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 大人您来了。” 小二殷勤的上前,“楼上给您留了间靠里的包厢, 绝对清静。” 慢人半步走在一侧的小二恭恭敬敬的说道。 熟料刚把这位大人引进门,后方就传来一阵骚动, 接着就是叫骂声,犹如泼妇骂街, 嗓门大的震天,用词粗鄙入耳不堪。 小二顿时僵住笑脸,心里暗地骂了句。正要开口就听见前头那位大人侧过身, 朝后头看过去。 小二没法也只好跟着转身,眼尖瞥见门口那道颇为熟悉的人影, 顿时心中来了气, 余光看了眼身侧的大人,脸上笑意一收板下脸就着一张凶脸,三两下的穿过簇拥在门口的人群,来到那两人跟前。 “你这婆子怎么又来了!今天我们掌柜的可不在, 没人好心你给你免费吃食!”小二怒眉瞪眼地看着就差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人, 没好气的说道。 那婆子年纪约摸有五六十岁,身形矮胖穿着身深色粗麻裙,一头半百的头发松松垮垮的绑在脑后。 这婆子有着一张长脸, 眉毛稀疏,眼睛小而细,颧骨高鼻梁挺, 嘴唇薄而苍白,一副刻薄相。 听到小二的话,婆子嘴里嚎着的音卡了卡,而后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又接着嚎哭起来,嘴里不断叫骂着。 小二见她这般,也没再搭理,转而看向站在婆子旁边羞红一张脸,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的男子。 “高小郎,你家母亲这般闹总归不是办法。况且我们天香楼还要做生意的。”小二不留情面的说,但心里对眼前这人充满同情怜悯,“上次我们掌柜好心看在你孝心的份上,给你免了一桌饭菜。但也不能回回都这样!” 被称呼为高小郎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着身洗的发白的长袍,身形虽然有些瘦弱但身姿挺拔如一株青竹。 他面庞白净,长得清秀,此时被小二这番直白的话说的脸色涨红,更在在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中,恨不得从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娘!你别闹了!我们走吧!”高小郎伸手抓住高母的手臂,试图拽起她离开。 他一个读书人的力气哪里是惯做力气活的高婆子能比的,高婆子巍然不动立在原地,开始耍起无赖:“我不走!我要吃松鼠桂鱼、鱼丸豆腐汤、清炒藕片……” 在众人围观下,那高婆子毫不在意脸面,直接报了一大串菜名,而后直接对小二呛声道:“这酒楼天天人来人往多少食客,一天进账多少银钱,免我们寡母俩一顿饭钱怎么了!” 小二气结,顿时气的胸膛上下起伏的厉害,他从来没见过高婆子这般无耻的人,于是也不在乎什么了,指着高婆子的鼻子骂。 “真是好笑!我们天香楼一天多少食客,进账多少关你这婆子什么事?还免你们寡母一顿饭钱怎么了?”小二骂道,“感情我们天香楼的银钱都是天上掉的?地上凭白捡的?没钱吃不起就不要来天香楼!我们天香楼又不是行善堂!” 一番话下来,高小郎脸色青白。而高婆子才不管什么行不行善的,见小二铁了心不给饭吃,便躺地上开始打滚撒泼,还哭嚎着骂天香楼丧尽天良,咒起一众掌柜小二来。 小二也气的粗脖子,最后吼道:“再这么闹我就去报官了!” 顿时,高婆子的哭嚎声戛然而止,显然报官这两个字对她这个无赖来说,也是很有威慑力的。 高小郎趁机劝说:“娘,我们走吧!我兜里还有一些铜钱,我给您买碗馄饨吃。” 高婆子便顺着他递过来的台阶下,撑着他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两人结伴转身离去,离开前高婆子还有些不甘心的在天香楼门前啐了一口。 围观的人见他们离去,便也纷纷散开。不过近些天的谈资便是够了,也就心满意足的离去。 小二擦了把汗,顿时想起那位大人来,心中一个咯噔连忙转身跑回大堂内,见那位大人就坐在大堂里的一张方桌上喝茶,紧绷着的心松了下来,便笑着上前道了声歉,接着继续把人带上二楼包厢。 …… “……这事还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蔡连回忆着说道,“那高婆子后来又来闹了几次,不过都顾忌我们说要报官的事,也没闹很大。” “再后来不知道是过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高婆子一直没来闹了,一打听才知道,高婆子是来徽城看病的,但病没治好人没了。” 蔡连:“当初我还唏嘘过一段时间。” 时衣点点头:“所以你觉得是当初高婆子来闹的事,导致现如今成了高师爷的高小郎来找天香楼麻烦?” 蔡连点了点头,而后苦笑一声:“当初我父亲好心见高小郎孝心所以特地给免了一顿饭菜。许是他还记着这一顿免饭之恩,在我父亲管理天香楼的时候未曾来找麻烦。” 经他这么一提醒,时衣恍然想起眼前这位看着四十左右的蔡掌柜,从他父亲手里接过天香楼也不过是半个月前的事。 时衣沉思一会儿,转而问了一个有些不相关的问题,“当初高婆子在天香楼闹事的时候,那个小二嘴里的大人是谁?城主吗?” 因为蔡连是那天天香楼打烊后,从那个小二嘴里得知高婆子来闹事的事情,出于小二对那位大人的紧张程度,再告知蔡连的时候,顺带着也说了几句那位大人。 蔡连摇摇头:“不是城主大人,而是府衙的主簿大人,孙大人。” 时衣一愣:“孙?孙主簿?” 蔡连:“对,就是这位孙主簿。” …… 从天香楼出来,时衣带着一脑子的疑问。在最后,她答应了蔡连届时盘下天香楼,并解决王家的事。 但出了天香楼,时衣却觉得这一趟虽然收获不小,但却觉得这里头的水也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四年前的孙主簿,在今天王家闹事中有扮演了什么角色?四年前,高小郎是被当时的孙主簿举荐入的城主的眼的吗? “唉——”时衣叹了口气,“难哦。” ……
第43章 爆红的第十天 她嘴里这么说着, 脸上却露出兴奋,眼中雀跃着浑身上下都跃跃欲试。 出了金鳞街时衣便径直朝城主府去。 城主府位于徽城中心地带,从徽城上空俯瞰, 以城主府为中心。它偏右上位置则是府衙, 偏左上位置是徽城乃至周围城池都赫赫有名的桐庐书院。 金鳞街在东南方向,时衣步行约莫四十分钟左右才堪堪抵达。这还是在她熟悉徽城走了不少捷径水路的情况下。 要说城主府, 虽然在徽城百姓心中印象很是高大敬畏,那么在玩家眼中城主府则是最容易被忽视的存在。 时衣没有贸贸然就冲向城主府, 她站在距离城主府相隔一条护城河外的三楼茶楼里,透过支起的窗户隔着河岸相望。 城主府很是肃穆, 红漆的外墙,高大端庄的大门以及屋檐下上书城主府三个字的金色牌匾。 此时城主府大门紧闭,门口的石狮子相当威严地杵着。 红墙过于高, 她站在茶楼三楼视线勉强能越过高高的红墙看到城主府内。 大概是四进的宅子,内里布置相当大气, 除了院子外她看到最多的便是树木跟假山, 人影倒是没瞧见几个,再加上树木繁茂影影绰绰的看的不是很清楚。 见实在看不到什么时衣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这时大堂内响起一道惊堂木,顿时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要说这徽城最近的新鲜事, 那便只有城主的生辰!提起现如今这位城主, 我们都知道那可是一位风光霁月、才智双绝的人物!老朽今日也不讲这位城主的事迹了,想必徽城百姓都知晓也不爱听老朽说道。今日老朽要讲的是——生辰宴!” 那大堂高台上一袭灰色长袍的说书人,正唾沫齐飞的说着五日后城主的生辰宴, 各大酒楼的名厨将齐聚城主府,为城主生辰宴的宴席准备三七二十一道菜。 “啧啧!各大酒楼的名厨那可真真是数不过来,就拿天香楼的蔡师傅来说, 他的拿手绝活——珍宝鸭。那叫一个香,外皮焦黄香脆,内里汁水饱满,肉质软嫩不柴……” 时衣听着听着觉出几分不对来,嘴里不自觉吞咽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连忙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掩饰。 不过听到楼下那个说书人的话,时衣脑子里顿时有了个想法。 她扔下茶水钱转而下楼。 离开茶楼时,那说书人还在抑扬顿挫地描述那道珍宝鸭的美味,时衣心里打个问号,想着等会儿去到天香楼得点一道尝尝是否真的如她说的那般。 折返回到天香楼,此时大堂内稀稀落落地坐了几个人,虽然生意没以前红火,但总归比关门好。 蔡掌柜站在柜台后瞧见走进门的时衣,立马从柜台后面出来,带着她往楼上包厢走。 “时姑娘可要先用饭?”蔡连很有眼力见地问道。 这会儿正好是中午,忙活了一个上午,来回奔波。 于是,刚坐下的时衣点点头,末了加了句:“有珍宝鸭吗?” 适才在茶楼里听那说书的说了一大段,一下子就把她的好奇心跟胃吊起来了,这会儿在人蔡师傅面前,她腆着脸问了句。 蔡连一顿,迟疑的点头:“珍宝鸭是我的拿手菜,就是制作工序多了些,要吃珍宝鸭那得麻烦时姑娘多等上一会儿……?” 听到他这么说,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能吃到珍宝鸭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那就麻烦蔡掌柜的了!” 蔡连笑着摇头,跟时衣告了一声,转身出了包厢顺带还给她关上门,并嘱咐外门侯着的小二仔细伺候。 那小二得了吩咐,连带着给她泡茶送水都格外小心,硬是没发出一点动静,安安静静的忙完了。 在小二要走的时候,时衣叫住了他。 “我跟你打听个事。”时衣说。 小二虽然得了掌柜吩咐,但人也机灵一听便连忙应下。 时衣:“你们天香楼五日后要上城主府给城主主宴席?” 小二:“可不是,在徽城也就三家酒楼有这个本事。” 时衣点点头:“那,那日都有那几个师傅要去?” “这……这个嘛。”小二眼珠子转了转,“本来楼里计划好的是三个,我们蔡掌柜的、胡师傅还有那个黑心肝的刘厨子。”说到刘厨子,小二狠狠啐了一声。 刘厨子便是给王家少爷下毒,栽赃给胡师傅的厨子。 小二:“但是现在么,就蔡掌柜跟胡师傅了。” 时衣了然,只是这么一来,那个下毒的刘厨子的动机就有些不太合理了。 天香楼后厨本就由蔡掌柜跟胡师傅和他划分,三人都有拿手菜和绝活,没必要因王家少爷一连几日点胡师傅的拿手菜而妒忌对方,使出给王家少爷必点的那盘菜里下毒栽赃给胡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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