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事被传出了端王府,且还传地与真相大相径庭。 传言说,端王殿下当时是为了救一同前去狩猎的女郎,这才受了重伤,而被救的女郎留在了端王府,亲自照看起了端王殿下。这位女郎端王府街上的邻居都见过的,便是那位往前来端王府时,端王殿下亲自出门迎接的扶家女郎。 传到后来,人们都在感叹,看来啊,端王的这个救命之恩,扶女郎那厢怕是要以身相许了。 谢湛听得这番传言,霎时如遭雷击。 他掌心猛地一紧,捏碎了手里的玉骨扇,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走了好几圈后,才突然回头看石清,“她人现在在哪?” 石清掀眸迅速瞥一眼,低声道:“在……端王府。”
第286章 第285章 请人支招 谢湛脑中不可自抑地浮现出,当日在清溪园,扶萱毫不犹豫地夸陈恬那句“自然是器宇轩昂,智勇双全”时,双眼亮晶晶的痴样。 他恨不得现下就闯进端王府中,将人给逮出来。 可他不仅与端王府上未曾有过相交不说,现下他还是谢家家主,乃是端王一脉深恶痛绝的报仇对象,又岂能去登门拜访? “陈恬如何?”艰难地强压心间的烦躁心绪,谢湛眉眼躁郁地问向石清:“扶家那头,可有旁的动静?” 石清虎躯一震,精神劲儿立起。 别的问题他尚且不好答,可这个问题上,他算得上未雨绸缪了一回。 自那日送去扶家的东西被原封不动又拉了出来,公子也不回隔壁那个别院,而是径直回了乌衣巷,他便有所准备。派在扶家门口盯梢的人,那可是可以与探案时的级别媲美,进出扶家的所有人他都一清二楚了的。 “端王无碍,伤了腿。公子放心,自您登门过后,凡是进扶家提亲之人,扶家都拒绝了,没有一家的大雁是被留下了的。”石清选择性地回道。 实际上,经这些时日的观察,还真没有人如自家公子那般,径直就提了大雁去扶家的。 石清这句话好歹安慰到了谢湛一分。 他左思右想,觉得扶萱不是那种真会因救命之恩嫁给谁的人,往前他“救”她落水时,她就说过,扶家不会逼她嫁什么救命恩人。 况且,扶萱虽是未应他求娶,但对他是有情意的,定然不会转头就对别人投怀送抱。 应是他多虑了。 谢湛回到书桌前,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明月山庄那,可有消息?” 石清低声道:“公子,对方还真算得上铜墙铁壁,这一年我们前后派去了好几波人,无一不是铩羽而归。” 谢湛眉宇微蹙,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起。 按原先他的推算,余家有峃毒在手,明月山庄对山的那个秘密之地,也是属于余家。 余良那头他早就派人紧紧盯着,他起事前三日出城后,知其有异动,谢家便有一只部曲秘密准备着,后来是得知扶以言出城调兵,从余家部曲后方攻破,谢家的部曲才没有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他又派了一批人在那山下埋伏,那处是建康城近郊,若是从那处起事,建康城也多有危险,却不料,那处最终是纹丝不动。 现下余家已彻底破败,只能说明,那里所属另有其人。 沉默半晌,谢湛道:“备马车,去趟王家。” 谢湛口里的王家,自然不是同在乌衣巷的王家,而是王子槿现在居住的府邸。 王子槿养病近一年,九月底已从明月山庄返回了建康城,回了朝政。 他原先本就在秘书省任职,因其叔父王成逸辞任时的举荐,加之他现下名声大噪,穆安帝爱才,命他担任了秘书少监一职。秘书省掌邦国经籍图书,虽不是重权职位,却可借此机会,在书法、著书上得以精益求精,对他而言,也不失为一桩好差事。 ** 谢湛到达时,王子槿正在弄儿为乐。 他手中拿着一只拨浪鼓,正朝着半岁小儿轻轻摇晃,而那孩子嘴里啊啊啊地叫着,两只小手兴奋地不住挥舞。 见谢湛前来,王子槿瞥了他一眼,说完“谢长珩你来了,坐罢”,便又去弹着舌头“嘚”“嘚”地逗小儿去了。 谢湛神情一窒。 他被人领到王子槿卧室的外间本就有些奇怪,听他这意思,合着,还要就在此处接待他不成? 见状,张瑶上前道:“霁之,需得给旭儿喂奶了,给我罢。” “哦,哦,哦,好。” 王子槿拉着小儿挥舞的小爪子扯了扯,这才朝张瑶递了过去,引着谢湛到了书房落座。 二人对坐在茶案两侧,见到王子槿胸前沾上几处口涎印子,谢湛嫌弃地皱了皱眉。 这一幕被王子槿见到,他不觉异常,反而梨涡盈盈地笑道:“待你成了婚,有了孩子,你保不准比我更脏。” 谢湛冷冷地嗤了一声,“不可能。” 王子槿本就是个爱打趣人的性子,见他死鸭子嘴硬,故意道:“谢长珩,你这‘不可能’,是说不可能娶到她为妻,还是不可能与她生子?” 堪堪一语中的。 谢湛脸色骤然一沉。 扳回一局,王子槿见好就收,给谢湛递去一盏茶,问:“你来找我是有何事?” 谢湛这回找王子槿,自然不是讨论学问,而是因王子槿是王家人,谢湛原想着,说不准,他能给他提供一些关于那深山的线索。 但方才进门便见到王子槿在那弄儿为乐的温馨一幕,说真的,他没触动也是不可能的。 王子槿再是狠心地独立了门户,与王家断了关系,但毕竟骨子里还是流着王家的血,仍是王家子嗣,若是他朝王子槿开口问,无异于将好友置于了两难之间。 王子槿答,那是背叛家族;不答,若真知真相而不予揭发,那是愧对良心。 故而,这位素来在公事上六亲不认的谢寺卿,难得地生了一回将心比心、理解人的心思,选择了缄口不问。 他自个往下调查便是,无有必要将不相干的人拉进这趟水里来。 是以,面对王子槿的问题,谢湛脑中灵光一闪,借口道:“来找你讨要几招。” 王子槿立刻会了意。 谢长珩这是在问他,他是如何将张瑶成功留在身边,未与他和离的罢。 想到这,王子槿“啧”了好几声,心道你也有今天啊,口中故作姿态地提条件道:“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给我作幅画,我便给你支招。” 谢湛眉宇微蹙,本就是临时找的借口,却被这位现在脸皮愈发厚的好友的拿捏。 他冷声道:“莫得寸进尺。” 王子槿忽视他的冷脸,酸溜溜地道:“你可记得去年中秋罢?彼时你是如何拒绝我的?哦,扶女郎一句话罢了,‘长珩,王六郎欺负我,他要的字画,你不能给了’,你怎么答的?‘好’字当真掷地有声啊!怎的,现在她不理你,你有求于我,还不给我点好处么?” 见谢湛不语,王子槿趁机再补了他一句:“重色轻友。” 玩笑归玩笑,面对好友一愁莫展,王子槿终究还是倾囊相助,真给谢湛支了一招。 ※※※※※※※※※※※※※※※※※※※※ 作家的话 下一章,文案名场面3
第287章 第286章 嫁我不嫁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就到了腊月中旬。 陈恬彼时是因撞到了头颅造成昏迷,好在经过太医连日施救,淤血消退,人已转醒,并无大碍,只有腿伤需得养些时日。 老端王妃醒来后,扶萱接着照看了数日,这才从端王府离开,打算趁元辰节最长的闭市尚未开始之前,上街去给谢湛挑个元辰礼物。想及今年他的生辰礼也因余家一事被生生漏掉了,这回扶萱还打算,挑出两份来,一并给他送去。 陈恬本也是因周曦受伤,周曦自然是有空便上门看望陈恬。 这日是朝臣休沐,周曦看望完陈恬后,恰巧遇扶萱来朝陈恬辞行,二人便一同离了端王府。 然而,谁也未曾料到,二人并肩甫一迈出端王府的大门,便见门外立着一位“雪人”。 冰天雪地之中,郎君白衣肃肃而立,褒袖随风扬起,雪落半发,眉眼凝霜。 扶萱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异常。 这么冷的天,他竟是没穿大氅! 突见自己的上峰现身,周曦第一反应便是大理寺有急事召他,他正要往前去问,倏尔,身旁一股香风飘过,随他一并出来的女郎离了身旁,迈着大步急急上前,朝谢寺卿走了过去。 周曦怔在原地。 扶萱连停顿都不曾有,径直朝谢湛疾行过去,急急问道:“你穿这样来作什么?” 她的本意是说他穿的少,可听到谢湛耳朵里,却是变了味道。 此刻,他脑中,全是她方才与周曦说说笑笑出来的模样,扶萱问她来此处做什么,在他听来,便是撞破了“秘密”后的恼羞成怒。 谢湛猩红双目半眯,盯视扶萱静默不动。 他这副模样看地扶萱心惊,扶萱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长珩?” 谢湛对她的呼唤置若罔闻,他静看她半晌,眸中一片幽黑。 突然,他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是为了谁,才拒绝我的求娶?是他,还是里面那位?亦或是,张家那位?” 他? 扶萱回头一看。 原是在说周曦。 这与周曦有何关系?怎么就扯到陈恬,还有……张家的那位?是谁? 扶萱蹙起眉,朝谢湛道:“长珩,你喝多了,先回去罢。” 方才,甫一靠近他,她便闻出了他身上浓浓的酒味。 扶萱心下又闪过惊诧,谢长珩不像大白日会喝醉的人,遂再温言细语地问:“你为何喝这么多酒?” 谢湛眯眸咬牙片刻,冰凉的手搭在扶萱肩上,突地使力晃了晃,同时冷声问:“你嫁我不嫁?” 许是因醉酒,那摇晃扶萱的力道失了轻重。 扶萱冷不丁被他一捉,吃痛后惨兮兮地“嘶——”了声,弯腰捂住了胳膊。 谢湛连忙松开手指,正要开口,身前突地窜来周曦和一句并不友善的问话:“扶萱你没事罢?谢寺卿,这是作甚?” 原是周曦看扶萱回头看他,再转脸回去便被谢湛用力一晃,而后又吃痛弯腰,觉得谢湛对扶萱如此粗暴,乃与自己相关,便立时跑了上前。 他太急,直接喊了扶萱的闺名,惹地谢湛眉眼愈戾。 扶萱自然也听出不妥,她可不想这时周曦搅和进来,否则于公于私怕是都难以收场,便即刻朝周曦道:“周公子你先回去罢,我与谢公子还有些话要讲。” 她满脸透着不容人拒绝的神色,周曦虽是对当下情况心有狐疑,仍是礼貌地朝满脸不悦的上峰施了个礼退下了。 周曦走后,扶萱扯住谢湛的袖子,将他朝马车处拉,“我们进马车里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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