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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板并没有离开办公室。 他就在办公室里面。 只不过，现在的赵老板，他已经不是石晓波所熟悉的那个，曾经对他的画作极为欣赏的赵老板了。 赵老板步履蹒跚，表情痴呆，一双眼睛里面的白眼珠上面布满了红血丝，目光却十分的兴奋。 他不仅仅是目光兴奋，就连身体也异常的亢奋，一边扭动着身躯，一边像是猫弓背一样地趴在地上，还时不时引颈长鸣，用高亢难听的声音模仿着猫叫声，不断发出凌柒他们之前听到的，那种喵呜喵呜的声音。 看着如同野兽化了一般的赵老板，石晓波整个人都要被吓瘫了。 “赵、赵哥，你、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啊！” 赵老板此刻明显已经听不懂人话了。 他忽然歪着脖子看向门口的位置，好似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的感召一样，歪歪斜斜地朝着外面走去。 凌柒和沐秋白对视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想要看看明显已经不正常的赵老板到底要去做什么。 林诗慧见状也抬脚跟上。 石晓波则是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小跑着追上去。 凌柒和沐秋白一路跟着赵老板走到了工厂的后院。 在这里，他们都能够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的海浪的声音了。 这让凌柒心里面隐隐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刚要开口对沐秋白说些什么，却看到，原本歪歪斜斜地走在他们前面，好似无知无觉一般的赵老板，忽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龇着牙齿，朝着他们露出了一个看上去极为诡异骇人的笑容！ 凌柒从未见过有人能够笑得这么令人毛骨悚然，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沐秋白那边的情况也未必比她好多少。 就在他们两个人呆愣的这一瞬间，赵老板忽然四肢着地，开始加速，动作灵活的像是一只穿梭在草原上的猎豹一般，眨眼就跑掉了！ 这个时候，凌柒终于回过神来，用上了她的风之速，抬脚便追。 而沐秋白也连忙用他最快的速度，朝着凌柒这个跟了上来。 在他们的身后，林诗慧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而石晓波这个只会画画的宅男，更是体力早已到达了极限，干脆躺在地上躺尸，甚至都顾不得去在乎自己在凌柒女神心目之中的形象了。
第419章 会跳舞的猫21 凌柒那边，终于在突然之间开始加速，跑得飞快的赵老板靠近海边的时候，离他越来越近。 就在她想要伸手将赵老板一把扯住的时候，赵老板却朝着眼前的大海纵身一跃，让凌柒最终只扯下了他的半截衣袖。 突然之间加速跳进了大海里面的赵老板，好似之前凌柒看到的那只会跳舞的，跳海猫一样，身影快速地消失在了翻滚的海浪之中，踪迹不见。 只剩下与赵老板失之交臂的凌柒，手里拿着半截被扯下来的衣袖，望着那风起浪涌的大海，怔怔发呆。 直到沐秋白赶上前来，一把抱住了她，她这才回过神来，脸色难看地说道：“就差一步……我没能拉住他……” “这不是你的错。”沐秋白皱眉说道。 不论是谁都不会想到，那赵老板的速度竟然会突然变得那么快。 “会跳舞的猫……究竟代表着什么呢？”凌柒苦恼地皱眉。 原本，她以为只要见到最了解工厂情况的赵老板，她总能或多或少地，从赵老板这里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再加上她和沐秋白的分析、推理，破解会跳舞的猫的秘密不成问题。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不光能够通关游戏，还能拯救东乡镇的大部分NPC呢。 可现在…… 赵老板已经回不来了。 而且赵老板是在他们眼前出事的。 如果有人追究起来，他们恐怕会因此而惹上麻烦。 “我们不如趁着赵老板的事情还没有被其他人发现，抓紧时间调查东乡工厂的秘密。”凌柒说道。 沐秋白点了点头：“我也有这样的打算。” 两人十分默契地一拍即合，朝着林诗慧跑来的方向折返回来。 “赵老板跳海自尽了，就像我们之前发现的那些会跳舞的猫一样。”凌柒面沉似水地，对林诗慧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她远远瞥见了平摊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石晓波，对沐秋白点了点头，走过去，对石晓波问道：“赵老板是不是经常吃海鲜？” 石晓波这个时候已经躺在地上缓的差不得了。 见他的女神走上前来询问，便好似打了鸡血一样地恢复了活力，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对凌柒笑道：“不光是赵老板。这里的人都是每天吃海鲜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好似回忆美味一般地开口说道：“说起来，这里的海鲜的品质真的不错。我还从来没有品尝过这么新鲜的海鲜呢。也难关当地人和来到这里的游客们都会喜欢吃海鲜呢。” 听了这话，凌柒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沐秋白则抽了抽嘴角。 就连林诗慧都忍不住给了石晓波一个同情的目光。 “这么说来，你也吃过这里的海鲜了？”凌柒脸色难看地问道。 “吃了啊。对了，今天中午我请你们吃海鲜好不好？” 石晓波对于自己即将遭遇的事情还一无所知，对于凌柒的询问更是感到一头雾水，只想和心目之中的女神一起享用一顿海鲜大餐，便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凌柒问道。
第420章 会跳舞的猫22 凌柒：这位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什么都敢吃也就算了。还敢拉着知道真相的人一起吃。 “不用了。”她惋惜地看了石晓波一眼，摇摇头说道。 石晓波哪里能看懂凌柒的意思，只以为女神是因为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不能和自己一起吃饭才会露出这种惋惜的表情。 这个自己脑补出来的结果，让只晓得画画的石晓波觉得欣喜若狂。 “那个，女神，哦不不，我是说，凌柒同学，你如果有事要忙的话也没有关系。将来吃饭的机会还有很多呢。” 石晓波看着凌柒，红着脸说道：“就算不能在这里请你吃饭，等我们回到学校之后再请也是一样的。” 凌柒：不。恐怕我们不会再有机会坐在一个餐厅里面用餐了。 “你……”凌柒看着石晓波，欲言又止。 她有心把真相说出来，又害怕会吓到石晓波，从而引发更大的悲剧。 最后，还是林诗慧这个心直口快的姑娘，摇了摇头，叹息着看了石晓波一眼：“唉，你啊，为什么非要去吃那劳什子海鲜呢。” 旁边的沐秋白抽了抽嘴角。 所谓有嘴说人，没有嘴说自己，就是这样。 这姑娘自己还不是对游戏世界里面的海鲜垂涎三尺来着。 “我们想在东乡工厂里面走走看看。”凌柒说道：“尽快解决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对于凌柒的话，石晓波听得一头雾水，却忽然想起了举止怪异的赵老板。 “咦，你们刚才不是在追赵哥吗？他人呢？” 凌柒刚要说话，就被沐秋白扯了扯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 沐秋白上前一步，开口替她回答：“他跑得太快了，我们没有追到。” “哦，是这样。哎呀，说起来，赵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明明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呢。啧，真是令人费解。”石晓波摇了摇头说道。 沐秋白：不光是你赵哥。吃了这里的海鲜，恐怕用不了多久你也会变成那样呢。 沐秋白、凌柒和林诗慧三人在石晓波和另外一位工作人员的带领之下，参观了工厂的氮肥生产车间、醋酸和氯乙烯的生产车间。 看着工厂里面忙忙碌碌的工人，看着他们加工出来的产品和工厂的三大主要产品的生产流程，凌柒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事实证明，她之前猜测的没错。 会跳舞的猫，还有动作举止怪异的，和会跳舞的猫一样跳海的人，他们都患病了。 并且，他们患病的原因也果然和东乡工厂有关系。 如果她分析无误的话，导致悲剧出现的罪魁祸首，就是化学物品氮的生产加工。 氮用于肥皂、化学调味料等日用品以及醋酸、氯乙烯等工业用品的制造上。 之前不久，她才刚刚在化学课上面，听那位地中海发型的化学老师提了几句，氯乙烯和醋酸乙烯在制造过程中要使用含汞的催化剂。 如果东乡工厂在排污的时候出现问题，很可能会导致他们排出的废水之中含有大量的金属汞。
第421章 会跳舞的猫23 当汞在水中被水生物食用后，会转化成甲基汞。这种剧毒物质只要有挖耳勺的一半大小就可以致人于死命。 而东乡工厂已经开了好几年之久。 恐怕整个水月湾的甲基汞含量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值。 由于常年的工业废水排放而被严重污染了，水月湾里的鱼虾类也由此被污染了。 这些被污染的鱼虾又通过食物链，进入了像猫咪那样的动物和人类的体内。 甲基汞通过鱼虾进入人体，被肠胃吸收，侵害脑部和身体其他部分。 进入脑部的甲基汞会使人体出现脑萎缩的症状，侵害神经细胞，破坏掌握身体平衡的小脑和知觉系统。 所以，这里才会出现那些如疯如魔跳舞又跳海的猫，还有像赵老板一样。 因为吃多了海鲜，口齿不清、步履蹒跚、面部痴呆，意识丧失，弓着身体学猫叫，最后和会跳舞的猫一样，跳入海中的人。 说起来，这位赵老板，因为自己的工厂排污不达标，所以成为了这里的人类之中的首批受害者。如此分析下来，他也算是自食其果，怨不得别人了。 凌柒快速地在脑子里面分析了一番之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急忙对石晓波说道：“这里除了赵老板之外，还有第二个负责人吗？我想和他谈一谈。” “据我了解，赵老板是一个习惯将所有权利都紧紧抓在自己手中的人。这工厂里面也只有他一个人是说了算的。” 石晓波有些奇怪地看了凌柒一眼：“你为什么想要和工厂的负责人谈话？难道这里有什么问题不成？” “何止是有问题。完全是有天大的问题！”凌柒说了一句，忽然想到了之前在工厂里面见到的几个工程师。 她想，如果这里有谁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接受有关于甲基汞这种剧毒物质的知识，必然非这些化学工业方面的工程师莫属了。 如果现在能够将东乡工厂紧急关停，让工厂停止继续排出有毒有害的废水，并且适时把问题反映给上级有关部门，说不定还能拯救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人，还有那些可怜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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