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是我偶像。” 邬淮扬敲桌子的手停了下来,他眼底的冷意慢慢消散,抬眼看向袁霖的眼睛已是含了轻微的笑意,修长的手握住透明的玻璃酒杯,他仰头,一口饮尽,喉结滚动。 带着点笑意的声音:“你也辛苦了,好好读书。” 声音清澈低哑,如同山间泠泉,低醇动听。 袁霖挠挠头,笑得更腼腆:“三哥,不用担心,编程C语言我全都自学完成了,不会耽误学业的。” “能和战队一起打比赛,我觉得更好玩,嘿嘿。” “是吧,年年?” 姜年年往嘴里塞东西的姿势停住,她尴尬抬头然后点了点头。 嘴里塞鼓鼓的,就像偷吃的小孩被发现般,只是她的眼里装的不是狡黠淘气而是无奈和掩饰。 她有逃避的东西,是邬淮扬还是路岩? 深层里不愿去深究,怕深究出结果而陷入被动,陷入不可控制的情绪之中。 邬淮扬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端详着她,他几乎没怎么认真的看过她,现在一眼看过去,倒是发现她有一双如星光般好看的眼睛,鼻子小巧,嘴唇因沾了辣油而呈现红艳的色泽。 五官柔和却带点张扬的气质,远远看一眼,会觉得她很好看,近处看一眼,会发现她的美是张扬肆意的,是别人压不住的美。 只是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又令人想起可爱的兔子吃萝卜,凌冽的美意又温顺下来,纯良无害。只是若是嘴边没有那粒白而透亮的米饭的话,会赏心悦目得多。 邬淮扬微微皱了眉,低下头伸出手,轻轻捻走了姜年年嘴角的饭粒。 他的手掌很大,骨节宽泛,只是在她的嘴边停留了一瞬,便令姜年年的视线里再也无法聚焦其他任何的事物。 她半扬的头像被施了定身魔法,脸上的表情也僵住,嘴边的那块肌肤烧了起来。 周遭的空气好像静止了一般,袁霖投去惊讶的目光,手肘碰了身旁的陈星,陈星也立马闭了嘴,不过片刻,整张桌子上的人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交谈了。 邬淮扬的手指上还有那粒米饭,手还在空中,而眼却已与姜年年对视。 他弯了手指,掩饰地勾了唇角。 这种在脑海中想象的画面,竟然已在他大脑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替他实施了。 他们只是上下级关系,是朋友,是一般的朋友,又或是像她说的那样是兄弟。 无论是以上的哪一项关系,他们都不适合做这么暧昧亲昵的动作。 僵在空中的手伸了回来,难以移动的目光也转了方向,邬淮扬的眼掠过她的头顶,眼眸微垂,低低开口:“抱歉,我有强迫症,并非有意冒犯。” 眼底的抑制,她看不见,也无法看见。 姜年年呼出一口气,又重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用自己听不见的声音回答:“没关系,是我失态,我知道了。” 我知道,是我多想了。 餐桌上不知是谁说一句“来,继续吃,干!”一切又恢复了热闹的聚会场面。 邬淮扬看着她微有失神的表情,听见低落的声音,觉得心中某个地方正在被小人拿着锤子轻轻敲击,一下一下,隐隐疼着,却无力。 因,她抗拒着他。 灯会的那日,她说的兄弟,不是做兄弟么?是不留给他机会,是把摇篮中的火星掐灭的漆黑大手。 物转星移,惟有那些话成了不变的提醒。 在理智的时候,在不断提醒他克制。 接下来的饭局,他们彼此的目光未落到一处,也未再有过对视。他们只是兀自喝着酒,在欢快的气氛中,暗暗地落寞。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天的小情绪翻动会被埋入深海,他们会成为深海里的游鱼,为感情无知而绝望的沉溺着。 路岩一直观察着姜年年那一桌的动向,准确地说是观察姜年年一个人,看她明眸灿烂,只是眼底却藏着落寞。 他也看到了他们亲昵的举动,看清了她的口型是“没关系”,便莫名地放下心来。 自信又从不知名的地方窜出来,现在他几乎肯定,她眼底的落寞是因为他,因为他们遗憾未开始就结束的恋爱,是因为她还爱着他,而她却以为他有了女朋友。 所以,他现在只要走过去,告诉她他没有女朋友,再将她抱住,给她炽烈含着爱意的吻,在告诉她,他爱着她。这样,她就会回心转意,会继续做他的小辅助。 他甚至想到了,他们做一对模范情侣时粉丝们不绝的祝福。 嘴角狠狠地弯上,他又饮下几大杯酒。 而后,起身,凭着醉意和孤勇,及心底叫嚣的征服欲,他走过雕花屏障,走到了姜年年的身侧。 邬淮扬冷冷地看着他,唇沾着酒杯,头因轻微的醉意而迟钝地疼着。 眼眸微阖,他看见路岩借着醉意靠近姜年年。 姜年年喝不了高度数的酒,几杯下肚,早已经醉了。 她迷糊看着来人熟悉的面孔,脸上红晕如雨后初霁,撩得路岩心肺皆酥痒难耐。 “喂,年年,我没有女朋友。” 邬淮扬挑眉冷眼看着他。 突然间,路岩俯下身,伸手扳过姜年年的头,闭眼,对准她的唇直直吻下去。 杯盏碎裂,冷意毕现。 姜年年迷糊间感到有一只冰凉的大手覆在了她的唇上,将她的整个脸的包含起来。 恍惚间睁开眼睛,对上的是路岩闭上的双眼。 她头昏极了,摇摇头,隐约听见一声“滚。” 寒意森森,狠厉决绝,威慑力十足。 路岩陡然睁开了眼,唇边是冰凉硌人的触感,像吻住了骨头。 他吻在他的手背上。 持续一分钟。 酒精像是拥有将一切正在进行的事物变得缓慢的能力。 因此,路岩抬头整整用了半分钟。 迷离的眼中,在目光突然触及姜年年眼睛的那一刻,他开始不受控制。 他伸出双手,去拥抱姜年年。 姜年年迷糊头晕,嘴角是傻傻的笑容,完全没有反抗。 路岩右肩膀一疼,右手失去力气,垂了下来。 他生生被邬淮扬卸了右胳膊。 邬淮扬冷冷的眸子淡淡低视他,低哑危险的语气:“再碰她一下,要你残废。” “滚。” 路岩的队友连忙跑过来,架着自家队长回了他们的位置。 37和21充满歉意地看了眼姜年年,并向邬淮扬道了歉。 袁霖隔着桌子,全程观看了这一幕,惊讶得下巴要掉到地上了。 看见他三哥厌恶地拿开了手,扯出几张餐巾纸,一直擦拭手背,反反复复擦了十几次。 刚刚歇,袁霖就看见他三哥,拿起酒杯直直地朝手背被亲的地方淋下去。 只不过,却是握紧了拳头。 拳心里面是被姜年年亲吻过的一寸肌肤。 红酒顺着修长白皙的手指间流下,邬淮扬将餐巾纸叠成方块,一点一点耐心地擦拭着。 他看着姜年年微闭的双眼,看着她毫无知觉,看着她懵懵懂懂。 就好想,将她拥入怀中,狠狠地亲吻。 再无别人可抢占先机。 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对着醉酒的她说 “想拿什么报答我呢?” 撩人得如同小猫,同时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心塞。 第22章 林牧晨眯着眼,右手握住酒杯,饮酒打趣,言笑晏晏,放下杯盏,瞧见地上一地玻璃碎片,他扬手招来领班。 领班毕恭毕敬,得体的微笑挂在嘴角。 林牧晨微扬头指了指邬淮扬座位下的碎玻璃:“清理干净。” 领班是个模样清秀眉眼却能窥出老气的男子,他弯上嘴角,呼来一旁的小女生模样的服务员,侧过头在她耳边低语:“小心点,林二少的朋友不高兴,别得罪。” 小女生模样的服务员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拿了块手帕,走过去,埋下身子用手帕去拾取玻璃碎渣。 林牧晨是临城有名的太子爷,以前鬼混时四处浪,这地来了几次,经理都得让几分面给他,领班的男子算是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不是个好惹的主,他算得上是名声在外。 而自从去年秋天加入战队后,他便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断了来往,领班倒是时不时在网上的比赛中看见他,只知道这位主现在的性子变了,可却不知是朝哪方面变。 但,总之别得罪就对了。 邬淮扬挑着姜年年下巴的手指感到了暖意,刚想再挑挑玩,就看见姜年年睁开了眼。 三秒之内,邬淮扬的手指快速收回,姜年年下巴没有了依靠,脑袋一沉,直直撞在了身下趴着的姑娘的肩胛骨上。 骨节相撞,疼得两位姑娘双双吸了口气。姜年年本能地叫了声,地上的姑娘疼出眼泪花子。 姜年年只觉有巨大的外力敲击了自己的下巴一下,疼得她在迷糊中也龇咧着嘴。 只不过,下一瞬,她陷入了一个怀抱,冷冽的木香扑面而来,她恍惚之中感觉到下巴被人拿捏着,只不过动作却轻柔无比。 再下一瞬,她身子一轻,被人横抱着出了餐馆。 地上的姑娘委屈但不敢言,趴着维持着姿势不变,不敢去管肩上那疼痛的一片。手指扎在玻璃碎片上,殷红的血渐渐从皮肤里流出来。 林牧晨阴鸷地走来,蹲下来,伸出大手抚上了姑娘伤痛的肩处,然后用力一捏。 地上姑娘疼得抽气,却始终不敢发声,眼泪在眼眶中死死地打转,她看不见捏着她肩的恶魔的模样,却承受着不该属于他的怒气。 仿佛只是因为,她在这里工作,便不得不听命于他。 因这店面里面的龌龊,他全知道,也全经历过,也因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是富二代,是天生就比她高贵的存在。 容城海底捞只是容城娱乐旗下的一家产业,是不起眼的小生意,其他容城舞厅容城酒吧才是主产业,是来钱快收益高的产业。 而林二少曾大手一挥投了百万进去,从此容城产业,他榜上有名。 林二少的手停在他的肩上,笑得和善动人,眼中却含着阴霾,许久,才低低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禾菊。” 她不得不答,她是新来的,什么也不会,故被派来在这里当个只需要体力的服务员。 而现在她自己觉得真是倒霉死了,居然在这里也得罪了林二少。 而她现在除了穷一无所有。 肩上的力道松了,他挑起她的下颌:“别把我嫂子的下巴硌出伤,否则削了你肩膀。” 小姑娘花容失色忍着疼痛拼命点头。 她有几分姿色,却撩不了林二少的心头。 一行人风风火火出了容城饭店,在路边拦了三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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