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感到没由来的放松,那轻轻靠着他的温软带来强烈满足感,而紧张到不停颤动眼睫的荧红双瞳更是在仰视他时带出几分尚不可奢想的旖·旎。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就说。” 暗哑嗓音向她贴来。 有夜的内心一咯噔,要她说什么呢?无非就是怎么融合月神神格的,可这个问题为什么会由文森特会问出口?他分明不可能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闻言,那本还松松擒抬她下颌的手掌忽地一把凶猛反扣住她的腮,骤然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我给你重新解释的机会,阿尔忒弥斯。” 有夜发愣似得被翘着龙鳞的指腹揉碎了唇瓣,被肆意揉开的血色描绘出艳丽柔软的唇形,落在文森特那双滚烫的鎏金竖瞳内,进一步燃烧熠熠生辉的星辰缩影。 “需要我提醒你吗?无论觉醒与否,你现在都只是柔弱的人类。” 他勾起唇角,坏心含咬住有夜侧头躲闪时露出的脆弱耳廓,于齿间用力抿了抿。 “而我,可是会吃人的……你根本想象不到像我这样的龙族,生起气来会变成什么样。” 原本环在有夜身侧的手臂慢慢滑下,掐·握着她的腰胯,强势无比地转过她的身体,将她彻底贴上那处处翻起坚硬龙鳞的胸膛。 被吮到发热的耳廓这才终于被放过,文森特转而轻咬有夜抗拒推来的指尖,眯着眼伸出已半显龙爪特征的右手,拉下有夜的手,故意向还濡湿的指尖吹了口气。 “只要一点点力道,我就能轻而易举地掰开你的拒绝,让你哭着祈求我的原谅。” 他面上显现的龙鳞越发多了,瞳仁内属于人类理性的光芒也越来越弱,文森特烦躁地扯开与脖颈严丝合缝的立领,解放不停滚动的喉结,似累极般地慢慢阖上了眼。 “所以你最好乖乖的,不要试图惹怒我。” 与众多对千花祭充满美好希冀的信徒不同,星辰本人可是恨透了这个祭典,为了这一日花开,他需要提前好几日不眠不休地准备。 那些工作可一点儿也不轻松,甚至该用过分繁重来形容。 他不理解这样一一匹配人类的意义何在,往往每年此时,他都会对主神产生由衷的敬佩。毕竟常年以往地重复单调作业,还能公平关注到每一个造物的,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身为神庭内唯一司掌情与爱的神明,专门传到文森特耳里的祷告也不在少数,那些男女间的鸡毛蒜皮每天每天都在他的神殿内环绕,甚至偶尔还有裹挟厚重杀意的诅咒从中孕育而生。 不厌其烦的星辰早就架空了自己的神座,从繁杂的祷告中抽身,离开神庭寻了份清净,可每年的千花祭却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只是他好不容易才构筑完今年千花祭分发晶花的法阵,许久未见…又或是他刻意避开的圣女就从天而降,破坏了他一连好几天的心血。 几乎是立刻,即便对方有意遮掩,文森特还是察觉到了那已融进灵魂的神格。 代表日月星辰的三神之间拥有独特羁绊,一本同源的特质令他们成为唯一能与创世主神平起平坐的神明,这也是他们被信徒们尊称为三大神的起因。 主神最先【分裂】了光明,随后【创造】了他,最后才经由光明的神魂,【孕育】出用以调剂三神关系的女性神明。 月神的诞生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住了被下界污浊染黑的光明,他是这世界最初的光,也是最容易受人心波动,而被黑暗反噬的不稳定光晕。 尽管月神与光明之间存在着连主神都不能插手的特殊联系,但文森特完全不在乎。 毕竟现在的阿尔忒弥斯早已不是昔日那淡漠又疏离的月神,就算重新融进神格又如何,跌落神坛,沦为人类之躯的月神才更招人觊觎。 文森特又拢了拢手臂,餍足地勾起唇角,轻声补充。 “剩下的…等我睡醒,再说……”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沉静眼睫于明亮烛火下拉出长长阴影,投射在龙鳞未收的白瓷面颊上,更显几分非人的气息。 有夜被控在略显闷热的怀抱中,盯着文森特看了许久,才发现对方确实是累极睡熟了。 竟然…真就这么睡着了? 她不理解,但也不再乱动了。 既然文森特大概率知晓全部,那有夜觉得她也没必要再欲盖弥彰,一会儿全说实话也好避免因他起疑而再用真言魔法探她的情况。 她捻起一块儿糖放入口中,仰头细细观察起这满室金银两色的魔法阵。 遗憾的是,由于被她撞散了一片,本就复杂至极的大型法阵更是变得不可辨识,别说是她这个半吊子了,就算是拥有高深实力的法师也很难准确辨认出这些魔法阵是做什么用的。 午后本该是全天内阳光最烈的时间段,但用黑布遮盖所有花窗的礼拜堂根本无法射·入阳光,昏暗烛光也最大限度地挑起有夜的困意。 她同样是一夜没睡,此刻身旁有人睡熟,自然容易受到影响而变得困倦起来,开始小鸡啄米般地一下又一下地点着头颅,不消片刻就枕着文森特的胸膛也进入了难得的梦乡。 ……一直到教廷主钟楼的钟声嘹亮敲响第六下,有夜才突然惊醒。 长时间维持同一姿势的身体酸痛不已,悬空的腿更是开始发胀,有夜打着哈欠,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才发现文森特早就醒了,正靠着椅背,紧锁眉间,素手修改着魔法阵。 “醒了?” 许是也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嗓音带着些许的沙,比往常都更低沉。 不过他身上那些本还无法控制的龙鳞早已消了大半,纯净圣洁的容颜被重新隔上云端,悠远飘渺的气质也再次掩去龙族残暴本性。 似乎…午睡后,文森特就恢复了正常。所以之前那些,都是因为缺觉吗? 有夜点点头,赶紧撑着他的肩起身,坐去一旁的长椅。 这次文森特并未阻拦,而是一边尽力修补着法阵,一边微微侧首,言简意赅地向她提问。 “想好怎么说了?” 自然是实话实说。 等有夜好不容易全部解释完,文森特也终于修完了最后一个魔法阵。 即便修补后的魔法阵运行得十分勉强,但也不是之前那副全然静止的模样了。 “嗯,没说谎。” 文森特笑着抬手取走有夜带来的《花卉图鉴》,随手翻看。 他表现得太过平常,一点儿也没有任何有夜成为月神的惊讶,与自身种族暴露的窘迫。 有夜实在是摸不准文森特的心思,不过好在她选择了据实相告,不然也许真有可能会被恼羞成怒的龙族当作食物吃掉…就像阿诺德口中所说的邪神那样。 “你吃、吃糖吗?” 为缓解短暂沉默的尴尬,她将手中糖块儿自然递出,半透明的彩色糖块儿领着橘红烛光,更显一份精致。 文森特垂眼看了看,伸出纤细的手指慢慢挑出一块儿红色的。 “中意糖?” 有夜摇摇头,收起其余糖果。 “只是普通的糖。” “这样…” 轻轻咬下糖块儿的文森特不再追问,他慢慢品尝着浸入灵魂的甜,一边思考有夜会将中意糖送给什么样的孩子。 若是按照她以往的喜好,必定会送给乖巧安静的女孩子……那明天的剪花仪式他倒是可以放心一去。不然按照他现在这个状态,若是看见男孩儿向有夜递上晶花,并赠予亲吻,势必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也有话问你,早前营救圣子的计划中,你为什么要攻击阿诺德?” 眼看文森特又要闭眼小憩,有夜连忙抛出积压心底已久的疑问。 只是她这个问题刚一出口,文森特就骤然沉下面色,合上图鉴随手往旁一扔,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 “攻击?怎么会,我这可是在帮他。” 文森特又想起那时眼中所见场景。尽管他不停说服自己一切皆为假象,是为营救圣子而演的一出戏,可汹涌奔来的灼灼妒火还是先于理智一步,压缩能好运气触碰明月的异族。 “我不过是参照圣殿守则其八,依约攻击了异种族,倒不如说阿诺德首席还应该感谢我的慷慨……” 这样的文字游戏对文森特来说不过信手拈来,例如这条守则的大前提是“攻击对象被雨季所获”,可他却刻意忽略,并毫不心虚地偷换概念。 只是一回想起当时于人前肆意拥抱的两人,文森特就感觉体内妒火重燃,并在雨季的加持下愈燃愈烈。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先前拥着月色的小憩竟令他的雨季提前,不受控的情感正缓缓溢出理智的束缚,迫切地想要取代并控制他的身体。 “我明白了。” 所以在那时候,阿诺德就已经进入雨季了? 有夜联想到之后阿诺德的反常,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快入夜了,圣女早些回去休息吧。对了,把图鉴带走,我不需要。” 文森特望着仍陷在回忆中的有夜,不由得又眉间一锁,突兀板下声线,骤然起身扶着有夜的后背,将她一步步推离礼拜堂。 “可是,图鉴是供给星辰女神的,我不能带走。” “每年都是如此,我早就不需要图鉴了。” “不是,你等等……这不是给你的呀!” 饶是她抓着对方的手臂推拒,文森特还是像被什么催促一般,甚至都不给她时间将话说全,就快速划开空间,冷漠地将她推出门外。 傍晚时分的教廷最是冷清,有夜抱着图鉴又抬头望了眼二楼的“小门”,思考片刻后还是作罢,只能带着图鉴回房。 可她不过才刚踏入寝殿,就被侍女们急急忙忙围住,领着她往会客厅赶。 “圣女大人!您去哪儿了啊?克劳狄乌骑士等了您一整个下午,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我知道了。” 克劳狄乌回来了,那必定是带来了西部事件最新的进展,有夜马上赶去了会客厅。 但奇怪的是,有夜已经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一向警觉的骑士还站在花瓶前发呆,一点儿都没注意到她的出现。 也许是会客厅的门扉刚上了油,开合时没什么声音,才导致克劳狄乌没有注意到她。 有夜慢慢走近不作防的骑士。 克劳狄乌自公馆目睹她从林克房内走出之日起,就再没摘下过头盔,所以有夜完全看不到他现在是何表情,只能看见那缠裹厚重手甲的手慢慢掬起花瓶内盛放的白茶花,出神般地注视着繁重厚实的乳白花朵儿。 教廷骑士与圣殿骑士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铠甲。 圣殿的异族骑士们从不会穿着这样包裹全身的厚实铠甲,他们自身的肉·体就是最严密的铠甲,也是最有效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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