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弃?我跟十五殚精竭虑才谈下这笔生意,先前经过被刺一事也是身心俱疲,这是我们该得的。只是,这些还远不够,我还想要九爷身上那半截子玉佩。” 年初一对于他的想法自是不知,她只知道,这样心机深似海的人,她实在喜欢不起来,连着那半截子玉佩放在他身上,她都觉得堵心。 “不急,事成之后再给也不迟。”秦□□着她的腔调逗她。 可惜年初一没这个心情跟他盘桓,拉上身边的人,“十五,我们走。” “阿源,送客。”阿源名叫秦思源,跟秦岩同是秦九身边的得力干将。 秦思源应下,正准备出门备马车,那边秦九又道,“记下明儿一早,也得去接了年家小姐来。” 年初一冷笑, “不必了,九爷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耽误九爷‘处理正事’了。左右没几步路,我年家虽是小本生意,但是这点钱财还是出得起的。明儿我们便‘护送’了那口棺材来,告辞!” 说话夹枪带棒,宣泄着主人内心此刻的怒意。 秦九嘴角依旧带笑,亲眼看着年初一离开越楼,直到秦岩再次站在他身边时,那笑意才消失。 “九爷,您为何不把事情的真相给年小姐说清了?”秦岩很是不解。 “说了她便就信了?眼下两股势力一起往我这越楼汇聚,有些事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好,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才越危险。”秦九叹了口气,随后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至于真相,早晚都会明朗。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谁要是想在我越楼打歪脑筋,也得问问这里是谁的地盘不是?” 秦岩眉头跳了一下,跟了秦九这么多年,很快便接收到了他这话中的讯息,转身跟秦思源一起下去布置了。 秦九凭栏远望,上空乌云压顶,想必没多久便会有一场豪雨。京城的天,怕是也要变了。 …… 马车在小路上踢踢踏踏的前行着,车轱辘带起尘土飞扬。 年初一原本是想走官道来着,掀开车窗帘看了一眼天气,一阵冷风逼进来,差点让她睁不开眼。 十五的伤虽然不打紧,但是她对自己的包扎技术有些信不过,怕回头再沾了雨水保不定就会感染。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抄近道。 “你且放心,回去之后我便重新找了大夫来瞧,另外让辛嫂子做上几屉豆沙包给你补补。”年初一放下车窗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不妨事的。”年十五面色苍白如纸,不过精神看着还好。 “怎么不妨事,流了那么多血呢。”年初一轻抚他的额头,又挨上自己的,没有热度,万幸。便冲着他笑了笑,“你要是不爱吃豆沙包,就让辛嫂子给你做猪肝汤,总要给补回来才是。” 年十五没说话,只是扯着嘴角,有你在身旁,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倒下。 年初一习惯了他的不搭腔,一本正经的逗他,“要是觉得辛嫂子不合适,我回头再去买两个丫头在你跟前伺候着,毕竟也是救过小姐我的人,总不能怠慢了。” 年十五:“……”他刚咽下嘴里的苦涩,这会越发的盛了。 年初一抿着嘴笑,又自顾自的嘟囔着,“没想到接了趟活儿,倒是牵扯进了这么多破事,那越楼的人看着古怪,那个周正良虽说哭的稀里哗啦,但是我这心里没来由的也觉得不对劲。” “最古怪的还是那个苏华意,他若真是被那闫家探花给打怕了,那重回越楼必然是万般谨慎,容不得一丁点差错的,可是他居然还会中了周家姐弟的毒,且第一次出场就上台丢丑,也太蹊跷了些……” 搬着年十五的身子坐正了,年初一又道,“最可气的还是那个秦九,明知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还设局给我们下套,我们不过是个做生意的罢了,既不是青天衙门也不是在大理寺当差,真不晓得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年十五听着她在耳旁絮絮叨叨,竟没觉得烦,反倒平添了他的睡意。 他正准备闭眼打个盹,蓦地斜刺里一支冷箭“嗖”地袭来,那冷箭在他二人之间穿过,将他的困意硬生生给吓没了。 他急急地抬眼望去,只见那支冷箭钉在了年初一头上五公分处,箭头没入马车厢的内处蛮深,箭身此刻还在晃着,看力道想来不是要伤他二人性命,否则凭这人身手,来个偷袭简直易如反掌。 年十五撑着身子,拔下冷箭,果然看到在箭头处,绑了一张字条。 年初一心道倒霉催的,莫不是遇上了劫匪,她生平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给吓得直接往年十五那边蹿,这会听了半天没其他动静,才敢探头去瞧,只见年十五手上拿着一张字条在看,那字条上写着四个字:前方掉头。 年初一看的糊里糊涂,一边的年十五不疑有他,轻声跟马车夫说了,马车急转向右,经过这事,他再不敢分心了,只怕再横生枝节。 看到马车渐行渐远,隐在灌木丛的秦岩才舒了口气,准备回去复命。 …… 闫家。是个电闪雷鸣的雨夜。 闫探花的屋子里亮着灯,两个人影倒映在窗户纸上,一个高高的站着,一个则像是跪服在地上,紧接着鞭子抽打声不绝于耳,听得人心惊肉跳。 那跪服之人喊得撕心裂肺,更是给这黑漆漆的雨夜平添了几分悚然。 丫鬟浅绿今天值夜,一会是要给那病秧子换帕子的,远远地听了一耳朵,吓得腿都软了。 “好姐姐,要不然今晚还是你代我去吧,我素来胆小,那苏爷纵是老爷再恨,那也是他养在心尖上的人,要是我手上没个轻重,在老爷面前犯了错,我怕也被人拖到乱葬岗去……”浅绿显然是吓得狠了,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好姐姐你放心,这个月的月钱我七成都拿来孝敬你,只求你帮我这个忙吧……” 丫鬟冉红赶紧捂住她的嘴,一边轻声斥责道,“怕死还不小声些,是想要整个闫府都听到嘛……我不要你的月钱,姐儿几个出来混口饭吃都不容易,今晚我便代你去吧。” 浅绿自是千恩万谢的去了,这边冉红进了屋去,早有魏嬷嬷去接了她手上的东西,看着还杵在一边的人,喝道,“竟是不开窍么,这里没你的事了,还不退下!” 冉红抖着身子道,“是。” 魏嬷嬷端着盆轻放到软塌一边的几上,垂手道,“老爷,那丫头走了。” “嗯。”闫探花鼻子里哼了一声,“赶明儿个将那屋子的都给发卖了,都是些弃主背义的货色。” 苏华意从软塌坐起来,笑道,“那边终是按捺不住了。” 闫探花轻拍着他的手,“可不是,就是让我的心肝肉受委屈啦。” “不委屈不委屈。不过是些障眼法,哄骗世人罢了。”苏华意连连摆手,“只是老爷,咱们的计划也得抓紧些才是,京城的人派了周正良潜在越楼,想必除了验证那人的身份,更是想将骆家一并查了。” 闫探花眯起眼睛,冷哼道,“他们胃口倒是不小,对了,我的心肝肉,你去了越楼一遭,可是看出来什么没有?” 苏华意回忆了一下,道:“那长工右膀确有个胎记,而且也识得‘蛇蝎美人’的毒,只是当时我被那边的人困着,没有看清那个胎记是不是我们想要的。” “来日方长,总会露出马脚的。我看他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第008章 再起事端(一)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年初一回去之后,等在家里的陆敏君早已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一叠声的说着这可如何是好。 还是辛嫂子会来事,将陆敏君搀回房间去了。她虽然来得时日不多,可也看的出来,年老爷是很器重大小姐的,要不然也不会将许多事都交给大小姐来处理了。 眼下刘姨娘那边风头正盛,她自然知道夫人这是关心则乱,可别说错了什么话,惹得老爷生气就算了,还要把大小姐给拖下水,那才是最坏的结果。 年初一看了看辛嫂子的背影,笑了笑,左右自己没白花这冤枉钱。 亲自将大夫送出门,帮年十五掖好被角,年初一准备去煎药,她家十五最终还是感染了,阴雨天防不住,还有就是拔箭的时候也用了力。 刚出了屋门,便有一个妇人朝她行礼,“哪敢劳烦大小姐,快将这活计交给老妇吧。” 年初一打眼看去,是个生面孔,约莫四十年纪,五官倒还算是端正,只是那双眼睛,看着不像是省事的。便问道,“你是何人?” 妇人恭恭敬敬,道:“回大小姐的话,老妇乃是刘姨娘的奶娘许嬷嬷,晌午才被接了来。” 呵,那屋子的倒是好速度,趁着自己在外面走动,已经把心腹都给接来了。 “那你且去照看好自己姨娘便是,我这里有辛嫂子帮着张罗,就不用刘姨娘挂念了。”年初一冷冷的回。一边头也不回的去了厨房。 许嬷嬷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自然气的咬牙切齿,转身就朝着刘姨娘的屋子去告状了。 走了几步路,倒是闷气消散了不少,枉她人老成精,竟也跟着矫情起来了。这偌大的年家,要真是个好相与的,刘姨娘又何必找她来帮衬。 进了屋去,听得屋内刘姨娘正在跟年老爷说话。 “老爷,您以后还是少让大小姐去接这些活儿吧,她一个女孩儿家家的,要真是出了什么事那还了得。奴家不过是听了一嘴,都已经是胆战心惊了,多危险呐。”刘姨娘吹着枕边风,一边叫了许嬷嬷,“知道您喜欢吃甜的,我便让奶娘给您炖了冰糖雪梨,好歹垫巴点肚子,这人是铁饭是钢,再好的身子骨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许嬷嬷将东西放下,这边刘姨娘又喊住了她,“给大娘子那边送了没?” 许嬷嬷回道,“姨娘放心,早早地就送去了。” 年老三点点头表示赞许,刮了一下刘姨娘的鼻子,笑道,“蔓娘你费心了。至于初一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她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这一点随我。我向来都把她当做男孩子来养,多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得,一句话就给搪塞过去了。 “是是是,老爷说的极是,年家的孩子,那自然是出类拔萃的。”刘姨娘也不好再去说什么,毕竟现在她膝下没个一男半女,想拿什么作为筹码,都是无从下手。 随便敷衍了几句,便跟年老三厮混了去。只求早点怀上个子嗣才好。 许嬷嬷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事还是要自己出马了。 …… 年十五昏睡了一下午,断断续续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不停地有人在追他,从京城一直追到了郊外。 最后,他已经避无可避,眼前就是万丈悬崖。 “你父亲这一生的罪孽,都将报应到你的身上!去死吧!”来人朝着他怒吼,曲指一弹,弹出个奇怪物件到他的喉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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