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凝视

时间：2024-02-27 13:10:03 状态：完结作者：随便火火

　　张非：“说到这个，游戏内的自检程序似乎已经开始弱化了， ‘巡逻兵’变少了。”

　　陈是摩挲着下巴，回想着游戏内的经历，开口。

　　“没错，自查系统的数量确实减少很多，我甚至有连续三天都没有碰到过，不是好现象。”

　　小祂挥着小短手为众人大气，“呼啦呼啦，不要泄气！小祂最近已经轻松多了，虽然大白变少了，但陈爸比，你们是以检修程序的身份进入游戏的，原本就起到了修正 bug 的作用，所以只要大家阶段性任务完成的顺利，bug 的攻击力也会越来越弱，小祂一定能抢回控制权的！

　　陈是点点头，深呼吸，调整状态。

　　他将视线投向右边的屏幕，思忖道：“所以我们现在能断定，这个【显性】的 bug 源就在唐氏集团吗？是唐守德？”

　　张非：“自信点，去掉疑问语气。”

　　沈熹微：“可以断定就是他，而且...直觉告诉我，他就是阿 K，只不过...”她的表情充满了犹疑。

　　景黎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开口接道：“你是想说，若他是阿 K，为什么会不认识我们，对吧？”

　　李昂脑袋上插满了问号，“等等，阿 K 不是你们自己人吗？怎么还变成 bug 了？...”信息脱节到他想原地躺平，“来，谁能迅速而简洁地给我普及一下基本知识？”

　　沈熹微稍显诧异，转头问景黎：“你没跟他说这些？”

　　景黎挠挠头，“大部分都说了，但关于这些猜测没说，那时候我们也不确定这两个 bug 到底是人还是 NPC 意识，我就...没说那么多。”

　　李昂：呵，你没说的可太多了！

　　“哎呀，别生气了，当时时间那么紧张，光咱们几个的防护伪装都写不过来，我这不就想着捡重点跟你说么，这种还没经过验证的推测，分分钟都可能不成立的，我就忽略了...”景黎隔着屏幕跟李昂道歉求饶，“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就麻溜儿给你说。”

　　李昂傲娇地翻了个白眼，“赶紧的，那还倒计时着呢！”

　　此刻小祂的粉红草帽上，数字已经降至【20】了。

　　景黎一紧张，脱口而出：“阿 K 叛变了。”

　　李昂：......你是懂提炼重点的......

　　他懒得计较，索性提问引导：“你们是怎么确定他叛变了？”

　　“最开始不确定...”景黎神色复杂地解释，“当初那个【隐性】bug 是忽然产生的，紧接着服务器就失控了，老大派阿 K、小乔和 Doris 他们仨进游戏抢修，你知道的，我们修复游戏世界内的故障是作为系统的防护数据，通过在人生轨迹里植入特定任务，也就是特定剧情的方式进行的，阿 K 他们进去没多久就出事了，唤醒失败，紧接着又有几名玩家出现相同情况，所以我们不得不停服修整，强制唤醒仍在进行游戏的玩家，可惜的是没能叫醒所有人tຊ，仍有数名玩家唤醒失效，陷入沉睡。”

　　李昂：“然后呢？”

　　沈熹微接替景黎继续回答：“之后，我们在后台防御系统的数据反馈中，发现除了阿 K 外，其他陷入沉睡的玩家，他们原本在游戏中的剧情轨迹已经暂停了，虽然他们的意识与现实身体没有失联，但在游戏里的定位不见了，就像被屏蔽了信号一样，无迹可寻。”

　　“切断意识连接？有点意思。”李昂听得津津有味，他没想到一个意识传感的游戏能搞出这么多幺蛾子，简直是独立且不可控的平行时空了。

　　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追问：“那些意识失联的，又是什么情况？”

　　“意识失联，更像是...更像是意识被格式化。”景黎寻了个恰当的形容回答他。

　　“哦吼，这就 creepy 了。”李昂抖了抖肩，“那阿 K 呢？”

　　沈熹微：“阿 K 的意识是第一个失联的，也就是被格式化了，他的剧情轨迹已经完全被擦除了，不留一丝痕迹，但在他失联后，确切的说，几乎是紧随轨迹的消失，游戏里就出现了新的 bug 源，就是那个【显性】突泉。”

　　景黎：“然后就是在老大进入之前，那个【隐性】bug，通过小祂传递出某个未知意识的信息，具体内容老大没有说，他只告诉我们，阿 K 不会回来了，是自愿留下的。”

　　李昂看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替，忍不住心里翻着白眼，转眼又瞧见另一个分区贴在一起说小话的张非和陈是，心里更不是滋味。

　　......你们这是拿谁当狗呢？

　　李昂顺了顺气，提出实在令他费解的疑问，“阿 K 为啥要留在游戏里？你们这虚拟游戏连个金手指都没有，里面的痛苦不比外面少，啊...不对，”他忽然想起唐守德的身价地位，默默叹了口气，“也有例外，要是摇身一变从就，从技术死宅转投成唐守德，那的确，留在里面太自在了！”

　　“但有个问题，”李昂琢磨了下，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在里面也有生老病死，唐守德也得死吧？他死后阿 K 的意识怎么办？难不成再换个唐守德 2 号？”那就成了灵异事件了......

　　“其实，”连珠似的问题由张非接了过来，“如果能够活在游戏世界，这对阿 K 来说是绝对的诱惑...我们也是在事后才知道，阿 K 是个铜娃娃...他患有威尔逊氏症，并伴有严重的并发症，肝肾衰竭，神经系统损伤，这病基本无解，而且两周前，他的肉体已经宣告死亡了。”

　　他的神色平静，语气平缓，死亡话题于他而言似乎并不多么沉重难言，“这种情况下，如果有办法留在另一个维度延续生命，我想他没理由不答应。”

　　李昂：“...这、...虽然我应该说句离谱，但讲真，这操作也牛 X 死了！看看，人家这才叫重生！咱们现在顶多算谋生，搞不好还得超生。”

　　景黎忍不住白了好兄弟一眼。

　　张非没有接他的胡话感叹，继续自己的推理，“留在游戏世界的办法，大概率，是隐藏在空间裂缝里的那个未知意识提供给他的，而作为交换条件，阿 K 以唐守德的身份，作为 bug 源，在鲸城大陆制造一系列的混乱，为那个意识提供能量供给。”

　　逻辑不复杂，却极其大胆，极度疯狂。

　　“啧啧...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要发出沈姑娘刚刚的疑问了，”李昂不禁钳口挢舌，“阿 K 应该是保留了现实世界的自主意识才对，那他怎么会不认识你们？你们又为啥没认出他？在游戏里的形象不是取决于自有生物特征的提取吗？那他应该没太大变化吧...”

　　“这也正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困惑。”景黎愁绪满面，“我们认不出他，是因为他的容貌完全改变了，游戏里的唐守德，是阿 K 的新壳...只不过按常理讲，确实只有保留了自主意识，他的行为才会有意识地扰乱正常的游戏秩序，产生大量的故障数据，攫取他所需要的能量，但他又不认识我们，这就很矛盾了。”

　　“也许还有种可能，”一直垂眸沉思的沈熹微忽然开口，几人纷纷投去期待的目光，“我们不知道那个未知意识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既然对方能将这么多玩家意识困在游戏世界，又能赋予阿 K 新的躯壳，那么很有可能，它做得到只保留阿 K 的部分意识。”

　　“没错，它的强大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张非说，“先是骤然质变，搞崩了服务器，一举困住多名玩家意识，紧接着利用我们的人骗 M 进去，现在又将他们的意识逐步切断抹杀，这么连环下来，它很清楚我们是不会舍弃众人性命关闭游戏服务器的，它料到一定会有抢修队员再次进入，并且一定会与唐守德相遇，那么它自然不会想阿 K 被动摇，对昔日的同僚手下留情。”

　　李昂一股恶寒袭身，“哎呦我去，这是个什么鬼东西，难不成是某个 NPC 修炼成魔了？”

　　“不尽然，我认为更像是人与 AI 的结合。”寡言的陈是终于开了次口，说得却是骇人狠话。

　　“它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操纵这个游戏世界，尝尝当上帝的乐趣？”李昂抖了三抖，“但这就走入玄学方向了，毕竟鲸城大陆只是一个游戏世界，服务器不会永远运转的，就现状来看，如果进入抢修的人员一直无法返回现实世界，那外面的人为了及时止损，是一定会舍弃里面的玩家，彻底关闭服务器的，到那时候，管你 NPC 还是 BUG，这个世界的能量来源都被切断了，它总得解决供给问题吧？”

　　沈熹微神色变得沉重，“所以那些失联的玩家意识，一定不仅仅是被格式化了而已。”

　　景黎看着右屏里两个闪烁的 bug 源，不禁担忧：“小乔他们，最后会不会也变成游戏里的 BUG 源？”

　　陈是：“说不准，不过至少现在看，目前为止出现的故障数据还是由这两个源头衍生的。”

　　李昂：“他们...如果真的是被格式化了，还回得来吗？”

　　陈是顿了下，眼底掠过晦暗，“无法确定。”

　　气氛变得压抑沉闷。

　　景黎拨弄着身边飘过的棉花糖云朵，忽而开口：“在游戏里，角色死亡的瞬间就会启动传出程序，但也是在这瞬间，玩家的意识是出于游离状态，需要经过系统的转换传输才能够回到现实世界，你们说，他们的意识会不会是在这时候被 bug 拦截住，带去另外的空间？类似咱们这里，存在于两个世界的夹缝中？”

　　张非：“可能性很大，若真的是这样...”他下意识地看向小祂，脸色倏然一变，中断了原本要说的话，惊呼道，“小祂，时间怎么没变？”

　　而原本精神奕奕的小祂，不知何时打起了蔫，肥嘟嘟圆滚滚的身体跌坐在云毯上，草帽滑到了虽然不存在、但应该是鼻子的位置，盖住了那双卡哇大眼，随着小祂瞌睡点头而上下颤悠着，帽子顶端的倒计时数字，仍旧是如如不动的【20】......

第40章劫后余生

　　“诶呦我的祖宗，这小 AI 咋还睡过去了？”

　　李昂噌地蹿到了小祂跟前，拍了拍它的圆肚皮，另外两个分区的沈熹微等人，也第一时间冲向了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