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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把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抵达了战士们吃饭的地方。 简易的战士们自己搭建的桌子摆在空地上，天色已经黑下来了，灯笼挂在高处，篝火燃着，烤着打来的野鸡野兔子。 粗糙的馒头稀粥，以及先前沈域说的战士们自己从故乡带来的坛子辣酱就着馒头吃。 桃椿咬着一个馒头，手里端着一碗粥朝苏以寒走过来。 苏以寒接过那碗粥，四处打量着看有没有位置坐。 战士们早就从苏以寒过来时便注意到她了，忙不迭给她们让出来了一个桌子。 “多谢。”苏以寒微微颔首，把烫手的粥放在了桌上。 苏靳攥着一只烤鸡坐下，撕了一只腿递给桃椿，吩咐道： “这是没加任何调料的，问过宋简了，加一点放到粥里无妨，撕成小条给小姐就粥。” “是，老爷。”桃椿三两下将嘴里的馒头咽下去，擦了擦手，把鸡腿上的肉撕成小条，去掉了焦脆的皮，给苏以寒放到了碗里。 苏以寒浅浅笑着，舀了小口，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在苏靳期待的目光中点点头： “好吃。” 苏靳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 习惯了清淡饮食，虽然平时不是只喝粥，但都没什么味道，所以对苏以寒来说没有区别。 鸡肉烤的外焦里嫩，撕成小条里，都能看到那色香的汁液，看起来就十分的勾人。 苏以寒一行人这大大咧咧不计较住宿和饮食的行为让战士们一点一点放下那颗提心吊胆的心来。 很怕是来了两个祖宗让他们伺候，所幸苏大人如传言中的亲民，而苏以寒教导有方。 夜深后，总归是吹着大风有些凉意的，桃椿扶着苏以寒离开。 “走了啊。”苏以寒轻声跟沈域打了声招呼。 沈域望着苏以寒纤瘦轻薄的背影，看她渐行渐远后，跟着一起走了。 他没有追上去，只是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一个尾随良家妇女的变态，悠悠的盯着苏以寒看。 直到她入了营帐。 次日。 苏以寒不会次次都同大家一起吃饭，昨夜是来这第一日所以到场是尊重，平时她就都是在营帐里用膳，毕竟在这姑娘家家的就她和桃椿，不适合经常性的露面打搅他们。 苏靳像返老还童似的，在这玩嗨了，整日不见踪影的四处溜达。 苏以寒小口小口喝着沈域找人送来的鸡汤。 沈域没来，他带兵出去了。 具体做什么苏以寒不知道，沈域说她可以随意走动去他营帐看看沙盘或者地图，熟悉这儿的地形不是一件坏事，苏以寒喝完汤后便去了沈域营帐。 沈域活的糙，营帐乱，但仅仅只是东西乱放，并不脏。 苏以寒翻了好一阵，才从堆满了书籍的杂物堆里找到了地图。 苏以寒把卷着的两个角压平，就沈域这乱放的性子，敌军来翻东西都是一件难事，他压根就不按照常规的想法来放。 大伏是云昭的邻国，按占地面积来说，两国其实差不多，而这样的，打仗最难。 大伏要想攻进云昭来，必然要破掉的一关就是沈域这一关。 先前输了几仗，双方僵持不下。 苏以寒静下心来看书时总忘记时间，沈域营帐里放着各色各样的书，地图，兵书，以及各国将领的杂文趣事都有。 他看的东西又多又杂。 越了解，苏以寒内心越是不安和愧疚。 虽然沈域一开始就能够看得出来，并且一清二楚她接近他的目的不纯，而沈域愿意给她亲近，就代表了愿意给她利用。 苏以寒想用沈域掰倒皇室，沈域想让苏以寒入朝为官毁了太后一派，无非就是各凭本事。 但越了解沈域，苏以寒越发的良心不安。 “小姐！” 桃椿在营帐外小声的喊她。 苏以寒放下手中的书走出来。 就见桃椿一脸的焦急，桃椿左顾右看，用气声跟苏以寒说： “沈将军带兵潜伏进敌营，而今将军不知所踪。” 他们不让她跟小姐打报告，但桃椿坐立不安还是觉得小姐应该知道。 苏以寒微怔：“不知所踪？” 苏以寒抿了抿唇：“战士们怎么样了。” “不太好，几位大人都凑在一起想法子呢，老爷安抚着战士们。”桃椿摇着头。 “带我过去。”苏以寒抬脚。 桃椿带路，一路匆匆，路上碰到了副将。 副将一看她这神情就知道她知道沈域的事了，内心已经确认她和沈域就是那样的亲密关系，他喊住了苏以寒： “苏姑娘，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去找他也没用。” 苏以寒回眸望向副将，那双漆黑的眸幽深冷漠： “我不是蠢货，他不需要我来找。”
第138章 她就该高高在上的让人心甘情愿臣服 如果沈域需要她这个弱女子来帮忙，那么沈域也不必坐在这个位置上，他该乖乖回家做游手好闲的闲散少爷去了。 副将被她眼底的冷漠刺到，愣了好一会，望着苏以寒那晃动的青衣裙摆，突然大笑出声。 沈域看上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是傻子啊。 尤其，苏以寒还是锦衣卫指挥使苏靳亲自教出来的唯一的姑娘。 苏以寒来到苏靳所在的地方，苏靳不太会说话，让他来安抚战士们，不把他们说的更急了才怪。 而且，锦衣卫和边关将士不一样。 锦衣卫各个都能放出来单独行动，没有主心骨一说，而战士们则是很需要一个合适的首领。 果不其然，聚在一起群龙无首的战士们垂头丧气的。 和之前孔文郎劝诫太后时所说的情况一样，大可放心的让沈域来西北，赢了，不亏，输了，沈域彻底废了。 太过于的依赖一个人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苏以寒算是看出来了，那些个其他的副将都是依赖沈域的，沈域是人，却像个神一样扛着重担。 “忘忧？”苏靳猛地站起来，朝苏以寒过来： “知道了啊。” 苏以寒点点头。 底下的战士此刻也没了打趣的心思，垂头丧气的道： “苏姑娘，将军会没事的吧？” 苏以寒没安抚他们说没事，冷笑了一声： “出事了又怎么样，沈域算什么东西，他自己要去的，心里定然有个数，他把控不好数死了也是活该，死了就换人来。” 她的话太绝情太冷漠了，战士们愣了一下，义愤填膺道： “苏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将军骁勇善战，他带着我们打了无数胜仗，他不是一般人！” 苏以寒盯着说话的那人怼了：“他不一般在哪里？他比别人多长一个脑子吗？还是说他是千手观音啊？他带着你们打的胜仗是他一个人的胜利吗？清醒点，他再厉害，如果只身一人没有你们，那还是废物。” 她说话语速匀速，没有激动的起伏她平静的说着，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听了这么长一段怼人的话，有聪明的算是听出来了苏以寒的意思。 “苏姑娘的意思是……” 苏以寒扯了扯唇角：“他要真被捕了，头自然会送来我军，他的头没被砍了送来就没事，该干嘛干嘛，别找人去送死找他，你们都说他厉害了，比他还菜的人进去也难逃一死。” 她的比喻干脆利落。 “散了，操练去。”苏以寒冷着脸，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 众人浑身一僵，仿佛看到了女版的将军发火，一言不发散了。 狄元辛目瞪口呆：“还是小姐有法子。” 太勇了，就她那遇谁怼谁的嘴，真是不怕挨揍。 “他们在哪议事。” 苏靳领着苏以寒往另一个方向走。 营帐里几位大人凑在一起，比那些战士们好一些，至少他们还在商议决策。 “先瞒着大将军的事别让敌军知道，卢将军和我一起去找大将军。”左将军安排着。 苏以寒站在门口，打断了左将军的话： “各位将军，十分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但你们既想派人去找沈域，又不想被人发现是一件艰难的事。” 左将军面露不悦，刚要说些什么，副将拍了下左将军，笑着开口： “苏姑娘有何见解。” “目前军粮空缺，封大人去置办军粮了，派人去帮封大人尽快将军粮和药材带来。”苏以寒走进来：“瞒自然是要瞒着沈域不在的事，所以，不能去找他，他都被捕，何况你们，而且，沈域一向警惕小心，查，查奸细。” 奸细！ 闻言，几人眼里浮上震惊。 “沈域不打没有把握的仗，除非出了奸细告状。”苏以寒扫了几人一眼： “查知道沈域带兵去敌营的人。” “但……”前将军卢大人脸上写着为难： “我们，不太会查人。” “我爹爹在。”苏以寒自然而然的接过话茬。 左将军皱眉：“可你又要如何证明你不是奸细呢？将军是在你们来后第二天出的事，将军与你关系非同一般，我还听说了南宫迁想娶你。” “耳朵听的挺远啊。”苏以寒冰冷的眸望着左将军： “第一个就从你开始查。” 她看向其余几人：“有异议吗？” “你凭什么。”左将军拍案而起：“你凭什么来做这个发号施令的人！” “那左将军急什么呢。”苏以寒突然笑出来：“难道是左将军心中有鬼吗？盗贼才会谩骂钱财藏的严实的主人，我的提议哪有问题，左将军您能找出来哪不能实施，我头给您。” 左将军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仔细一想，她的提议确实是最冷静的。 左将军松了话：“但大将军怎么办，放任他不管吗？” “不管，战场这样残忍的地方，亡魂无数，他要真没了，那也只能认命，别拖着其他人一起下水。”苏以寒软硬兼施： “几位大人若非有本事，也不能坐上这位置来，我们和敌军是五五开，没什么不能打的。” 听了她这话，先前凝重的氛围缓和下来。 前将军还是不解：“如果真有卧底，那么大将军不知所踪的消息很快就会散布。” “嗯。”苏以寒点点头：“所以更需要尽快的调整状态准备战斗。” 如果没瞒住，被敌军知道，敌军来犯，我方做好应战准备，那无所谓。 “那我们竭力配合苏姑娘和苏大人。”副将抱拳。 苏以寒同样抱拳回礼： “不是配合我们，是各位要一起战斗，告辞。” 苏以寒动作洒脱干净，清冷姣好的面容飒爽英气。 衣裙无法定义她的气质，气质是由内而发。 几人心中都划过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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