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脸轻蔑地扫了眼柳莺莺,眼里分明满是轻视和不信。 柳莺莺却漫不经心道:“你到底比不比?你该不会是怕了罢?” 沈钰瞬间急了,道:“比就比!”又凶狠的放狠话道:“不过,我是不会让你的。” 又一脸好奇道:“你想怎么比?” 柳莺莺的桃花眸朝着四周环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了隔着一道水榭的假山上,假山的石缝里长了一株绿植,绿植开了一朵白色的细花,柳莺莺便指着那朵白色细花冲着沈钰道:“看谁能打中那朵花谁便赢了如何?” 说着,柳莺莺又淡淡挑眉道:“若我输了便让你射一弹弓,不算你欺负女人,算我认罚自动埃你一子,可你若输了嘛——” 柳莺莺装模作样的想了想道:“那你往后便不准再用手中的弹弓打府里的丫头们了,然后再给我去那园子里头采上一篮子桃花回来怎么样?” 柳莺莺漫不经心的说着。 语气懒洋洋的,没有半分对比赛该有的尊重和重视,就跟好玩似的。 沈钰有些气急,也有些高冷傲娇,却并没有回答比还是不比,却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弹弓瞄准了假山上的那株细花。 瞄准后,这才淡淡瞥了一旁的柳莺莺一眼,仿佛在说:你别后悔。 柳莺莺见他这傲娇公子的做派,不由莞尔一笑,心道,好个臭屁的崽子。 一抬眼,却见熊孩子沈钰忽而一改之前的跋扈和凶恶,只见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弹弓,将弹弓的弓弦用力的拉长,将动作摆好的那一瞬间,双眼瞬间犀利了起来,死死瞄准了对岸石缝里的细花,竟也有股子凌厉之气。 良久良久,只见他眯眼,拉弦,弹弓里的石子嗖地一下飞出,打在了石缝中那株绿植的树叶上,几乎是挨着花朵擦身而过。 射偏了。 只差一点一点。 不过半寸。 没中? 沈钰见竟没有射中,顿时有些懊恼沮丧。 柳莺莺却有些意外,能够射这么远这么准对于五岁的小孩子来说,已经十分厉害了,她还以为他压根会够不着边,正要劝解他一番时,不想,还不待他开口,却见小崽子冷不丁转过了脸来,一脸冷冷的看向她道:“我不信你能射中。” 柳莺莺瞬间翻了个白眼,将满腔好心重新吞进了肚子里,随即,一把将沈钰手中的弹弓夺了过来,拿在手中左瞧瞧,右瞧瞧,仿佛第一次见到这玩意,正在研究该怎么使用。 沈钰见她一副乡巴佬的样子,小嘴一撇,正要嘲笑时,这时,只见柳莺莺弯腰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子往手心里抛了抛,随即不紧不慢的包裹进了弹弓里,举弓,拉弦,瞄准。 她的动作十分散漫,散漫到没有半分专业的样子,然而就是这样的慵懒间,只见石子嗖地一下从弹弓里飞出。 沈钰因为对她有些轻视,连她的动作都有些没有瞧清,等到他反应过来,顺着石子射出的方向追去时,只见那株绿植上的那朵白花早已消失不见了。 只剩那株绿植在石头缝隙间轻轻摆动。 白色的花瓣一瓣瓣落入水榭湖面中,荡起了阵阵涟漪。 沈钰呆呆的看着,整个人立在原地,成了一个雕塑。 柳莺莺将弹弓勾在食指间,轻轻转了转,斜眼瞥了那小崽子一眼道:“怎么不吭声了,十七公子该不会是后悔想算赖罢?” 柳莺莺这一出声,终于将那个雕塑惊醒了,只见沈钰嗖地一下转过了脸来,看向柳莺莺的那一瞬间,目光有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股子莫名其妙的发光发亮,仿佛有些崇拜之意,却在触及到柳莺莺得意目光的那一瞬间,立马憋闷的止住了,因为柳莺莺冲他轻启着红唇,又笑眯眯道: “那只好劳烦十七公子为我这个只会捏绣花针的女子去采一篮子花回来了。” 柳莺莺明目张胆的反讽着他。 沈钰的小脸骤然一黑,又马上一红,气得双目竖起,若是在之前这狐媚子敢这样嘲讽他,他一准放不过她去,可是眼下刁难人,好似有种玩不起的架势。 半晌,只见熊孩子气得绷直了小脸,随即一言不发的夺过了柳莺莺手中的花篮,然后一声不吭的转身爬进了桃花园。 倒也言出必行。 于是,接下来的半刻钟里,只见柳莺莺悠哉游哉地倚在山石上,冲着桃花林里那个矜贵又矮小的身影,毫不客气地指挥和吩咐道:“跳高点儿,那支,我要你头上那支——” “当心点,别将枝上的花瓣给抖掉了。” 她一会儿指挥他上树,一会儿指挥他蹦跶,一会嘲讽他笨手笨脚,一会嫌弃他动作慢。 五岁的奶娃子气得头冒青烟,却也恪守着比赛契约,一直强忍着,认赌服输的给她采摘桃花。 堂堂沈家的小霸王,混世小魔王,竟成了柳莺莺的使唤小厮,指东往东,指西打西,若有人看到眼前这一幕,一准惊掉了眼里的眼珠子去。 话说沈钰乃是金玉般的贵公子,哪里干过这样的粗活,费心费力的忙活完,终于给柳莺莺采摘回了半篮子桃花回。 回来时,身上的华贵被勾破了,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了几缕下来,脸上蹭了满面的黑灰,满头大汗,活脱脱成了个小乞丐。 柳莺莺见他这样狼狈模样,扑哧一声笑了,莫名觉得这样的小崽子才更要鲜活可爱几分。 她举起帕子打算替小崽子擦擦脸,却被沈钰别扭地避开了,“你莫要动手动脚。” 沈钰一脸矜贵地瞥了柳莺莺一眼。 柳莺莺骂了句“德行”,一低头,见花篮里浅粉色的桃花灼灼妖妖,莫名好看。 不由采摘了一朵,别在了左耳上,笑眯眯的看向沈钰道:“戴上这朵花,能勾得到你大堂兄么?” 柳莺莺似笑非笑的问着。 本是玩笑之言,然而柳莺莺本就生得美艳,和煦的阳光下,她头戴浅粉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勾唇浅笑间,只见顾盼生辉,撩人心怀,如同吃人的妖精再现。 沈钰年纪虽小,却知美丑,当即被她眼下这抹美丽妖娆的笑颜晃愣了神色,只见他神色一呆,下一刻,整张小脸不由分手的骤然一胀红,随即立马伸手捂住了双眼,嗖地一下子转过了脸去,只气得恼羞成怒,又一脸支支吾吾道:“你……你不准勾引我。” 柳莺莺一愣。 正要失笑说话间,这时,忽而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动静,柳莺莺立马抬眼看去,原是姚玉兰来了。 柳莺莺这才收起了打趣,冲着背过去不敢瞅她的沈钰崽子催促道:“来人了,你快走吧,若叫人发现了,一准惊动整个月湖了!” 又道:“咱俩今儿个谈的生意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 沈钰远远看到几个人影绕了过来,当即捂住小脸撅着屁股复又钻进了园子来。 整个过程,只丢下一句“小爷能不知道”,却死死捂住眼睛,东倒西歪差点儿崴了几下,再也没敢多瞧柳莺莺一眼。 待沈钰走后,柳莺莺见弹弓还在她的手里,一时转了转弹弓,脸上笑眯眯:“哼,熊孩子,本姑娘还收拾不了你!” 说话间,她拎着半篮子花起了身朝着姚玉兰迎了去。 假山背面,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护卫吴庸一脸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脸上神色可谓精彩至极。 待他反应过来后,那位浅衣素服地姑娘早已经走远了,可惜,没能瞧见面目。 等到他转过身来后,又身后那位正主竟也早已不见了踪影,一抬眼,只见那位颀长如玉的身影在桃林间一晃而过。 吴庸面上一紧,立马追了上去。 小心翼翼地将人看上一眼,正主一言不发,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吴庸心下一松。 然而心里还是微微有些起伏。 主要是,方才那一幕实在太过令人震惊了。 震惊有二。 一,这世间竟有人胆敢试图……勾引他家少主?还如此的……明目张胆? 二,这世间竟有人能将五房那位混世小魔王驯服得如此服服帖帖? 那位姑娘真真……好本事,好胆识! 原本觉得震惊之一太过离奇,却又鉴于震惊之二的顺理成章,莫名令人对震惊之一多了丝丝期待和向往? 咳。 吴庸心里头阵阵翻滚。 走了许久,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少主,吴庸终是忍不住开了口,道:“公子,听说元陵苏家那对表兄妹已过府做客,想来方才那位该是二房苏家的那位表姑娘无疑。” 吴庸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方才那位的身份讯息。 然而话一落,只见大公子沈琅淡淡蹙眉扫了他一眼。 转过脸的那一瞬间,只见面比枝头桃花艳。 而那一眼,眉眼淡漠,眼神如腊梅枝头的第一抹初雪,寒冷刺骨。 仿佛对方才那一幕漠不关心。 吴庸心一突,立马识趣地闭上了嘴。
第020章 话说当日柳莺莺等人在月湖跟着大姑娘沈月澶学做了一整日的花茶酱, 花茶酱需要腌制几日,一行人约定好待花茶酱腌制好了再一同回到月湖开坛享用。 宴会散时已到了晌午时分。 一行人正要从月湖畔出来时,这时, 沁芳院的跑腿丫头仙草匆匆跑了过来, 远远喊道:“姚姑娘,姚姑娘, 你的兄长回了, 姚先生已在沁芳院候着您了,吴妈妈让我请您回去呢——” 仙草气喘吁吁的说着。 这话一喊,瞬间让从月湖畔散去的十余身影齐齐顿住了脚步。 只见姚玉兰脸上瞬间染上了一抹惊喜和难以置信, 一向温婉温柔的脸上立马出现了几分小女儿的雀跃和欢乐,立马下了台阶道:“当真?当真是兄长回了?” 姚玉兰高兴得激动得紧紧拉住了仙草的手, 拉着便要往沁芳院回,还是走了好几步这才缓过神来, 立马停了下来, 只略有些窘迫的冲着亭子里的沈月澶道:“大姑娘,我先——” 然而话才刚一起, 还不待姚玉兰说完, 便见那沈月澶面上好似有些慌乱,是一种一向落落大方、稳妥高贵的面容上难得一见的六神无主,好似如临大敌,是一种马上要见到严苛的夫子或者严厉的教习嬷嬷那样的紧张和慌乱。 不过好在沈月澶到底见多识广,很快稳住了情绪恢复了镇定, 只立马招呼身旁的婢女道: “快, 快去玉清院探探, 是不是……是不是兄长回了。” 说完,又立马将婢女呵住, 只紧紧攥紧了帕子道:“还是我亲自去吧。” 说着,这才想起了众人,立马冲着众人道:“几位姐妹们,我便不陪了,改日咱们再聚。” 说完,便立马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人都走远了,还见一路匆匆左右吩咐,又左右梳理着着装,发饰,好似生怕怠慢了似的,端得一派如临大敌得架势,这样的景致,大家也就在府中来了长辈贵客,二太太苏氏亲自相迎的身上才能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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