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拳头没有停歇地砸到那个男人的身躯上,砸得又狠又没有收敛力道。 西服男人发出痛苦地嚎叫,藤蔓从他张开的手中爬出,跟蛇一样想要缠紧对方的脖颈。 “你这个贱女人,你怎么敢!” 长发少女仅是面不改色地抽出袖子里的蝴蝶/刀,一把拽过袭过来的藤蔓,将它牢牢钉在餐桌上。 另外一只手直接狠狠甩在对方的脸上。 整个餐厅仿若被按了静音键,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打斗现场。 长发少女的眼神癫狂又可怕,惨白的脸色配上阴森的气质,活像爬出来的恶鬼。她细瘦的手死死按在那个男人的脖颈,让对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开来。 西服男人被摁在桌上,像弹跳的鱼一样在案板上拼命扭动着,他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脏话,却被对方扇脸的动作弄得脸肿胀不已,只能发出吚吚呜呜的声音。 旁边维持食堂秩序的红袖章回过神来,忙上前试图去拉开打斗的二人。 他在心里叫苦不迭,有异能的同事最近都被临时编到外出队伍中了,他这一个普通人怎么拉得开两个异能者。之前食堂可从没出现过打斗现象啊。 他快走到两人位置时,那个长发少女就已经主动松开手上的动作,西服男人踉跄着捂着脖子摔在地上,脸上满是怨气。但对上对方的眼神时,他又会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以后少嘴贱。”长发少女凝视着地上的人,冷笑道。 其他和西服男人同行的异能者们在打架刚开始时就躲得远远的,他们被女性友人告知这姓成的杀二阶种的时候很疯,没想到打人也下手这么狠。 没见到对方可以轻轻松松地压制一个较强的异能者,他们这些人难道凑上去吸引人仇恨吗。 成梦云从桌上拔起蝴蝶/刀,头也不回地朝食堂外走去。 期间刚从食堂外进来的杨晴晴开心地和成梦云招手,对方却视而不见地直接和她擦肩而过。 成梦云没有管自她踏出食堂后,忽然炸起的喧闹声。 她将蝴蝶/刀好好放回原位,双手因过度使用力气而有些酸痛。 恍惚间她的意识好像飘回了三年前。 回到那个炙热的夏天。 因为银阿姨和母亲的突然逝世,唯二的收入来源断了。她和银华在为打官司奔走时,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那会儿银华突然早出晚归,到了周末更是彻夜不回。 银华那副清亮的嗓子那段时间变得嘶哑不堪,兜里也常备着润喉糖,有时候衣服下露出来的身体还会有伤痕。 她每次担忧地询问银华怎么回事时,银华总是哈哈笑着,摸摸她的头,笑而不语。 她只能无可奈何地选择将疑惑埋在心底,趁着暑假出去找找兼职,每天关注菜市场和超市是否有特价产品或者做大型打折活动。 路过甜品店和服装店时,她总是会加快脚步目不斜视地路过。哪怕里面有她念叨了很久的物什。 到了每月交房租的日子,成梦云坐在桌边数数手上的纸币,发现自己兼职几周的钱根本无法交纳齐房租。 “妈妈和银阿姨的葬礼要好好办,还有房租,还有我和华子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她蹙眉,掰着指头数着。 而此时脾气暴躁的房东已经把门敲得砰砰响。 她正忐忑地站起身,手里攥着薄薄的钞票。 却听到那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停下,门外响起了房东和谁的对话声。 拉开门,她错愕地看见最近深夜才回的银华正站在门口。 他高中毕业时刚染的金发,今天又染回黑色,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看着门里的她。 房东正站在一旁数钱:“这个数没错,交齐了。” 看着银华笑着送走房东,她突然觉得手被对方牵了过去。 她的手上被塞了一叠钞票,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突然眼泪就下来了:“你哪来这么多钱!你最近深更半夜才回,是不是......” 发现银华全身被认真拾掇,就连头发丝都被打理得很好,一身黑衣衬得人分外俊朗。 她支吾了下,随后抽抽噎噎地说道:“银华你不要背地里去当鸭啊。” 银华看见身前人哭泣时慌张的神情,变得一脸迷茫:“啊?我也不至于这样赚钱吧?” 然后她被百口莫辩的银华解释了通。 银华拜了一个吹唢呐的师傅,每天早出晚归就是去人家院里学唢呐,师傅很严,每次他吹跑调或者有气无力,就会被对方拿着鸡毛掸子敲打。喉咙嘶哑纯粹是因为刚学的时候方法不对。 周末为什么彻夜不回,是因为当地下葬的习俗是棺材深夜入土,他和师傅跑白事的场子时,得从晚上吹吹打打到天亮。 至于全身为什么要好好打扮,甚至把头发都染回黑色: “人家老板们也要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师傅揪着我的头发,说很多顾主看我头发颜色会觉得我像个混混的。”银华掏出背包里的唢呐,委委屈屈地说道。 她那会儿听完对方的解释,却只是哭得更凶。 就这样银华一直靠着吹唢呐赚外快,补贴家用到末世前一天。 哪怕后来和工厂的工伤官司打赢,家里的钱宽裕不少,银华也没有放弃。 面对她的劝说时,银华却是一如既往地笑笑:“虽然家里钱多了,你给自己拨的生活费不也刚够吃饭的。我赚点小钱,梦云你可以去买买自己喜欢的衣服首饰。你别给我客气啊,就当我送你的节日礼物了,大不了以后你暴富了再补给我。” 成梦云想到记忆里的过往,她暴躁的心突然平静下来,那些郁结在眸中的阴翳渐渐退去。 一个黑衣工作人员对她挥着手匆匆走来,她明白这是又有新的任务了。 没关系的。 她笑得眉眼弯弯,眼睛像盛满了漫天的星星。 就像这些年银华来帮衬我一样。 这次不过是换我来养他而已。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1-28 02:37:33~2022-01-28 22:40: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593917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带我走吧 成梦云揉着太阳穴走到基地门前的公告栏。 不痛不痛。 她反复念叨着, 全身漫上来的痛楚犹如被压制,她终于可以克服住脑袋的抽痛仔细查看公告栏上的信息。 过于频繁的参与任务,每天仅休息不到5小时, 她有时候睡醒时总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近期的记忆也因缺眠而渐渐模糊。 唯二还记得的,便是赚取贡献点提升排名,以及去中心病院探望银华。 身体在一次次的和二阶种搏斗时, 养成了肌肉记忆。哪怕是全身酸痛到连刀都握不稳,她也能在一定的观察过后, 精准找出丧尸的致命点, 她空洞的眼神扫过公告栏。 已经到32位了啊。 她比对了自己和前面几名的贡献点差距,头低垂。 还是不够啊。 她虽然已经将3万贡献点的欠款还清, 也积攒出下一支特效药的现款, 但是她的排名依旧不够。 哪怕K市基地做出巨大贡献, 已经和A市基地建立了较好的联系,但是交易到的特效药依旧少得可怜。尤其是不少异能者担忧自己执行任务后, 也可能会意外感染,所以不少异能者也牟足劲出任务给自己赚贡献点。 她的眼神瞥过其他告示单。 张贴在一旁的“处罚条例”上,她意外地看见了许多眼熟的异能者名字。因为常作为临时队友在各种队伍间流动,她也了解到基地一些异能者的信息。 除开常规的“故意伤人”、“私藏物资”等罪名, 她看到了“试图扰乱基地秩序”这一模糊的罪名。 她眯了眯眼。 最近基地内部确实不太平,就算她被任务的重担压到不怎么关注其它闲事,但是紧张的气氛也弥漫到外出任务中。 异能者队伍除了接受清理二阶种任务外,依旧要执行以往搬运物资、扩大基地外延等外出任务。 二阶丧尸数量的异常增加,执行清理任务的异能者队伍死伤率惨重, 尽管她在任务中尽力保全队友的生命, 但终究个别的生还率依旧无法挽回整个基地异能者的绝对损失。 就像公告栏上的讣告从她刚来基地时的短短几行, 变成如今的满满几页。 异能者死亡率的高速攀升和繁重的任务密度,让异能者内部怨声载道,不少独身的异能者选择离开基地。流失的异能者远远超过新补充进来的人数,这又导致分配到异能者头上的任务再度加剧,诱发更严重的恶性循环。 宿舍的公寓楼隔音效果不大好,有时她深夜失眠或从噩梦中惊醒时,总会听见哪个住户的恸哭。 谁也不知道刚从基地出发时和你言笑晏晏的队友,过几个小时,是否他就成了一具冰凉的死尸。 有一次成梦云执行任务回来,被守在基地门前的队员家属们堵住。 “我的儿子呢?”一个老婆婆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问她。 “姐姐,我妈妈在哪里呀,为什么只有你和另外一个大姐姐回来了?”牵着父亲手的小女孩懵懂地问道。 “小妹妹,我老公,就那个老张,他没跟你们一块回,是不是因为去出别的任务了?”一位妇人只看见执勤车上下来两个人时,她眼眶变得通红。 成梦云只是将中3个破破烂烂的盒子端出来,她的双手发着抖,手上的几道伤痕深可见骨,似乎是被什么高浓度的腐蚀粘液穿过。 伤口处漫出的血水,顺着惨白的手滑下。 “我们碰见了一只能喷射腐蚀性液体的二阶种......”她几乎说不出话来,“我想把大家收好,但是粘液的腐蚀性太强,我收到盒子里,但是......” 3个破烂的盒子里面,分别是一点衣服碎片,一小瓣玉镯,一半的手表。 盒子底部都破了大洞,似乎什么东西蚀空了底部又顺着落了下去。 小女孩呆呆地站在那,直直地看着那点玉镯,她嚎啕大哭起来。 “你赔我妈妈!为什么姐姐你回得来,我妈妈却没有办法回来。”小女孩哭得打嗝,尖叫着跑上前,抬起拳头拍打成梦云的身躯。 成梦云身体晃了下,被二阶种腐蚀完身体的残留记忆作祟,全身漫上来彻骨的刺痛,仿若自己还被那腐蚀性的液体包裹,连呼吸都被剥夺。 妇人双眼通红地接过那个装着半块手表的盒子,她无法接受般跌倒在地上,又哭又笑:“我们老张知道你是同伴时可高兴了,说和你组队死伤率很低,谁知道...谁知道......” 妇人抱着狭小的盒子哭着,哭得肝肠寸断:“老张啊,你为基地拼死拼活,拼得连命都没了,你留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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