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指作梳慢慢替塞西尔梳理着结成一团的鬃毛,一边挨着马背轻轻靠上塞西尔因她靠近而抖个不停的脖子。 “小马马生什么气呢?” “…小!谁是小!小…马啊?!” 仍含着火星的蔚蓝双瞳一下睁开,侧躺休息的独角兽象征性地扭了两下,就又哼哼唧唧地躺下,怨念地扒拉起附近堆成一团的衣料。 “我可大着呢!” “是啊,这都多大的兽了,怎么还闹别扭乱摔东西呢?” 有夜有些好笑地拍拍就在身侧的马肚子,佯装生气地沉下语调。 “你还拿我最喜欢的衣服磨牙,是不想让我穿得体面咯?” “不、我这不是!!这才不是幼稚的磨牙!” 塞西尔慌慌张张地反驳,却在有夜“不是磨牙,那是什么?”的眼神中无形败下阵来,破罐破摔地提高音量。 “是!是是是!!我就是牙痒想咬你!” 本还想借着怒火起身去拱旁边有夜的独角兽刚一屈膝,就又摇摇晃晃地躺下,无力地连连磨蹭起她的手掌。原本尖锐的语气也一下弱了下来,湿漉漉的眼瞳委屈到不行,连连眨动着向有夜示好。 “怎么才回来啊,神话种的雨季太难熬了,我快难受死了你都不回来帮我揉脖子……” 他又踢踏着纯白的蹄子,抽泣着指责有夜的过河拆桥。 “就算马上能卸任了,也没你这样绝情的,你自己想想以往有哪届圣女能骑到我的,你竟然还不珍惜!!” 塞西尔说到最后,用鼻子狠狠喷了一口热气出来,扒拉着一旁的衣服,将马脑袋埋进去竟真就软弱地大哭了起来。 “你真是太过分了呜……骗子!呜呜你骗我!” 有夜哪里见过这个阵仗,要说是人形在她面前哭,她还能给个拥抱或者递个手帕之类的来安慰安慰,可这么大只兽哭得抽抽嗒嗒,还上气不接下气地时不时停下回首幽怨瞧她,她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而且什么叫她骗人啊?不给他揉脖子就骗人了? 再说她也没承诺过要替塞西尔揉脖子啊? 有夜哭笑不得地伸手按上被哭粉的马脖子,用力揉了揉。 “别哭了,喏,我现在给你揉。” 塞西尔果然很快因此止住哭声,舒服地甩起尾巴,鼻音浓重地挑三拣四。 “重点儿,你怎么一点儿力气都没……不要那里,往下面去点儿,哎哎哎!你压到我气管了,轻点儿轻点儿!” “你再说,我可就不给你揉了。” “呜,你凶我……” 塞西尔原来是这种黏糊糊的角色吗? 就算是角色原型的星渚,也从没在她面前这样没出息地撒过娇啊。 而且雨季不是类似猫咪发·青吗? 怎么换塞西尔就变成哭哭啼啼撒泼打滚求关注了呢? 如果雨季的症状还会因人而异,那平时臭屁到不行的塞西尔会拥有同样麻烦的症状也就说得通了。 有夜无语地加重了手下的力道,用暗语询问。 “雨季?” 享受脖颈按摩的独角兽很快睁开一片朦胧的眼瞳,重重点了点头,滑动着四肢,甚至还需要靠着尾巴借力才好不容易坐起身来。 “嗯…本来这个时间我都会回平原躲起来的,但今年为了等你……” 塞西尔呜咽着抽动脊背,艰难化为人形,趴伏着抱住自己的腹部。 汗湿的银白额发湿哒哒地贴在他潮红的额上,少年人饱满的唇几乎快要被自己咬破。 “还有就是独角兽的性·成熟期其实不能靠异性太近的……可今年你又总是闹我,所以才特别难受。” “我?” 有夜疑惑地指向自己。 “嗯。” 塞西尔抿了抿缺水干裂的唇,本就因雨季烧红的脸颊又慢慢添上一抹羞涩的粉。 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拽住有夜的衣袖,轻轻向下拉了拉。 “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尽管前半句还是忐忑的请求,可一到后半句塞西尔就骤然扭开脑袋,颇为傲气地哼哼。 “而且你该感到光荣才是,我可是这世间最后一头独角兽了。” 但那份傲气仅维持了小半刻钟的时间,见有夜迟迟没有反应,塞西尔又马上软化态度,紧了紧手中那半片衣袖。 “你别不说话呀…呜任期结束后就陪我回平原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塞西尔好可爱嘻嘻,想让小月亮继续欺负他诶,一边害羞一边气鼓鼓地接受抚摸好可爱嘻嘻 相比之下费诺真就完全不同的类型啊,总觉得小月亮根本骗不到他,毕竟段位不一样啧啧(泡芙托腮 + 五一快乐吗姐妹们?泡芙天天加班(困困,但还是很爱你们哦,啾啾!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两百斤的秃头妹1瓶; ——加油冲冲!!
第92章 阿比斯 塞西尔连珠炮般压来的话语彻底绕晕了有夜的思绪,她有点搞不懂塞西尔此时所说能否算进雨季反常的撒娇,但如果只是要她帮忙揉揉脖子,好像也不算太难。 有夜歪了歪脑袋。 “大概…可以吧?” 她不敢说得太肯定,就怕自己先前的一个晃神导致会错了意。 但如果可以,她自然是想要去塞西尔故乡看看的,毕竟到现在为止她的活动范围也就只有教廷与西部。 可深陷雨季烦闷的独角兽却从模棱两可的答案中单单汲取了渴求的肯定。 他敛下粼粼波动的眼瞳,伸出小指,目光灼灼想要与有夜拉勾:“那就说定了!” 在有夜慢半拍地递上自己的小指后,塞西尔重重勾住她的小指,开心地上下晃了晃。接着就又变回原形,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将马脑袋搁上有夜的膝,嗓音甜腻地命令。 “要揉。” 好在早前与阿诺德在笼中演戏的时候,有夜累积了不少抚摸异兽的方式,没多久就成功催眠通体燥热的独角兽,解救了自己的手腕。 她小心翼翼地将独角兽的脑袋从腿上放下,细心为他盖好被子,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教廷内由圣女负责的事务性工作实在太多了,直到此时此刻,有夜才发现自己一贯的清闲竟全部都建立在维克多的忙碌上。 教廷为她新安排的监察官就是有夜曾在朝礼时见过的监察长官,自然是不会像维克多那样帮她钻空子。 于是那些本就该由她处理的文件便全部都被堆到书桌上,形成一座摇摇欲坠的雪山。她看着那座雪山不知道从哪里入手才好,只得颇为丧气地拉开抽屉,翻找起趁手的笔。 可抽屉内,之前维克多交予她的辞任文书却异常显眼。 他交予她这封文书时的解脱神情鲜明跳离脑海,形成挥之不去的疑问。 犹豫再三,最后有夜还是在夕阳渐沉的傍晚,靠着窗慢慢展开了这封文书。 这薄薄一张纸似乎耗费了维克多很多精力编写,不仅纸张有些皱,就连上头的笔迹也抖得可怕。 有夜认认真真地读完了上头所有的信息,再将它仔细封好,交给克劳狄乌亲自带去皇都交给费诺。 这份文书上不仅记载着约克家在西部犯下的种种罪证,还直接交代了计划绑架圣子的罪行,是最直接的证据。 有夜一开始还十分不理解,那时说要辞任回家的维克多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东西交给她。要知道,如果那天她没有把这份文书随手一放就抛之脑后,也许约克家早在西部事件之前就得垮台。 可直到有夜抱着疑问读完全部,最末尾那含着水晕的颤抖字迹才终于点醒了她。 ——如果还有下一次,神会赦免我么? 难以言喻的苍凉感一下涌上心头,或许写下这句话的维克多仍心存希望,祈求来世。可有夜知道即便她选择原谅,他也注定不会拥有什么好结局。 有夜叹息着踏上最后一节阶梯,坚定地敲响了教皇寝室的门。 “父亲,可以就千花祭谈谈吗?” 教皇很快向她敞开大门,同上次一样,也刻意在谈话期间带着有夜在教廷内悠闲地散步。 他对这次有夜在帝国西部的表现非常满意,每说几句就要自豪地穿插一大段修士们讨论圣女功绩的赞美话语说与她听。 有夜被他弄得很不好意思,在渐浓的夜色中慢慢红了脸颊,只好赶紧将话题扯回正轨。 “我、我们还是来谈谈今年千花祭上负责剪花的人选吧!” 这次她可是提前做足了功课才来拜访的,她清楚地知晓千花祭是个什么样的祭典。 说白了,千花祭与世诞祭相同,都拥有浓厚的宗教背景,只不过世诞祭是她阿尔忒弥斯一人的游戏,而千花祭则是全体帝国人民共同的游戏。 尽管有夜还不是很清楚原理为何,但似乎只要有意参与本次千花祭的未婚男女于祭典前夜,在自己的卧室朝北的方位用金银两色装饰的浅口盘供上一些新鲜蔬果,第二日醒来就能获得星辰女神下赐的水晶花枝。 魔法形成的晶花会在最完美的盛开状态保持整整一天,以方便手持晶花的未婚男女在茫茫人海中寻到与自己完全相同的另一朵花。 而成功在万千花海中找到另一半的,就能获得来自星辰女神的祝福。 另外,根据神话传说,星辰女神不仅司掌情与爱,还更是美与礼的集合。 所以即便无法在短暂祭典内找到完美契合的另一半,绅士们还可以在日落前将手中晶花直接赠送给心仪女士,就此请求一段情缘开始。当然,如果心仪之人愿意与其交换晶花,自然便是告白成功的讯号。 而有夜想与教皇商量的“剪花”则是千花祭上的重头戏,是向星辰女神祈祷灾病远离的一种仪式。根据惯例,祭典当天的傍晚,教会将向一般民众开放圣殿,共同见证一年一度剪花仪式。 “剪花者”将由覆面的圣殿骑士担任,“花”自然是由教廷方面准备。 简单来说就是让“剪花者”与“花”一同在民众面前,演上一出漂亮的表演赛。不过获胜者还能获得教会的一个允诺,实现一个无伤大雅的愿望,也算是教廷对圣殿工作的肯定与褒奖。 剪花仪式,即最传统的骑士对决,马上枪术。 尽管教廷高层早就知道胜败如何,可不知内情的民众每每都会被骑士们精湛的枪术吸引,被碎花残甲的意境蛊惑,由此加深对教廷及圣殿的信任。 “圣殿年年都会报送几位新晋的骑士长备选,今年应该也是如此。” 两人在闲聊期间早就将教廷都转了个遍,而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也确实不大方便被他人听到,教皇只得领着有夜进了无人忏悔室。 “那我们这边呢?” 有夜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四周,这四面全是镜子的结构实在是压迫感太强了,信徒忏悔时一定会产生不小的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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