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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了解秦筱筱，这个孩子坚韧温和，但也同样不善于表露心迹。 不知道这样的劝导能不能起作用，朱文舒又长叹一口气。 她就怕秦筱筱到了自由滑比赛的时候依旧没能缓过来。 而十分不幸的是，朱文舒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走上自由滑赛场的秦筱筱依旧状态不佳，依旧是接二连三地失误，最后十分勉强地完成了她的自由滑。 走下赛场的那一刻，秦筱筱就知道自己和这次大奖赛的奖牌无缘了。 场馆里的比赛还没结束，秦筱筱换了鞋穿上衣服，绕开朱文舒走出了体育馆。 体育场馆外下着雪，寒风刺骨。 秦筱筱走出一段距离，鹅毛一样的雪花落到秦筱筱的眼睫毛上，随着秦筱筱眨眼被她抖落下去。 站在异国他乡的街道，路灯将秦筱筱的影子拖长，秦筱筱低下头注视着落在地上的雪花与地面上的积雪融为一体。 她现在伤心吗？当然伤心。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成年组的总决赛，却在所有支持他的花滑迷面前输的这么丢人，她现在明明应该躲在哪个角落狼狈地痛哭一场，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哭不出来。 秦筱筱抿起唇，心里空荡荡地，比外面的风雪还冷。 “筱筱...秦筱筱！” 蓦地，一个声音在秦筱筱身后传来。 是个秦筱筱没听过的声音，说着中文。 秦筱筱疑惑地转过头，在她的视线里，一个少年朝他跑过来。 少年跑到她面前，撑着膝盖低头大口地喘着气。 “你认识我？” 少年闻言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在路灯地照耀下像是宝石熠熠生辉，“当然认识你，我刚刚看过你的比赛。” “比赛...”秦筱筱的脸上露出迟疑的表情，“那个，对不起。” 少年终于缓过气来，刚站直身子就听到一句对不起。 少年挠挠头，“但我不是为了来听你道歉的。” 对上秦筱筱疑惑的目光，闵羽朝她伸出手，笑容爽朗，“你好，认识一下，我是闵羽。” 秦筱筱看看闵羽的手，又看了看闵羽冻得通红的脸和鼻头，伸出手和闵羽交握，“你好，我是秦筱筱。” 路灯，气喘吁吁的少年，温热的掌心，在俄罗斯十二月的风雪中构成了秦筱筱记忆中第一次见到闵羽的景象。
第二章 和秦筱筱握上了手，闵羽笑的更灿烂了，并且隐隐约约透着傻气。 他傻笑着收回手，刚想说话，却被旁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筱筱！我找你好久了！” 秦筱筱听到声音转头看过去，是朱文舒。 朱文舒从体育馆中找了出来，站在不远处朝着秦筱筱招手，“比赛马上结束了，我们得回去了。” 秦筱筱点点头，回头看向闵羽。 闵羽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表情，可怜巴巴的。 没由来的，秦筱筱觉得这个样子的闵羽很像她家里养的大狗。 秦筱筱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安慰一下闵羽，但在她开口之前，闵羽已经收起了表情扬起笑容。 “你快回去吧，我们下次见。” 秦筱筱张张嘴，最后笑着点头应下来，“嗯，那再见。” 秦筱筱走到朱文舒身边，朱文舒拍了拍秦筱筱身上的积雪，皱着眉头，“怎么忽然跑到外面了，都没和我说一声，知道我多着急吗？” 偷偷跑出来确实是自己的错，秦筱筱乖乖低头认错，“下次不会了教练。” 朱文舒摆摆手，看向秦筱筱身后，“你刚刚在那做什么？” “有人和我说话。”秦筱筱说着转头看过去，却发现闵羽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那里，孤零零的路灯立在那里，灯下空无一人。 “是吗，应该是花滑迷吧。”朱文舒没有探究的意思，拉着秦筱筱往体育馆的方向走，“没事我们就回去了。” 秦筱筱跟着朱文舒走，又转头看了一眼路灯下面。 路灯四周也没有闵羽的身影。 这个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少年叫秦筱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会是遇见了什么妖怪吧？ 秦筱筱想着，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哪有妖怪还要被冻得瑟瑟发抖的。 两个人回到体育馆，朱文舒回去拿东西，叫秦筱筱在这等她。 秦筱筱站在大厅中，一仰头，就是大屏幕，大屏幕上正播放着女单的颁奖画面。 站在领奖台上的俄罗斯小姑娘满脸笑容，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奖牌。 大屏幕上记录下了小姑娘最耀眼的时刻。 真好啊。 秦筱筱垂下眼，将自己的脸埋在衣服的领子里，刚刚因为闵羽的出现恢复了一点的心情又一点点垂落下去。 朱文舒收拾好东西走过来，眼见着秦筱筱站在颁奖画面之前发呆，上前拍了拍秦筱筱肩膀，“我们走吧。” 秦筱筱应一声跟着朱文舒离开了体育馆，世锦赛一结束，两个人就飞回了国。 而秦筱筱在大奖赛总决赛失利的消息早就先秦筱筱一步传回了花滑队。 回国第二天，秦筱筱的身影出现在集训队的时候，冰场里的所有队员都凑了上来。 花滑国家队的队员不算多，女单运动员也就寥寥几人，几个小姑娘的年龄没差太多，私下里也都是好朋友。 裴飞是女单里年纪最大的一个，也是资格最老的一个，是大家的大姐姐。 她看到秦筱筱回来，上去给了她一个拥抱。 被裴飞身上独有的味道环绕，不知道怎么的，秦筱筱心头一酸。 裴飞贴着秦筱筱的侧脸，心疼地抚摸她乌黑的长发，“辛苦我们筱筱了，你做的已经很好的。” 秦筱筱回手抱上裴飞，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飞飞姐，我没事。” “筱筱姐，你千万不要有压力，比赛输输赢赢都是正常的。”温瑾拉住秦筱筱的手，大眼睛里都是强忍的泪水。 温瑾的样子给秦筱筱逗乐了，秦筱筱笑着摸摸温瑾的头，“怎么我还没哭你就哭了。” 秦筱筱一如既往的温和语调传到温瑾耳中，温瑾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温瑾抽噎着擦掉脸上的泪水，一头扑到秦筱筱怀里，“呜呜呜呜呜筱筱姐。” 裴飞十分无奈地扯了纸递给温瑾，温瑾当初就是因为憧憬秦筱筱才来练的花滑，秦筱筱在她心目中就是神和信仰。 秦筱筱开始比赛之前她比谁都激动，逢人就说“等着看吧，我们筱筱姐会夺得金牌回来的”，现在秦筱筱发挥不好，她比谁都伤心。 秦筱筱当然也知道这件事。 秦筱筱一下一下地拍着温瑾的后背安抚小姑娘，“不用怕，我会加油的。” “呜呜呜呜说好了筱筱姐，你一定是最棒的。” 朱文舒刚走到训练场就看到这几个小姑娘抱成一团的样子，朱文舒叹口气，要说愁，她比谁都愁。 和俄罗斯等花滑强势国比，他们国家的花滑起步晚，知名度低，训练的体系也不完整，有小孩愿意来练花滑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不用说找到有天赋的孩子培养。 秦筱筱的出现可以说是花滑界的一缕阳光，有天赋，有韧劲，不怕吃苦，这些运动员最宝贵的天赋都在秦筱筱的身上完全具备。 朱文舒自己也是练花滑起家的，她比谁都清楚，如果能顺利将秦筱筱培养起来，秦筱筱绝对会成为改写中国花滑历史的存在。 而秦筱筱也一直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从六岁上冰开始，到十岁开始正式参加比赛，秦筱筱就开始逐步展现她在国内花滑界的绝对统治力。 前段时间秦筱筱获得世青赛冠军的消息传过来之后，秦筱筱在网上一夜爆火。不过也是，谁会不喜欢长得好看、家境好、有教养、并且十分努力的天才运动员呢。 多亏了秦筱筱，现在因为憧憬她来学习花滑的小孩子都变多了。 秦筱筱要是砸在了她的手里，她朱文舒就是花滑界的罪人。 想着，朱文舒扬声开口，“集合。” 小女单们在朱文舒面前站成一排，无一例外都是一副蔫蔫的样子，更别说温瑾的眼泪还没擦干净了。 看样子秦筱筱在大奖赛上没有拿到奖牌对这些小女单们的影响也相当大。 朱文舒又在心底叹气，表面上绷着严肃的表情开口：“都打起精神来，比赛输输赢赢很正常，但是因为一时的失败丧气就不正常了，今天的训练按照计划来，谁也不能偷懒，知道吗。” 小女单们多多少少都有点怕朱文舒，听到朱文舒的话都挺直了腰板大声回答：“知道了！” 小姑娘们四散开，秦筱筱刚想走，却被朱文舒叫住了。 “筱筱，你跟我过来。” 还没走远的温瑾和裴飞立刻投过来了担忧的表情，朱文舒的脾气可说不上有多好，她们怕朱文舒把秦筱筱叫过去臭骂一顿。 秦筱筱给了温瑾和裴飞一个安抚的眼神，跟着朱文舒走到一旁。 朱文舒手里拿着秦筱筱的训练计划，“筱筱，这是新的训练计划，你看一下，有什么不对的及时和我说。” “嗯。”秦筱筱接过训练计划，大致看了一遍就合上了本子。 朱文舒的水平很高，秦筱筱也很信任她，朱文舒给她指定的计划她很少反驳。 朱文舒没说话，秦筱筱也没吭声，安静地等着。 朱文舒看着秦筱筱的样子就开始发愁。 在比赛结束回国的路上朱文舒就已经和秦筱筱谈了几次，不能说成效甚微，只能说毫无成效。 无论问秦筱筱什么，秦筱筱的回答都是没问题，也不为这次输掉比赛辩解，全部都归为自己状态不好，是自己的错，会继续努力。 秦筱筱不说，朱文舒就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就是一身牛的力气都不知道往哪里使。 但目前朱文舒也没有办法，她只能拍拍秦筱筱肩膀，“去训练吧，只有千百次对才能的磨练不会辜负你。” 秦筱筱点点头，“我知道。” 只有千百次对才能的磨练不会辜负她，这是朱文舒最常说的话，也是秦筱筱认定的信条。 这一天秦筱筱的训练异常凶猛。 短短十分钟，秦筱筱就能在冰面上不间断地跳二十多个三周跳。 她不断地摔倒，不断地站起来，直到精疲力尽就躺在冰面上休息，等到恢复了体力就再次站起来。 裴飞在旁边看的很担心，秦筱筱这个样子就好像将一切负面的情感都发泄到训练上一样。 结束了冰上训练，晚上还有一段陆上训练。 陆上训练是所有花滑训动员一起的，花滑不同项目的训练时间不一样，女单是最后一批到健身房的。 秦筱筱将及腰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换上运动服来到了健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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