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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这里不会有其他人了，可以放松一些了。”林思妍在六人位随意挑了一个坐下。 苏菀选了跟林思妍隔了两个椅子的位置坐下，避免两人因为正对角，需要频繁对视。 “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了，是萧霆烨告诉我的。其实那天去找你的时候，我就是这么以为的，只不过发现你对他好像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所以赌错了方向。”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苏菀仍旧不知道今天林思妍的来意。 “看起来，你现在对他有多一些了解了？” “他，告诉我了一些，家里的事。还有，你们的过去。” “我们的过去？”苏菀这话勾起了林思妍无限的兴趣，“我想听一听，他是怎么跟你形容我的。” “智商很高，擅长社交，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会主动争取。” “这些话，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你帮忙美化了吧？其实我知道，在他眼里，我可能就是一个势利的、世故的，想不择手段地跟他们家攀关系，接着他的名号达成自己的目的；但他不知道，我是真的爱他。” 听到这话的时候，苏菀看到林思妍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解读的情绪让她辨别出「爱他」这两个字无比真挚，甚至已成了她心中的一颗朱砂痣。 林思妍起身打开酒柜，挑了一瓶红酒：“喝酒吗？” 苏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楞楞地看着林思妍。 “听故事，总归得有点情绪助助兴。同一段感情，或许由我来说，你会听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第194章 他们的过去 林思妍没有着急, 等着Susan再度现身，上了菜，给两人斟上酒, 离开后, 她才再度开了声。 “萧霆烨在英国的华人圈里是个icon一样的存在, 他13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了, 每天花两个小时的时间从伦敦坐火车来回温莎来回, 瞒着家里人偷偷地跑去伊顿，就是为了求一次偶遇，看一看他。 我比他大两岁, 所以比他先申请的大学, 我甚至都做好了, 如果他选择去剑桥, 我就立刻申请转学；后来在新生名单上确认了他的名字的那一刻，我甚至比自己收到牛津的录取通知书还开心。 迎新晚会那天, 我从早上醒来就开始做准备迎接我们的初遇, 联系过无数个见面的开场白；看到走进礼堂的那一刻, 我眼里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可我仍旧忍着悸动，假装成一个要照顾新生的师姐去与他搭话, 生怕自我介绍的时候把这么多年来的期盼一瞬间就抖落出来； 那晚散场后，我穿着高跟鞋沿着牛津镇的小巷绕了两个多小时的路, 回到家依旧兴奋地睡不着。 认识之后, 我强迫自己跟上他的思维, 认真地与他沟通课业问题, 试图把自己变成他生活里的一个常备选项，逐渐培养他有我待在他身边的习惯。 当我以为他把我当成了「自己人」之后, 却迟迟等不到他的主动表白，只好借着学校的圣诞舞会把他约出来，奋力一搏； 我忐忑地说出「能不能做我男朋友」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回答「好的」，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亲吻，只是一个身份的口头承认。 那时候，我以为他只是不懂情感表达，所以没有强求他要对我百般宠溺，我只求他可以像其他恋爱中的人一样给我一些积极主动的反馈； 可除了我的这一场告白，我们之间似乎什么都没改变，主动的人依旧是我，见面的地点还在实验室，没有浪漫的约会，也没有甜蜜的互动。 我不得不在各种公开的场合宣告和强调我们的恋爱关系，好让他和其他人认识到我们是男女朋友。没有错，我的确想炫耀我跟他的关系，因为我需要安全感。 后来我受不了，用放弃高调的约会换来了他的让步，搬进了他的家； 我以为只要用自己的东西填满他的屋子，让他满心满眼地都是我的影子，一切就会不一样。 但最后，过于宽敞的独栋别墅和不习惯肢体触碰的他，让我们把情侣关系熬成了在同一个屋檐下各自生活的室友。 可能我们天生就是两个极端，我需要陪伴他要求独处，我热爱社交他回避攀谈；我想把他融入到我的圈子，但他拒绝我进入他的世界； 两个人之间那种若有似无距离感，并没有随着相处越久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我总是问他，你怎么了，他要么淡淡地回答没事，要么沉默不语； 我们之间不会有争吵，因为他说愤怒的互斥，是低效率的情感发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有时候甚至盼望一场争吵，故意气他，可他却毫不在意。 在他投入到电竞里去的时候，我彻底爆发了；你知道有个词，叫情感漠视么？它跟冷暴力不一样，甚至比那更可怕。 他愿意回你的消息、听你的倾诉，但不会跟你分享他的生活，你收到的永远是打卡式的报备；他在大部分的时间做了该做的事，甚至你要求他跟你单独过纪念日，他即使不情愿，也会听你差遣，但皱眉和黑脸就成了你最常看见的状态。 到后来，我知道我跟他之间没有了感情，但我不想放手，他是我爱着的人，我不想让他变成我的前任，别人的现任；我说分手，只是想他挽留，可他依旧是淡淡地回答「好」。 苏菀，你可能不知道，从小到大，只有别人求我，从未有我求过别人，但为了符合，我低声下气地去问过他好多次，可每一次的答案都是「我们已经结束了，而且可能，根本不应该开始」。” 故事还没讲完，林思妍手边醒酒器的红酒已少了大半，见苏菀的那一杯丝毫未动，她起身，轻晃着酒杯来到苏菀面前，靠在她边上的桌沿，拿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苏菀的那只，两只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悲凉。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苏菀的眼神始终没离开林思妍的眸，她没有酒后的迷离，只有陷入回忆的沉醉。 “不是喜欢，是爱。”说完，林思妍仰头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这话触动的不只有说的人，还有听的人，苏菀举起刚刚被林思妍碰过的杯子，浅浅地将酒饮下，一口又一口，直至见底。 看到苏菀这样子，林思妍笑了，她给苏菀斟满了红酒，然后走到门边的通话器，让Susan又开了一瓶，之后才回到座位上。 “苏菀，我挺羡慕你的，他从来，不会给我准备节日礼物；可他会像藏宝物一样把你保护起来，对你着迷到做很多以前被他形容是无意义的事情。” 林思妍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确是落在苏菀带来的那盒月饼上，对林思妍来说，想要嘉麟楼的月饼，只需要吩咐一句即可，可她要的不是月饼，是萧霆烨的关心和在意。 “我，不清楚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一些没解开的误会，但是，人与人的相处，本来，就很难保持一致。” “这一点，我知道，从我开始喜欢他的第一天，我就不停地劝自己，要把他当成是特殊的存在，只是待在他身边就好，可是人是会贪心的，尤其是，当你追寻了很久的那颗星星就被捧在手上的时候，你不会允许有一点点的光是落在别出的，难道，你不是这样吗？” “我，我不知道。”苏菀的确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没想过自己可以把这么一大颗KPL巨星私藏。 “他是个出色的偶像，却不是个合格的恋人。现在看来，离经叛道的他，可能真的就是喜欢你的这种不吵不闹、安静淡然的疏离感吧。苏菀，我想听一听，你有多喜欢他。” “我，没有你的勇敢，但也想努力尝试看看，借着他的光，走出黑暗。” “作为过来者，我想提醒你，别让自己过分依赖他，否则，怕是会摔得粉身碎骨；他是电竞圈的Fire Lightning，也是萧家独子；是傲娇孤僻的天才少年，也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他的每一个身份对应的都是一个不同的世界。” “我喜欢的，只是萧霆烨这个人，跟他的其他身份，没有关系。” “苏菀，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从未走进过他的圈子；你其实并不了解他，他比你想的要叛逆。” “他，跟我提到过一些。”在苏菀决定还是依赖萧霆烨的那天，他早就把自己做过的那些听上去有些过分的抗争，作为秘密跟她交换过了。 “他有很强的好胜心，也有极强的自律性；会为了打破别人的刻板印象，顶着家里的责罚把头发染成金色，也会在觥筹交错、吞云吐雾的场合烟酒不沾。 跟他在一起，有很多回避不了的关注会落在你头上，也有很多你从未想过的事情需要学习。” “你在劝我，离开他？” “为了与他并肩，我努力了8年，” 喝了整整一瓶红酒，林思妍有些上头，脸上浮现了酒染的红晕，可脑子却越发清醒，她权当自己是醉了，因为有些话，她得借着酒后，才能说出来，“即便他是捂不热的冰块，我也愿意一再尝试，只要可以站在他身边，无限靠近他，就算，他可能不爱我。” 苏菀大口喝下小半杯红酒，给自己壮了胆：“可萧霆烨，是我，男朋友。” “苏菀，我这次回来，除了要吞下整个中国的电竞市场，还要，他。” “你……”听到情敌如此直白的宣战，苏菀只怪自己嘴拙，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我想跟他复合，但我不想像别的那些人一样，偷偷摸摸背地里搞小动作，你可以不开心，可以觉得我过分，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我的身份、我的能力，在你之上，你得接受这个事实，我是他的初恋女友，现在，我回来。” 这餐午饭，就在林思妍的豪言壮语下落了幕，「美洲俱乐部」的司机听了差遣，把苏菀单独送回了学校。 回到宿舍，苏菀的意识是清醒的，脑子却是糊涂的，她很清楚，这不是酒精带来的迷乱感，而是来自情敌的冲击。 正在这时，萧霆烨的消息适时地闯了进来：月饼，收到了？ 因为林思妍的打断，她都没来得及细赏送来的月饼，此时，她才拆了外包装盒，把东西放在了桌上。 嘉麟楼的月饼包装常年来都用的八角盒子，在一些老派大佬眼里，这就代表着传统和庄重。打开厚重的盖子，一股诱人的奶香立刻就溢满了整个房间。 苏菀挑了个好看的角度拍了照片给萧霆烨发送了过去，然后编写了感谢短信发给了曾琰，算是把月饼的事交代了。 萧霆烨：今天联盟有活动，就没办法陪你赏月了，想我的话，就看官方直播吧。 萧霆烨这消息不发还好，一发，苏菀心里的情绪就满上了胸口，着急着要把理智和冷静从她的脑子里赶出去，她迅速回了个「好」字，然后点开了订票的APP，订了张回上海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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