宋清安却没去接:“所以丽美人怎么了?” “公主或许知道…她叫阿芍。”裴卿挨近宋清安耳际,“但公主知道……她姓什么吗?” 对上裴卿的眼睛,宋清安确定了心中猜测。 “……耶宁。” 裴卿说的不多,但宋清安大致拼凑出了这一切经过。 阿芍其实是西夜王室之人,但其母只是宫中最低等的宫女,也是在被临幸后才有了位份。阿芍降生后。因其天生蓝眸被视作不祥,在宫中备受欺辱。 彼时也只有与她境遇相仿的耶宁阿初偶尔帮帮她。但耶宁阿初的母亲无论怎么说,也是原先就有的的妃嫔,耶宁阿初又是皇子,两人之后渐无来往。 随着年岁增长,阿芍的美貌与蓝瞳令整个西夜王室都颇为忌惮,于是一有机会便赶紧将她送了过来。 再见耶宁阿初,两人只说了一句话。 他对她说:“阿芍,要记得你是何处的人。” 那日阿芍收到宋清安送来的泥偶后便将它砸了,里头正是尚未圈拢的细银镯。那银镯正合阿芍的尺寸,想也知道耶宁阿初早有预谋。 宋清安沉浸在思绪中,嘴里却突然被人塞了东西,苦涩的味道顿时充斥了整个口腔。宋清安脸色微变,作势要吐出来。 裴卿却在此刻钳住她下巴,将她脸抬起,迫使宋清安与自己对视,眼眸幽暗不可测:“此药千金难求,请公主为了玉体着想,莫辜负咱家的好意。” 宋清安皱了皱鼻,却也没再尝试吐出来。要取信于裴卿,首先…要表现出对他的十足信任。 “阿芍的事说完了,该说说公主的了。” 裴卿堪称温柔地抚了抚她稍稍凌乱的鬓发:“公主那时,为何要扑上来?” 宋清安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冲淡些许口中苦涩。她知那日举动确实有些反常,裴卿定会起疑。 是早有预谋还是巧合?取信,抑或洗脱嫌疑? 良久,她才低低道:“我以为……阿芍会刺到穆之。” “公主未免太小瞧咱家了,当咱家是陛下那般吗?” 裴卿讥诮道。 “穆之,事发突然,我也没想那么多。” 宋清安柔声,她仰脸望来,墨发如缎披散,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娇弱。 “是吗?” 裴卿虽然掐着她的下颌,但手下并未用力。宋清安突然往前一探,轻轻松松就挣脱了束缚,她的唇贴了上来,殿内顿时陷入沉寂,裴卿所有未说完的话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堵了回去。 宋清安满意地看到裴卿眼中难掩的错愕,他像是僵住,素来冷淡的脸上此刻有了丝崩裂。宋清安眸中划过促狭,在裴卿唇瓣上轻轻一撩,便向后退开。 “这下……穆之信了吗?”
第48章 灼灼(求收藏推荐月票~) 一灯如豆,幽幽照亮宋清安的面庞,雪肤乌发,如云堆雪般,像个遗落尘世的妖精。 两人挨得本就近,对视间,周遭温度渐渐攀升;暧昧如点墨入水,霎时四散晕开。 裴卿眸色渐渐暗下,像有什么东西在黑色暗潮下翻涌。原本宋清安的唇上还有喝了花茶后的水色,莹莹润润,方才都印到了他唇上。裴卿修长手指轻捻,他一目不错地盯着宋清安,将玉白指尖含入口中。 宋清安呼吸一窒,面上悄悄变得更红了。 “此药……确实太苦了些。” 冰凉俊美的面庞再度贴近,裴卿搂住她的脊背,将她扣入怀中。不似先前轻轻一碰,他的唇挨上她的唇,与她厮磨,与她交缠。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只觉心跳如鼓,面红耳赤,气息皆乱了。 床幔被裴卿顺手拉下,挡住了榻上两人的身影。宋清安原先还捧着的茶盏不知何时滚落下来,慢悠悠打了个圈,在地毯上留下一晕洇湿的痕迹。 宋清安眼眸微微睁大,她的手在裴卿肩上推着,后者却巍然不动。渐渐地,她目光柔和下来,手上力道散去,虚虚搭在裴卿肩头。两人贴得那样近,他长睫微落,几乎能扫到她的面颊;榻上昏暗,宋清安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感受到他目光灼灼,将她烧得滚烫, 脊背上的手缓缓上移,摩挲着、轻揉着她的后颈,直将她揉得半身酥麻。裴卿的力道谈不上轻柔,更像是教训般,尖利齿间划过,带来些许刺痛。 宋清安眸中水汽渐浓,潮湿潋滟,她看着裴卿幽暗的眼睛…渐渐沉沦其中。先前饮下的花茶香气与那药的草药香气在唇齿前流转往复,口中的苦涩愈发淡了。 她缓缓闭上眼,神思飘荡,像是浮在云雾之间。她周身愈发滚烫,面颊红了又红,要渗血一般;这绯色一直蔓延下去,没入锁骨处的领口之下,将那白皙脖颈都染成了粉色。 所幸光线不佳,裴卿并不能瞧见宋清安羞赧窘态,他只是感到小公主喘息渐沉,细嫩的手攀附上来,环住他,拥住他。怀中的身躯越发柔软,几乎化成了一摊水。 仿若格外漫长,时间在此刻凝滞;世间万物皆消散而去,只有这方寸之地,是他们栖身之所。两人依依不舍分开时,皆听见了对方紊乱的呼吸声。 神志渐渐回笼,宋清安与裴卿彼此对视。分明是昏暗之境,他们却都望见倒映在对方眼瞳中的自己。 “我信。” 裴卿眼瞳深沉,低声回答了宋清安先前的问题。 宋清安愣了愣,倏忽展颜一笑,皎皎若天上月。 她尚且不能有大动作,是以向裴卿勾了勾手指,要他往前来。 待裴卿靠近了,她小心撑起身子,轻柔吻过裴卿的眼睛。 “眼见为实。” 宋清安靠回了软枕,轻声低语。良久,才听裴卿低笑一声。他没再说什么,只从榻上起身简单抚平了衣上因厮磨而起的褶皱,放下玉瓶后便出了内殿。 人一走,宋清安方敢卸下镇定伪装。她低眸,缓缓将手按在自己左胸口。 感受着掌下近乎疯狂的震动,宋清安有些慌乱。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会动情了吧?她不该动情的啊! -- 宋清怀在知道宋清安醒后便欲来探望,但因他回京不久,尚有诸多繁琐之事,便耽搁了下来。 众人都以为梁帝会给宋清怀授个华而不实的官衔,但梁帝却把宋清怀安排进了羽林卫中。 官衔虽不大,却有实权,更何况还是在帝王亲卫军中。 一时朝中不少人都起了心思。 宋清怀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但他素来谨慎,不会因此做出逾矩之事。进入羽林卫不久之后,他便成功融入其中。 这日正好轮到他带人巡逻,经过一处书斋时,便见官府衙役围在外头。 此处名为承贤斋,原是陆家名下卖胭脂水粉的铺子。不知为何,陆家出事前,这铺子便被转到一个书生手里,自此做了书斋,亦在那场灾祸中幸存。朝廷不是没有搜过此处,查探过书生,然都无问题;一来二去,此事渐渐歇了,再无人提起。 见羽林卫到来,那群衙役立刻退到一旁。 “怎么回事?” 宋清怀勒马停步,侧头问道。 “回禀殿下,小的们是奉命来拿售禁书之人的。” 衙役毕恭毕敬回道,宋清怀轻嗯一声,没再多问,再度带着人离开。 没多久之后,临渊出现在此处。他取出一块腰牌向衙役亮了亮,后者连忙将他请了进去。 …… 结束巡逻后宋清怀既未回宫也未回羽林卫兵营,而是去了京郊一处小宅。 “殿下,人已在里头安置下了。” 宋清怀颔首,举步向里走去。 他推开虚掩着的门扉,屋内正坐着一位清秀书生。 那便是衙役口中撰写禁书之人。其所谓禁书,内容便是讽刺裴卿等东厂人的。宋清怀早有耳闻,看过那些书目。其中所言涉及到许多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事。 宋清怀直觉撰写者的身份不简单,定不能让此人被东厂带走。 只不过……他没想到此人竟如此年轻。 “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宋清怀颇为恭敬地拱手道,那书生便也起身还了一礼。 “阁下客气,在下何氏齐瑜,单名修。” 宋清怀不欲被猜出身份,特意换了寻常衣袍。见何修没称他为“殿下”,宋清怀心下稍松。 “何先生叫我子旷便好。” “阁下乃修之恩人,不必如此客气。”何修做了个“请”的手势,引宋清怀到桌案边坐下。 “只是不知阁下为何要帮在下?” 何修倒完茶水,目光炯炯盯着宋清怀。 后者温温一笑,不紧不慢道:“何先生且听我说……” -- “没找到人?” 宋清澜的声音骤然拔高,跪在下首的人瑟缩了一下,依旧禀道:“回禀公主,我等赶到时,人已被官府带走了。” 宋清澜忍了又忍才控制住将茶盏掷出去的欲望。她来回踱了几步,强压着烦躁问道:“那为何不去官府?” “回禀公主……我等去过了,但…但……”那人犹豫再三,“但亦未见其踪影。” 宋清澜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半晌才发话。 “……继续找。”
第49章 玉瓶 也不知是何缘故,那日之后裴卿便再未来过长宁宫,不过该有的东西倒是一样没少地送来。用过解毒丸后,宋清安也不再发热,连伤口愈合都快了些。 这些天渐渐暖和,庭院内多了不少说不出名的花草。宋清安让人摘了一些,养在裴卿留下的玉瓶内。 白色小花在那不大的玉瓶内,倒也别有一番情趣。也不知是否错觉,白花的花瓣越发晶莹剔透了。 “公主,二殿下来了。” 宋清安正拿着玉瓶瞧,闻言赶紧搁下了玉瓶,唤来竹烟将床头两侧的花灯取走。 “兄长。” 宋清安坐在床榻上,靠着软枕与宋清怀一笑。 宋清怀坐在早就放在榻边的椅上,状似无意地看了眼床头的玉瓶。 “玥儿好雅兴。” 宋清安顺着他眼神看去,莫名有些心虚。 “兄长说笑了,我又不能下榻,每日呆着无聊,只能自己找些事做,谈不上雅兴。” 她面上挂着柔和笑意,一边说着就要往外坐,果不其然牵动到了伤口。宋清安低呼一声,成功将宋清怀的注意力吸引开。 “御医不是说过吗,你得小心些,不能有大动作。”宋清怀口中责备,却是轻轻将宋清安挪出了一些。 “谢谢兄长。”宋清安全然不在意,眉目一弯,“兄长这些年在秦州,过得可还好吗?” 宋清怀刚想询问什么,又被她这一问题堵了回去。 “好……也不好。”宋清怀沉吟片刻,“我回来后,只怕有不少人盯着你我。玥儿……千万记好御医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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