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想去看赛马。”栗瑾小声说道。 “我们马场不是有吗?” “不一样。” 栗舒礼很少会拒绝小孩的要求,他没犹豫多久,就带着栗瑾前往自己认识很久的马主的马场。 “我们老板不在家,他说你们可以随便逛,除了最里面那间隔离房。”驯马师拉开门,马房内每一个隔间都有赛马居住。 栗舒礼看着眼前一匹价值千金的赛马,他叮嘱栗瑾:“这些马很贵,不要瞎碰,碰坏了我们赔不起。” 他还没说完,就看到栗瑾朝着一匹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赛马伸出小手。 “小朋友,它的性格……”驯马师看到栗瑾面前的赛马,不放心地上前制止。 “它性格怎么了?”栗瑾看着拱她掌心的棕毛马,她手里没有零食,但是小马没有嫌弃她。 “你好乖啊。”她顺着小马的额骨往上摸,同时回头问一旁的驯马师:“它叫什么名字?” “西洋海盗。”驯马师看着平常喜欢尥蹶子的热血马在女孩手底下变成一匹温顺的小马驹。 栗瑾见西洋海盗没有呲牙,试探着征求它的意见:“我可以抱抱你吗?” 西洋海盗头顶疯狂冒【开心.emoji】,它把自己整个脑袋塞进女孩怀中,嘴里发出撒娇的呜声。 “你太可爱啦!”栗瑾把微凉的脸蛋贴在它颈部,感受它身上传来的温度。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9-14 16:02:16~2022-09-17 03:2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水溟 10瓶;九歌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第 22 章 赛马身上的毛色除了纯黑纯白芦毛之外,最多的就是棕色,最标志的棕毛马额头前都有一块白色的印记。 这块印记的专业术语叫白章,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白章,哪怕肉眼看起来相似,用尺子测量都会得出不同的数据。 白章根据大小分为小星、长流星、断流星、长鼻和广流星等。 香岛马圈甚至有一句话:头上一颗星,肯定是精英。 在坊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在赛马还是小马驹的时候,看它们的潜力都是观察它额骨白章的星星好不好看。 毕竟人类都是视觉动物,好看的马即使未成名也能吸引爱马人士驻足围观。 西洋海盗额前就有一块贯穿整张正脸的白章,这种白章叫做霜额。 栗瑾被西洋海盗拱的连连后退,但她舍不得离开热情的小马,又凑回去摸它。 栗舒礼见自家孩子喜欢这匹马,再加上西洋海盗长得符合他的审美,于是问跟着的驯马师:“它的身价是多少?” 张成宇毫不犹豫地回答:“一百万。” 他记不清有多少人咨询过西洋海盗的身价,自己已经养成了惯性。 “什么?!”栗舒礼定睛一看,他觉得眼前这匹马不是那么好看了。 “正常价格,海盗是我们马场的潜力股。”张成宇说起西洋海盗,脸上的骄傲止不住:“它可是打吡大赛冠军,若不是当初的热度都被奥运夺走了,海盗的身价不可能那么低。” “它就是打吡大赛的冠军啊,难怪。”栗舒礼想伸手摸一下西洋海盗,就看到它缩回脑袋。 “它对谁都这样。”张成宇还以为西洋海盗转性,没想到只是对小孩子有耐心。 栗瑾昂起脑袋问沈识宴:“什么是打吡大赛?” “参赛马的年龄限制在四岁,一辈子只能参加一次的比赛,它未来可以获得无数个冠军,但是打吡大赛代表一生一次的荣誉。”沈识宴不喜欢赛马,不代表他不了解这项运动,他的马场还有几匹退役的赛马在养老。 “四岁荣耀,一生一次。”栗瑾拍拍手,西洋海盗把脑袋伸出来,用吻部吸着她手上的味道。 她闻了闻自己的手,一股马味,难道小马可以闻出来自己闻不到的味道吗? 要不然为什么第一次见面,西洋海盗就跟她贴贴。 “你好棒呀。”栗瑾双手捧着西洋海盗的脑袋,用力揉揉,无论怎么样,小马都没有呲牙。 张成宇想到前几天被西洋海盗故意踩了一脚,现在隐隐作痛的不止是脚,还有他的心。 同样都是人类,怎么还区别对待! 栗瑾摸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她听到角落里的隔离房传来一声巨响。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沈识宴和栗舒礼不约而同看向习以为常的张成宇。 “没事,这种情况每天都发生一次。”张成宇脸色平静地说道。 栗瑾注意到西洋海盗头上出现【不满.emoji】,她试探着问道:“那里关着小马吗?” “嗯,我们马场的刺头,来这里之后把三个驯马师踢进了医院。”张成宇想到担架上大腿血肉模糊的同事,他后背发凉。 那根本不是马,是凶兽。 栗瑾扭头望向栗舒礼,她眨眨眼,想去。 栗舒礼当然看懂了栗瑾写在脸上的心思,他目测了隔离房外面的空间,询问张成宇:“我们能在外面看一眼吗,我想知道凶马长什么样?” 张成宇迟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面前的人是老板的朋友,他只是一个实习的驯马师:“你们别凑上去,它比西洋海盗脾气暴一百倍。” 栗舒礼点点头,跟着张成宇向最里间走去,栗瑾紧随其后,剩下的沈识宴走在最后面。 “可惜了,这匹马是老板在拍卖场上花五十万拍卖下来的,当时好多培育员都预估它会是明日之星。”张成宇走在前面说道。 “没想到脾气暴躁,没有一个驯马师成功驯服它。” 经验老练的驯马师经手无数匹赛马,如果他们都定性脾气不行的赛马,那性格缺陷就非常大了。 一匹马最初平庸,未来有可能靠着训练和拼劲崛起,但是性格不好,意味着没有驯服的可能性,那就不可能上赛场。 “它还没打过比赛?”栗舒礼瞥了一眼马场的食槽,草料比他的马场吃得好,加上香岛注册马场,必须要参赛、培训、护理、配置团队,一个星期的花销顶他一年。 “打过,第一次出战新马赛一骑绝尘,甩了第二名一大段距离。”张成宇带着三个人在隔离房前站定,他想到里面那匹长得跟白月光一样的赛马,心里既害怕,又想要靠近。 栗舒礼看着黑洞一样的窗口,“那不是可以让人骑吗?”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当时拍卖就被告知它的脾气不好,一开始只是以为它傲。”张成宇重重叹了一口气:“鉴于它第一场优秀的表现,第二场就参加了班际赛,成了场上最年轻的赛马。” “可是它出闸门后,把自己身上的骑师甩下来,独自冲到终点。那个倒霉的骑师差点被后面的踩死。” 张成宇觉得差一点,比赛就成了一场血案,那次之后,再也没有人能骑上它。 香岛马联害怕它会酿成惨案,对这匹潜力颇高的赛马颁布禁赛令。 栗瑾眼睛盯着透气窗口,她悄悄走上前,下一秒,一颗马头冲了出来。 所有人吓了一跳,张成宇差点坐到地上。 赛马愤怒地朝他们发出嘶鸣,像是要把他们撕碎。 见多识广的沈识宴都被它身上暴躁的气息震了一下,这是他见过脾气最差的一匹赛马。 栗瑾看到它头顶怒气冲天的emoji,轻声问道:“你受伤了吗?还是生病了?” 眼前的赛马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语,它只想挣脱这个囚笼,冲向广阔的天地。 栗瑾没有后退,只是静静地站在它面前,后面的三个男人没有阻止,也没有鼓励。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暴躁的赛马平静下来,用那双黑色的眼睛回望。 她试着抬起身,把手贴在它的颈部,这是马场教练员交给她的动作,就像抚摸狗勾的下巴。 张成宇看到原本暴虐的马变得乖巧,他眼前一亮,还没等高兴多久,就看到它再次撞门,力道导致整个马房的地面震了几下。 他心里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庆幸,失望的是连受马欢迎的小孩都不给面子,庆幸的是它一视同仁,要是专门偏爱一个人类,作为对它呕心气血的驯马师们估计要气得吐血。 栗瑾收回手,她看了一眼赛马房间上写着名字的铭牌:白夜流星。 这时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小跑过来:“老板回来了,他说让你们留宿一晚上再回去。” 栗舒礼看了一眼窗外暗下来的天色,这家马场处于郊外,开到他们住的酒店要好长时间。 他看向脸色平淡的沈识宴:“沈教练觉得怎么样?” “我都可以。” 马场的马主叫邓启明,祖籍蜀州,年轻的时候来香岛打拼,后来在这里白手起家,做出一番事业。 作为老乡,栗舒礼一帮人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年近五十的邓启明外表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身宽体胖,脱掉身上的西装,看起来就像提着皮包流连在写字楼的上班族。 “家那边变化那么大啊,我好久没回去了。”邓启明用上了川渝的方言,他跟栗舒礼聊得热火朝天。 栗瑾吃着味道熟悉的川菜,她不忘了用公筷给沈识宴夹菜。 沈识宴听着两个人聊天,知道了邓启明的身份。 一个用卤味小吃发家的男人,把不起眼的小吃店做成了全国连锁,后面走出国门,开到了世界各地的唐人街。 栗瑾听到熟悉的名字,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她最喜欢的那家卤鸭脖店是眼前的叔叔开的。 “怎么啦,小姑娘?”邓启明察觉到小孩的目光,笑容和蔼地问道,完全没有想过一张三十岁的脸上出现慈爱的笑容有多违和。 “肥味叉的甜辣鸭脖很好吃。”栗瑾弯起嘴角,回去她就买十块钱的鸭脖,边啃边看比赛录像带。 “哎,回来我让人给你一样装点,带在路上吃。”邓启明说道。 “老邓,她就是随口一说。”栗舒礼瞪了栗瑾一眼,怎么又随便要人东西。 栗瑾抿起嘴巴,每次都是别人自动把东西送到她手里,又不是她主动要。 “多大点事,别老说孩子,女孩就要富养,这样不至于被穷小子三瓜两枣的手段骗走。”邓启明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不赞同地看着栗舒礼,“要是换我那个臭小子,他爱咋地咋地,别长歪了就行。” “诶,我哪敢虐待我姐的孩子,平常她在我的马场就是小祖宗。”栗舒礼无奈地解释道。 千禧年,他第一次来到香岛看赛马,结识了一起跑马的邓启明。 他只当对方是一个热心的同乡,两个人一来二去交换了联系方式。 每次他来香岛都约邓启明一起出来跑马。 直到有一天,邓启明抱怨自己的马没有夺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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