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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熹微：“他的案件需要重新立案调查，我们来了解一些情况，需要您配合。” HR 面上只是略一吃惊，随即便整理好情绪，淡定从容地迎接问话。 HR：“好的，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沈熹微：“您在唐氏生物工作多久了？” HR：“挺久了，大概有五年多了。” 陈是手机里存的邮件照片递给 HR，指着其中一人问道。 陈是：“认识照片上这个人吗？” HR 看了眼照片，随即回答。 HR：“王彬？认识，他之前是公司的数据分析师，当时跟齐建关系还不错。只是，他不是...”她露出一丝迟疑，反问道，“他跟齐建的车祸有什么关系？我不太明白。” 陈是：“王彬的事你知道多少？” HR 犹豫了瞬，话里透着几分无奈，“他当时离职是我亲自经手办理的辞退手续。听说他离职后一直找不到工作，没过多久就抑郁自杀了。知道的时候我也很震惊，只是无能为力，毕竟他离职的原因不是很光彩，在这个行业，盗取实验机密是很严重的事，也没有公司和团队敢用他。” 沈熹微追问：“王彬盗取实验机密是确有其事？” HR 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视线闪躲开，“对，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而且...是齐建指认的，我们也从王彬的电脑里发现了盗取的资料，只是他本人一直拒绝承认，说是被栽赃的。从那以后他跟齐建也断了交情，俩人闹掰了。” 齐建指认？ 沈熹微和陈是交换了个眼神，抓住了某处症结。 沈熹微开口试探：“方便问一下王彬当时盗取的是什么实验机密吗？” HR：“这个嘛，现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当年那个实验项目是我们公司正在研究的一款治疗糖尿病的特效药，只有实验组核心成员才知道，以王彬的身份和职位按理说是没办法接触到的。” 沈熹微目光带着狐疑：“既然是盗取，那齐建是如何得知的，他怎么指认的王彬？” HR：“齐建说他是晚上回公司取东西的时候看到王彬鬼鬼祟祟的从实验室出来，回到工位上用电脑拷贝着什么。” “然后你们就从王彬电脑查到药的配方了？没看监控吗？”陈是不由得质问。 HR 不自然地捋了捋腮边的碎发，给出官方解释：“其实齐建指认的时候，已经过去很多天了，他说刚看见的那天还不确定，犹豫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两人中间有什么矛盾吧，反正等齐建举报王彬的时候，确实是人赃并获，只是过了那么些天监控已经覆盖了，没有留存那天的画面。” 听到这话，沈熹微和陈是相视一眼，若有所思。 ...... 办公区的茶水间内，几名唐氏的员工正在八卦摸鱼。 “这监管局的人怎么来了？” “你不知道？我听说，齐工那车祸，根本不是意外，这里头没那么简单。” “啊？人为啊？” “据说是齐工老婆大半夜跑去报的案，说齐工出事儿前收到了威胁，这不就闹到公司了么。” “真的假的？我就休了个假，这么精彩吗？” “当然是真的，还有更精彩的呢，也不知道公司这怎么回事儿，一个接一个，这齐工车祸没几天，艾德教授也出事儿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艾德教授昨天在酒店公寓坐电梯的时候，突然电梯坠落，人当场就没了。好巧不巧，当时电梯里就他自己，你说这点儿多寸。” “天啊？怎么会出这种事儿呢？电梯故障？” “是啊，监管局调查了，说是电梯老化，但公寓那边的人说，本来这几天也该年检了，谁成想突然就坏了，还让艾德教授赶上了。” “哎、要我说这都不是公司怎么了，是他们tຊ这实验组，也太邪门儿了，你看看出事儿的这俩，都是他们组的。” “啧啧，不是被诅咒了吧？” ...... 结束问话的沈熹微和陈是，从会议室里走出，经过茶水间，听到几人的对话，惊诧对视，两人神情骤然严肃起来。
第33章 事儿没那么简单（下） 和齐建一样，艾德教授也收到了姑且算作是黑莲发来的威胁邮件——一句话，一张照片。 话相同，照片不同。 两人的遇害，让沈熹微等人意识到，黑莲的异动并非那么简单，也许还会有其他受害者出现，而目标，最有可能就是唐氏生物的人。 “现在这两起所谓的意外事故，都收到了意含威胁内容的邮件，姑且不论它是不是死亡预告，也暂不去纠结发件人是不是黑莲。但这两名死者都是唐氏生物实验 A 组的研究成员，而 A 组的研究项目就是我们一直持有怀疑且牵扯到胡文斌之死的 X 项目。”沈熹微对比着屏幕前的两份邮件，分析道。 陈是：“那这两人，算上胡文斌三个，他们的死难道都跟这个 X 项目有关？但 X 项目我们查了这么久，也查不出什么问题，连个突破口都摸不着。” 张非晃晃手中的激光笔，“突破口也许就是这两张照片，第一张我们已经讨论过，艾德邮件内的这张照片拍的是一个德国的研究院，顺着研究院应该会查到一些信息，这个交给我。” 沈熹微：“既然我们推测王彬的死有隐情，也许他跟 X 项目也有关，我再去查查他的事儿。” 陈是斜睨左右：“你们俩倒是挺自觉哈，连任务都认领好了，得，我还能说啥，那我就去瞅瞅这俩事故呗，到底是不是意外，走吧，小陈小郭。” ———— 交通局门口，陈是带着一脸“毫无所获”的表情走出来，脚步沉闷地踩着台阶，后面跟着小陈和小郭。 小陈瞄着陈是，似乎在猜测着队长此时的心情，从而决定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开口才不会点燃炮仗挨崩。 小陈：“队长，按刚刚吕副队说的，这车祸真就是意外？毕竟从事故现场的监控和车的情况来看，他们也只能推测出是刹车片老化引起的，可那封邮件又暗示着这事儿是人为啊。” 陈是两眉险些拧成了麻花，“既然对方能造成意外的表象，也证明有信心监管局从事故上查不出什么。” 小陈：“确实太像意外了，如果没有邮件，还真就不会有人怀疑，刹车片老化这个事儿本来就说不清，4S 店那边也证实齐建的车已经超了保养期快一个月了。”他探头询问，“队长，那咱下一步怎么办？” “下一步？”陈是侧目瞥了他一眼，戏谑道，“下一步就到了你最喜欢的环节了。去查查齐建生前的行踪，看他都开车去了哪儿，除了公司和家，他车停过的地方，但凡有监控都调出来看看车有没有被人动手脚。” 小陈顿时欲哭无泪：“啊？又是我，那，这得翻多少天的监控啊！” 陈是拍拍他，不见半点心软：“能查多久的就查多久。” 老实巴交的小郭见同伴一副绝望的表情，自告奋勇道：“没事儿，我帮你一起看。” 不等小陈感激涕零，陈是转头看向小郭，故作贴心地安慰：“别急，你也有，你去看电梯的。” 小郭：...... 小陈瞬间平衡，怎么说呢，人类的悲喜总得相通才会显真情！ ———— 齐建家的客厅里，沈熹微刚刚落座，看着对面憔悴的齐太太，她尽量放缓自己的声音，以免敏感的问话会刺激到这个娇小柔弱的女人。 沈熹微：“齐太太，我今天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齐建和王彬的事情。” 齐太太神情有些复杂，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的绞紧，带着些犹豫开口。 “...沈调查官，你们是不是怀疑彬子自杀和、和老齐有关？”她并不意外调查官的询问，早在她报案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沈熹微眸光微闪：“您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齐太太：“其实，我刚看到邮件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老齐被威胁了，他是被害死的，所以我直接冲去监管局报案。等我缓过神稍微冷静后，也、也意识到这个邮件有些蹊跷，回想起一些事情......” “您慢慢说。”沈熹微凝神倾听。 齐太太舔了下嘴唇，缓缓讲述。 “彬子和我们老齐是大学同学，虽然读的是不同专业，主攻方向不一样，但在校时，他们一起做过跨系联合的项目，俩人就这么认识了，又因为合作的很默契，一来二去的也就成了好朋友......老齐这个人性格很开朗外向，善于交际，专业实力也够，毕业之后很快就进了唐氏生物，没多久就被调到核心项目组了；而彬子是个比较木讷内向的人，不太擅长社交，一直在家小公司窝着，后来是老齐在唐氏站稳了，这才找机会把他也内推去了唐氏工作......两个人从大学一起做项目到后来在一个公司工作，交情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彬子由于性格原因一直也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所以老齐也常常把他叫来家里吃饭......只是后来，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闹掰了，也就是一年前，彬子被公司开除，我听老齐说是因为盗取什么实验配方—— “......自那以后，俩人就断了联系，我觉得奇怪，问了很多次，老齐也不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让他俩这么多年的交情说断就断，我也试着给彬子打电话，但彬子没接，我这身份，私下联系多了也不合适，就想着也许过段时间俩人能和好。谁知道，彬子就出事儿了，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做傻事，老齐也......听到消息时，老齐难过的不得了，很长一段时间都缓不过劲儿，经常独自出门再红着眼睛回来，我知道他是去南山看彬子了，有一次我还听到他跟书房里哭，说什么对不起，自己不该那么做......” 齐太太叹着气。 沈熹微：“您了解齐建平时的工作内容吗？比如他们的实验项目。” 齐太太摇摇头，如实回答：“具体的不太清楚，老齐说是签了保密协议，我也不大问，再说后来因为出了彬子那个事，我就更不敢问了，怕老齐也被说成泄密，但总归应该就是一些尖端的医疗器械类的研发吧。” 沈熹微若有所思。 此时的齐太太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丈夫是否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而导致好友王彬的自杀，她内心惴惴不安忐忑地看向沈熹微。 齐太太：“我知道的情况大概就是这些，沈调查官...我以前只当老齐也许是后悔因为误会跟彬子闹掰，才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走不出来，现在想想，他们俩...老齐是不是...” 沈熹微敛了眉目，如实告知：“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现在还没办法确定齐建到底与王彬的事情有什么直接联系，或是他是否做过什么，一切都还没有定论，只是我希望您这边能够积极配合，如果后续想到其他的事情或是发现相关线索，请及时与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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