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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想笑，干脆犒劳他们。 “都辛苦了，给大家发波红包吧。” 【就知道我又神懂事上道】 【谢谢又老板！[伸出双手]】 【分内之事不必客气】 【既然你盛情难却，那我们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一如既往耍宝逗趣，江璟佑轻笑，熟练塞钱准备发红包。 【不过说起来这次还得亏软软妹子】 【听说是她微博拉票才一下来了这么多新粉投票】 【这榜一当得实至名归】 【所以我说这男人好福气呢，随随便便一个榜一人家都是微博十万粉丝的大博主】 【还是个萌妹呢】 【我恨】 江璟佑动作一顿，目光凝在上面，须臾，才缓缓点击鼠标发出红包。 他看了眼右上角，以往都占据第一的粉色头像竟然破天荒没在，只有管理汤包兢兢业业蹲在那里，维护着直播间秩序。 他想了想，点开私信页面。 yy：【这次拉票是榜一功劳？】 汤包：【大家都有出力，但是软软粉丝确实比较多，拉了不少人过来（她本来不让说的，但是小群人多嘴杂，还是传了出来）】 yy：【她微博是什么？】 汤包：【？！】 汤包：【又神……你……？】 yy：【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熟人】 yy：【我确认一下】 对方还是把阮甜微博号截图了过来，江璟佑很快记住那个名字，登上微博，查找。 很正常的一个账号。 就是普通可爱的女孩子。 爱穿小裙子、喜欢打扮、没露脸，粉丝小十万，关注列表一堆。 再往下滑，仅半年可见了。 瞧不出什么破绽。 他回到顶部，目光突然落在资料栏，最底下不起眼的账号定位那里，宛城。 记忆中拎出了很久前发给过他的那张学生证。 好巧不巧。 和阮甜的大学同一座城市。 一颗甜豆。 真是巧了。 阮甜今晚家宴，临近春节，应酬事多，阮家亲戚旁支庞大，加起来林林总总二十人，趁着阮司回来，叔叔伯伯就设了宴席，推脱不开。 席上聊得都是一些公司业务，什么地产投资股票，她听得百无聊赖，偷偷在桌子底下掏出手机，调了静音登上萌芽。 看了眼上角时间，已经直播十分钟，她没赶上开播，现在过去刷礼物也来得及。 阮甜一进去，先窥屏，结果不看还好，一看，满屏除了刷红包外，夹杂着就是为她邀功的言论。 她头上毛都炸了！ 阮甜待的那个小群里只有五十人，当天聊完后也特意拜托过这种“小事”不用和其他粉丝说，她不想太多人关注。 当时答应的好好的。 结果事情传出去就算了，还舞到了正主面前。 她现在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又神千万粉丝大主播，没空理会她小小榜一，更加不可能纡尊降贵还去特意搜她的微博。 想到这，阮甜又来了点底气。 再说，她微博也整理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露馅，阮甜刚松了口气，就见微信消息提醒。 汤包私聊她。 【软软，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先前又神问我要了你的微博号……】 阮甜：“………………” 她火速上号，都顾不上回复她，再度来到自己微博，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翻看一遍。 身材是不是长得有点像啊？小裙子风格有套类似了？！说话发言比较像她日常口吻？ 她脑中胡乱想着各种可能被怀疑的地方，生怕有一丝错漏露馅，拼命回忆一遍后确认除了微博名里这个甜字之外，再没有其他明确关联，到时候即便遇到质问她拼死不承认也能蒙混过去。 再说现在都开播这么久，他还没来找她麻烦，说明他也不确定。 阮甜念头纷杂，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下心间，余光一转，瞟到了自己微博号底下的定位。 清晰明确两个字，宛城。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下来。 阮甜目光呆滞，大脑空白。 该死！微博改版的新功能，她之前压根没注意过，阮甜想到她认识不久那会还给他发过学生证，顿时生无可恋，从头懵到脚，魂魄出窍，人麻了。 这顿饭吃了什么说了什么阮甜完全没印象，只记得自己昏沉沉回到家中，无视了阮司叫她欲说什么，阮甜“啪嗒”一声关上房门，无力扑在床上抱手机发呆。 画面停留在熟悉的直播间，男人的声音照常，听不出任何异样，她的微信也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静。 他发现了吗？ 她微博定位露出的那丝破绽。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记得了她那张学生证，或许压根没注意到她学校地址，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 她咬唇，心乱如麻，今天礼物也不敢刷，只能在这边安静窥屏。 阮甜上榜一以来，从未缺过席，今天还是第一次。 不止她不自在，直播间网友也不习惯，不少在弹幕刷。 【今天软妹子怎么没来】 【我富婆妹妹呢！】 【奇怪，好像还是第一次缺席】 【又神失宠啦？】 【哦呦呦】 他粉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多，一人带节奏，底下开始成排刷怪摸怪气的三个字，哦呦呦。 主播一直没说话，专心打着游戏操作。 节奏没人管，没停止反而愈发热闹。 阮甜看得脸热，按耐不住，直接刷了一发火箭炮过去。 是软软啊：【没失宠】 是软软啊：【还在】 是软软啊：【今晚家里聚餐来晚了TvT】 她金色字体一连串划过屏幕，先前节奏总算停下，只是换成了另一波。 【呜呜呜磕到了】 【软软妹真是对又神不离不弃！这男人哪来的好运气！】 【高冷主播和他的甜妹榜一】 【救命！我cp名都想好了！】 【又软又甜cp我来扛大旗！】 “………………” 阮甜之前可能还会配合他们占点主播小便宜，现在得知他可能知道真相之后，脚趾头都扣麻了，快要砌出一座芭比梦幻城堡。 她在屏幕这头缩着脑袋安静如鸡，不敢搭腔，两位正主都没有反应，弹幕刷了会也就正常了，惯例讨论起游戏内容，阮甜重重松了口气。 这晚照常两个小时直播，到点，如常下播。 听着那道声音道了晚安，关播，屏幕画面黑掉。 上头映出她抿唇忐忑不安的脸，阮甜抱着手机，心底开始慌张打鼓之际，审判终于迟迟到来，机身嗡的震动，两条微信消息涌入。 y：【一颗甜豆？】 y：【富婆榜一？】 “………………” 轻淡的两句质问，阮甜几乎能在这边脑补出他的语气。 大抵是冷然中带着一丝质询，还有风雨欲来的低沉。 她一时间不敢说话，生怕一个行差踏错就惹怒他，彻底把她拉出朋友圈外。 可能她沉默的时间太长，那头失去耐心，消息再度震动。 y：【哑巴了？】 y：【在直播间的时候不是挺能说】 y：【软、甜、妹、妹】 “………………”
第22章 事情的走向有点超出阮甜的预料。 她盯着手机心慌意乱， 手足无措。 键入光标不停闪动，仿佛无形的催促逼迫，阮甜思绪空白难以应对， 正努力想着辩词中，对面终于发来一句无情的审问。 y：【你刷这么多钱到底想干什么？】 阮甜感受到了浓重情绪，不耐烦或是其他，她这一刻也像是脑子抽了， 凭着本能如实回复。 甜不甜：【我钱多，花不完】 y：【？】 她发完稍稍冷静，慌张过后又莫名觉得委屈， 憋着一口气，抿抿唇， 打字。 我给我喜欢的东西花钱有什么不对…… 不行，太直接。 她敲敲打打。 甜不甜：【家里从小教我， 要当一个快乐的富二代】 甜不甜：【该买买该花花】 甜不甜：【我为我自己的爱好花点钱怎么了， 这你也不允许吗】 她说到后面， 逻辑一通，底气越发十足，手下重重敲字速度飞快。 甜不甜：【难道我自己花钱的权利也没有了？】 甜不甜：【你也要干涉？】 甜不甜：【你只是我的师父不是我的爸爸！】 江璟佑在这边看到这句义正言辞的谴责， 本能深吸一口气， 脑中只剩下四个字。 翅膀硬了。 y：【你花钱我管不着】 y：【但是这个钱花在我身上就和我有点关系了】 甜不甜：【有什么关系？我的钱怎么支配只和我一个人有关系】 她狡辩。 江璟佑气得直吸气。 他直接不留情面。 y：【明天我就让萌芽tv把你账号注销掉】 y：【钱我自己私人退给你】 阮甜看到这里， 快被他气哭了。 甜不甜：【你凭什么！】 甜不甜：【你这是侵犯我消费者合法权利！】 甜不甜：【我要去投诉你！】 y：【随便】 他发来油盐不进的两个字。 阮甜在这头直咬唇，急得团团转， 眼泪都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终于， 她憋不住， 直接拨通了对面的语音电话。 响起的嘟声仿佛是对她的审判，阮甜无比难捱中， 终于听到接通的声响。 只是那边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无边的沉默，无形等待。 她一张唇，就掩饰不住的哭腔。 “喂……” “姜景，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偷偷在直播间给你刷礼物，还和你顶嘴，你别生气呜呜。”她可怜兮兮哭了两声，生怕他真的注销掉她账号，那一切全完了。 她好不容易混到这么高的粉籍，岂不是功亏一篑。 大女人就得能屈能伸。 阮甜向来擅长装乖卖惨，这么多年在阮司压迫下没少用这招在自己爸妈面前抹黑他，装哭起来得心应手。 “呜呜呜……”努力吸鼻子抽泣，七分真三分渲染，外加委屈巴巴的一声。 “师父……” 江璟佑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束手无策的头痛，他手扶额，闭眼深呼吸，终于开口：“阮甜。” “我不太懂你们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在想什么，有时候说话可能比较强硬。” “但是你在我直播间刷这么多钱，我真的不太高兴。” “你如果喜欢我的直播，直接和我说，过来就行，你刷的这些钱我也不会要，不如拿去买自己喜欢的小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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