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勾引人往往得趁势一鼓作气,要在对方的记忆中拼命的填塞自己,让对方见到自己成为了一种习惯,然后在对方最上头时一举将人拿下。 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儿,不就是头脑一热成的么,若一旦消停下来,一熄火,一旦淡了情绪,就难成事了。 要的便是一个快刀斩乱麻。 再加上沈月灵养的蚕宝近来越长越快,每日一趟甚至两趟采摘桑叶都隐隐不够蚕宝们消化了,于是,这日柳莺莺特意早起了半个时辰,她起来后没有先去三房报道,而是直接绕到了月湖,打算先只身采摘一篮桑叶送去三房后,随后,再同沈月灵一道返回玉清院子采摘。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几日去那桑树林采摘桑叶时并不曾再遇到过那位沈家大公子了,柳莺莺也不好日日借故丢三落四将沈月灵支开,她想起初见甚至遇到雪狼那日,是沈琅与雪狼一道出现的,也就是说在那片林子里是可以遇到沈琅的,她们平时那个时间段遇不到,不代表其他时间段遇不到。 于是,她这日特意早去了半个时辰,几乎天刚一亮便去了。 去之前,特意在桑树林林子外头转了转,熟悉了一下地形,待绕过桑树林,在桑树林和樱桃林的外围有一片竹林,柳莺莺同沈月灵往日是从东边竹林入林,再往西一段距离时,远远地便听到了些许动静。 柳莺莺蹑手蹑脚,小心探望,这才远远的发现竹林中央竟设有一座矮桌,细细看去,原是一处低矮树桩,约莫有两个大人手拉手形成的那么一个大圆形树桩,那树桩又老又壮,就连裸露在地面的树根都有大腿粗细,树根绵延十数丈远,大半个竹林的地面上全部都布满了它的根须,由此可以想象出它当年该有多么雄伟茂盛。 然而眼下却被人砍伐了,仅充当了个木桌,可谓暴殄天物。 木头桩子桌子旁设了两个矮凳,亦是木桩结构。 木桩桌上摆了一应茶具,并文房四宝,想来是有人出没的,莫非是那沈琅的活动区域? 又见以竹林为景,木桩为桌为凳,远远望去,确实景致清悠雅静。 就在柳莺莺探头探脑,猜测沈琅是否在这片林子中之际,这时,忽而闻得一声犀利严肃的声音:“谁在哪里?” 这话一起,瞬间一道白团矮影自空中一跃,从竹林中一跃而出,与此同时,一身黑衣劲服的身影脸色冷寒的警惕踏出,他手卷疆绳,腰配长剑,一手反手握剑,作拔剑之姿,一双剑眉凶神恶煞,竟与那日的和善相去甚远。 这人竟是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吴庸,此刻手中牵着疆绳,绳的另一头赫然是那日险些向柳莺莺扑来的那只雪狼。 许是吴庸或者雪狼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双双跃出竹林,便要拔剑搜捕而来。 柳莺莺不敢躲藏,立马从桑树后闪身而出,只捂住胸口,做惊讶状道:“是我,是我——” 她举着篮子,有些惊魂未定。 吴庸见自桑树后弯腰探脸而出的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柳莺莺,凶厉的神色立马淡去,立马将拔出一半的剑收了回去,问道:“表姑娘怎会在此?” 柳莺莺轻抚胸口道:“这几日采摘桑叶过密,那边的嫩叶都采完了,只剩下些老叶子,便想着绕到这边来采,不想方才一过来,便听到一道威风的声音响起,转脸一看,竟是吴护卫——” 柳莺莺吁出一口气说着。 说完,视线投放到了一旁的雪狼身上。 一人一狼远远对视了一眼。 吴庸听到柳莺莺如是说来,忙道:“原是如此。” 又道:“此处原是公子晨起修炼之地,从无外人过来,故而吴某方才凶厉了几分,没有吓到表姑娘罢?” 一时,见柳莺莺的视线落到了雪狼身上,还以为她害怕,便是男子猛地见到狼,怕也会吓得惊魂未定了,更甭替还是这么个弱女子,当即屈膝,蹲在雪狼身侧,抚了抚雪狼的毛发警告规劝道:“是公子的客人,屠龙莫要惊扰了客人。” 说完,缓缓起身,又要安抚对面的柳莺莺,却见柳莺莺听到那头狼的名字后,顿时嘴角微微一抽,愣在了原地。 屠……龙? 这是这头雪狼的名字? 呃,这个名字……哪个敢叫,这未免也太过……明目张胆,大逆不道了罢。 柳莺莺不由有些吃惊,莫非这儿是清远,山高皇帝远才能相安无事的?不然,哪个敢给自家的宠物,或者恶兽起这样一个犯上作乱的名字? 沈家不怕人参的么? 依柳莺莺看,还是叫小白顺耳好听多了。 当即冲着对面的雪狼笑盈盈,一时又冲着吴庸礼貌问道:“吴护卫,我可以摸一下它吗?” 柳莺莺蹲在地上,远远地朝着小白招手浅笑,像是那日哄骗它一样。 吴庸听了却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的看向柳莺莺道:“你说……你要摸它?” 吴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对方,这是一头狼,而非寻常狗犬。 还未曾开口,便见柳莺莺笑盈盈道:“它好可爱啊,我素来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可爱。“ 一时,不知想起了什么,忽而只有些伤感道:“实不相瞒,我幼时便有只小狗玩伴,生得极为漂亮,毛发也是雪白雪白的,跟它很像,那只小狗非常黏我,陪了我好几年,对我很重要,可惜后来那只小狗死了,我对它一直很是思念,方才见到它便觉得分外亲近,只觉得当年的玩伴又重新回来了似的,我能摸一下吗,就一下——” 柳莺莺巴巴说着,语气中只有些伤心难过。 吴庸闻言却一时结巴了。 这……可这不是她的小狗玩伴啊,这是……这是一头狼,一口能咬断人一条脖子的狼。 关键屠龙还是狼王,虽这会子还不过才半岁多,却已渐渐有了狼王的凶恶气势了。 吴庸因日日给它投食,这才有幸能在每日公子训狼时,充当给它牵绳的马前卒。 整个玉清院上下无一人敢肆意靠近它。 它真的是表姑娘嘴里所谓的……可爱的吗? 吴庸只有些怀疑。 然而对上表姑娘眼巴巴的眼神,对着那样一张美貌出尘的脸,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忍心拒绝她的一切要求罢。 正当吴庸踟蹰着,该要如何合理的,又不让表姑娘伤心失望的方式令她放弃摸一摸它的想法时,这时,林子尽头,一道清古身姿自竹林深处缓步而来。 背着手,袖袍广大,随步履细微晃动。 看到那道身影,吴庸瞬间松了一口气,立马迎了上去,道:“公子,表姑娘说她想跟屠龙玩一会儿,不知可否?” 话一落,那道白影在竹林缝隙渐渐渐缓步到了跟前,清冽的目光投放到了柳莺莺身上。 柳莺莺立马笑眯眯地福了福身子,打起了招呼道:“表哥。” 这一回,面上已不见了那日的些许羞涩,多了几分自来熟的亲近和熟稔。 说话间,翘着小拇指将耳前一缕碎发捋到了耳后。 沈琅淡淡扫了柳莺莺一眼,很快将目光收了回去,直接将她当做空气般给忽略了,只从吴庸手中将雪狼的疆绳接了过来,淡淡看了吴庸一眼。 吴庸立马详禀道:“表姑娘说屠龙可爱,跟她儿时死去的小狗玩伴极像,对她很是重要,看到屠龙便想起了她那个玩伴来,故而想……摸它一下。” 吴庸说完,自己都笑了。 而原本懒得理会柳莺莺的人,听到这里,又抬眼将她扫了一眼。 被他看着的柳莺莺耳朵略微一红。 那个眼神—— 呃,吴庸不懂,可柳莺莺却心如明镜。 如若没有那日她拔簪与雪狼对战,以及被雪狼吓得极为做作夸张的跳起来躲在他背后瑟瑟发抖的画面的话,没准,沈琅会相信她的说辞。 这个吴庸也是,他要禀话就禀话,用得着禀得这么详细吗? 不过好在柳莺莺是个厚脸皮的,哪怕在这样眼神的压迫下,她也不过只顿了一下,便很快神色如常,眼都不眨一下,继续道:“表哥,那个玩伴对我很重要,真的,我很是想它。” 说完,柳莺莺都觉得自己有些神勇。 沈琅淡淡扫了她一眼,似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不过许是见她演戏投入,片刻后,半蹲下身子,撸了下雪狼头上雪白的毛发,那双修长比直的双手从雪白顺滑的毛发上一抚而过,竟觉得比手下的毛发更要丝滑,与此同时,只见沈琅意兴阑珊、淡淡问道:“有多想?” 柳莺莺看对方的动作有些入了迷。 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却又被他这么个毫无边际的提问给问迷糊了,只见她眨了眨眼后,立马怀念感伤道:“想得快要肝肠寸断了。” 说着,她叹了口气,道:“它陪伴了我整个儿童时期,本来可以陪我到长大成人,嫁人生子的,可惜有一回在街上遇到了人贩子,人贩子见我形单影只,可爱漂亮,便要将我给掳了去,幸好,幸好小白及时出现了,它拼命狂叫撕咬,将我从人贩子手中解救了下来,却因脖子中了那恶毒的人贩子一刀,最终命丧黄泉,离我而去了,哎,有时我想,干脆让我被那人贩子给掳了去得了,至少还能留它一命。” 柳莺莺婉婉道来,一脸伤感的说着,说到情深之处,只见她喉咙哽咽,双眼渐渐泛红了起来,片刻后,强自扯笑忍下泪花,将深情地目光投放到了雪狼身上,道:“正好前些日子,梦到了小白,我们在梦里玩了许久,小白说想我了,于是看到……看到小龙儿的第一眼,我便想到了我的小白。” 柳莺莺情深意切的说着。 而听到“小龙儿”三个字时,吴庸仿佛打了个哆嗦。 立马看了自家少主一眼,又将目光落到了狼王……小龙儿身上。 沈琅却定力极好,依然慢条斯理的顺着雪狼的毛发,没有再看柳莺莺一眼,从柳莺莺这个角度看去,只见他垂下了眼帘,睫毛竟然又黑又长,隔得这么远竟都清晰可见。 就在柳莺莺以为他是不是听柳莺莺嘴里的这个故事听得快要睡着了之际,这时,忽见沈琅拍了怕雪狼的屁股,终于抬起了眼,看向柳莺莺道:“来摸吧!” 柳莺莺闻言只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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