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吃饭时间都用不上,那什么时候讨论案情才最合适? 朱颜垂眸思考片刻,看着沈渡问出了心中所想。 沈渡唇角勾起一抹异样的弧度,十分深意,一双深眸饶深邃不见底,“床榻之上。” 简单的四个字,让朱颜的脑海中响了一道惊雷,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话也没有说错,夜深人静的时候讨论案情,要比饭桌上更加适合。 朱颜撇了撇嘴不再说话,生怕再说出一句什么不适合的话又被沈渡给噎死。 拿起筷子,朱颜准备安心吃菜,忽然一个看上去神色严谨,穿着却与路人没有两样的年轻小生走到了二人身旁。 “公子。”双目在沈渡耳旁低呼了一声,沈渡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迟疑片刻,沈渡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就说案子还没有查清楚,简单化交代一下就行,尤其是来罗织的事情,要一笔带过,明白吗?” “明白。”双目像是对沈渡十分了解,虽然话说的很是简洁,他还是明白了沈渡的意思。 转身离开,朱颜满是不解地看着沈渡,“那个人谁呀?” “双目。”沈渡平静的说着,又开始喝酒。 “我不是问他的名字,你是不是故意的?”朱颜有些生气的撅起小嘴,瞪了一眼沈渡。 沈渡却完全不做理会,似笑非笑的喝了一杯之后,言道,“是我安排在宫里的线人,好将我所查到的事情禀告于陛下。” 朱颜这才恍然大悟,可是还不太理解沈渡的做法。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将来罗织与这件案子有关的事情告诉女皇?” 沈渡的脸上满是深意,唇角扬着的弧度也透露着诡异, “来罗织曾经替女皇除去了不少眼中钉,肉中刺,也算得上是一等红人,就算我们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于女皇,女皇也不会因为此事而对他怎么样?” 朱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沈渡的担忧不无道理,而且很符合实际。 与其现在就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告诉女皇,惹女皇烦躁,还不如等掌控到了最深处的证据,好让女皇彻底对来罗织失去了重用之心来的实际。 云雀被景林扛到沈府,一路上打骂不休,景林却丝毫未理。 一直到踏进沈府大门,才将云雀从肩上放下,没好气的言道,“我说云雀姑娘,我是在帮你你看不出来吗?” “帮我?”云雀气得跳脚,恨不得将面前的景林爆锤一顿。 破坏了她与沈渡相处的时间不说,现在还反咬一口说在帮她,这可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景林却是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解释道, “你也不想想,我们大阁领可是有着白阎王称号的人,他的脸都拉的那么长了,你还在旁边不依不饶,万一一个生气转身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听了景林的解释,云雀唇角一阵抽动,虽有那么一点不靠谱,但话粗理不粗。 撇了撇唇,翻了个白眼,极不情愿的向着景林行了一礼,说了声“谢谢!”还不忘狠狠瞪他一眼。 反正眼下再去追沈渡他们也是来不及了,但眼下又对锦绣坊案子的凶手十分牵挂。 景林是沈渡身边的人,经常和他一起办案,或许从他的身上可以了解到什么内幕。 “景林大哥。”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脸怒容的云雀,忽然间展出笑颜, “你知道锦绣坊案的凶手是谁吗?” 景林被云雀的忽然转变给惊到了,但对于她的问题,他更是心生警惕。 “不知道。”景林平静的说着,而转眼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和云雀交谈起来, “其实我对你一直有些好奇,你们云家和孔先融一家到底有多深厚的感情,能让你这样卖命的替他们翻案?”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云雀垂低下头,面上有带着委屈。 “那你倒是与我说说,说不定我还真能明白些什么。”景林觉得其中定有不寻常的关系,便接着追问。 云雀摊了摊手,脸上的神情很是无奈, “我们两家虽然只有生意上的来往,但关系确实很好,锦绣坊的案子发生之后,父母还在家中设有孔先融夫妇的灵堂以表哀悼。” 景林垂眸思考片刻,“既然关系这般深厚,那为何凭据当时交上却又返回了,而且孔家一家被斩首云家却未受波及?” 云雀刚想解释什么,却忽然意识到了话中意思,景林是在怀疑她的父母。 云雀有些恼了,狠狠的瞪了一眼景林解释道,“我的父母都只是生意人,中规中矩,而且待人也很好,难道你是觉得当年的案子中冤死的人还不够吗?” “不是,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景林连忙解释,“我也是想着多打听一些内情,或许能帮得到什么忙。” 听到景林这样解释,云雀才稍有所缓和,“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要想彻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真希望大阁领能够早日破案,还得众多冤魂一个清白。” 景林没再说话,云雀这个姑娘看上去十分天真,而且说话也是直来直去,并不像是有城府的女子。 更何况还为那么多的冤魂叫屈,若真是有嫌疑,也不会主动来掀起此案了。 想通这些,景林便对云雀打消了疑虑,但对于云家和孔家关系匪浅这件事事情还是告诉了沈渡。 夜深人静的夜晚,沈渡的书房依旧燃着烛光。 一双眸子很是暗沉,回味着景林刚才所说的话,同时也对云雀的身份有了一些猜疑。
第159章 信物 次日一早,朱颜在刑部停尸房检验尸体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些异样。 这是季方鸣的尸体,死了还没有多久,但不管是从尸体表面的腐烂状态,还是内脏,都在显示着这具尸体像是死了很久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刚死不久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呈现出这种状态,而且尸体的皮肤组织上有着一种特殊的香味。 虽然有极其浓厚的腐臭味掩盖,但她还是发现了这一种淡淡而又莫名的香味。 就像是尸体被人做了手脚,想要极力掩盖事情的真相。 朱颜有些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已经是死了的人,还有必要再整出其他的幺蛾子吗? 坐在尸体旁边想了很久,朱颜还是想不通,决定去向自己的师父请教一番。 等来到师父的寒舍,却意外的发现沈渡也正在这里,两个人更是神情悠然的下着棋,看样子来了有一阵子了。 沈渡手捏一枚黑子,看着面前的棋局陷入思考,完全没有发觉朱颜的到来。 陈瘟则是一眼就注意到了朱颜,本以为朱颜是来寻夫的,陈瘟刚欲提醒沈渡又不好打扰他现在的思考状态。 便起身来到了朱颜一侧,“找他有事吗?要是没事的话就让他下了这盘棋再走。” “我才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朱颜挽住了陈瘟的胳膊,像一个乖巧的女儿,“我在尸体的身上发现了一些线索不是很明白,想来请教一下师父。” “哦,怎么回事?”陈瘟也有些好奇的询问。 朱颜皱着眉头,用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那些尸体明明才死了没有多久,但所呈现出的腐烂状态却是十分异常,还有,他们的皮肤组织上有着一种淡淡的香味儿,虽然被腐臭味掩盖住了,但还是有些隐隐不对, 由于味道混合,我也察觉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香,但最让我奇怪的是人都已经死了,还要在尸体上动手脚,这岂不是太过于醒目?” 陈瘟垂眸沉思片刻,想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放出异样的光彩, “你所说的这种情况,也不一定就非得是人死之后才动的手脚,有些人若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很有可能就会在临死之前对自己用一些什么东西,好来迷惑事后调查。” 一听这话,朱颜像是受到了启发,眼睛瞬间睁大,“我怎么就没想到,那些香味或许根本不是死后才出现的。” 朱颜得到答案就欲离开,可就在这时,沈渡忽然将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上发出声响。 陈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轻笑着摇头,“我听说你们二人建立了个什么约法三章,你还对我的徒弟还许下了什么三妄想,大阁领,今日你若是赢我一局,我们便取消一个妄想,如何?” 沈渡正不解陈瘟此意为何,仿若福至心灵,扭头看到站在陈瘟身旁的朱颜,低着头也没看他。 “好。”沈渡十分痛快的答应下来,朱颜抬头看他一眼,却连忙拉了拉陈瘟的衣角,“我们夫妻俩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你就不要掺和了。” “这怎么能叫掺合?人家沈阁领都没说什么,你瞧瞧你,还怕我欺负了你夫君不成?” 话落,陈瘟便在沈渡的对面坐下。 两人重新开始步棋,朱颜抿唇,反而不走了,毕竟接下来的棋局与自己有关。 她在旁边坐下,静静的看着二人下棋,棋盘上的内容,她不是很精通,但谁输谁赢,她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时间在黑白棋子的棋盘上流失,他们也从午时到来的时间转到傍晚时的黄昏。 这三局棋下得十分漫长,但结果却让沈渡很不如意。 整整三局,沈渡一局未赢。 在此陪伴他们战斗到最后的朱颜,也是止不住的发出了轻笑。 她从来不指望沈渡会用下棋方式来放过自己,即便是沈渡输了棋局。 伸出葱白小手数着树叶缝隙里漏下的夕阳余晖,慢悠悠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棋艺一点长进都没有,倒还是后退了不少。” “我看也是,沈阁领棋艺的确一般。” 陈瘟砸吧嘴,意味深长的看着沈渡,这点小把戏在他的面前还是瞒不住一丝。 沈渡瞳仁猛地收缩,将白子放进木盒里收好,“你为何几次说出这样的话?倒像是显得我们之前就认识似的。” 朱颜淡定的从怀中拿出一方精致的锦囊,神色黯然的看着沈渡,“当年我赠予你的那一样物什,怕是早就丢到不知所踪了吧。” 看到朱颜手里的锦囊,沈渡眼底满是诧异,等朱颜倒出里面东西摊在手心…… 沈渡皱眉,当年沈家获罪充入掖庭,有个小女孩去探望过他几次,再无他人。 树倒弥猢散,谁会想结交一个罪臣之子?掖庭,说到底,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存在。 当时那个小女孩便是话多,梳着双鱼髻绑着红头绳,眉眼……他那个时候沉浸在举家获罪只余自己生还的悲痛中,对小女孩的相貌委实没印象了。 但是这个铜哨,他却是记得的,那个女孩拿出来给他看过,也是因此,他才相信这个女孩不是来看他笑话的,也就默认他来看自己,可从他出了掖庭后,便没见过这个人,也没打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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