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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阳光正好，冠军的奖杯还在书柜上摆着，WF的资本只短暂地高兴了一晚上。 点一根起床烟，丁野开始为战队的未来发愁。 看到洪老狗那张被气炸的脸确实让他出了一口恶气，但是看到OMGY8放弃比赛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他第一次自己组队，投入金钱的时候，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情，自己带大的娃转头就叫别人爹，这谁能好受？拿到违约金的晚上他抽了整整一包烟。 虽然拿了冠军，但是林凯肯定是不会打下去了，十省联赛也不会允许晋级队伍换选手的情况出现的。冠军队不参赛的话，名额大概率会传给亚军OMGY8的。 TMD，这洪老狗真的是运气不错，便宜他了。 再继续想队伍配置的问题更是头都大了。 问题少女冯岚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她是WF战队目前能签到的技术最好的中单选手。 再找其他人，由奢入俭难啊……哎，多好的选手啊，怎么就不是带把的呢？ 丁野烦躁地按灭烟头，放弃这费脑的思考，烂泥一样地摊在床上。 “老丁，起床，我带了煎包。” “就来，饿死我了。” 洗漱完毕，嘬着生煎包的汤汁，丁野瞥了瞥看手机的林凯。 虽然老友已经成名多年，但是在丁野看来林凯并没有因为名利欢呼而变得飞扬跋扈，他依然温和含蓄，彬彬有礼，细节周到。 所谓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就是说的老林无疑啦！ 也不知道当初白欣然是怎么被门挤了脑袋，硬生生地就放过了这样濒危绝种好男人。 “战队后续的事情想的怎么样了？” 林凯一发问，丁野的脸立刻皱成一团，长叹一口气。 “唉，还能怎么办？继续找其他选手呗，或者看一下能不能凭着目前的战绩，整体挂靠其他俱乐部。” “搞个战队不容易吧？” “是啊，不瞒你说，一开始我也没想自己拉队伍的，还是想看能不能加入其他俱乐部。但是目前一线的队伍都是满的，你去了最多是替补，而且已经不是最佳年龄了。” 丁野吞下最后一口煎包，愤然道：“闭门羹吃多了，老子火起来就自己弄了个队伍，也用不着看别人脸色。这大半年下来房租水电工资场地，耗费真的不少。拿到违约金和奖金自后，差不多可以磨平先前的支出。” 林凯安慰老友：“其实你们原本的配置可以，你找的人都不错。” 丁野喜忧参半：“老子的眼光是一流的。关莫和浩子是网咖常客，来的多了我就留心上了。双胞胎是我在区域排行榜上找的。哎，小年轻是不愁前途的，主要是我这不上不下可尴尬了。老林，你说我是不是该死心了，别折腾了。” 24岁，在别的行业是朝气蓬勃，在电子竞技却是日暮西山。 众所周知，各大俱乐部的青训队招聘年纪是16-22岁。 24岁，哪怕你是成名老将，已经在圈内占据一席之地，也会在状态不好的时候面临高层的置疑，你是不是老了，你玩不动了？ 林凯放下手机，正襟危坐，认真地看着丁野说：“我有个提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讲。” “我明年想组个队伍，你来和我一起搞。” 丁野呆滞：“啊？你要组队？” 林凯点点头，脸上闪过焦虑和痛苦：“一线俱乐部的做法和我的理念有所矛盾，我实在没办法和他们合作下去了……老丁，你也许能懂，电子竞技留给我的黄金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想在所剩不多的职业生涯里拿到一次TI国际邀请赛的冠军。” 他真诚并且坚定地开口：“我已经离不开这个电子竞技这个行业了，退役前也是要在行业里完成转型。我要从零开始，打磨一支自己的队伍，就是缺和我理念相同的人，老丁你要不要来帮我？” 丁野的嘴巴开开合合，半天吐出来一句：“你这是同情我？” 林凯笑了：“哈哈，老丁，你别妄自菲薄，也别太看得起我。那么多年职业比赛下来，我也算略有资本，但是还是完全比不上一线豪门俱乐部的，想要签目前的一线选手，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然我没有说你不如他们的意思，你我都有一线比赛的经验，你也有了战队管理经验，你意志坚定，情绪稳定，技术过关。而且我知道你对职业比赛从来没有放弃过。我去哪里找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被好友一顿彩虹屁，丁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那浩子和小关呢？” “再打磨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现在的年轻人反射神经都很优秀，但是心态成熟稳定的比较少。我现在就在看新人，也招呼其他朋友为我留意。” 丁野思虑了一会，脸上忽然绽开笑容：“那么说新秀赛你还要和我一起干下去？！” 林凯讳莫如深地一笑：“那是当然，还有哪里比新秀联赛更适合观察新人。” 丁野击掌：“那行，我来。我们联赛争取拿个好名次，到时候他们也能有更多选择，如果不想留下，也会有其他俱乐部签他们，也不算白跟我一场。” 一切矛盾迎刃而解，丁野忍不住喜上眉梢，他立马给冯岚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签合同。 “凯神居然没有跑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他没看我发过来的新闻吗？” 接到电话的冯岚发出灵魂拷问：“他终于放下身段，准备从新秀联赛开启事业的新篇章？” “多大点事，不就被嘲讽几句。大人的事情你少管，下午赶紧来签合同啊。” 挂掉电话，丁野看了眼泰然自若的林凯，内心默默评价，不愧是要进化成资本的男人，偶像包袱说丢就丢，这样才好嘛，资本家怎么可以要脸呢。 —— 禁止化妆，禁止女性化穿着，禁止挑逗队友打情骂俏…… 看完合同，冯岚直接气笑了。 她点点头，努力让自己淡定：“合同大致上没什么问题，但是我想加两条内容，可以吗？” 丁野一脸心虚地搓搓手：“你说。” “第一条，禁止性骚扰，禁止商业饭局陪吃陪喝，禁止其他侵害女性的不法不道德行为，保证女选手的合法权利。甲方违约，乙方可以随时解除合同，并且要求损害赔偿。” 冯岚话中带刀，丁野觉得脸皮被戳得生疼，他忙不迭地点头，表示完全同意。 她冷声继续说：“第二条，甲方如果明年不能参加国内的一线赛事，乙方有权在提前一个月通知的情况下离开队伍。” 丁野改合同的键盘声一顿：“你的意思是，你明年就有十足把握去打一线比赛了是吧？你这丫头怎么那么狂。” 冯岚挑挑眉不接话，丁野想到新秀赛不能换人这个事实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双方臭着脸签完“不平等条约”，脸色都不是很美妙。 林凯憋着笑出来当和事佬，开始吩咐一些后续的准备工作：“十省联赛安排十一月底，差不多还有2个月的时间。中秋过了我们就要进行集中训练了，你这段时间抓紧时间租好房子，需不需要我帮你找找。” 冯岚摇摇头：“这个我自己找地方。就是我学校里面也要请假的，需要去协会那边开个证明。” “这事老林有经验，当年我的条子都是他办的。老林你等会带她去吧，我下午网咖那边还有点事。” 魔都的路哪怕不在高峰期，车子还是很多。 冯岚坐在后排，打开窗，暖暖的秋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社交礼仪上说，两个人出行，坐在车后排的是老板，前面开车的是司机。” 驾驶座上的林凯冷不丁冒出一句。 冯岚娴熟地内涵：“额，主要副驾驶不是女朋友的专座嘛，我不敢亵渎。莫非电竞男神现在还是单身？” 在承认自己是单身狗或者假装自己有女朋友的这两个选项之间卡壳了一会，林凯选择直接忽略冯岚的软钉子。 “主要是以后我们要当好长一段时间的队友了，你别老是对我阴阳怪气的。我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有误解吗？” 网上关于自己的黑料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假的。林凯自觉自己行的正，坐得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孩子的敌意是哪来的。 没错，林凯凭借敏锐的第六感，从冯岚身上感到了一股隐藏很深的敌意。 冯岚悄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如果你女朋友有个偶像，总是在你面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夸他，还要源源不断地买他的视频、周边，卡着点准时看他表演的节目，平时一聊起他的鸡毛蒜皮都眉飞色舞的。 你能好受吗，你能不烦那个偶像吗？ 关键是你还不能表现出来，不然显得你很鸡肠小肚、无理取闹。 和谭敏之在一起的时候，冯岚抓到机会就暗搓搓地抹黑Caesar，奈何谭敏之有时候过于直男，根本没听懂，有时候粉丝滤镜2000度，直接就无视了。 当然这样的机会也不多，林凯出道多年，风光霁月，黑料很少，好一朵盛世男白莲，所以冯岚直到分手都没有把Caesar从谭敏之内心的神坛拉下。 而她这个习惯也一直没改掉，见到林凯本人更是忍不住地要发作。 “没有呀，凯神是电子竞技全民偶像，我崇拜都来不及，怎么会有阴阳怪气。” 分手之后，沦落到要和曾经的情敌当队友，怎一个惨字了得。 ---- 作者有话要说： 吃醋不分性别，男女通吃，还男女通吃。
第九章 秋意浓时 送完特产，吃完月饼，对着已经老年痴呆的外婆絮絮叨叨了半天，冯岚和舅舅一家说了再见，慢悠悠地向着市中心的银乐迪走去。 回到用脚丈量路程的县城，看着熟悉的事物，冯岚发自内心地觉得舒服，放松。 远远的，冯岚已经看到在工人立交桥下等待的廖婷婷，她开心地向闺蜜挥挥手。但是廖婷婷却眯着眼睛打量她好一会，才发出一声尖叫。 “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你头发怎么那么短啊，你军个训怎么像去当农民工了！” 这熟悉的夺命追问在舅舅家已经上演过一遍了。 廖婷婷的魔手肆意地在冯岚脸上□□，一会扯扯头发，一会捏捏脸蛋。 “又黑又瘦的，得多久才能养回来啊，我给你的防晒霜你没用吗？” “用了用了。我们学校军训比较辛苦，天气又太热了。” 冯岚不在意地笑笑，挽着廖婷婷就往前走。今天晚上他们高中小伙伴安排了一次小规模聚会，她们都要去参加的。 “哎，本来9班女生里面，就你的颜值可以和我相提并论，现在你搞成这样，岂不是让我一枝独秀了。” 廖大小姐一脸傲娇，她今天精心打扮过，冯岚在她身边一站有点像个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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