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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江灵兮抿着嘴角，流露出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眼睛又忽闪忽闪地眨了眨，继续盯着他看。 林塘原本紧张，见她这幅姿态，反而不肯示弱，也盯着她看。 两人本就离得近，目光对视时，好似对方的目光能直接透入自己心底，所有隐私、秘密都毫无遮挡暴露在对方面前一般的感觉。 林塘几乎难以克制住回避的本能，目光下意识地要躲闪开。 说不清是因为不肯认输，还是想要趁机侵入她心中最深处的隐秘之地，他艰难但坚定地克制住了这种躲闪的本能，依旧保持着与她对视。 江灵兮似乎也几乎忍不住要躲避开这种对视，但雪白贝齿轻轻咬住唇，也生生忍住了，依旧望着他，目光澄澈明净，眼波盈盈如水，任凭他带着侵略性的目光“进入”自己心底。 那是一个人最隐秘的精神世界，有生以来，第一次向另一人打开。 与此同时，她的精神也第一次进入另一个人的心底世界。 短暂的波澜、走神、异样之后，两人几乎同时沉浸在这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受之中，明明互相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但凭借着目光的连接，好似能够真实地触摸、感受到彼此的灵魂存在。 空气、衣服，甚至是身体都似乎不再存在，亦或者是超出了它们的存在，心与心之间，灵魂与灵魂之间，不再有任何的束缚与阻隔，进行着最为亲密、深入的触碰和交融。 这种对视之中，林塘几乎觉得这一刻江灵兮身无寸缕，且毫无保留地全方位展现在自己面前，任凭自己欣赏和触摸的感觉。 这种感受奇妙难以言述，令他觉得自己似乎在隐隐颤栗。 他曾在网上看到过一些乱七八糟的追女孩秘籍，其中有个说法是在对方不反感的情况下，可以在日常相处中假装不经意地做一些身体接触，有助于培养亲近感。 从科学角度来说，这是有道理的，就像男女之间不论感情多么好，是否有过肌肤之亲，前后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而这种对视，虽然没有身体接触，却似乎又是一种更加深入的接触和交流，作为独立个体之间天然的隔阂与距离在飞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亲密感。 这种感觉或许跟把她真实地抱在怀里也差不多。 之所以说“或许”，是因为作为一个母胎单身狗，他还没抱过女孩子。 一股难以言述的异样情绪在迅速滋生，林塘有些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有种压抑不住的冲动，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偶像电视剧里面男女主角对视时总会慢慢亲在一起了。 因为他现在就有这样的想法！ 忍不住想要将她搂过来，紧紧抱在怀里面亲吻，似乎以此能更加紧密的接触和感受，品尝到更加愉悦的感受。 那像是现在这种对视的延续，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感觉，似乎不如此，才是一种违和的中断。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他几乎能够真实地感知到这样做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真实的全方位的愉悦，那种感觉就在前方向他招手。 像是眼前这个眼波如水，与他久久对视的女孩儿一般，触手可得。 江灵兮似乎也有同样的感受，白皙晶莹的脸蛋透出淡淡红晕，眼波流媚，像是要化作一汪春水，柔软、羞涩、娇媚，似乎能直接感受到他的热切与冲动，她濡湿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什么，又像是无声的回应。 林塘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隐约间似乎听到有巨大的“咚——咚——咚——”的声音，很响，却又似乎是在另一个世界，至少完全难以引起他的注意。 他眼睛盯着江灵兮，终于忍不住慢慢抬起一只手，同时身体缓缓前倾，凑了过去。
第027章 观后感 林塘身体前倾的动作，像是打破了某种平衡，江灵兮终于撑不住，红着脸转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因对视而产生的奇妙难以言述的感觉瞬间中断，林塘有一种灵魂出窍到入窍的错觉，意识复归现实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砰砰砰乱跳的心脏、似乎在加速涌动的血液、有些发烫的脸颊……都清楚地纳入到感知之中。 江灵兮脸如红霞，躲开他目光对视之后，又忍不住再次望过来，轻轻咬着嘴唇，明眸如水，眼波盈盈，与他仍未褪去灼热的目光一触，便又飞快地躲闪开，这次连白嫩晶莹的耳朵也红透了。 然而躲开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再次横眸望来，水汪汪的眸子里半是嗔恼半是羞喜，嘴角却已经抿不住的微微露出些许笑容，像是从心底里溢出丝丝缕缕的甜蜜，嗓音娇甜羞涩： “不要脸！” 林塘好不容易从刚刚对视的奇怪感觉中摆脱出来，定了定神，再看江灵兮时，不由自主地又回想起刚刚那样近乎水乳交融般的感觉。 上次亲吻“车祸”之后，江灵兮身上笼罩的光环似乎就已经对他“无效”了，经过这一次，感受又有不同，像是穿过了一层层光雾，慢慢接近、触碰到了最真实的那个她。 虽然已经不再像刚刚那样对视，但由此而产生的亲近感并未消退，这让他能以更坦然、从容的姿态面对江灵兮。 “怎么不要脸了？” 见她脸蛋仍有红潮，白皙晶莹的娇颜像无暇的美玉浸染了胭脂似的，说不出的娇美动人，林塘心跳又漏了两拍，觉得像是另一个自己控制了身体似的——简而言之，就是没把持住——话从脑子里走了个过场，然后就堂而皇之地溜了出来：“又不是没亲过。” 江灵兮显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霎时连腮带耳通红，有点羞恼地瞪他一眼，恶狠狠的样子，但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林塘有点尴尬，正犹豫着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氛围，江灵兮拎着包站了起来，眼波盈盈地横了他一眼，“我走了。” 她拎着包转身往外走去，林塘有点懊恼，张了张嘴，想要开口挽留，又不知道该说啥。 江灵兮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他，见他也正看着自己，目光对视，她飞快移开目光，微微鼓着腮，嗓音愈发娇柔：“你别忘了呀。” 林塘愣了一下，不明白她在说啥。 江灵兮嗔了他一眼，有点撒娇的意味，“电影！” “哦，哦，我记得。” 林塘赶紧应下来。 江灵兮不满地瞪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小白鞋踩着木质地板，很快出了训练室。 林塘保持着目送的姿态，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然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接着用力揉了揉，把可能出现的笑容抹平，这才拿起江灵兮桌上不知道啥时候出现的一面小镜子照了一下。 还好，帅气潇洒依旧，没有痴汉傻笑。 他放下心来，转过身准备认真打游戏，才发现游戏客户端右上角居然没有排队的时间标记了…… 也就是说，刚刚已经排到过对局了，但因为他没有点击暂离检测，因此系统默认他不在电脑前，取消了他的匹配。 啥时候的事？ 林塘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听见过排到游戏的提示音。 当然，这都是小事，不用在意。 他重新开始了排队，然后想了想，打开了网页搜索《我们俩》，发现腾讯视频可以看，于是打开了腾讯视频，又把开了年费但基本是老妈用来看电视的会员重新登录上去，开始观看。 电影不算很长，八十分钟，如江灵兮说的那样，一个女大学生在京城租房子后发生的事情，发生在八九十年代，房东是个独居老太太，年轻时当过兵，早年寡居，领养了个女儿，有个外孙子。 两人“风格”都很突出，小女孩风风火火，老太太老谋深算，电影用十分简洁的画面描述着两人的冲突，女孩想法子过得更舒服、更省钱，老太太想法子多从她手里多扣出些钱。 几次冲突之后，两人矛盾越来越大，一度闹到老太太要把女孩扫地出门，随后因老太太的孙子而缓和下来，老太太想让女孩做自己的孙媳妇，女孩不乐意。 在这个过程，两人慢慢适应了彼此的存在，不过在林塘看来，这是一个老太太慢慢从强势变得弱势的过程。 因为太孤独，老人女儿几乎没有出现过，孙子“难以评述”，女孩几乎成了她冰冷枯寂晚年生活里面的唯一，死水微澜，动了感情之后，她失去了老谋深算的城府，也不脱掉了尖利冷苛的外衣。 女孩搬走的时候，老太太扒着门看了空荡荡的小屋后，攥着女孩的手连问两声：“真搬走了？真搬空了？” 她好似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女孩子是真的要搬走了。 女孩子和男朋友在新家里面，接到了传呼赶过来，老太太病了一场，再也不复之前的精明，被女孩和邻居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躺在床上。 女孩说：“我舍不得走，我常来看你。” 老太太却走了——她孙子结婚了，曾对女儿说过，孙子结婚的时候，就把房子让出来，于是搬去了住了一辈子的四合院，住进了养老院。 分开时，一个坐在车里面，一个站在车外面，握着手，凝视着，久久不愿松开。 女儿拿着扫把，目送着车子把老人载着离开，啧啧惊奇：“对自己家人都没这么亲过……和一外人，一起住了这么两天？她这么舍不得？真邪门~！” 与老人邻居了半辈子、日常给做饭烧水伺候的老邻居靠着冰冷的石头墙壁未发一语。 女儿和女孩站在巷子里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 “新家怎么样啊？” “挺好。” “挺大的吧，有几间啊？” “两间。” “哎，足够用了，你们年轻人啊，以后有发展！你走之后啊，老太太一直念叨你，我看呀，干脆，把老太太带你们家去得了，呵呵呵……” 老邻居望着远方依旧未发一语。 冬雪皑皑，女孩带着大包小包坐汽车来到了郊外村子里的“养老院”，老太太从床上坐起来，握着她的手，已说不出话来。 回去的大巴车上，女孩一直在抹眼泪。 镜头从养老院外的凛冬山雪慢慢挪移回城市，人群之中，女孩拎着个黑色塑料袋，传呼机再次想起来，她愣在那，愣了很久，然后绷着脸继续往前走。 冷风吹拂起短发，周围是街上嘈杂热闹的声音。 她靠着街上栏杆，沉默地难受了一阵。 破旧的四合院门被推开，她重新走进焕然一新的院子，前所未有的干净和喜庆，张灯结彩。 未入内，转身离开。 昏暗的光线里，静静放着一张陈旧、死寂、冰冷的座椅，开始出现演员表。 林塘坐在电脑前，愣愣地等到屏幕一片黑暗，才慢慢地从电影氛围渲染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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