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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还有最后的两项流程没走完，不过剩下的内容也没有什么看的必要了，程晨做主带队低调离开。郭子柯留下来断后，顺便和主办方在采访时间上要协调一下，其他人避开没进场的粉丝，直接驱车回到了临时基地。 进了大门，程晨才卸去周身的伪装，脸上担忧的神色再也藏不住了。 “你好好的，听到没有？”程晨紧紧抓住泱泱的肩膀，俯下半个身子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没事的……”泱泱有些不自在地拨开了程晨的手。 其他人看得一脸懵逼，怎么了？？ 程晨懒得解释，先把泱泱送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才退出来面对众人。 听到今天意外出现在比赛场的人就是曾经伤害过于泱泱的那位‘康哥’，所有人都坐不住了，恨不得里三层外三层把这里保护起来，奈何身在国外孤立无援，要是在B市自家地盘上，绝对会这么做的。 “这不要碧莲的特么追国外来了？” “关键是他来这儿干嘛啊？总不会真是追着于泱泱来的吧？他那么闲？那他蛋得疼不行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最终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齐齐将目光投向程晨。 “先别急，他现在没有动作。”让大家别急，其实他心里最着急，故作镇定，“泱泱什么都不说，就是想息事宁人，之前她怕连累家人选择不追究，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再追也不好追了。还是先看看吧。” 雷神完全不认同：“那怎么行？！什么叫先看看啊！看到人家欺负到头上来吗？” 殺客离得最近，拉住雷神扬起的胳膊，使劲往下拽，一边用力一边说：“雷子，别说了，程晨比你更着急。” 理智稍稍被殺客拉回了一些，雷神懊恼地盯着地面，双手握拳。 程晨叹了一口气。 “别闹大吧……如果……如果他以后能规规矩矩的，这事儿就算了。”最后的话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程晨总比其他人要和泱泱亲近的多，他都这么说了，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心里都十分不满，主要是替于泱泱不平，凭什么？做坏事的人逍遥法外，受害者却要息事宁人？ 气氛很湿压抑，充满□□味，又过了些时候，程晨才继续说：“但是……” 所有人屏息凝神等着…… “……他只要再有多余的动作，哪怕半分……” “弄死他。”雷神替他补充了后半句。 ‘弄死’这话说得挺过的，但是却能应了所有人的心情，程晨也默许了他的话，如果那个魏康安还是魏安康的真再搞什么小动作，不弄死也要让他自作自受把自己玩儿到这辈子别想再出现在电竞圈内。 简言之，封杀。甚至，别和电竞、游戏有任何的交集。 大家都是光明磊落的人，不兴黑|社会那一套，而且无论是谁也没有那个本事和背景，但是他笃定没人会愿意录用一个道德败坏的社会渣滓。所到之处，他将永远背着这个罪名，如果有人忘了，那么他就会帮他们记起来。 只是……事事总是无法一一如愿。 当天回去的时候，做完基本的复盘分析，郭子柯早早就把人赶会了各自的房间。第二天就有UH的比赛了，他担心队员们养不好精神，别又联机模拟练到大半夜，第二天眼皮打着架上台，估计也十有八九败兴而归。 既然大家之前也从未松懈过，那么今天剩下来的时间里，唯一要做好的事情就是：养精蓄锐。 后来金侑焕也来打过招呼，满面红光地来，灰头土脸地走，因为他被程晨拒之门外了，连根汗毛都没见着就say goodbye，他冠冕堂皇地说：“我们经理说了，今天不搞活动不训练，早点睡觉，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金侑焕本来就是挺高兴的，像来和这个‘单方面’的旧友分享一下喜悦，顺便预祝UH第二天能和他们一样有个不错的开场，现在热情可是被浇熄了一大半儿，他在门口弱弱地说：“晨，你没有恭喜我，你不可以……” 没听到房间里再有什么声音传出，外面的人是走了，里面的人趿着拖鞋走到了阳台上，点了一只烟。 程晨很久都没抽烟了，摸摸口袋发现自己根本没带打火机，只好拿着房间里配的火柴擦了一根。 “唉……”
第74章 我家的 程晨烟抽一半, 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但是这次动静没有那么大了，估计这回不是金侑焕, 虽然有些不耐，但还是去开了门。 “诶，老程，没睡呢哈！挺精神？” “郭导……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程晨很不耐烦，“有病吃药, 药不管用去看医生, 大半夜往我这儿跑干什么？” “你……”郭子柯先是被噎了一下，后来才说, “你自己知道大半夜别乱跑就好, 明天可是咱们世界战的首秀, 你知道这对UH对咱们每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可别因小失大，千万千万……” 没等郭子柯把话说完, 程晨就打断了他。 “啰嗦。” “唉……”郭子柯没辙, 他也很无奈啊！“总之……嗯……总之你别瞎往隔壁跑，知道吧？容易……影响发挥。” 啧, 感情他就是来说废话的。 “……你闻没闻到，有一股臭味？” “臭味？”郭子柯频道迅速跟上，使劲吸着鼻子闻，不过左闻闻右闻闻却怎么也没闻到哪里来的什么臭味，只好摇摇头：“没有啊。” 程晨揉揉鼻尖：“哦，那可能你鼻子不好使吧，我刚才反正是听见有人放屁了。” 说完，也不等什么回应, ‘嗙’就把门关上了，差点给郭子柯的鼻子撞出血来。 郭子柯后知后觉，站在楼道里跳脚，指着门就开骂：“你狗不狗你！你要是昨天晚上老老实实的我犯得着提醒你吗！有本事你就把你微信名字改回来！老子就信你一回你昨天晚上没去骚扰我家的选手！” 越说越来气。 门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郭子柯正骂到兴头上，突然的响声吓了他一跳，里面传来怒吼：“不改！她是我家的！” “操！”被硬塞了一嘴狗粮的郭子柯，一如金侑焕那般，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里除了他们外就没有国人了，而且据说安保做得也还不错，评价挺好的，不用担心有记者干扰，所以俩人说话根本没避讳什么，在这个安静到可以听清羽毛落地声的地方，泱泱想不听见他们说什么都难。 重新把手机拿出来，又看了一眼微信名字，于泱泱三个大字十九个笔画，只不过添了一个句号，就像是拥有了什么特殊魔力一样，再看看置顶的‘程晨晨，’啊，可爱死了。 于泱泱闷头在被子里‘咯咯咯’地笑了好一会儿。 挨到快凌晨1点的时候，泱泱发现自己还是睡不着，倒不是因为情绪，是她发现自己是生理性的睡不着。不管她是睁着眼ing还是闭着眼睛，都感觉神清气爽，丝毫困意都没有，颇觉无奈。 如果还是不能睡着，那在床上躺着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起床做点事情。 床头柜下面有个折叠椅，泱泱把它装好摆到了阳台，就坐那里好了，韩国现在也不是很冷，披个外套就足够了，最后，她把来时候穿得那件风衣披在了身上。 这里宿舍单间都有阳台，是突出于建筑主体的，很像那种古堡上的观景台，只不过珍白的砖变成了镀铜的防护栏。 夜里凉风还是很温柔的，轻轻拍在脸上也能有几分舒适，想想自己从一个打发时间的小主播开始，到现在站上了世界竞技舞台也没有几个月的时间，说幸运，很幸运，说不幸，也不幸。 不过没于泱泱还是觉得幸运大过不幸。 自己的父母一直和自己说人要有信仰，这个信仰不一定是追崇哪一派宗教，它可以只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兴趣，说了做了会让自己感到开心的事情，那就可以成为‘信仰’，许多人穷极一生也没有找到信仰，最后混入茫茫人海，和其他人一起为了生存而奋斗。 这么看来，即使从自己‘出道’、‘入行’开始，鲜花和掌声大多属于队友，谩骂和讽刺大多属于自己，这样也是值得的，因为自己已经获得了更为稀有的东西。 想入非非时，被鼻腔里闻到的一丝烟草气打断了。 寻着味道，泱泱把小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向左看过去，熟悉的侧脸正被烟雾笼罩着，模糊了轮廓，程晨趴在栏杆上抽着烟，看不出脸上藏了什么表情。 有了晚风助力，吐出的眼全都朝着泱泱扑面而来，一个不注意就被吸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泱泱自己不抽烟，家里也没有人抽烟，一下子被呛得咳了好几声。 程晨这才注意到于泱泱。 “没睡呢？”程晨顺手就把烟掐了，烟头的红点很快就消失在了泱泱的视线中。 “嗯……睡不着。”泱泱实话实说。 “嗯。”程晨点点头，“我也是，而且我现在太清醒了。” 泱泱没说话，因为程晨和自己在同一时刻有着相同感受，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觉得等这次比赛结束回去，咱们有必要请个专业的心理导师来定期疏导了。”程晨接着说，“咱现在根本体会不到紧张的情绪，都觉得自己并不紧张，可是事实看来我们都是错的……” “那得拿冠军才行啊。” “嗯？”程晨有些疑惑，拿冠军，那肯定是要拿的，但至于为什么这成为了请心理导师的理由就有些不解了，“为什么？” “现在真的有钱请吗……”这话说得声音很小，泱泱都快心虚到把自己埋进地下一层了。 噗—— 程晨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还真是……” “奖金……” “嗯，没错，啊哈需要奖金。你终于不担心我没钱吃饭了啊，不错，现在更有集体意识了，知道在关心男朋友有没有钱吃饭之前应该先关心战队的运营状况？” 知道程晨是在调侃自己，可泱泱还是有些挂不住脸，探出去的身子缩回了阳台。 于泱泱两只手都缩进袖口，又抬起了一些放在嘴边，哈一口气覆在了脸颊处。 突然就感觉眼睛传来一阵刺痛感，猛地闭起了眼睛，缓了几秒钟才伸出手指揉了揉眼睛。 疼的是左眼，右眼没有什么状况，揉眼睛的同时，右眼眯起了一道风，有限的可视空间里，音乐看到有个红点一直在自己身上瞄准，不安地感觉愈发强烈，就好像自己残血状态下被两路开外的哪吒锁定了人头一样。 隔壁的程晨好像在叫自己的名字，但是泱泱的注意力已经没有办法集中到对话上了，明明听到了，但是嘴巴发不出声音。 随后，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振动。 长舒一口气，拿出手机开屏，一条看似有礼貌、体贴又平平常的短信，却是比挨骂更让人害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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