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父嫂用行动与他和好,又以请他诊病为由示软,这才有了先前那幕。 “父嫂不可以离他太近。” 默林急急上前,用人身手臂拉起有夜的手,紧紧握住。 他咬字清晰、语速飞快,但在旁人听来,却仍是尖利的鸣叫声。 “不可以同他说话,不可以一直看他,也不可以再去抱他。” 有夜没有回答,她看着对方急急贴近,满脸紧张地嘱咐她基本同义的句子,脑子更乱了。 默林果然诊不出她的病。 游戏只能是游戏,就算制作再精良也不会是她的真实世界。 ——无所谓了。 有夜点点头,苦涩地勾了勾唇角。 “那、那父嫂还怕我吗?” 绞干一些水分后,默林因着下半身的触手,仍比有夜高上不少。 此刻他垂着颈项,正满含期冀地望进有夜莹红的眼瞳,最上部的浅灰触手还不住地紧张蠕动。 他看上去十分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有夜理解外形异于常人的苦涩,她自己也是这么一路过来的。 于是她摇摇头,努力垫脚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 她十分想安慰鼓励同病相怜的默林,只可惜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一开口还是僵成了短短三字。 “你很帅。” 话音刚落,她手下原本黏腻而冰冷的肌肤就直线升温,熨抚她的手心,直令冰寒的指尖也渐渐暖和起来。 好舒服。 这个温度暖手正合适,指尖舒服地都快绻起来了。 有夜都有些舍不得收回手,但垫脚的姿势着实累人。 就在她恋恋不舍地垂眸撤回手时,背后忽地抵上湿漉漉的触手,制止了她的后退。 有夜惊异地再次抬眼,可默林那双碧天般清澈的瞳仁却藏匿进了额发,唯有对方绷紧的下颌线与不断滚动的喉间突起霸道占据视线。 更多触手齐齐抵来,推着她上前,勾起她的手臂,缠裹她的腰身。 距离近到默林身上未干的水渍都透过相依的躯体缓慢晕进她的衣裙,化成深色的暗格,犹如无形的囚笼杆。 “那父嫂可以抱抱我么。” 默林低低开口,冲着有夜展开双臂。 虽是请求,可那些触手却忠于欲·望,早已带着有夜摆出拥抱的姿势。 碧天瞳仁中挂上微红晚霞,盈着闪光,美不胜收。 可与之相配的,却是越缠越紧、狰狞可怖的漆黑触手。 “…我也想被父嫂拥抱…一下就好。” 作者有话说: 吸饱水的小触手和小月亮的体型差,大概就是可爱们和芭比娃娃的差距。 抱or不抱,周六开奖(眨眼眼
第14章 、昼夜交替 那些黑亮触手的表面不停分泌出湿滑的黏液,粗糙的吸盘摩·挲游走于柔嫩肌肤,带出一圈又一圈的旎·旖红·痕,嵌在莹白肌肤上犹如红玉般的腕镯,令纯白一色的圣女不再单调,尤显艳丽。 说实话,有夜一点也不想去抱默林。 他又黏又湿,还没穿衣服,怎么看都不合适。 只是她刚欲摇头表示拒绝,后方喷泉池中央的神像内就突兀涌出绵密水柱,缓慢向四周扩散,形成一层清澈的水帘。 不知不觉间,烈阳淡去光泽,正缓缓向西落下。 而喷泉池的那道水幕,似乎是整点的报时。 “太阳落山了。” 默林怔怔望向天空,他盯着残阳,慢慢收回展开的双臂。 之后默林就开始频频转过脑袋瞥看喷泉池,几次急急转身似要离开,均生生制在原地。 他似乎很在意那处,但又放不下身前的有夜,左顾右盼的样子难免显得有些三心二意。 与先前强势讨要拥抱的样子完全不同,此刻默林竟将一切触手都规矩收起,回缩至身前,又蜷起尖端去触自己被抚摸的面颊。 那些触手撤离有夜身躯之时,上面众多吸盘还依依不舍地轻轻吸·啄她的肌肤,治愈之力快速流淌全身,宜人热度逐渐熏走红玉腕镯般的淤·痕,初雪般的肌肤霎时恢复如初。 “我要回去了,昨日我刚将一名狂信徒的肋骨全部折断,又特意留了他一口气,今日该轮到将那些骨头反折制成骨翼了。我同他说好太阳一落山就会再次出现,不可以食言。” 默林垂眼认真说道,他挥动着触手向有夜道别,丝毫不觉自己刚才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何等残酷的刑罚。 折断肋骨后使其外翻戳出脊背,剥出涨大的肺部再制成骨翼的酷刑名为“血鹰”。这种酷刑通常无人能活着承受全程,它的痛苦程度完全不亚于凌迟。(1) 可拷问官若是默林,那便真有一万种办法完完整整地剥出肋骨,再反折制成血淋淋的翼骨,并确保受刑者全程都保持清醒的神智,一刻不落地体验极致的痛苦。 大量寒气随着想象一齐自脚底上涌,有夜飞快确认了一眼维克多的生死,才僵硬地转过眼珠,沉默地望向地面。 “父嫂想看吗?我已经能剥出很漂亮的骨翼了。” 默林忽地亮起双眼,快速向前滑动了一步。 “教廷地下的水牢里关押着不少狂信徒,你想看什么样的都可以,我还能把那些狂信徒的骨头寸寸搅碎,再搓成一个球,用手脚捆出漂亮的蝴蝶结!” 他说这话时带着讨要夸奖似得天真炫耀,那些触手也随着主人情绪而欢快地扭动。 软化的碧天瞳仁纯净无暇,同其口中吐出的残酷台词严重不符。 如果将默林的台词换成“父嫂父嫂,我今天考试得了满分,老师夸我了!”,或许画面会更温馨一些。 可现在,有夜僵硬得像个木头人,木着脸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去,直挺挺地撞上默林的胸膛,再颤着手环上他的腰身。 “你好好…工作,父嫂怕血,不去了。” 不过就是抱一下,满足他! 尽管有夜到现在都还没弄懂“父嫂”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亲戚关系,但她可不想被拖进喷泉池去观看什么酷刑直播,这里还是顺着他说下去比较好。 她颇为鼓励地拍了拍默林的背,只可惜因为身高差,她的手掌全部落在对方肩胛下方的位置。而那处——正好是默林开裂的腮口。 有夜的指尖因着拍打的力道而猝不及防地插·入烘热干燥的裂口,细弱气流自内向外缓缓喷洒,又因被堵住出口而聚集在一处,包裹她已完全僵硬的指尖,微热的湿气熨上指甲,再透过缝隙外溢,形成薄雾般的热气。 整个腮内环境都因此渐渐湿润起来,开裂的腮口剧烈收缩,仿佛正吞吃着她的手指。 有夜的脑内一片空白。 按照生物学来看,她这算是怼到了默林的…肺? 肺?!! 有夜赶紧收回手,局促而惶惶不安地抬眼。 可默林比她速度更快,他早就用双手严严实实地捂住脸,后仰拉直脖颈,喉间不停溢出压抑的呜咽嘶鸣。颤抖的触手劈头盖脸地层层叠加,似要将有夜重重缠进他的怀抱,再不可分离。 那怀抱紧密地几乎快要夺去有夜的呼吸! 事实上,那处是默林最大的弱点,他三颗心脏中有一颗就藏在两腮连接之处。 若换作他人,是压根连触碰到那处的机会也不会有。就算有,那无礼之徒也会被他直接绞碎,扔进大海充作鱼饲。 可父嫂的手掌压上脆弱腮部时,骤然袭来的危机感与强烈攻击欲却直接被情感镇压,毫无施展可能。 而他几千年来都平稳跳动的心脏也像是犯了什么病症,在那一刻跳动的频率快到近乎诡异。 一股隐秘而刺激的电流透过腮口传入大脑,那处痒得像是被无数根羽毛同时拂过。 与此同时,所有触手全部脱离理智,奔向本能之欲。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只要情绪波动一大,他就会很难管住所有触手,越是深色的就越难管教。 但不过片刻,沉入云海的斜阳就令默林一下恢复清明。 父嫂…! 父嫂现在在哪儿?!被他无意识缠进触手了吗?!! 他逃也似地撤开所有触手,当看到因缺氧而半虚脱的有夜时,惶恐地连告别都说不出口,就急匆匆地跳至池内。 大朵水花跳跃着溢出喷泉池后,池面就慢慢趋于平静,一会儿便彻底没了动静。 终于被解放的有夜则跌坐在地面,大口喘着气,懵懂地将眼睛眨了又眨。 她身上柔软的低方领长裙因着大量粘液而湿哒哒地贴上身,就连轻薄头纱也粘上裸露的后颈,与被打湿的长发缠在一起,难受极了。 待她缓过神来后,喷泉池内又快速伸出两只触手,浅灰色的那支直直停在她的身前,尖端画出银绿的魔法阵。 温热的净化暖风自那小小的魔法阵中轻柔拂来,神奇地熨干她身上的一切不适。 那触手做完这一切后,就催促着另一支颤个不停的黑色触手向前,手起刀落,快速挥下的触手前端就完整斩下半段黑色触手,浅灰触手又绷直尖端,于斩断的触手上刻入“赔礼”二字,才领着微微抖动的另半截黑色触手退回池底。 有夜盯着地面上还不停跳动的半截触手,不禁又呆呆眨了眨眼。 这算什么?亲戚见面时,忘带伴手礼时的舍身取义? 而且赔礼? 该道歉的不应该是她吗。是她没礼貌地戳了别人的肺,为什么反而会是默林来向她道歉。 真奇怪。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有夜的大脑其实已因着极度的恐惧,而自动屏蔽了被触手层层缠裹时的记忆。 那无尽的黑黝令她的大脑瞬间开启保护机制,截取并锁住那短暂的几十秒,扔进应激记忆栏妥善保管。 除非再被这样缠绕一次,否则这可怖的短暂记忆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次浮现脑海。 她小时候出过意外,虽及时做了心理干预,但仍会下意识地对极度狭小的空间生理性嫌恶,并产生应激反应。 可具体什么意外,她却也是因着治疗而记不清了。 有夜起身拽起裙摆,站在原地望向远处昏厥的维克多。 默林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溺死她的样子。 上周目他将她拉入池中,也许是因看出她身体的异样而想为她诊治。毕竟那时她腹痛难忍,而医者仁心,定是不会放着她不管的。这样也就能解释清那双含着浓厚担忧的眼瞳了。 只可惜他没赶上。 有夜慢慢接近昏迷不醒的维克多,蹲下身去戳弄对方的脸颊。 维克多的面颊被她持续点戳,慢慢印出浅粉,看上去竟有几分妩媚。 有夜又改为两指去捏,除了令那张脸变得有些滑稽外,被作弄的检察官并无任何动静。 其实她在方才就开始怀疑上周目她被拖入水池前,那突如其来的腹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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