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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林思妍将酒缓缓灌入口中，一饮而尽，起身优雅地退出了包厢。 在这之后的时间里，苏菀有些耳鸣，她听不清钱恒是把林思妍送出门口时两人寒暄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坐回位置后用刀叉切好牛排问了自己什么，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钱恒已站在自己身侧，要把自己面前完好无损的那份牛排替换成他处理好的那份。 “你，要，做什么？”苏菀抬起头，盯着钱恒，声音发着抖。 钱恒停下手中的动作，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菀：“刚刚看你发呆，问你要不要帮忙切牛排，你没说话，我以为你的回答是要，女生，不是都喜欢这样被人照顾吗？” “不，不用了。”苏菀慌乱地垂下眼，手扶上自己的那份餐盘，以示拒绝。 钱恒倒也没生气，端着自己那份回到了座位上坐好：“2013，2023，时间过的真快，我们都认识10年了，没想到你跟竞圈的关系，这么近，早知道应该跟你保持联系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之前的那些事，你还耿耿于怀？” 钱恒回避了苏菀的问题，继续自己的问答节奏。 苏菀沉默着不想搭话。 “年少的时候，谁都喜欢出风头，爱恶作剧，我跟魏佳是做的有些过分，玩笑开过了头，现在想来，的确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钱恒举起酒杯，自己给自己斟了小半杯，“我用这杯酒向你赔罪，过往一切，一笔勾销，好不好？” “一笔勾销？”苏菀听到钱恒如此没有悔意的道歉急得眼泪直上眼，“刀子没落到你身上，你不知道有多疼。” 钱恒把杯子放下，正襟危坐，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你砸碎的酒瓶是没落到我头上，但我们都是进了警局的，虽然年纪小不留记录，可外人传起来一个比一个的难听，那段时间无论是我还是她，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没有比你的休学好过多少。” “所以，你是，要找我，诉苦吗？”苏菀气得话都连不成一句。 “诉苦？”钱恒觉得苏菀的反应有些好笑，“那都是学生时代的事了，你怎么还放在心上？出国之后，我跟魏佳都没怎么联系了，之前如果不是在澳珀大宅那碰见你，这段记忆，我怕是都忘了。” “那你，为什么非要续上，这断了的联系？” “老想着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多没意思，”钱恒再一次把酒杯举了起来，“不管你当时有多生气，有多不甘心，现在我都愿意诚心诚意地跟你说声抱歉，这个迟来的歉意，你若是不接受，我们再往下聊，也都是带着情绪的针锋相对，没有什么意思。” 钱恒的言下之意是，苏菀不肯喝下这杯酒，他要继续跟她纠缠在过去里，不表明来意，被逼到这份上，苏菀只能举起了酒杯，她拒绝了钱恒的碰杯邀请，赌气似得喝下小半口。 “我记得你以前，酒量不错的？现在不怎么喝了？”钱恒对着苏菀还剩下大半的酒杯质疑道。 苏菀深呼吸了一口，仰头把剩下的酒全灌进了肚子，握着空酒杯，看向钱恒：“这样，可以了吗？” 钱恒点了点头，不再得寸进尺，也将自己手中的酒饮尽：“身为受人敬仰的皮肤插画师，还跟顶尖的电竞选手地下恋，是不是压力挺大的？” 这一句话震得苏菀说不出话，他居然什么都知道了？ 见苏菀的眼睛瞪圆了立在那不回答，钱恒又迅速补了后半句话：“我有自己的信息渠道，总之就是，你是「桃桃」，跟Fire Lightning稳定恋爱中，这些事，我都清楚。他应该，很喜欢你吧？” “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了；现在，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苏菀听得出来钱恒的话里有话，他的每一个询问都在给接下来即将要提出的过分要求做铺垫，所以苏菀想在此刻就踩下刹车，把对话喊停。 “苏菀，你变聪明了，这次，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 “任何，涉及他的交易，我都不会答应，也不想听。” 钱恒好像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对苏菀的拒绝毫不在意：“由你主动揭晓「桃桃」的身份和过去，站到台前接受所有人的审视，或者，由我替你官宣与萧霆烨的恋情，曝光你我之间的故事。”
第299章 你不需要做选择 站到舆论的中心, 把「桃桃」所有的秘辛和疯狂公开出来，意味着打破所有人对【幸运女神】的暇想，揭开苏菀本就难以愈合的伤疤, 这是让她自断退路、自毁人生, 从此, 苏菀不会再有「桃桃」的身份可以躲避议论，也不确定能否继续能继续拥有皮肤插画师的事业, 甚至她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可这主动权，苏菀若是放弃，任由钱恒公开了她与与萧霆烨的恋情, 虽然「桃桃」这张面具她保住了, 可一个与对手公司幕后投资人有过纠缠的女朋友, 顶着这样不堪和荒诞的过去, 对Fire Lightning的形象是何等的打击，无论钱恒是否做到事实叙事, 这开了口的八卦, 很快就会蔓延成添油加醋的把柄, 牵制他任何的发展可能。 更可怕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苏菀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影响萧霆烨在世冠接下来的竞技状态, 他会想尽办法要保护苏菀, 并且舆论很有可能将他锁进替补席。 “钱恒, 你, 和你背后的人，就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吗！” 苏菀的回应带着怒意, 可质问的语气刚出口，就不争气地把她的眼泪也一同扯下。 “萧霆烨和Alfred·张之间是私人恩怨，我本人对他并无恶意，只不过，筹游科技需要Alfred·张的资源才能完成上市， 这是我向家里人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是我摆脱大人们打压的唯一办法，所以，我只能选择对付萧霆烨，来赚取盟友的信任。” 钱恒把这威胁说得无奈，仿佛自己也只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公开「桃桃」的身份，甚至毁掉自己，我都可以答案你，但能不能求你别在这个时候，别影响他的世冠。” 苏菀知道钱恒不可能放弃对萧霆烨的针对，她只求先保下他的这一次征途。 “苏菀，你想什么呢？我不可能给你留出搬救兵的机会，”说着，钱恒打开了手机，给苏菀发去了一段消息，“这是我提前给编辑好的「桃桃自白书」和「Fire Lightning恋情大曝光」两篇长文，你可以先看看内容，有什么需要修改的，我们商量着来， 等你觉得措辞合适了，再选一篇，我们接着操作，这是我把你约出来的，唯一目的，所以，别有侥幸心理。” 钱恒的笑越来越冷，彻底将苏菀拉入深渊，逼着她选一把刀亲自捅进萧霆烨的心脏；苏菀想喝点酒，撞撞胆，可颤抖着的双手把杯子晃得更让她害怕。 “我知道这很难抉择，不如，先吃点东西，别浪费了这美食。” “林思妍，她，知道吗？” “你说我的计划？”钱恒将一口牛肉送入嘴里，细嚼慢咽，“当然不知道，她只单纯的以为，我是来找你叙旧，顺便抓个把柄，来证明你对萧霆烨并非是完全诚实的，私下会见前任，他，是会吃醋，生气的吧？” “我跟你不是那种关系！” “也对，我们只是彼此的绯闻对象，没真的有过名分，但他会怎么想，那就是萧霆烨自己的事情了。 你也别想着真的喊Susan来帮你，我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举动，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监控能证明我的无辜。” “你就不怕有报应吗？” 苏菀激动地敲击着桌面，叠放在一起的盘子替她呐喊出内心的不甘和委屈。 “苏菀，你得记住一句话，当你只能站在道德层面去谴责一个人的时候，就证明你永远只能处于下风，扔人宰割。” “既然你非要在法律的层面开个口子，那么我觉得你现在唯一能做得就是尽快通知律师到场。” 顾铮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响起，打破了苏菀与钱恒之间的僵局，两人纷纷看向包厢入口那道装饰华丽的门，随后，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影手持档案袋优雅而迅速地入了场。 “P神？没想到，你居然，也爱凑热闹？” 钱恒是见过些大场面的，要换做人，顾铮刚刚的那番话足以乱了对方心智，可他却只是站起身，从容地面对。 “顾铮，你怎么，在这？” 苏菀对顾铮的到来毫不知情，她脸上的惊讶甚至比钱恒的慌乱大上好几倍。 “我的粉丝出了问题，自然由我来解决，”顾铮越过苏菀，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钱恒的面前，然后回过头，扯了张椅子，在靠近苏菀的一侧坐下，“先看看，我的「起底筹游科技」写的有没有你那两篇爆料强？” 钱恒听到这六个字，淡定的神色一秒崩塌，迅速打开档案袋，粗略浏览了一番：“顾铮！你什么意思？” “筹游科技一直在争取独立上市的机会，用金融的概念做游戏币的交易，绕过监管的灰色地带确实不太容易被揪出来，可想要洗白也没有这么容易； 你的急功近利，加上Alfred·张的复仇心切，让一切都有了可寻的轨迹，顾氏盯你很久了，你看到的，只是我手上的一小部分证据。” 顾铮的话让钱恒的脸色越来越沉，几分钟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荡然无存：“你，希望，我怎么做？” “自首，割席，断尾，是你唯一的机会。其余的，你的律师会跟你解释的。”顾铮说这一切的时候，冷静得不容一丝反驳，但转头看向苏菀的时候，眼神温柔中带着心疼，“是吓到了，还是气到了？” 苏菀一时之间没能切换过来顾铮已掌控全局，她已不再是被人欺负的小白兔的角色，脑子里还停留在上一句自己询问他为什么会在这的问话：“之前，不是说你要在八强赛的时候，到现场做解说？” “是，所以我得赶去机场，只能陪你再多等一会儿，曾琰，马上就到，她会送你回学校。” 钱恒此刻没有多余的心情在这弄清苏菀跟顾铮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明明自己是拿苏菀和萧霆烨的关系做文章，却惹到了他这尊大佛，只得先夹着尾巴先行离开。 当钱恒的身影消失在苏菀的视线里时，她身上的惊慌也被带走了一些，可脑子里仍旧有解不开的问号堵得她喘不过气：“你是怎么，提前预判到，钱恒会找我麻烦的？” “也不算预判，这些证据在手里，本就是用来制裁他的，但是我没想过他这么早就露出狐狸尾巴了，让我不得不把计划提前了。”顾铮的回答底气满满。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 “林思妍，既要当坏人又怕真的惹出事，被萧霆烨找麻烦，提前跟我打了招呼，大概是想让我帮她兜底。” “你什么时候到的这？” “在他说「给你选择的机会」的时候，那时候没进来，是想等一等，看他到底要提出多过分的要求，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打断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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