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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囡囡儿~来来~快来给奶奶看看。” 第208章 他是我的太爷爷 老人的手有些粗粝，眼神已经不若前几年那么清明，某一刻看着君莙的眼神却仍显矍铄，她一下一下爱怜的抚着君莙的头发，细细的打量她的脸色好不好，满心满眼的慈祥。 上一次见面还是他爸爸还没过世，最后一次带她来看老人的时候，大概是触景生情，陶奶奶看着看着，眼泪就越发止不住。 “过得好不好~怎么这么久不来看奶奶~奶奶担心你啊~” 君莙也很难过，可不想让老人太过伤心，所以强忍着泪意，笑着安慰她。 “奶奶，我很好，您不用担心，不信您看~”君莙张开手，踮起脚开心的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圈。 这个圈圈在别人看来没什么，但不管是对君莙还是陶奶奶来说都意义非凡，小时候的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这么踮着脚转圈的，陶奶奶又担忧她摔着，又是欣慰抹了抹眼泪，嘴里一连串的“好”。 “奶奶，您怎么自己出来等我了，我们快回去再说，外面太阳晒。” 一旁的陈阿姨有点无奈，这时候才跟着插进话来：“说了中午才到，让她在家里安心等着就行，非坐不住，一大早就开始念叨着，对了莙莙，这位就是小圣说的，你们战队的队长？” 她没说是男朋友，但大家都心照不宣。 君莙刚刚时在顾不上介绍他，有点歉意，正想着怎么介绍他。 席路带着谦逊的笑容，提着礼品走到君莙旁边：“奶奶好，陈阿姨好，我是席路。” 陶奶奶之前听自己孙子提起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席”这个姓有些耳熟，这会儿仔细打量席路的身姿气度，心中不由得更加疑惑了几分。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姓席，是席锦荣的席？” 席路却对她听说过自家老头子的事不是很意外，谦逊的点点头：“是，是席锦荣的席，他是我的太爷爷。” 他们在陶家吃了午饭，又陪着陶奶奶聊了会儿天，直到天色不早，再不去车站就赶不上买票的那趟，才在陶奶奶的声声叮嘱和依依不舍中离开。 回程的高铁上，君莙在位置上坐好，才问出了一直憋着的疑惑。 “你之前和奶奶聊了什么？”她问。 吃饭之前，君莙被陈阿姨喊去厨房，君莙以为她需要帮忙，进去了才知道陈阿姨是担心她和段家的事，君莙生怕他们多想，就在厨房和她解释了一会儿。 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陶奶奶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握着席路的手，一叠声的说谢谢。 君莙当时就有点疑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却也不好深问。 席路不由得回想起当时。 君莙刚起身，陶奶奶目送着她进了厨房，几乎就把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就好像对这个时机已经等候多时。 她说：“孩子，奶奶知道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奶奶不应该过问你们年轻人的事，但是你能不能告诉奶奶，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的囡囡儿，若不是真心的可否早早说清楚，不要欺骗她，我的囡囡儿从小就命苦，这孩子太不容易了啊，老天爷欺负她~别的阿猫阿狗也都一个个跟着欺负她~” 说到这，陶奶奶狠狠跺了一下拐杖，眼眶又湿了，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段家这茬。 随即她很快又换上了愁容，看着他：“你们那样的家庭，子孙后辈随意玩闹我一个老太婆不好说什么，但我们家囡囡儿是个单纯的孩子，她现今没个亲人依仗，怕也匹配不上你们这样的高门大户......” 第209章 命中注定 “想什么呢？” 席路的鼻子被人捏了一下，思绪被迫收回，看向捣乱的人。 “怎么不说话？”君莙一招得逞，笑得得意。 席路把她造反的爪子抓到嘴边，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在她的惊呼中停下，揣进怀中，顺带把她整个人都带离近了些。 他斟酌了一下，起了个开头：“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太爷爷的事？” 君莙露出疑惑。 “我太爷爷年轻的时候，跟你的——”席路算了一下辈分，她曾祖父的妹妹应该叫：“——太姑奶奶，其实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一家商人富贵，一家清流泰斗，本来在那个年代也算门当户对，只可惜因为一些原因，两人没能走到最后，遗憾终生。 君莙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不想祖辈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 太姑奶奶这个人她有些印象，小时她爸爸有时会抱着她，拿着族谱一个一个的给她介绍上面的祖宗，但隔得太久了，君莙只记得这位太姑奶奶好像也是个才女，只可惜年不过二十五就病逝了，从她的名字旁边没有别人来看，她过世之前应该没有结婚。 “其实我老爸喜欢收集你祖父的画估计也是有祖辈的一点影响，我小时喜欢缠着我祖父，经常混他的书房，他的书房有一个柜子，据说是我太爷爷留下的，里面小心保存了很多画和各类草稿，还有一本记事本，都属于同一个人，叫‘清荷’。” 君莙愣愣听着，仔细回想，清荷，好像正是她那位太姑奶奶的名字。 “其实严格来讲，我们不算我太爷爷的亲子孙，我祖父是我太爷爷从旁亲那过继过来的孤儿，我太爷爷自己一生未婚。” 君莙下意识问了一句：“为什么？” 席路无法回答，只是：“他晚年写了一本自传，其中大部分内容都是和你太姑奶奶的一些日常。” 一个人，把和另一个人早年时候的点滴日常记了一辈子，为什么一生未婚，也就不言而喻了。 君莙久久不能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抬起头。 “所以——” 席路只觉得她这茫然感触的样子分外可爱，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头，打断了她接下的话，自行接上。 “所以，虽然我们两家从来没有过交往，却早已埋下了很深的渊源，不止我太爷爷，我祖父其实早年也很想结交你的祖父来着，可惜你祖父太深居简出，几乎都不出席应酬也不爱见客，所以一直没机会。我祖父是太爷爷一手带大的，受他影响，也喜欢收集你君家的画，我爸就更不用说了，他上次见到你祖父的画时候的样子，你是知道的——” “明白了吗？”席路深深看着她：“我们的缘分比我们以为的要深，就好像那一天你按错门铃，一向热情好客的元宝却懒得搭理，而漠不关心的我，却突然跑去开了门，那一天，那一刻，你出现在我面前，或许就是命中注定。” 而这些，也是席路当时跟陶奶奶讲述的故事。 他知道单纯的表真心没什么说服力，因为语言有时候太过苍白，所以他才跟老人家说了这么一个祖辈的故事，最终只为了告诉满心担忧的老人，他的父母早已经见过君莙，并且对她十分喜欢。 君莙问出“所以”的时候，其实没来得及说完，她的意思是，所以席路当时就跟陶奶奶说的这件事？ 没想到接下来会听到这么一段深情的告白，她被他这么认真的眼神看得，内心鼓动得厉害，好半响才在越发灼热的气息下，略不自在的别开眼，红着耳朵生硬的转移话题：“那奶奶为什么跟你说谢谢。” 席路喉咙有些痒，也紧跟着别开视线，避免自己忍不住在不合适的场合越矩，两人各自分开了一些。 席路干咳一声：“没有，奶奶说谢谢是因为我用一张总决赛门票跟她兑换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一个叫小千金的小朋友名字的由来——”，席路说着，轻轻念出了陶奶奶的原话—— “莙者，水藻也，草木君子，寓为圆融，《孔雀东南飞》诗云，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莙字，代表则家人希望你立身周正，君子端方如磐石，同时遇事不乱，性格坚韧如苇丝。” 君莙当然知道自己名字的寓意，只是此时从他嘴里念出来，却又有些不同，她的心好像越来越平静不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能打进总决赛？”她继续转移话题问。 席路挑眉：“不能吗，公子爺？” 君莙：“能！” 第210章 我是你妈妈 下了车，两人也没多做停留，直接打了车到墓园，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五点多，好在现在已经临近夏天，离真正的太阳下山还早。 可能是这段时间过得充实，没有太多的时间胡思乱想，又刚刚才被深情填满，君莙的心被捂得很暖，再一次来到爸爸墓前，那种撕裂般无处着依的痛苦和思念淡了很多。 她依然红了眼眶，只是不再盲目流泪，而是可以平静的，把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细细的说给父亲听，君莙一边说一边小心的把墓碑擦拭干净，和席路一起摆好鲜花祭品。 君莙看着墓碑上爸爸的相片，想着对方的音容笑貌，心里其实准备了很多的话，可到这一刻，却觉得好像也不用多说什么，她想爸爸也一定都看到了，她现在过得真的很好，比前几年的任何时候都好。 “爸爸，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战队顺利晋级了季后赛，过几天就是最后的决赛阶段了，你记得保佑我们一切顺利，等拿了冠军，我再来看你。” 君莙说完，又看了看，才收整了一下情绪，起身：“走吧。” 席路点点头，牵起她的手，但很快感觉君莙的手大幅度僵了一下。 他转身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墓园里平日也有些不少来祭拜的，但临近下午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他们身后不远隔着几排距离，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家人，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此时正直直的看着他们，或者说他身边的君莙，眼中同样难掩惊讶。 “怎么了，认识？” “没什么，不认识，我们回去吧。”君莙反抓过他的手，拉着他朝着那群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席路感觉出她的紧绷，视线在对面的女人脸上划过，看得出对方似乎有些着急：“等等——你、你是君莙是不是？” 女人踩着高跟鞋，不顾沿途的不算平整的路，三两步绕到了一旁的阶梯，加快步伐朝着两人走来。 她的神色有些疑惑复杂，看得出她虽然把人喊住了，却并不是那么确定。 直到她走到了君家爸爸的墓前，高跟鞋现在地砖缝里崴了一下，她无意中低头—— 那一瞬间，席路看出了她的神色中的难掩震惊，她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在原地愣了有好一会儿，而后才猛的抬头。 君莙什么都没说，在她出声的时候身体本能的顿了一下，但紧接着便像恍若未闻一般，拉着席路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加快了一些。 “等等——” “君莙，你等一下，你、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你爸爸发生了什么事，他什么时候不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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