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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到了大四，许多人忙于实习，这一周里零星的几节课也很少去上了。不过乐胥没有实习时间的烦恼，向来是个好学生的小朋友还是尽可能地准时去上每一节课。 楚歌大学是在和A大齐名的C大读的，她平时一向很宅，这还是第一次来A大，再加上A大的布局确实有些复杂，一路连问了几个人才终于找到了目的地。而就在她这一连串的问路过程中，不知不觉又上了A大的校园论坛： “刚刚看到个巨好看的妹子，真的太好看了我都看晃神了，结果人都走远了我还没来得及上去问，有人知道是哪个系的吗？[照片.jpg]” 内容极其简单，但因为附了一张照片，没多久就被顶成了热帖。 “虽然照片有点糊，但依然可以看出确实盛世美颜。” “草这也太好看了吧？！蹲一个信息。” “这颜值不可能寂寂无名，不是新生就是外校的。不过现在新生还在外面军训，估计是外校的吧？” “同路过，听见妹子刚才问路好像是要去一教，应该是外校的没跑了。” …… “谢邀，人在一教206，妹子刚才进教室了。” “一教二楼今天好像都是计院的专业课吧？美女去那干嘛？” “靠！计院的我现在马上来教室上课还来得及吗！” “实时播报一下，妹子进了教室，在院宠旁边坐下了。” “？？？是我想的那个院宠吗？” “您好，计院只有一个院宠，请知悉。” “所以妹子和院宠认识吗！？还是其实就是来找院宠的？” “云了一下这两人同框，颜值有点超纲了……姐弟关系？” “不太清楚，两个人在讲话了，但不知道说了点什么。” …… “！！！！！” “楼上干嘛？” “人在现场，我来翻译一下楼上的感叹号：这贴可以终结了，给楼主默哀。刚才上课了，美女坐前排太显眼，老师点她回答问题，美女站起来说——” “艹说啥了别喘气啊！！！” “美女说：不好意思老师，我不会，今天是陪男朋友来一起上课的。” “？？？？！！！！” “这就是你们把老师骗进来杀的理由吗！！！” “卧槽美女牛批啊！”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老师说那男朋友起来回答一下。院宠脸色爆红，站起来把问题给答了。” “距离我恋爱到失恋只过了半小时都不到，淦！” …… 楚歌其实没想这么高调的。这门课毕竟是专业课，内容很艰深，她听得一知半解，但也很守课堂纪律、并不说话或是睡觉。猝不及防被老师点了名提问，她既不想老师误会自己讲得不好、学生听不懂，也不想自己被误会成上课开小差的学生，于是只能如实相告。 老师听完倒是没生气，跟着教室里的同学一样笑了起来，又点了她男朋友起来回答。乐胥站起来的时候脸上都快烧着了，眉眼间却又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和欢喜，流畅地答完了提问，听得教授不住点头。 楚歌撑着下巴仰头看他，忽然就觉得先前的烦躁也消退下去，好像整个人都敞亮而轻快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狂哥：我男朋友不配上校草名单吗？？？感谢在2020-05-04 19:38:58~2020-05-06 20:1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3138919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达娜的泪之日 楚歌发现乐胥这天好像心情格外好。具体表现在，一直到在外面吃完了晚饭回到公寓，小男朋友都跟个粘人精似的非得蹭在她身边。 楚歌想去洗澡，又见小朋友在自己身边挨挨蹭蹭地就是不松手，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挑眉问：“怎么，想跟我一起洗澡？” 说着还暗示性地拨弄了一下他衬衫领口的那颗纽扣，大有“只要你一点头我们马上就去洗鸳鸯浴”的意思。 乐胥脸上一下涨得通红，下意识就松开了手。楚歌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放开的手腕，轻轻笑了一声。乐胥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又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 是很纯洁的那种亲，好像只是为了表达亲昵和喜爱，并不带什么侵略性——像小学生谈恋爱，不，楚歌觉得或许小学生都没这个亲吻纯洁。 楚歌没说话，扬了扬眉。 乐胥却好像知道她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上次你爸——楚董过来，你没说我是你男朋友，我以为你不想让别人知道。” 楚兴恒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毕竟是她生物意义上的父亲。那天把他误会成楚歌包-养的男大学生，楚歌也没解释，他一度以为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乐胥虽然没提，但还是在心里耿耿于怀了一阵子。但后来他见楚歌似乎并不避忌和他一起出入，也就很快忘了这件事。但没想到今天她会在课堂上公开说“我男朋友”——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了。 楚歌没想到他居然还纠结过这件事，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要是让他知道你是乐家的小少爷，我都能猜到他会干点什么。” 无非是借着这个由头又去搭上以往少有往来的乐家，把她卖个好价钱。至于乐家的儿子对她好不好，他怎么会考虑这些呢？ 楚歌又摸摸少年人俊秀的眉眼——干净又诚挚。 “不要脸的人会做出什么事，你想不到的。” “不是。”乐胥忽然摇头，在楚歌略带些诧异的目光看来时，他难得泰然地直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傻白甜。” 搬来海市才只四五年的时间，他和这个圈子几乎没有什么社交。但从前他再怎么不爱交际，从小到大多少也有些场合需要他出现一下，时间久了，那些不怎么光彩的事，他多多少少总也见识过，甚至于和他年龄相近一些公子哥们，中学时就开始玩女人的也不是没有。他不这样做，并不代表他真的就不知道那些事。 楚歌愣了一下，大约也是想明白了这些，忽然又盯着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他依然眉眼温和，目光澄净，却终于还是在她显得有些过分专注的目光里渐渐红了脸色。 “对不起。”她认认真真地道歉，说完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睛，末了又笑着问，“所以要和我一起洗澡吗？” 乐胥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像是又怕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定、再多看一眼就要着了女妖精的道，急急忙忙地转过身去：“你去洗！” 楚歌也不再继续撩他，笑盈盈地起身去了浴室。 …… 乐胥确认楚歌这几天有些反常，是在三天后有一次收到楚歌消息，说是在A大门口的时候。 其实之前那次楚歌过来A大，他就觉得有些反常——他还没有自信到觉得楚歌会是因为自己才来的。至少，不会只是因为自己。 楚歌一向都很懒得出门，一周里来了两次，可想而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但楚歌看起来并没有要提的意思，乐胥也没有追问，只是下意识地更加关注了她一些。 他这学期一共就只有两门课，一门在周一下午，一门就是今天的周五下午。上一次楚歌答得太高调，又是在课上，消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就连他这天顺道去和导师讨论论文，都被导师打趣了几句。乐胥得承认，虽然不好意思，但他是高兴的。 知道楚歌不喜欢被刨根究底地追问，乐胥也体贴地没有问，但在他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接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电话。 真的挺意外的——直到晏清时人都坐在他工作室里了，乐胥还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确实怎么也没有想到，工作室成立以后，来访的第一个客人，会是晏清时——连楚歌也都还没有来过。 屋子里略有些乱，乐胥把晏清时带进了单独的隔间，又给了他一瓶矿泉水。 晏总倒也没有嫌弃，随意坐下了、还打开瓶子喝了一口——就是这样，也喝出了坐在五星级酒店里喝82年的拉菲的那种霸总感。 晏清时拿出了一个信封。 此时画面有点像恶婆婆甩出一个信封说“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场景。 但乐胥没生气，略带疑惑地接了过来。信封上印的落款，看着像是个医疗机构。 “我在私人医院给楚歌订了一份全身体检，你有空拿给她。”晏清时说。话音刚落就见对面的少年人一下子变了脸色：“楚歌她？” “她作息不规律，胃一直不怎么好，别的指标也算不上很健康。去年她查出来胃癌抗原偏高，”晏清时语气微冷，“我一直想让她去做胃镜，她不肯。” 乐胥沉默了一会儿问：“因为她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对吗？” “是，”晏清时点头，顿了顿后，却又说了另一个原因，“她也不愿意接受麻醉。” 乐胥愣了一下。 “你应该看得出来，她是个对自己掌控欲很强的人。”晏清时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对面人的反应，“她不能忍受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乐胥有些恍然。 楚歌确实是这样的。她宁愿痛苦，也必须让自己清醒地掌控自己，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 “她有没有……”乐胥小心地寻找着合适的措辞，“去做过，心理咨询？” 这话在别人听来，可能会觉得他在暗示对方有心理疾病。但晏清时也不生气，沉默了一会儿，显然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又开了口：“去过一次，但没有效果。” “她的防备心太重了，虽然被我硬拉了过去，但并不能向医生敞开心扉。之后就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去了。” “你应该发现了，她是一个，非常固执和敏感的人。”晏清时说，“她远比常人更容易共情，所以总是很痛苦。” 她把属于自己的，甚至是属于别人的痛苦，都一起背负在自己身上，却又要时时刻刻活得清醒明白。她身上的棱角太过分明，在扎伤别人之前，就已经把自己刺得遍体鳞伤。 乐胥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对面的男人眉头深锁，眉宇间是清晰可见的忧虑：“她应该更不会告诉你，这些年她其实一直都在资助好几个女孩子上学，也没告诉你，她签了遗体捐赠。” 这些事楚歌甚至连他都没有告诉，还是后来“交代后事”的时候，楚歌才随口提到了一两句。 晏清时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终于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总是对别人很心软，但对自己又很狠得下心。” “虽然她没有说过，但我知道的。”少年人低声答了一句，末了又喃喃重复了一遍，“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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