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方面她希望能够为锦绣坊申冤,另一方面她也希望沈渡可以在这件事里独善其身。 不知怎的,对真相有着迫切希望的她,竟然在沈渡的身上动了恻隐之心。 如果真的要与真相相比,她宁愿选择让沈渡平安无事。 像是思考了很久,一直到脑海中模模糊糊,朱颜才睡了过去。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沈渡睁开了眼睛,旁边的女人安静的睡着,一双细眉却微微相蹙。 这个女人,就是在睡梦中也还记挂着案子的事情。 真相对她就那么重要吗? 还是说,这只是她的一个职业毛病罢了。 次日,不等朱颜苏醒,沈渡便早早起床,将奏折写好之后,跨马向着皇宫奔去。 朝堂之上,沈渡将奏折呈给女皇。 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终于想通了,不管女皇答应与否,他都要为锦绣坊的事情试上一试。 看了沈渡呈上来的折子,女皇眉头紧蹙,毕竟是陈年旧案,而且当时还在长安城内掀起了一阵风雨。 如果翻理重审,会不会让百姓觉得此案还没有定论,又或许说当年的凶手并未伏法,再次闹得人心惶惶。 这是女皇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得民心者得天下,要处处为百姓着想,女皇也犯了难。 “众爱卿。”女皇将折子放到一旁,看向文武百官,“六年前的锦绣坊一案,在沈爱卿所呈的奏折上所言疑点重重,还是一桩冤案,想要将此案重启审理,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陛下。”其中一位官员立刻站出,“案子已经过去多年,想要重新受理着实不易,而且有许多证据也已经无法再现,更何况,此案在当时的长安城轰动一时,闹得百姓不安惶恐。臣以为,过去的事情就让其过去吧,不宜再次翻起。” “陛下。”此人话音刚落,另一个官员也站了出来,“锦绣坊一案若真是冤案,虽过去多年,但数多冤魂也是得不到安息,如今沈阁领有意将此案重新受理,臣觉得并无不妥。” “哼哼……”听到有人支持,一旁的来罗织一声冷哼,露出不屑的表情。 女皇将眼下众人表情尽收眼底,看到来罗织的神情之后,有些疑惑,开口问道,“来爱卿可是有什么特殊见解?” “启禀陛下。”来罗织连忙向着女皇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锦绣坊的案子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旧案重审,势必会引起百姓众多猜疑,让人惶恐不安,为百姓着想,此案不宜重申,而且,臣听闻最近刑部与内卫府刚了结了手上的一桩案子,怕也是清闲的很,所以想拿起旧案来搅和京城的安宁。” “来少卿的意思是说我没事找事了?”沈渡丝毫不予退让,一记冰冷的眼神看向来罗织。 “到底出自何意,沈阁领自己清楚。”来罗织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渡,语气鄙夷的说道, “若真是手上没事,不如好好休息,办了这么长时间的案子也该放松一下,何必要拿出旧案再次惹百姓不安呢?” “来少卿还真是高瞻远瞩,事事为百姓着想,沈某佩服。” 沈渡语气平静的说着,之后向着女皇恭敬的行了一礼言道, “陛下,微臣重新受理此案绝非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想要无意惹生事端,只是因为前些日子有人亲自找上微臣恳求微臣为锦绣坊申冤,微臣才将当年案宗找出来,仔细勘察,却发现疑点重重,想要重新受理。 此案虽已经过去多年,但前些日子,锦绣坊废墟中呈现冤魂游荡,也是闹得百姓不安,更有不少传言说锦绣坊的案子冤魂无数,得不到昭雪,无法转生轮回,所以才留恋世间,只有将此案重启,还死者公道方能安心离去。 微臣以为,陛下若真是为百姓着想,就应该让百姓扫去心中阴霾,进而踏踏实实享受安乐太平,所以,微臣再次恳求陛下,准许微臣将此案重新受理。” 沈渡的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就连女皇也是眉头紧蹙,像是在盘横着其中利弊。 而这时,太子李重忽然间站了出来,“母皇,儿臣觉得沈阁领所言有理,既然想让百姓享受安居乐业,就更应该给予踏实的安乐,若只是显于表面,其内心浮躁,怕也是只会惹得面顺心不和,如此一来,百姓又怎能真心臣服于母皇陛下。” 太子李重的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了意外。 朝堂之上一般都是有周氏人把持,即便是有着什么重大的决定,也是轮不到他来做主。 为了生存,他只能安安静静的做好自己,尽量把自己呈现出透明状态,让别人不注意他。 而眼下,他忽然为沈渡发言,也惹得不少人猜疑。
第152章 重审此案2 在一旁参与听政的张宝环眉头轻锁,锦绣坊的案子可是关乎到了韩世元。 从事发一直到现在,韩世元都在为锦绣坊的事情记恨于自己。 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将锦绣坊的案子重审,还锦绣坊众人一个清白,那韩世元也就不再是戴罪之身,更可以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于众人面前。 更重要的是,可以缓解他心中多年所存留愧疚与压力,如此一来,说不定两个人的关系也能回到从前。 想到这里,张宝环向着女皇行了一礼,“陛下,微臣也觉得沈阁领所言有理,若真是为百姓着想,就应该解百姓心中之忧,顺百姓心中之意,更何况, 前些日子还闹出了鬼魂一说,怕是百姓们对于锦绣坊当年的事情也是颇为好奇,如果此时将此案重新受理,不是更能展现出陛下体恤民心吗?” 听着张宝环如此一说,女皇也觉得甚是有理。 点头看向沈渡,“也好,为解百姓心中之忧,此案就允许重申,沈爱卿,朕今日就将此案全权交由于你处理,一定要将此案彻底查个清楚。” “微臣领旨。” 得到了女皇的准许,沈渡终于舒了一口气。 此案是朱颜的心头所扰,他如今得到重新受理此案的权利,想必朱颜得知之后也会高兴。 大明宫内。 张宝环脚步匆忙,来到了女皇的身侧,“陛下,陛下送予长公主的那些慰问品,都被系数退了回来。” 将话传给女皇,张宝环的神色也是颇为担忧。 女皇神色沉重,无奈的叹了一口长气,言道,“还是老理由吗?” 张宝环点了点头, “长公主说因其是戴罪之身,不敢接受。陛下,既然长公主都这么说了,陛下也就别往心里去,如今沈阁领重新受理此案, 若真是还的锦绣坊清白,那岂不是也能了却了长公主的心头之事,到时自然也就能缓解陛下与长公主之间的嫌隙。” 女皇揉了揉额头,也将张宝环的话听到了心里。 “若真是如此,那倒也好,可就怕逝者已逝,心中的心结不肯打开。” “长公主不会如此固执,毕竟,陛下与长公主之间还是有着皇室情分存在,这一点,即便长公主心中再是不快,也不能抹去。” 女皇点了点头,张宝环的话甚有道理。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下去,只要生存一天,就得为自己的日子做打算。 竹青茶坊。 朱颜和徐想仁再次相对而坐,但这一次与以往不同。 以往都是朱颜请徐想仁来此,这一次却是徐想仁主动相邀,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朱颜。 两杯热茶上来,朱颜将茶水往旁边靠一靠,“徐二哥,你约我出来是不是查到了什么线索?” 徐想仁微微点头,脸上的笑意也显得很是温柔,经过上一次的误会之后, 在徐想仁的心理已经彻底的将朱颜当做是自己的妹妹看待,眼下又得知女皇允许沈渡将锦绣坊的案子重申,心中也甚是欣慰。 他早已得知韩世元与张宝环的关系,也查到了韩世元的生世,就特意来告诉朱颜一些关于韩世元的事情。 话未开口,徐想仁就深呼了一口气。 韩世元虽然和锦绣坊的案子有关,但眼下韩世元也是朱家的准女婿。 朱颜也是朱家的人,对这个准姐夫也颇有好感,只是不知将这些事情告诉朱颜之后,会不会改变眼下的关系。 见徐想仁欲言又止,朱颜也看出了他的为难,“ 徐二哥有话不妨直言,既然决定要告诉于我,我必定也能承受得起。” 听到朱颜这么一说,徐想仁才垂了垂眸,将事情说出,“韩世元曾经和来罗织有过冲突,原因就是因为他同情曾经的平康坊花魁邝盏心的遭遇,想要为其赎身,却遭到了来罗织的威胁,并且还让人对其加以实施了请君入瓮之刑,就在行刑的时候恰逢永安公主路过,故而救下了韩世元。 但永安公主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之所以救下韩世元完全是看重于他的样貌,想要将韩世元留在身边作为男宠,可韩世元不曾答应,拒绝了永安公主,也因此惹恼了她。还说出一些如果得不到就要将其毁灭的话。” 听了这些,朱颜的眉头皱得更深,原来准姐夫还和邝盏心相识,而且有过交集。 如无来往,必然也不可能只单单因为同情而为其赎身,如此想来韩世元也并非自己所看到的那般正直坦然。 “那韩世元是张宝环的弟弟,你知道吗?”朱颜想要进一步了解韩世元,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徐想仁。 徐想仁坦然一笑,“没有什么是我们不良人不知道的。” 朱颜恍然大悟的挠了挠脖子,“那倒也是,那永安公主知道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朱颜注意到了徐想仁的神色,像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迟疑了片刻之后又点了点头。 朱颜很是诧异,“那永安公主既然知道韩世元与张宝环的关系,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这不是故意羞辱张宝环吗?而且张宝环是女皇的人,这不是明摆着……” 话没说完,朱颜已经不敢再说下去,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徐想仁也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接着言道, “永安公主并非女皇亲生,虽平日看上去对女皇很是尊敬,但实则城府极深, 不要看她表面不为任何事所动,实则内心都已在权衡利弊,以后与她打交道的时候,你还是小心些好。” 朱颜点了点头,忽想起什么,反问道,“徐二哥,你不是一向反对我调查来罗织的事情吗,今天怎么有兴致向我主动说起?” 听得朱颜的问话,徐想仁垂眸轻笑,看来沈渡还未来得及将重审锦绣坊一案的事情告诉与她。 不过,这个的消息还是让沈渡来说的好。 朱颜心系锦绣坊之案已不是一日两日,眼下如果得知案件重审,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没什么,你先回去吧,今天大阁领会给你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可别告诉他是我跟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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