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 夏渔捕捉到关键词:“什么首领?” 顾泽漆没有回答, 但霁恣青替他说了:“根据你的证词来看,顾同学是‘狂犬’组织的人吧?” “对, 不过我只是个底层人物, 见过最高级的就是蔡刀。” 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 反正都知道他还没来得及做任务, 上线蔡刀就被抓了。 “你要问我首领是谁长什么模样我是不知道的,因为蔡刀也不一定见过首领。” 确实, 要是谁都见过首领, 那他早就被抓了, 也不会这么多年没有一丁点他的消息。 霁恣青拍拍手:“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他看向夏渔:“小艾琳, 过早地接触到这些对你很不利哦, 在还未成长起来之前要学会蛰伏。” 夏渔的脑袋上冒出问号:折服?用什么折服?不应该是降服或者制服吗?难不成要用她的人格魅力? 不管了,主线推到那里再说。 夏渔在顾丹铮和首领这两个名字后面打个五角星, 备注一下是重要角色。 霁恣青继续问他那冒犯的问题:“那么你的父亲是谁?有人和你说过吗?” 顾泽漆:“不知道,不关注,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渔:“那你岂不是随了你爸爸?” “随你怎么说。” 父母对他的影响很大,如果他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成长的话,不一定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他出生于混乱的城中区,小小年纪就加入组织并帮忙做事。有的人能够坚守本心,像顾丹铮;而他则是出淤泥而全染。 “说起来,你读过小学吗?” 夏渔想起连行珏。这人没有接受过教育,性格自由发挥,就变成了只听指令、乐于杀人的机器,给他一个名单,他就能全杀给你看。 顾泽漆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没有,我取代福利院那个小孩后就去读初中了。” 没读过小学居然还能考上高中和大学,虽然是擦边但也很强了,这人意外的很聪明,就是心思没用在正道上。 夏渔对霁恣青说:“我觉得还有教育的问题,没有人给他塑造正确的三观。” 再穷不能穷教育,顾泽漆就是反面教材。 本来他的性格就偏执且心理健康堪忧,婴孩时期没有正直的人引导他、教育他,中学时期又是叛逆期什么都听不进去,导致他在一条死路上走到底。 “当然也不排除他是反社会人格。” 虽然霁恣青觉得顾泽漆的性格在他的经历中占比更重要,毕竟都已经好好过了这么多年。 但学生好不容易总结一次,为了鼓励学生,身为好老师的他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赞同地点头:“小艾琳已经会自己得出结论了,我很欣慰。” 紧接着他抓着这个结论中的漏洞问:“那么顾同学,你的证词中提到在清洗行动之后你和组织脱离了联系。既然你已经上岸,为什么还要选择杀人?有什么诱因吗?” 诱因? 与其说是诱因,不如说是他想要杀人的情感逐渐强烈。 顾泽漆张开了本来握成拳头的双手,这双手空无一物:“在很多年前,我没能得到那朵花。” 他的妈妈至死也在讨厌他,短暂的亲近也不过是想让他做个好人、让他记住她的名字,她没有一句话、一件物品是留给他的。 “所以这次我想要抓住一只蝴蝶。” 他要将那只蝴蝶和那些花一起制作成为花冠,最后他会抱着这顶蝴蝶花冠沉眠。 “一开始没杀人只是因为我没有找到合心意的那只蝴蝶而已。” 他抬眸,看向夏渔:“但后来我找到了。” 夏渔听了他的话有所动容,她纠结万分地问:“你能不能……说人话?” 什么花,什么蝴蝶?指代的是谁?就不能说直白点吗? 霁恣青轻笑一声,话里有话并不能让当事人明白,他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一味的追逐并不能让你抓住蝴蝶。你越追逐她只会飞得越快,你只能等她飞累了回头,到时候她自然会降落。” 夏渔想反驳,但想着霁恣青是在剖析顾泽漆的心理,她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但是蝴蝶累了也不会回头,更不会降落,除非有盛开的花海。 * 霁恣青大致掌握了顾泽漆的心理,第一个案例已经收集完毕。 他起身告辞。 目送顾泽漆被带走,夏渔问:“就这么结束了?” “数据足够了。” 霁恣青翻阅着她写的笔记。怪不得笔录都是由她来做,她的笔迹工整有力,内容一目了然。最重要的是几乎没有遗漏,每个重点或者关键她都写到了。 “光是这么点内容就能让我研究好几天,下次再来拜访下一位。” “但是我有问题问沈陆亭诶。”夏渔更关心“老大”和“卧底”是谁了,她心痒得就跟有一只猫在挠痒痒似的。 “如果是他的话,你恐怕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从他的证词来看,他守口如瓶,几乎没有透露出重要的信息。” 确实,要不是有尹秀丽留下来的文件,要不是她在制药厂搭救了他,他根本不会说一句真话——这个男人真是死到临头还要当谜语人。 不过没关系,她有挂嘻嘻嘻,她直接跳去那个时间点跟踪他不就行了吗?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那起奶茶店员工遇害案,可惜的是这种案件节点跳不得,不然她都可以直接蹲点了。 等会儿回去还能看审讯,夏渔的心已经飞走了,但她还是问:“霁教授你要我送你回去还是你自己打车?” 霁恣青仿佛没有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他选择了第一个选项:“做事要有始有终,小艾琳接我来当然要把我完好地送回去。当然,先送我去警局,我需要和你们张局聊聊。” 他知道他但凡客气一点说不用送,她就会果断地开车走,她看不出来他只是假意推辞。 顺路。夏渔开朗了,不用在路上耽误时间。 “你要找张局聊什么?” “你们这位张局也是有野心的。”霁恣青没有明说,“只可惜他的实力无法支撑他的野心。” 一听这话,夏渔不乐意了:“有梦想谁都了不起,你凭什么说张局无法达成他的野心?” 张局好歹也当过她两次爸爸,她肯定向着他。 “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要现在知道。” 哎呀呀,观察对象太过上进真是伤脑筋。他抬手用笔记本敲敲她的脑袋:“这种事情对现在的你而言为时过早。” 在他对她失去兴趣之前,她最好不要那么简单的死掉。 “太早地走到最后一步只会落得跟钟秋溪一样的下场。” “你认识钟市长?” “见过。”霁恣青对这个女人有印象。 他年纪稍长,大学时又比较出色,有幸跟随导师去往警局帮忙。 钟秋溪的个子不高,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脸圆圆的,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说话非常温和。 单从她的外表来看,怎么也看不出来她会是那么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更不会想到她会发起清洗行动试图扫清黑恶势力。 在他看来钟秋溪和当时的市局局长的准备非常草率,黑恶势力枝繁叶茂,他们两个外来的人无异于螳臂当车。 他能看出来的事情他不相信钟秋溪看不出来,但他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明知不可能还是要去做。 他是心理专家,但他无法解读这些人的心理。 或许是因为叶亦晴的牺牲。 钟秋溪来到和平市担任市长的同时,叶亦晴去往“狂犬”卧底,可以说她们是战友。 因为叶亦晴被当街射杀,所以钟秋溪感情用事,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就开始了清洗行动。 霁恣青是这么分析的。 此时已经到了警局,夏渔把车停好,笔直地站着。 她仰着头看霁恣青:“但是没人做的话,现在的和平市会变得更糟糕。” 夏渔不觉得钟秋溪的行为有多草率,如果随意地认定他们轻率冒失的话,岂不是相当于在说钟市长和那些战友们的牺牲是没有意义的? “我没有经历过那些年的和平市,但从我经手的案子来看,如果没有钟市长他们,就没有现在的和平市。” 或许她也不会站在这里。 孟清溪与顾丹铮的悲剧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如果她们出生在现在的和平市,她们会拥有比她更加绚烂光明的未来。 现在的和平市起码没有那么多拐卖人口的案件,没有太多恶性事件,黄赌毒的案件也少有。 大家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了不起了。 电光石火之中,霁恣青仿佛摸到了什么东西,但是他无法抓住它。
第86章 把霁恣青送走, 即将走出停车场的时候,夏渔想起刚才为了气势十足地反驳他,她忘记取车钥匙了。 她调转方向回去, 发现有人站在她的车旁, 一时间各种想法涌上脑海:不会有人要给她的车子安装炸弹吧? 她加快脚步, 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与其说是站在她的车旁, 不如说是靠着她的车思考人生。 “陶局?”夏渔喊了一声, “你怎么在这里?” 陶玥竖起食指, 她指了指后备箱,用手势告诉夏渔:那里有东西。 她刚才在这里发呆的时候听到了呼吸声,侧耳倾听后发现声音来自夏渔的后备箱。刚打算做什么的时候,夏渔就来了。 她的本意是让夏渔小心行事,没想到这孩子一个箭步上去, 直接把尾箱抠开。 速度快得陶玥都来不及阻止,她只能警戒起来, 防止突发意外。 但看到后备箱里装着的东西的瞬间, 陶玥眼疾手快地把尾箱摁了下去。 夏渔:? “抱歉, 看到脏东西了。” 陶玥再次打开, 这下子夏渔能够看到是什么脏东西了。 后备箱里,抱膝蜷缩的青年一动不动, 甚至眼珠子都不眨一下。白色风衣取代白大褂, 上面全是灰尘。 被人发现藏身于此, 他也没有惊慌,只是稍微抬高了脖子, 露出自己的脸。 夏渔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他还活着,刚才看他眼珠子都不眨的时候还以为他死了呢。 但是他是什么时候藏进来的?她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听到? 她很好奇:“你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 连亦白伸出四根手指。 他知道她今天要早起, 所以一早就蹲点她,在她倒车的时候就钻了进去。 全程他都是屏息凝神,就担心被那个气息难闻的家伙发现。等到他们两个都下车之后,他才开始呼吸。 结果被别人发现了。 四个小时……有这天赋去干大事多好,为什么要吓她一跳? “你先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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