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渔打算来警告一下方不言,顺便搞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不敢看她——是心理原因还是伪装? 她按住了方不言的肩膀。 原来一个人的紧张是真的可以感受出来的,夏渔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他的心跳声急促得仿佛要跳出来。 但是…… 该死,他坐着为什么还那么高? 问题不大,他光长个罢了,看这性格比那个画家还柔弱。 夏渔盯着他的双眼,但他眼神躲闪,手指紧紧抓着座椅扶手,指节微微发白。 原来是真的怕她诶。 但为什么? 面对如此接近的她,方不言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只需弯腰就能和他碰头。 按理说他应该躲开或者跑远,但他无法做到。 直到他听见她问:“你传了多少消息?” 方不言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辩解的话却又说不出口,他强忍着羞愧,抬头看她:“我……我没有……” 夏渔这是第一次认真看他的眼睛。 明明是许家的孩子,但他没有许鹤泠的野心,也没有许燕洄的神经质,他甚至连司白筠都比不上,眼睛里满是不安与惊慌。 看来他真的知道他们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这么慌张。 至于他说的“没有”,夏渔才不会信他鬼话:“傅队人好,想息事宁人,但我人坏,你要是再给他们传递消息,我会直接把你抓起来。” 刚进来的姜兴生看到他俩的姿势后,大为震惊:“你俩做什么呢?” 夏渔说谎话不打草稿:“我在给新人脱敏治疗。” 他看向方不言,后者一脸快要哭了的表情,姜兴生抽抽嘴角,这算什么治疗?他还是第一次见方不言露出这种想要去死的表情。 算了,年轻人的事情他就不管了。 姜兴生来是汇报一下纸袋断手的情况:“断手的主人是在死掉的情况下被割下手掌的。” “身份查出来了吗?” 姜兴生把报告递给傅松声,夏渔凑过去看。 死者名叫任凡资,50岁,是一名记者,生前最爱去项逢的麻将馆打麻将。 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他都是狂犬高层了,项逢既然有可能是狂犬的卧底,他俩肯定有交集。 夏渔继续往下看。 同事很给力,他们还查到了和任凡资有亲属关系的人。 望着卫扶风的照片,夏渔陷入了沉思。
第144章 任凡资和卫扶风有亲属关系。 “往好处想, 这下可以找到卫警官的家人了诶。”夏渔心态很好,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找到就是好事, 卫扶风起码能够不留遗憾了。 “我们知道他是凶手, 能上门抓他吗?” “不能, 我们拿证据说话。” 傅松声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夏渔。 有一种烦躁叫做明知道他们有问题, 但是他们却无法逮捕他们, 还得找他们的无罪证据。 “先找到死者的尸体再说。” “我问问他?” “……你问吧。” 见夏渔真给许燕洄发消息, 傅松声沉默了,他选择思考一下这起案子。 任凡资和项逢有牵扯,那就得一并调查。但是许燕洄都杀了狂犬的高层,狂犬那边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傅松声万分期待这两个组织能够狗咬狗,这样他们警方就可以渔翁得利了。 夏渔抬头:“傅队, 他说他不知道,他只负责割手, 有专门的人做扫尾工作。” 一个敢问, 一个敢答。 傅松声叹气:“别问了, 你去通知一下卫扶风, 让她来认亲。” 剩下的待会儿再处理。 “那要跟她说段淞墨的事情吗?” “等结果出来,免得让她空欢喜。” 卫扶风来得很快, 她的弟弟陪同她一起来。她很意外, 昨天才跟夏渔说过, 今天就有了线索。 她高兴不已:“你一定是能够让人心想事成的阿拉丁神灯。” “姐……没人愿意听到这种话。”卫胥刚要说人家是真心帮忙,却被姐姐说得像是运气使然。 然后他就看到夏渔非常赞同地点头:“没错, 我能够让人心想事成!” 卫胥:“?” 傅松声把话题拉回正道:“所以, 想要得到更准确的报告,需要你们再做一次鉴定。” 指纹说到底不如其他来得准确。 卫扶风表示接受。除了做鉴定, 她还要打听一下任凡资的亲戚中有没有谁丢了孩子。如果有,那她就可以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傅松声委婉地提醒她,“死者的身份并不清白。” 卫扶风的心态也很好:“不管怎么说,只要能还原我的人生轨迹就可以了。” 如果亲生父母不是好人,她反而会松一口气,因为这样一来,她就更有理由待在养父母家里。养父母养育了她十多年,她不想离开他们。 姐姐在和别人聊天,卫胥看向了自己的前同事。 前同事今天的表情有些沉重,像是经历过巨大的打击似的,有种一蹶不振的颓废感。 怀着关心前同事的想法,卫胥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在来特调组之前,两人算是很好的朋友,他还去过卫胥的家里玩。 听到好友这么问,方不言攥紧了衣服,刚想回答,就发现夏渔在看他们,他胆怯地低下头:“没什么。” 顺着方不言的视线看过去,卫胥看到了目光炯炯的夏渔,她一直在盯着他们看,准确的说是盯着方不言看。 他们之间是有什么纠葛吗? 夏渔很担心方不言会诱骗卫胥,毕竟前车之鉴,上一个被诱导的已经被关进去了。 但可能是因为房间里有两个女性,方不言比较恐惧,没敢多说。 好明显的弱点,难道这就是他伪装成功至今没被发现的原因吗? * 项逢案和任凡资案没有并在一起。 凶手很明显不是同一个人,就算有所关联但也最好是各查各的。 特调组负责任凡资案。 任凡资是一名民生记者,和已故的江知春在同一家电视台。 他的个人风格明显,综合能力很强,在电视台也说得上话。 从另一个角度看,他经常在外跑业务,除了顶头上司,他不需要跟谁报备。 所以就算是他突然死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知道。 夏渔去电视台问起任凡资的时候,他的同事确实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兴许是拿到了独家新闻。”他们这么认为。 夏渔没有说任凡资已经死了,她只说他失踪了,家属报警让警方找回他。 “家属?”有个中年记者愣了一下,他和任凡资共事的时间比较长,知道一些以前的事情,“任哥不是和他的家人还有前妻断绝关系了吗?” 资料上显示任凡资未婚,他哪来的前妻?不过他虽然未婚,但有很多个女友,孩子也有好几个——年纪都不大,最大的才读高中,最小的才几岁。 夏渔面不改色地撒谎:“我不是指他的父母妻子……你能说一下为什么他和家里人断绝了关系?” “穷亲戚打秋风呗。”中年记者嗤之以鼻,“任哥哪里都好就是出身不好。那群乡下人见任哥发达了,就来向他要钱。包括他那个前妻,曾经嫌弃他没钱,现在又巴巴地凑上来。” 他都涉黑了,能被亲戚拿捏?夏渔不信,她把这条线索记录下来。 “他的前妻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任哥没说,但他说是父母给他娶的。” 无名的前妻。记下。 夏渔问起另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很喜欢打麻将?” 这个问题知道的人就多了。 “算是吧?反正他经常去麻将馆。” “不过他的牌技真的很烂,天天打还打成那个样子,他简直是钱多找不到地方花。” “他好像经常去杠上花麻将馆。” “这两天倒是没有看到他去。” “可能是输多了吧。”有个同事笑了,“上次我看到他从麻将馆出来,额头上全是汗,一脸恍惚,我叫他他还不应。” 因为麻将馆的老板死了。 项逢的麻将馆就叫“杠上花”,他死于三天前,时间是对上了的。 任凡资可能是知道项逢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所以才会害怕得满头大汗。 麻将馆已经查过了,里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血液反应——项逢不是在里面被杀的,囚禁他的地方也不是麻将馆。 项逢为什么会被杀呢?他哪里暴露了?对方为什么会精准地知道他是谁?甚至还知道他和项姐的关系。 “还有谁喜欢去麻将馆吗?” 如果杠上花麻将馆是狂犬的接头地点的话,只要调查去过麻将馆的人,不就自然而然地知道哪些人是组织里的人了吗? 几人想了一下,正巧这时有一个记者走过来,他们朝着他招手:“小梅,你过来一下。” 名为小梅的新人记者推了推鼻梁上的圆眼镜,他刚要走过来,看到夏渔那张脸后,他转身就跑。 “?” 夏渔想也不想地追上去。 小梅已经是个成熟的打工人了,所以他没跑几步就被夏渔逮住了。 他气喘吁吁地问:“警官,你追我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 那些记者围了过来,他们都很不理解:“小梅你跑什么?这位女士是警察,你别害怕。” “对了,警察同志,小梅也经常去杠上花,他和任哥可是牌友呢。” “他肯定很会喂牌,不然任哥不会那么器重他。”有人酸溜溜地说。 小梅:“……” 看到她就跑,和任凡资是牌友,受任凡资器重。 夏渔露出微笑:“跟我走一趟吧,小梅。” * 小梅全名叫梅亭山,今年23岁,通过校招进入的电视台。 当时去招聘的人就是任凡资。 “说吧,你和任凡资是什么关系?你在替他做什么事?” 资料上显示梅亭山父母双全,除了工作和任凡资没有任何牵扯。 梅亭山坐立难安,他看起来无所适从,但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我和任哥就是普通同事,不过他平时很照顾我,所以我才会经常和他打牌,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把钱输给他。” 夏渔追问:“你们去麻将馆真的只是去打牌?没有干别的?” “天地良心,我们打的小,算不上赌博吧?” “这我不好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为什么看见我就跑?” “这个……我之前看到过你出入一些案发现场,所以我猜出你是警察。” 至于为什么看见她就跑,他想想怎么编:“我读书的时候看见老师就跑,上班后看见领导就跑,所以我看见警察就跑也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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