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殿下,奶娘临死之前同属下说,淑妃与李集幼时便结识,两人互有情意,只是淑妃娘家攀龙附凤,硬将她嫁给了当时为太子的圣上,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而淑妃嫁人之后,在王府时还着人为她与李集传递书信,以表爱意,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淑妃进宫之前的近身侍婢。” 陆英扭头看向雷应,本想问那侍婢的下落,听到他又继续说了下去:“那侍婢打小跟在淑妃身边,知晓她很多事,后来年纪大了,在淑妃进宫之前自行回了淑妃娘家。” “再后来她离开,嫁了人,怕自己知晓太多小命难保。于是这些年来不停地换地方,前些时候正好又换了个地方,给奶娘捎了信。奶娘临死之前,将那侍婢的住址告诉了属下。” 一听这话,陆英不由感叹什么叫峰回路转,谁能想到还有一个人证。 “这回不能让李景兴的人察觉我们手里还有这么一个人证,你也不便露面,另派一个靠得住的去探寻,一得了消息立马来报。”李景清不敢再大意,想了想吩咐道。 李景兴定然派人紧盯着他们几人的动向。所以未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们还不能去将人接来。 陆英好歹将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无外乎再多等几日,这侍婢似乎比奶娘所知更多。 将最后一份奏折摆到最上方,她抱着一摞奏折放到了圣上手边,正要转身,突然听到他唤了她一声:“陆娘子。” “是,圣上。”她忙屈膝行了一礼。 “兴王要选妃了,短时之内不会回南疆,好歹要在成亲之后再回转,今日朕再给你一个机会,问你一句,你可愿嫁予兴王为妃,朕可赐你为他的正妃。” “自然,你若不愿,可继续留在宫中做女官也无妨,朕只想听你真实的回答。” 陆英闻言看了他一眼:“圣上,妾虽一直未曾为自己同庆王求取赐婚圣旨,但心中只求今生与他相伴,妾迟迟不开口,并非为了正妃之位,而是妾想成为配得上庆王殿下的女娘。” 圣上闻言,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好,朕明白了。” 陆英长松了口气,缓步退至一旁,转头看到身旁的于庆时,同他使了个眼色。 于庆心领神会,同身边的袁商耳语了一句,就随着陆英悄悄出了万寿殿。 “于内侍,近来圣上吃得可好,睡得可香?”陆英站定转身,张口便问他圣上近来的日常。 于庆一一道了,虽说圣上在吃得上面不如前些时日,夜里睡得也不甚踏实。但简而言之,还是与往常大差不差。 “既然如此,还请于内侍嘱咐众人,近来圣上的吃食用具需格外留神,提防有人行不轨之事。”陆英说着,看到于庆怔了怔。 不过,最后他也未说什么,只应了一声,便匆匆回殿吩咐去了。 李集要离京的前一日,李景清突然求见了圣上,只父子二人在殿内,连于庆都只能在殿外候着,也不晓得里头在说什么。 待李景清出来,他拉着她便到了假山旁的僻静处。 “我要出宫去接那个婢子。”两人一站定,他开门见山道。 陆英一挑眉,问:“你是如何让圣上答应让你离宫的?还有,若是让李景兴的人知道你的去向,先一步动了手,那侍婢岂不是危险重重?” “你放心,此行我是以送李集离京为借口,而雷应去别处,最后咱们再汇合,以此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 他说着,又皱起了眉头,拉着她的双手:“只是你在宫里自己要加倍小心,切记出行要带上桑锦,若遇上难事,派人去寻三兄,可记住了。” 他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可见心中万分的不放心将她一人留在宫中,尤其还有个虎视眈眈地李景兴。 可没办法,他若不亲自跑这一趟,他实在不安心。 “我都记下了,你放心去吧,自己小心。” 将李景清匆匆送出了宫,陆英虽不放心,却也没法子。 没想到第二日夜里,赵乾突然来寻她。 自打赵乾与淑阳成亲后,他便不曾主动来寻过她,今日见他出现,陆英忽然心生惧意,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赵大将军来寻妾,可是有要事?”饶是心中不安,但她还是问道。 “陆英,李景兴失踪了。”赵乾是前所未有的谨慎,眉头紧锁,定定地望着她说道。 “失踪,什么意思?”她皱眉问道。 赵乾深吸了口气:“自前日他离宫回府后,便一直不曾出现过。直到今日我们察觉有异,想方设法混进去打探了一番,发现他并未在府中,且府里留下的都是些老者及女娘。” 陆英陷入了深思当中:“他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失踪,难道他是跟着庆王殿下离京了?” “我们抓了人问过,他偷偷离府的时间比庆王殿下还早。”赵乾说着,而后眸色一沉,再次开口,“其实自他回京,一直动作不断,暗地里联络朝臣及北疆的驻军。” “前两日,圣上召了一位四品大臣之女让他相见,兴许是明白了圣上的心意,自那之后,他便未再进过宫。前几日我们已派人去南疆打探驻军的动静,北疆有陈林棠在,倒是无妨。” 陆英自然也怕李景兴突然失踪,是有南疆的兵马偷偷潜至京都欲行不轨。所以查探南疆驻军的动向是非常有必要的。 然南疆路远迢迢,一来一回便要花去不少时日。倘若李景兴真的调动了兵马,待他们得知也已来不及了,眼下只能盼着这只是她的猜想。 陆英因为此事忐忑不安,以至办差事时出了差错,一份奏折被分错了地方。 圣上见了,不由皱了皱眉头,看向她问:“陆娘子,你这几日是怎么了,为何瞧着神色不佳,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陆英纠结地看着圣上,唇瓣紧抿又松开,数个来回后正要开口,便看到袁商匆匆进了殿来。
第163章 当年真相 “圣上,淑妃娘娘求见。”袁商行至殿中说道。 陆英不由看了眼殿门口的方向,不明白这时候淑妃怎么来了,她不是还病着么。 “让她进来吧。”圣上扬了扬手,便见袁商回到殿门口,将淑妃及其宫婢迎了进来。 淑妃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像是勉强打起了精神来此,越发让陆英觉得奇怪。 “圣上,臣妾为圣上准备了甜汤,还热着,圣上快喝一些吧。”淑妃说着,亲自从宫婢手中接过小碗,送到圣上跟前。 圣上却只看了一眼,伸手接过。 陆英心中一紧,险些上前夺过小碗,只是理智制止了她,正准备想个由头,忽然见圣上转手将碗放到了一旁。 “眼下朕还不饿,稍候再吃吧。” 淑妃闻言,目光又落到了小碗上,随即挤出笑意。 “圣上,凉了便不好喝了,臣妾可是难得为圣上做一回甜汤,圣上怎么连这么小小的面子都不给,日后说出去,臣妾在众姐妹跟前可抬不起头了。 圣上闻言,犹豫了。 而陆英看淑妃劝得如此殷勤,越发觉得此间有问题,约莫那甜汤里被多加了什么。” 于是,在看到圣上将要伸手之时,她出声道:“淑妃娘娘有所不知,近来圣上因朝中之事神情疲累,将将用了药,太医们叮嘱,需隔半个时辰方能吃旁的。” “而甜汤发腻,不若娘娘让厨房准备些清爽的饮子为圣上送来,也好清热去燥。” “嗯,不错,正是陆娘子说得这个理。”圣上顺势而下,说道。 淑妃想了想,而后点了头,转身之时,还特意让宫婢将那碗甜汤端走了。 陆英原本在想将甜汤留下,待淑妃走后寻阿耶查一查其中是否有异物,只是从淑妃的人眼疾手快的将东西收走这一点便可知,里头定是添了东西的。 “陆娘子,朕怎么不知自己何时用药了?” 陆英正出神间,忽然听到圣上问自己,一时间愣住了。 方才她急于寻借口让圣上不喝那甜汤,眼下他突然问她,叫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一番迟疑,圣上自然看出了端倪,浅声道:“你实话实话吧,朕晓得你是怕淑妃向我下毒。” “圣上知道?”她错愕下脱口而出,随即抿唇道,“看来圣上也知晓不少事。不错,妾信傅崇岳的话,李集背后主使之人是兴王。宫中莫中出现的南疆之毒,他便脱不了干系。” “还有淑妃和李集搜刮的那些财物,源源不断的被送往南疆。除了兴王接收,妾实在想不到还有谁。如今,兴王已然失踪,妾担心他另有所图。” 圣上定定地看着她,随即长叹了口气,只是转头看向于庆道:“你派人看住淑妃,若有何异动立刻来回禀朕。” 陆英没想到圣上选择信了自己的话。但她更觉得,圣上像是早便晓得了一些事情。 “圣上,明王来了。”袁商再次进来禀报,圣上闭眸深吸了口气,让人将李景明叫了进来。 可谁知,随李景明一同进来的,还有雷应及一个妇人,陆英见状,心中一喜。 想必这个妇人,便是昔日淑妃的近身侍婢。 李景明行礼后,也不含糊,径直向圣上言明了女子的身份:“父皇,此女是淑妃早前的近身侍婢,有些事情,儿觉得父皇应该知晓。” 圣上的神情落寞,但末了还是点点头,让女子说话。 “回圣上,婢子自幼同淑妃娘娘一起长大,她被双亲逼着嫁予圣上,但心中爱慕的却一直是李集。后来娘娘怀有身孕,但心中十分痛苦,还要被双亲逼着一定要为圣上诞下皇子。” “彼时,安亲王妃也怀有身孕,于是娘娘便同李集约定。若自己生下女儿,李集之妻诞下儿子,便将两家的孩子互换。后来,娘娘果然生下了女儿,而安亲王妃诞下的是双生子。” “于是,李集偷偷将其中一个健康些的孩子送进了府,同时将公主带离,那入府的孩子便是如今的兴王殿下,而可怜的公主,离开淑妃娘娘后的第二日便夭折了。” “婢子知道自己知晓太多,最后就算淑妃愿意放婢子一命,李集也不会放过婢子。于是在圣上登基,淑妃进宫之时,婢子假装重病,命不久矣,留在了府中,后来才离开了京都。” 陆英听到此处,不由转头看向圣上,发现他紧握双拳,身子剧烈颤抖着,脸上毫无血色,怒目圆睁。 她能明白圣上得知自己培养了多年的儿子是旁人之子这事,心中有多么的气愤和痛苦。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再改变这个错误了,只能想法子纠正。 “好,很好,这对狗男女,朕应该要了他的命。”圣上突然拍案而起,怒气冲冲地说着。 只是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子剧烈摇晃起来,随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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