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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恣知道，这位仙女倔起来，那怕是什么都拉不回来了。 有人路过她们，在姜姜面前的桌子点了点然后挥手告别，宋恣也笑着挥手。 她的座位还真是，不管是在按照考试成绩排名的考场，还是现在按照学号排的考场，都是第一考场第一排第一座呢。 宋恣转身弯腰，在姜姜的桌面上撑着自己的手臂，托腮看着她，“一会儿出去玩？” “下面考试周没有安排，”姜姜抬头，拉好包，又检查了桌肚，“你不回家吗？” 姜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爸爸：考完试了吧？我今晚公司有事你自己回来，隔壁臭小子估摸今天要挨训没空出来。] 真是，明明以前也是自己回去…… 也没说，一定要他来什么的。 她收起手机。 “宋恣？” 宋恣和她本来就都是海川本地的，宋恣大学开学以后却没怎么回过家，这倒是在本地学生中显得有些异类了。 宋恣摇了摇头，表情无奈地复杂，“我姐回来了。” 只一句，姜姜沉默了。 宋恣又低声嘟囔了一句，“安宁安宁，一回来就没得安宁。” 这句姜姜没有听见。 她以前也以为那些有血缘的兄弟姐妹应该是最亲近的，但宋恣和她的姐姐，生动形象地告诉了她，只要爸妈努力，那份偏爱可以把再深的联系都疏离。 宋恣收起只扫了一眼的手机，果不其然没有消息提示。 她耸耸肩膀，又扑向面前刚站起来的女孩，顺便一手拉掉了她扎着马尾的皮筋。 黑色的直发在肩颈铺散开来，是令人羡慕的发质。 “怎么样？出不出去嘛！” 宋恣帮姜姜把另外一边书包也拉好，半揽着她走出了考场。 “我已经叫过周棠了哦。” 考场外，斜背着黑色包的男孩捏着海川传媒大学学生证朝他们晃了一下，显然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黑色的头发，把最靠近耳边的那一缕挑染成了棕色，两耳的耳钉很简单低调，但配上这个人的冷白皮和禁欲脸，一点都不低调，是在大学城这里一出现就会被人判断是“海川传媒大学学生”的形象。 相邻的院校总是有这种凭借自己学校学生证就可以互相“串门”的特权。 至此，铁三角群成员到齐。 周棠笑着走过来，下一刻就猛地接住了宋恣扔来的书包。 女孩一抬手，“出发吧，兄弟！” 宋恣看着挑眉跟上她们的男孩，望了望这栋教学楼外直直通往校门的大道。 她后来想起来了，关于那天来宿舍楼下来接姜姜的“哥哥”。 那人，不就是在高一期末结束，他们仨走出校门的时候，用“她爸叫她回家吃饭”的鬼扯理由把姜姜叫回家的人吗？ 那个时候“那位哥哥”很像个家长，姜姜看着据说很久才回来了一趟的人，从善如流地不要太惊喜。 至于周棠，很无奈？ 宋恣轻轻勾唇，看着垂眸盯着姜姜的包的男孩，他似乎就在等姜姜也把书包扔给他。 这么多年她都要佩服他了。 宋恣搭着姜姜的一边手臂，两人默契地直接走进了学校门外的一家龙虾烤翅。 这家从她们高中第一次“探索”过后，基本每次大考结束都会过来吃一顿。 老实说，宋恣高二那一阵的拼命冲刺，不仅是为了能和姜姜继续同班，大概还有这龙虾烤翅的情面。 周棠拿过桌面上的三套餐具，在三只碗里倒了一些热水，顺带冲了筷子和盘子，动作十分熟练。 姜姜手里正拿着一次性手套分到其他两人面前。 宋恣看一眼姜姜，又看一眼周棠，笑了，“诶，周棠，你记不记得我们高一那个时候，来接姜姜的哥哥啊？” 姜姜手一顿。 记得，印象深刻。 “怎么了？”周棠抬眼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你又要问姜姜你能不能做她嫂子了？” “咳……咳咳……” “当时年龄小随口说的。”宋恣咳了一声，还是凑近撞了撞姜姜的手臂，“所以你现在有嫂子了？” 周棠眼神微动。 姜姜摇头，“你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医学院哪个班的班长来着……” 宋恣笑着推她的手臂。 “对了，”她抬眼看向周棠，却是问姜姜，“我为什么觉得他特别熟悉？感觉，就高一那次见过，应该不至于？” 宋恣抓了抓自己的短发。 周棠蹙眉。 “啊，是吗，大众脸吧。”姜姜看向面前一大份的龙虾烤翅，“诶，终于上了——” 现在大众脸的颜值标准这么高了？ 这蹩脚地转移话题和明显“大家配合一下”的微笑。 “不是——” 周棠无奈地抓了一根鸡翅塞进宋恣的嘴巴，“快尝尝，上菜了就吃。” 后者幽幽地给了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兄弟这是在帮谁！ 周棠的表情更加无奈。 其实他和她一样，见过那个男人两次。 不过他第二次见到那人可不是现在，而是高一暑假。 他夹给姜姜一只龙虾，戳了戳自己碗里的鸡翅。 那天他恰和姜姜一起返校，遇到隔壁学校的小混混拦着姜姜送情书，他明明可以帮她挡回去，最后她却抢在他前面搬出了什么“男朋友”。 当时他们俩正走在一起，她却选择“你们不相信的话我明天把他带过来”。 周棠扯扯嘴角，青梅竹马的哥哥假装情侣什么的，本来就完全没有必要——除非她想。 “服务员，”周棠招手，“麻烦上两瓶啤酒。” “哟，这大中午的。”宋恣探身，捏捏坐在面对人的脸颊，被他嫌弃般躲开。 少年本就清冷的长相，此时配上不耐的表情，明显是会被异性称为“高岭之花”的那种人。 也就在熟人的面前不会那么冷淡，更只面对一个人的事情时，会乖顺地像一个—— “一瓶就够了吧，我要陪姜姜，不能喝。姜姜的酒量，还是算了吧。” “好。” 看了一眼姜姜，点头，柔软的黑发微晃，果不其然的乖顺。 会乖顺地像一个—— 小奶狗什么的。 宋恣握拳抵住嘴巴咳了咳，这是什么糟糕的想法。
第18章 “我没有忘，我记忆还不错，我是故意的。” 周棠伸手就点两瓶啤酒的样子，像极了酒场高手。 如果不是他才喝完这一瓶，就开始大舌头的话。 少年酒后的红晕在两颊像是高原红，把两边的耳钉都映得漂亮了起来。 本来帅气的发型被抓的还不如每日早起的鸡窝头。 几分钟前，他试图解释红着的脸只是喝酒容易上脸而已。 几秒钟前，他就已经开始大着舌头说话了，甚至用的是海川当地的方言。 “我，将将，大学毕业，我……” 在海川的方言中，“将将”是刚刚的意思。 宋恣揉了揉太阳穴，审视着周棠的表情略显凝重：她还真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 姜姜忍着笑，“他还在说他大学毕业了呢。” 在过去的几分钟，周棠可以说将自己大学毕业后的“家庭规划”都断断续续地交代了。 宋恣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把周棠本就凌乱的鸡窝头进一步揉乱——这样的好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周棠猛地抓住她的手，表情十分严肃，差点要人以为他酒醒了片刻。 宋恣抽回了手，还故意在他头发上又揉了两下。 周棠还要说什么，笑得十分憨厚。 宋恣在他刚开口时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看向姜姜，片刻后猛地收回手，一脸惊恐。 而周棠笑得更加满面春风。 甚至伸手摇摇晃晃指了指姜姜，“她，哥哥……” 然后不等宋恣再动手。 直接趴在了桌面。 听着都疼。 姜姜和宋恣面面相觑。 下一刻，姜姜模仿着宋恣的动作，在周棠的发型上继续添柴加火。 她和宋恣同时笑起，眼神中明明白白晃着“值了”。 所以说，男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安全。 饭店里还是热热闹闹，只有姜姜在的这一桌显得更外安静，却比最高声叫嚷着的那些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力。 两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和一个白白净净趴倒在桌上的小伙子。 比他们刚进店时还要能燃起周围的八卦眼神。 姜姜的动作顿住。 宋恣还在处理龙虾烤翅的战场，表情愉悦。 姜姜收回手，沉默了片刻。 “吱吱。” 本来宋恣的小名是叫恣恣的，但因为海川人独特的口音，恣恣实在太容易被叫成吱吱，后来从宋家人到姜姜都干脆叫吱吱了。 “嗯？”宋恣手上的透明手套还没有脱掉，此时正和鸡翅打了个欢。 “我们能进隔壁学校男生宿舍吗？” 宋恣动作顿住，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 不得了啊，我的小闺蜜上了一年大学，都敢肖想男生宿舍了？ 姜姜又沉默了两秒，“周棠大概……多重？” “一米八几，怎么着，也得有个一百三十斤？” 宋恣眼神盯着鸡翅，仿佛鸡翅上写着周棠的身高体重一样。 “吱吱。” 姜姜盯着周棠，这次什么都没有说。 宋恣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鸡翅。 …… 一米八几，一百三十斤。 挪不动。 我现在需要一个哥哥。 恰巧，姜姜有。 电话打出。 姜爸在接到电话的时候，简短地说了句“好”，就开始了他的吐槽。 “他接有什么好呢，他是车开的稳还是长得比我秘书帅？” “你怎么不直接给他打电话呢。” “别说了，我就知道闺女大了不由爹……” 姜姜把手里远离一些耳朵，对宋恣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不是体谅你上班忙，体谅你秘书的下班时间嘛。” “你又糖衣炮弹迷惑你爹了，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小丫头想的什么，我告诉你不可能，我……” “爸，我爱你，回家见，拜。” …… “你爸……”宋恣笑道：“还真是跟以前一样。” 把姜姜始终当成长不大的小姑娘。 宋恣笑着笑着就显得有些落寞。 姜姜递给了她一杯水：“再吃一点？我……我隔壁哥哥马上就来。” “对啊，你怎么不直接给他打电话？” 宋恣挤挤眼，再一看旁边已经趴倒了的兄弟——这个憨批，还想着什么脱单。 姜姜笑着摇头，握着手中的水杯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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