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渔:“?” 行吧。 夏渔拿出笔,调出自己的刑侦日志。系统已经自动把这些事件排了序,她只需要加点修饰词,把这些片段连起来就行了。 她一边写一边对容巡说:“我下次不带你玩了。” 容巡没有被她威胁到:“没有下次了。” 夏渔:“?” 您最近是不是有点杠? 转念一想,这应该是容巡经手的第二个案子。时间跨度长,死者都该死,真正的受害者死去多年无人知晓,刚出学校的他或许在同情犯罪嫌疑人。 唉,年轻人就是这样。夏渔老神在在地摇头,还是安慰一下他吧。 夏渔放下笔,问坐在她对面的容巡:“你知道苏格拉底吗?” 容巡果然被她的话吸引。 夏渔紧急搜索了一下苏格拉底的生平,而后对容巡说:“他被判处死刑后,面对友人学生的劝说,为了维护法律的权威,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坦然赴死。这说明什么?” 容巡扯了扯嘴角。他已经能够猜得到她下一句会说什么了,无非是他们抓捕情有可原的犯罪嫌疑人都是为了维护法律的权威,他们没有错。 没有得到回应,夏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说明法律维护的不是正义,而是秩序。犯罪嫌疑人被判有罪,但不代表她有错,错的是为非作歹的人渣与不够完善的法律。” “我们应该从中吸取教训,改变现状,让类似的悲剧不再发生。” 容巡终于抬眼看她。 和最初对她的印象一样,如今的他依旧觉得她有一股清澈的愚蠢。 就像是现在这样,根本不懂他的情绪,非要对他输出一大堆道理。 笨拙到好笑。 但确实安慰到他了。 “这是最后一次。” 容巡接过她的笔。 夏渔果断让位。 她在心里夸赞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会说话的一天。 * 二十多年前,孟清溪被拐卖到友善村,三年后生下了孟扶摇和徐鹏。 十多年前晚,孟扶摇逃跑了。随后,孟清溪去偏僻的地方埋钥匙。恰巧听到了甘宏富和周朋的密谋,为了保护甘以兰,她被两人杀害掩埋。 几天后的元宵晚会,知道一切的甘以兰跑来看情况,目睹周朋纵火并嫁祸给罗文。 两年前,考上大学的孟扶摇出国,一年后改头换面跟随甘宏富回国,潜伏在他身边。不久后和罗文有来往。 上个月,徐老三和徐超被杀害,叶风和徐鹏不知所踪。 本月3号,甘宏富被杀。5号,他的尸体被发现。 5号-6号,周朋被杀害。6号,他的尸体被发现。 这就是事件的脉络了。 所有事件一览无遗,许多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 孟清溪埋的钥匙是什么?甘以兰既然那么害怕为什么还要去看纵火现场?孟扶摇遇到了谁决意复仇?谁帮她做的假身份接近的甘宏富?她又怎么遇到的罗文? 最重要的是,是谁动手杀的人?在哪儿抛的人头?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傅松声看了一眼整理的脉络,拿着它走进了审讯室。 此时的孟扶摇已经平复了情绪,两位警察没有催促她,她很平静地开口说:“她的尸体是我检验的。” 孟清溪的死亡时间超过十年,检验起来特别麻烦,孟扶摇花了很多时间才检验出来:孟清溪的骨头碎裂,被多次击打导致血管堵塞破裂。但她真正的死因不是因外力作用导致,通过多方面的检验,确定她的死因是窒息。 也就是说,在被殴打后,孟清溪还有气,如果这时候能得到救治的话,她说不定能活下来。 但是没有,孟清溪紧接着被埋进了安乐镇后山,片刻后急剧缺氧窒息而死。 “挖掘前后,我都拍下了现场的照片,她身上的衣物、周围的物品都好好收集起来了。”孟扶摇表情木然,“就放在我名下的一处房产里。” 傅松声看向玻璃,玻璃后面的姜兴生会意,领着人去调查。 接着他转回头,问:“你是怎么知道孟清溪被埋在安乐镇的?” 孟扶摇又闭口不答了。 “换一个问题,谁帮你做的假身份?” 这个身份以假乱真,要不是夏渔突发奇想去验她的DNA,恐怕谁也不会怀疑到安妮头上。 孟扶摇保持沉默。 原本以为打开了孟扶摇的心防,没想到关键问题她是一个不答。 傅松声也有些束手无策。他看向同为女性的夏渔,示意她来。 夏渔自认为懂了他的意图,她问孟扶摇:“你难道不想抓住那些人贩子吗?” 孟扶摇果然有反应。 夏渔继续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会不顾一切地找到那些人贩子,千刀万剐也不解恨,得好好想想折磨人的方法。” 傅松声:“……” 理是这个理,但是摄像头还开着呢。 “找到他们谈何容易。”孟扶摇没有被迷惑。 人口贩卖有时候会涉及到财政和政治利益,他们的隐藏性非常高,几乎留不下证据。 “我会找到他们的。” 铿锵有力的语气响起,孟扶摇看过去,说话的女人蓬勃自信,声音清透,触及到了她的灵魂。恍惚之间,她好似看到了年轻的孟清溪。 “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夏渔说,“这就是我来这里的意义。” 既然是游戏,那就一定能够通关,不管是什么犯人她都可以将其绳之以法。 “我需要想一想。”孟扶摇还是妥协了,“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傅松声颔首,“如果想好了,可以敲击桌面提醒我们。” 两人走了出去,看到守在外面的人,傅松声示意可以先换班。 随后他问姜兴生:“姜哥,罗文来了吗?” 姜兴生点头:“来了来了,在另一间等着你呢。” 傅松声又换了间询问室。 和孟扶摇一样,这次的罗文变得异常平静。 傅松声直奔主题:“看来你已经知道了罗家失火案的真相。” “呵呵呵。”罗文笑了,“真相……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都知道是甘宏富干的,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警官,甘家的财产会被没收吗?”这个问题他很想知道。 傅松声没有回答。 罗文明白了他的态度:“我就知道。” 保险起见,傅松声给罗文放了一遍录音。 片刻后,他忽然问了罗文一个奇怪的问题:“你和孟清溪的关系怎么样?” “……” 罗文回想,当年他还是个淘气的孩子,在村里人见人嫌,但孟清溪不一样。虽然大家都说她脑子不清醒,让他们少和她说话,可每次遇到她,她都温温柔柔的,望着天空目光神采飞扬。 罗文很喜欢她,所以总是和她的“儿子”徐鹏一起玩耍。 “如果活下来的是她,我们家肯定会得救的。” “那么,村子里的事情,你有没有在福利院说过?” 罗文不明白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过。我刚去的时候整天哭闹,见着人就谈我的曾经,仿佛这就能掩盖我是一个小可怜的事实。” “最后一个问题。”傅松声直直看向他,“你认识孟行之吗?” 这个问题在他的意料之外,罗文的呼吸乱了一瞬,很快他摆出茫然的表情:“这个人,是谁?” 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傅松声起身,示意罗文可以走了。 罗文没有动,他看向墙壁,问:“孟扶摇……还不能走吗?” 握着门把手的手一顿,傅松声缓缓回头:“看来他没有告诉你,现场发现了孟扶摇的指纹。” 听到这个消息,忘记否认的罗文几乎失声:“怎么可能?!” 傅松声:“为什么不可能呢?” 回过神的罗文匆匆别开眼睛,“……我是说,孟扶摇怎么可能是凶手?” “那谁可能是?” “我不知道。” 听不懂对话的夏渔持续发懵。 幸好姜兴生也没有听懂,他感叹:“傅队你对孟扶摇和罗文的态度截然不同啊。” “对待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态度。”傅松声慢慢回答,“孟扶摇很紧绷,她已经陷入了自我厌弃,这个时候需要鼓励和安慰她。” 还有一句话傅松声没说,他其实很担心孟扶摇的精神状态,怀疑她有可能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原来如此,她就说怎么怪怪的,夏渔如获至宝,记下来以后用。 “对了,钥匙找到了。”姜兴生拿出一个物证袋,“挺好挖的,就埋在面上,没费多少功夫。” 他很庆幸友善村没有修路,当然,也多亏他们去的地方够偏,没人挖地。 傅松声接过,这是一把生锈的钥匙,看不出来有什么用。 “根据甘以兰的说法,我们把那附近的土地都挖了一遍,你猜我们找到了什么?”姜兴生背着手,神神秘秘。 傅松声面无表情:“甘宏富的罪证?” 姜兴生一脸“你怎么知道”的震惊,“不愧是咱们傅队,一猜就准。” “除了这个我想不出你还有别的可以让我忽略你装神秘的东西。” “……” 唉,傅队别的都好,就是不喜欢开玩笑。 姜兴生拿出另一个物证袋,里面装着半截腐烂的袖套。 傅松声拿过一看,袖套上沾着血迹,而在其中,又有几根毛发。 “血迹是孟清溪的,毛发是甘宏富和周朋的。”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姜兴生经手了太多的案子,见过太多的受害者,没有一个能像孟清溪一样令他惋惜。 她在被单方面殴打的时候还不忘记留下证据,并且能够在凶手的眼皮子底下埋起来。 她真的非常非常聪明。 也足够努力了。 傅松声也沉默了。 难怪这么多年了,孟扶摇和罗文依旧对孟清溪念念不忘。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忘记。 “啊?可是孟家父母不是挖过一次吗?这两样东西应该被发现了啊。” 夏渔忽然发出疑问。她又看了一遍自己的记录,确实是挖过的。 “……” 傅松声又来气了:“是甘家那两姐弟。” 和时刻注意周围的甘宏富他们不同,躲在灌木丛里的他们能够清楚地看到孟清溪的动作,所以他们把这两样都挖了出来。 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把东西放进去的。 “你和陈寄书再去一趟甘家。”傅松声说,“他们绝对还隐瞒了东西。” 姜兴生也气了,立马点头:“好。” 真是对这两姐弟无话可说。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傅松声接着问:“可疑车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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