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地方对外统称教会,是互相帮扶监督的关系。 但听双方现下的说辞,似乎教廷与圣殿于三日前已彻底闹掰,现在谁也不待见谁。 教廷看不起没有信仰来者不拒的圣殿,圣殿也瞧不起手无缚鸡之力仅靠空口白牙的弱小人类。 看来这就是游戏的背景了,有些复杂,但并不影响她通关。 反正乙女游戏都应该是像电视里演得那样,最后一集里女主角递出一份信,喊攻略角色哪里哪里见,然后扭捏地表白一下,再放一段感人的bgm就能结局。 别看现在感觉还挺简单,但这要放在别的游戏里,估计刷好感就得刷好久呢。 可她有好闺蜜啊。 全人物满好感的设定,结局时随便拉个谁都能通关,她只要尽情享受游戏过程,静待结局就好啦。 正徜徉美好幻想的有夜被手腕上急促的拉扯感拉回现实。 林克放大的脸满是焦急,清脆响亮的嗓音一下制止越演愈烈的争吵,将焦点再次拉回到她身上。 “圣女大人,您到底是回教廷还是圣殿?” 嗯?什么回哪里? 绕来绕去为什么还要她选?这两家不就是一家吗? 有夜疑惑地微微启唇,刚要开口就听凌厉划过周遭空气的猎猎风声,巨大羽翼凶狠打掉林克的手,再迅速回弯罩住她的视线,隔开一方静谧的空间。 入眼满满都是阳光般的羽色,畏光的双眼第一次见到艳阳暖色,自是新奇地移不开眼。温暖干燥的翅翼合在她的身上,舒服地像是轻柔的绒被,令有夜更好奇“狮鹫”究竟是什么了。 “教廷里有人要杀你,我还没查到是谁,很危险。” 阿诺德低声提醒,他用羽翼隔开空间,冰霜般的硬朗容颜终于在这方只有彼此的小空间内柔和几分,他伸手扶上有夜的面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还有二十二天,我能不等了么?” 少女绵糯的面颊因他的触碰而蓦然显现出浅淡的红印,阿诺德见有夜懵懂抬眼,似未能理解现状,自觉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便叹息着紧了紧眉。 圣女还是一如既往的超然洒脱,就算被别有用心的检察官诱拐囚·禁,失踪了整整三天也完全没有丝毫惧意,依旧从容自得。 相反,倒是自己先前未能及时控制情绪时,她才像是后知后觉地理解自己刚经历了何种险境,懊恼地吐出讨好般的道歉。 可他不需要她的道歉。 关心则乱,他先前险些失了分寸理智,又因林克的存在而被嫉妒灼伤,此刻只想得到一个肯定。 狮鹫是终身一夫一妻制的神话种,与身俱来的忠诚通常会令他们对伴侣彰显出强烈保护欲。 若是可能,他想让有夜现在就交还阿尔忒弥斯的圣女之名,随他返回家乡。但做事半途而废不是她的风格,也不符合他的处世原则。 阿诺德内心清楚地知晓圣女绝不会答应他的请求,可若是再发生一次类似事件,他也是绝不会再依着她继续等下去了。 “…算了。” 有夜眨眨眼,依旧一脸不解,她移过眼珠去追那只还抚于脸侧的手掌。 阿诺德的嗓音有些哑,原本虚虚流连于她面颊上的手掌慢慢熨合上肌肤轻抚,带着薄茧的指尖划过眼角时屏着难以言表的克制与压抑,好似这样的触碰对眼前人来说不过望梅止渴,是投入干渴沙漠的一滴水,瞬间就被蚕食殆尽。 被暖色羽翼围拢的空间在两人愈发接近的距离中逐渐升温,就连吸入肺部的空气也变得有些黏腻,有夜只感觉大脑晕乎乎的。 在那只温热手掌拨弄着她耳旁的发,向后脑移动上托之际,莫名的酥麻触电感令她一下从浑噩思绪中清醒。 她连忙低头愤愤扒拉下阿诺德抚于自己脸侧的手掌,垂眼戳弄试图调出提示弹窗。 奇怪,怎么又开始说她听不懂的话了。 以琳琳的水平没道理做出这样的垃圾游戏和谜语剧情啊,是不是有什么弹窗她给漏了,这才理不顺剧情,听不懂台词? 她的手很快就被对方握住,那双湖蓝的眼越发近了,对方的额头几乎快要抵上她的,但又克制而规矩地滞空隔开聊胜于无的距离。 有夜惊异地发现阿诺德放软了嗓音,似正向她道歉。 “是我不好…我等你。” 尾音消散之时,阿诺德松开抓握她手掌的手,撤走阻挡众人视线的庞大羽翼。 凌然高声地重复了一遍林克的问话,只是这一次,他特意加上了先前从未使用过的敬语。 “…圣殿与教廷,由您选择。” 作者有话说: 我把设定全部架空,全是私设,怎么也不能再被说涉及宗教了吧(手动狗头 ==== 圣女三天前失踪,三天前教会分裂,众所周知,小说世界木有巧合,有的全是命运(眨眨眼 ==== 气鼓鼓的狮鹫想想【没几天】了,随她去吧 傻愣愣的狗勾想想【没几天】了,说啥都行 状况外的圣女想想【反正游戏】,慢慢来吧 === 靴靴【九叶】赠送的5瓶营养液!
第6章 、师与生 “我想,答案显而易见。” 就在满场寂静,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屏息等待圣女的答案之时,温润如清风的嗓音陡然插·入,骏马长鸣声此起彼伏地响彻云霄。 有夜这才注意到在铠甲与教袍包围圈的最外,停了一辆深棕色的西式马车。 被强·制横向勒停的车轮在地上画出急促的圆弧,木质车轮因此磨损地有些厉害,坑坑洼洼地向下掉落木屑。 车门外开,内里橄榄绿的皮垫上静静坐着正手持教典翻看的俊雅青年。 那人一身宽松白袍,腰间鎏银系带上缀着如点点星辰般的装饰宝石,铂金色的长发松松绑起,大部分发丝都被拂至身后,蜿蜒流淌于橄榄绿的坐垫之上,剩下的那些则随性披散于肩头,哪怕越过肩头落至教典遮挡文字,也未曾惹得主人不快。 那着实是一副宛若神祇的精致好相貌,处处柔和的面部线条合着熠熠生辉的铂金色,犹如为那人渡上一层圣光,令人看不真切他的真容。 唇角微翘,长睫翩翩,他翻过手中教典,似已阅完,可自然闭合的双眼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分毫。 那人透过紧闭的眼帘望过来,嗓音柔和。 “我的好学生,自然是要和我回教廷的。” 啪地一声,置于青年膝上的教典被猛然合上。 簇拥于有夜周边的众人这才像是如梦初醒般地俯身行礼。 “文森特冕下。” 文森特,有夜只听说他是暂代教皇职务的正一级主教,实力深不可测,却没想到他原来还是游戏中玩家的老师。 等等,是老师诶! 那是不是新手指引的戏码都安排在他身上,得选择回教廷才能开启教学关卡? 唉,可惜了。 她本来还想跟去圣殿看看狮鹫究竟是个什么物种呢。 但要是把狮鹫和新手教程放一起选,她肯定选教程。 “我回教廷。” 有夜学着四周修道士们的动作,伸手抚上左胸,有模有样地微倾上身行礼。 见此,车内文森特的眉心跳动了一下,随后便转过脑袋,再次打开手中厚实的教典审阅。 “那便让你的坐骑携你过来坐。” 坐…坐骑?! 阿诺德倨傲地抬起下巴,紧皱眉间,垂于身侧的拳被握得咔咔作响。 对神话种来说,伴侣与主人,天差地别。 虽均要求忠诚,但那份忠诚却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就算文森特是教廷默认的下届教皇,这般狂傲的言辞也算得上是出言不逊。阿诺德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的失言,也得适时为有夜辩解几句。 毕竟圣女任期未到,一切情感皆应沉入水面。 “请冕下慎言。” 有夜能透过阿诺德骤然紧绷的手臂线条清晰感知到对方再一次濒临发怒边缘。 他低沉的嗓音犹如利刃,一字一句地剐上好整以暇的文森特。 “污蔑自神代便有幸于神庭侍奉主神的神话种可是大罪。另外,填补失落之神空缺的圣女‘阿尔忒弥斯’向来要求纯洁无暇的少女也早已约定俗成。我现下的行为不过是出于对圣女的关心,而非隶属…更非私情。” “我看见了!是阿尔忒弥斯大人伤了腿,骑士长不过好心帮助!” “确实!圣女大人受了伤,刚从公馆被骑士长营救出来时,面色苍白得可怕。” “都怪检察官维克多!他对圣女大人上了刑!” 周遭的圣殿骑士立刻附和起自家长官,只是言辞却被领着变得越发夸张,就差没把子虚乌有的“上刑过程”也绘声绘色地一同描述出来了。 但根据有夜的仔细观察,那些骑士不过是与自家长官步伐一致,阿诺德说什么他们便重复什么,但藏在其中的修道士则不断刻意拉扯话题走向,并添油加醋地深化矛盾,加重众人对维克多的仇恨,毒辣精准的用词好似蓄谋已久。 只是这些事怎么她作为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反倒是局外人的他们这么清楚。 有夜把玩起自己袖口的软面山茶刺绣,将自己的发梢与其作比,看看到底是谁的色彩更白一些。 果然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若是她死了,这具躯体定会被拉去做病理解剖吧?会被用冰冷的手术刀划开腹腔,掏出脏器肆意翻看,记录每一处细节让她于这世间无处遁形吧? …就像已经死去的维克多被加上这么多不知真假的罪责,任众人肆意谈论嘲讽贬低一般。 指尖忽地开始发麻泛冷,犹如被浸入刺骨冰水。 有夜自嘲自己想太多,但内心却又不置可否地涌起根深蒂固的莫名恐惧。 她不想死,但又想赶快死。 虽已自愿签下遗体捐赠,大脑明白自己这是做好事,是为人类医学进步贡献,但内心却不可避免地对死后待遇盈满未知恐惧。 对她来说,活着接受治疗是一种折磨,死后被研究亦是另一种酷刑。 矛盾已久的敏感内心再经不起任何敲打,他人随便的几句无心话语便能击中她淌血的陈旧伤口。 “维克多已经…走了,不要再追究了。” 有夜轻轻开口,自她口中着实说不出“死亡”二字。 她没看见维克多是怎么消失的,但也从路德维希与阿诺德的对话中明确得知他的消亡。 阿诺德用维克多伤害她的事实为路德维希推脱罪名的时候,她看着自己脚腕间的捆绑痕迹并未多说什么,但此刻,加在维克多身上的罪责愈来愈多,令有夜不得不开口了。 尊重死者是她最后的底线,哪怕身处游戏也一样。 更何况自她进入游戏以来,维克多也并未对她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唯一受得伤还是被吸血鬼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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