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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霎时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简直不能再黑了。
第31章 031 “秦如风。” 元溪忍不住昂起头，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喊出了他的名字。 男青年本来因为元尚这家伙出了馊主意所以脸黑得跟锅底差不多，这会儿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背影霎时变得微微有些僵硬，像还没驯化四肢的机器人一样。 “啊。那个……”他挠挠脸，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把弓箭丢给我的人就是你小子吧。”元溪此刻十分镇静，结合“梦境”和此前遭遇，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荒唐但合理的猜测，“来去如风也是你。” “……是我。”在已经恢复全部记忆的元溪面前，秦如风没有要继续隐瞒下去的意思。 “第二次也失败了啊。” 秦如风：“嗯。” 元溪垂眼，手指不自觉扣着床沿，语气平平无奇：“为什么这次会觉醒得这么快？才走完第一个副本。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不是的。”秦如风摇头否认，“我本来不打算让你这么快觉醒。觉醒得太快，它那边会发现你的存在，对你来说很危险。” “得改改你这个坏习惯。”他说着，伸出手抓住元溪搭在床沿的手，一根一根地握住，直到两只手十指相扣。 “这次觉醒不是坏事。” 元溪脑门上浮出一个小问号：？ 秦如风道：“第二次觉醒的时候被它发现了你的存在，计划失败了。按照我们制定的计划，这次应该等完全集齐图鉴之后再让你觉醒，但副本结束后我感受到它突然陷入了沉睡，这是前两次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我认为，或许这将会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所以我选择唤醒了你们其中一部分人。” 元溪愣住：“游戏病毒……也会沉睡？” “是的。自从第一次脱离游戏失败后，我失去了身体数据，和它一样成了游戏里的一部分，所以我不仅能感受到它的存在，还能借助游戏漏洞尽可能地给予你们帮助。” “但因为它过于活跃，所以我只能一边隐藏自己的存在一边等待机会。我能感受到，这次是它首次陷入沉睡，也会是最后一次。” 听完元溪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思考。 秦如风捏了捏她指节，脸上有了些许笑意，“你没发现这次幸运女神站在了我们这边？” “……？”元溪眨了眨眼。 “你打开图鉴看看。” 元溪按他说的那样做了。 她陷入昏迷前还是空荡荡的图鉴，此时几乎被填满了。
第32章 032 那里唯一的空缺……元溪第一眼看到就认出来了。 就是她前不久刚从副本里带出来的牛头小怪的角。 在游戏第一周目里，她就拥有了这本图鉴，在那之后她一个人勤勤恳恳地收集图鉴里的东西，想要的只是带领所有人通关游戏脱离游戏回归现实。 然而它却冷不丁地出现了，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所有人迎来了破灭的结局。 在那时候，秦如风孤注一掷，选择了跟它同归于尽，彻底地融为一体，正是因为他付出了惨痛代价，才换来了开启第二周目、第三周目的机会。 在第二周目里，如同它的影子一般的秦如风从一众数据里清醒后及时抓住了机会，将第一周目迎来破灭结局的记忆传给了元溪等人。 为了不让它发现作为通关游戏的关键的元溪和图鉴的存在，一众玩家隐忍蛰伏，沉默地暗中帮助元溪收集图鉴，元尚甚至为此付出了鲜活的生命。 就在迎来希望的前一刻，它还是发现了元溪和图鉴的存在，开始大发雷霆地毁灭游戏数据。 无论是曾经和玩家交好的善良的npc们、那些启元村和领地上在众人的辛苦努力下才建起来的房屋地基，还是被拉进游戏无法回归现实的无辜玩家们，在游戏逐渐崩坏的进程中都遭受到了最致命的毁灭。 只有作为它的影子的秦如风，仍然有一缕意识活着。 为了开启第三周目，他耗尽了心血，因此在第三周目开始时力量变得极度虚弱，只能将自己的意识投射进元溪身边的角色里，在她身边默默地注视着她、守护着她，耐心地等待着元溪集齐图鉴，然后唤醒她，一起通关游戏回归现实。 然而这回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他们了！ 或许是数据里自带的杀毒软件终于发现了它的存在，所以采取了行动，或许是前两次开启的毁灭程序耗费了它大部分的力量，令它变得虚弱起来。 不管怎样，它终于陷入了沉睡！ 与之相反的是，作为影子的秦如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他选择冒险唤醒了一部分玩家。 在唤醒元溪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觉醒一周目二周目的记忆的同时，也将二周目的图鉴带回来了。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元溪仿佛一个母亲似的轻轻抚摸着那本金灿灿的图鉴，低声呢喃着，“终于等到了我们的机会……谢谢你。” 冥冥之中她有一种预感，是这本图鉴选择了她。 或许这个游戏本身也并不想把他们这些玩家困在这里，所以才有了这本神秘的图鉴，有了她和秦如风，还有……那些在毁灭的力量降临时选择站在玩家面前帮忙抵挡侵蚀的npc们。
第33章 033 外面突然一阵喧闹，彻底打断了元溪的思绪。 秦如风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平静道：“好像是你的那些朋友们到了。” 说音刚落，便见一群人不顾元尚的阻拦闯了进来，气势大开大合，恍如一群强盗上山。 秦如风立时朝元尚在的地方投来一个眼神，哀怨中带着一些被人打扰的不满。 元尚心虚地摸了摸发尾，眼神游移不定，“那什么，你们先聊，我出去把风。”说完便阖上门溜了。 “……如风。”领头的男人五官白净，架在高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配上那身干净不染一丝灰尘的西服，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斯文败类。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不仅能一个人手撕boss，而且还是第一领地的领主。 青年领主跟秦如风打了个招呼，感慨道：“真是好久不见了。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啊。” “……好久不见。”其实无论是一周目二周目还是三周目，秦如风都跟这个领主不太熟。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只有元溪是例外。 “别这么冷漠啊。我们好歹也见过几面，更何况我们还是小溪的伙伴啊。” “小溪，嗨。”领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蹭了过来，勾上元溪的肩，“我们也好久不见了吧。喂，躲在后面干嘛，过来跟你溪姐打个招呼啊，天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默默出列，“好久不见，溪姐……” 什么好久不见，分明他俩两天前刚出副本的时候见过，这小子还邀请她加入第一领地来着。 觉醒后一周目二周目的记忆和三周目的融合了，元溪看到我命我不由天就忍不住想笑，她想要努力压制住笑意，但还是笑弯了眉眼，乐呵呵调侃道：“你这家伙一共邀请了我三次，每次都没有落下，还真是执着啊。” 无论她第一次进的是哪个副本，好像都会和他们成为伙伴，这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啊。 我命由我不由天一想起自己之前在元溪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不成熟的模样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大门门框上。 明明他后面有在努力成为溪姐身边坚实的伙伴了，但只要游戏一重开，他的黑历史又会卷土重来，反复鞭尸。 “我跟这个破游戏不共戴天！”我命由我不由天忿忿道。 因为他的反应，围着元溪的一圈人都笑开了。 气氛逐渐变得松快。 因为它意外陷入了沉眠，久别重逢的老伙计们得以提前聚在一起。 “……就是这样。”元溪取出图鉴，摊开，翻到空缺的那页，上面只剩下牛头小怪的角还没有被点亮。 “这个不就是我们第一个副本里的怪？”因为是三周目第一个副本，我命由我不由天对此印象深刻，因此一眼就把它认了出来。 认出来的同时，他的表情变得十分激动，期待地看向了元溪所在的方向，神情跃跃欲试。 他亲眼看到元溪在牛头村副本里裁下了小怪的角！ 元溪点头的同时摊开了掌心，“没错。它在这里。” 现在三周目和二周目的图鉴都在她手里。 “现在只需要让它们融合，就可以通关了。” 领主摸着下巴，眼睛先是盯着两本图鉴若有所思，转而看向了说话的元溪，“你确定你知道要怎么融合它们？”
第34章 034 元溪和秦如风对视，会心一笑。 “我可以让它们融合。”秦如风平静解释道，“在它不干涉的情况下，我可以尽量按我的想法修改数据，可以做到，不用担心。” 领主哑然失笑，“你这是成了游戏漏洞的存在？早知道会变得这么好玩，我干脆也跟它同归于尽了。” 元溪横他一眼，领主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开玩笑的，别生气。” 谁会愿意失去身体失去自由换来修改数据的能力？也就只有秦如风这样的人，才会不顾一切做出这般骇人的同归于尽的举动而已。 想到这里，元溪对着秦如风那张无辜的脸叹了口气。 当初自己先他一步被毁灭，没能阻止他…… 幸好现在还有机会挽回。 “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苏醒，我们要抓紧时间行动。”元溪操控着两本图鉴，令其漂浮在空中，“秦如风，我们开始吧。” 秦如风嗯了一声。 众人屏息凝神。 空气中漂浮着的金灿灿的粒子，如同链条般链接起了元溪手里两本图鉴，此时秦如风的黑瞳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了颜色，变得灰扑扑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蒙上了他的双眼，令其变得冷冰冰的，仿佛一截不近人情的木头。 在两人的合作下，尽管存在一定的阻力，但图鉴最终还是重叠到了一起。 粒子悄然融入图鉴。 元溪放下酸痛的手臂，对面的秦如风瞳孔颜色也重新上色了。 “这就完成了？” 合而为一的图鉴重新回到了元溪手上，元溪拍了拍它，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嗯，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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