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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兮一抬头盯着他，而那含了众多情绪，想赢居多的眼里似乎在这个对视中找回了些理智。 她说：“在场上，他是指挥，所以就算我觉得他的指挥在当下那刻有问题，我也还是会去听去做。因为，他是指挥，我们是一个团队。你想赢，我们难道不想吗？如果你觉得打不过，没必要训练了，那你就走，别在这里抱怨来抱怨去的。” 她没再给他一个眼神，转身离开的时候最后说了一句：“我们是队友，是要一起努力拿冠军的伙伴，不是输了比赛后被你用来发泄的对象。” “嘭！” 门被关上了。 这是，BTK这五人在一起训练半年多以来的第一次争吵。 从前，他们没有上场的机会，每个人都好像少了些什么，多了许多对队友的包容与鼓励。可是，上了场后的他们真的很渴望胜利，迫不及待想要变好的同时就把从前少了的东西加倍找了回来。 楚兮一刚走出去，被气到身子在颤抖的Fight狠狠挖了一眼面前的人后就大步离开了，关门的时候还刻意狠狠地摔了一下门。 几秒安静后，刚刚狂躁的人垂下了头，已经变得平静，可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整个训练室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资历最深的射手位的言起身，背对着影，声音很低：“输了比赛，我们都有责任。我们需要的是复盘和提升，而不是这种抱怨和指责。” 他也走了，这次，只有安静了许久的主教练还留在角落。 NLose看着那个似乎有些无措的背影，迟了很久后才终于开口，语气中有些许的怀念：“曾经的冠军五人组不知道私下吵了多少次。他们会因为局内一个很小的问题讨论，甚至可以说是争吵很长时间。他们之间有争吵，有冷战，也有过影响比赛的情绪出现，但他们从来没有说过放弃，更没有这样抱怨过队友。任何一个人都没有。” 他从那个座位上站起，就站在影的身后，很平淡地说起：“听明是我从甲级的一个小队伍那里发现的。他在原本的俱乐部当了两年的青训，没有上场的机会，甚至训练赛都很少，后来，他又在BTK做了一年多的替补，你觉得他不想赢吗？言是队伍的老人，实力不差，可GR更适配团队，所以他只能一直做替补，上场的次数屈指可数。中辅是全国挑战赛的冠军，你知道那个全国挑战赛有多少支队伍吗？他们战胜了上百支战队，好不容易才登上了职业的赛场。” 最后，NLose问：“你觉得，他们谁不想赢？” 他迈步走向门口，低声说：“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想打了直接告诉我。BTK不缺五个新人，更不会缺一个想赢的打野。” —— 走出了训练室的楚兮一直奔基地门口，正巧碰上了要去超市买菜的阿姨。 “一一，你这是要去哪？” 楚兮一过了两秒后才回神，看着她，轻声说道：“我想出去走一走。” “外面很冷的啊，你是要买什么吗？我正好要去超市买菜，我给你买回来。” “您要去买菜吗？” “对啊，怎么了？” 她穿上了鞋子，起身后说：“阿姨，我帮您去买吧，您告诉我要买什么。” “啊？这怎么能让你去买呢？” 她挤出个笑，说：“没事的，我正好要出去，顺路就买了。” 在两个回合的拉扯过后，楚兮一把要买的东西记在手机的备忘录上后就出了门。 超市距离他们的基地不算近，走路要走将近二十分钟左右。她出来得急，那么怕冷的一个人忘了戴手套和帽子，就一个人走在路边的小道上。 冷风很刺激，吹打在脸颊，也再次鼓动了那颗仍未平静下来的心脏。 忽然，身后有奔跑的声音。 楚兮一回头，看见了Fight和他手中拿着的属于自己的帽子和手套。 Fight跑到了楚兮一的身边，将东西递给她：“我和你一起去。” 楚兮一没说话，接过来后便很快将它们穿戴好了。 她问：“你怎么也出来了？” Fight走在她的身边，正低头看着脚下：“不想看他，出来清净下。” 两个人就这么走了会儿后，Fight突然轻声问道：“你觉得我的指挥有问题吗？” 楚兮一侧头：“听实话吗？” “嗯。”Fight说，“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楚兮一缓缓说着：“有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当下的决策不是最好的，可以有更好的方法。” Fight低声说：“所以，我真的有很大的问题。”他垂着眼，模样很失落，“其实，我知道的。很多次，比赛结束我复盘的时候我也觉得有很多地方没做好，但是，我还是会犯错，甚至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 天上飘下了点点细雪，轻轻降落在行人身上，冰凉一瞬，很快融化。 楚兮一抬头看了眼天，瞧见了很美丽的一幕。 她说：“有失误是正常的，没有人会不犯错。他说的话也有对的，我要是有信心能玩好干将，第三局的阵容就会更好了。” Fight看着她，开了又合的嘴巴似是想安慰的，可却没有能说出口。 楚兮一将头收回，看向前方，轻声说：“没关系，我一定会玩好的。”她没有表情地侧头，很快说，“你也会更好的。” Fight有些呆愣。 此时，他眼中的她比这漫天的雪还纯白无暇，可他的内心同样清楚，无论是雪还是她，都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他有些僵硬地点头，应道：“嗯，我一定会变好的。” 十多分钟后，他们两个人走进了超市里面，就在那入口处碰见了迎面走来，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五个人。
第9章 外面有些冷，站在超市门口那一片空地处的人很多，乌央乌央的，应该都是在等车离开这里。 楚兮一刚推开那扇门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Overload的五个人，他们应该是刚买完东西，每个人的手上都拎着个袋子，正往这边走着。 开门进去的那刻，她抬头，看见了他。 很自然的，目光在人群中自动锁定了。 一如既往，夏漾清身上能看见的颜色单一。他身穿黑色大衣，两条长腿格外显眼，露出的脖颈苍白中泛着点点微红。 他身材高挑，长得又好看，这样的一个人自然是吸引外界的视线的。 楚兮一看到夏漾清的时候，他正和身旁的人说着话，没有注意到旁人的众多打量目光，也没有看见前方走来的她。 李言率先发现，一只手还拿着个没来得及吃的糖葫芦：“诶，那不是……” 夏漾清在听见李言的声音后侧过了头，随后，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 视线相对，缓慢又安静，一切都在放大，变成模糊泡影，唯独只有那瞳孔中装的人是清晰可见的。 他一身黑色，似乎不惧寒冷，她与之相反，穿着保暖的白棉袄，戴着帽子和手套，把自己包裹得严实，不想让一丝冷风钻进温暖的身躯。 一秒，两秒…… 总是短暂的。 夏漾清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季桦也看见了，低声说：“BTK的中辅，还挺巧。” 李言本就带着笑脸，此刻，更是笑得格外开心，眼睛发亮，喃喃道：“小姐姐诶。” 当他们两队人走到各自的对面的时候，李言就开口，十分清脆地问道：“你们也来超市买东西？” 不知怎的，Fight的脸似乎更加红了。他点头，随后应道：“嗯，刚来。” 李言向左侧看了一眼，然后扭头回来问道：“就你们两个来的啊？” Fight说：“嗯，就随便买点东西。” 在这话题还要继续的时候，站在最边上的夏漾清侧头，轻声说：“我先去取车。” 季桦回着他的话：“行，那我们门口等你。” “嗯。”夏漾清再一次看了过去，对着他们两个人说，“你们聊，我先去取车了。” 楚兮一看向了他，也没回应什么，就只是淡淡地看着。 这句话说完，夏漾清没有多余的停留，很快就迈步走了。 当夏漾清走出去大约三四秒过后，楚兮一侧头，仅一刻地看向了他离去的背影。 这边，李言盯着她，见她转头回来后便连忙说：“我们加个微信呗，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联系，打个表现分什么的。” 楚兮一没拒绝，拿出手机后便打开了自己的二维码。 成功加上后，李言心满意足，说：“那你们去买东西吧，我们也快要走了。”说完这句话后，他突然将手向前一伸，“糖葫芦，你吃吗？” 楚兮一抬头，见他一副热情，满目笑意的模样，轻声回道：“我不吃山楂，你吃吧。谢谢。” 李言“哦”了一声，缓缓将手收了回去。 季桦说：“我们要走了，下次赛场上见吧。” 本是要分开的，可这时，Fight开了口：“我是你的粉丝。” 季桦的脚步停住，转头问道：“我吗？” Fight很坚定地点头：“嗯，我没打职业之前就是你的粉丝了，一直看你的比赛。” 季桦笑了下，最后道：“那谢谢你了。” 因为1927这个ID，他玩了王者荣耀，打了和他一样的辅助位，也想和他一样进入职业赛场。又因为1927的成名之战，他最早的国服英雄便是鬼谷子，打法和他一样凶，一样敢。 —— Overload的几个人坐上车之后，李言还在看着新加上的联系人，点开她的朋友圈发现是一片空白后低声说道：“哎，什么都没有。” 言天霖向后瞟了一眼，目光中有些许的鄙视：“你就是想加人家的微信，想看照片，还打什么幌子。” 李言直白道：“怎么，我看看还不行？你是有女朋友了，不想看美女，我还想脱个单呢。” “你？”言天霖没忍住“啧”了一声，“那么好看的人能看上你？你别白日做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李言斜视着他：“用你说？” 过了会儿，李言把头伸向了驾驶位和副驾驶的中间，问道：“那你们说他们两个有关系没？” 夏漾清在开车，完全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言天霖因为块头最大，所以被派去了副驾驶。他回道：“不知道，但看样子不太像。” 李言说：“我也觉得不太像，不是说别的，就长相上也不太匹配。” 李言继续说着：“不过，如果真是队内恋爱的话，网上的人可是有的事干了。” 季桦在李言的身边低声说：“恋爱自由，只要不影响比赛就行。” “话是这么说，但只要输一场比赛，那在别人眼里锅都不用分，肯定就是那两个人的。我都能想象到网上的热闹。”李言将头收了回去，随意说了一句，“要是对手的话就更完蛋了，就像上回那事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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