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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早上都要起来的那么早，晚上你还不让我睡觉，我会长不高的。” “那就辞职吧。” 权君昊跟着起身，将软软的小姑娘抱进自己怀里，他眸色瞬间便发深了。 用了极大的意志力压住心底那股火，他低声道：“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教完这学期我们就走吧。” “学院已经进入正轨，不需要我一直在这里，也不该让你一直教学生。” 他的夭夭是翱翔天际的凤凰，怎么可以一直困一所学校中？ 她可以游戏人间，但不该被束缚。 “嗯，那我一会儿去上课就跟大家说，说他们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虽然不会有下一届了。” 陶夭夭抿着小嘴，想到再过十几天就可以不用早起，她开心得不行。 但当她将这句话和学生们说后，学生们竟然哭了。 “夭夭教授，下学期你真的不教我们了吗？不要啊……我们好舍不得你……” “你是我们最喜欢的教授了，你讲的课我们才能轻易听懂，我们错了，不该因为你年龄就轻视你，可那是以前。” “自从你给我们上过一节课后，我们谁都没再轻视过你，我们都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你、尊敬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啊。” 学生们坐在椅子上，挨个挽留陶夭夭，陶夭夭轻轻偏头，有些奇怪。 为什么呢？ 这只是她过来兼职的一份工作，她都没舍不得，为什么这些学生会觉得很舍不得？ 他们的老师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就算她教得好，但别的老师也并不会太差，只要自己刻苦跟谁都能学到知识，为什么非要挽留她呢？ 从小便没正经上过学的陶夭夭并不理解这些，她没经历过师生情，一双黑眸之中满是无辜和不解。 但从这一天开始陶夭夭发现学生们变了，大家以前听她上课虽然很认真，可从今天开始大家变得更加认真。 下课后会开始找她询问自己不解的地方，甚至还会有孩子们偷偷给她买奶茶和小蛋糕，对她好得不行。 “很奇怪。” 陶夭夭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自己桌上放着的奶茶和小蛋糕，小声说：“明明大家都没什么钱，自己平时也都舍不得喝这些，为什么要给我买呢？” 学生们这么投喂她，都给陶夭夭一种错觉，好像她回到了攻略组一样。 孟建中看了一眼，对陶夭夭笑道：“听孩子们说你要走了。” “嗯，教完这学期我就走了，教书育人什么的虽然好，但不适合我。” 陶夭夭轻摇头，她因为学校的事已经多次上了热搜，并不适合长时间待在这里了。 而且每天上课的日子很无聊，不如天天打游戏开心。 “孩子们舍不得你。” 孟建中笑了笑，看着陶夭夭精致美艳却依旧有些稚嫩的小脸，他就知道她不懂这些。 才这么小的人儿啊，即使是天才少女，早早就给自己拿到了毕业证书，可到底还年纪小，哪里就能懂得这些师生情呢。 孟建中便靠在椅背上，低声说道：“我当了很多年的老师，遇见了很多很多的学生，有很多孩子的样子已经不记得了，可我始终还记得我教的第一任孩子们。” “我记得那时有个叫王雪娇的女孩很聪明，但是家境不好，即使学校决定不要她学费，可她依旧上不起学，因为家里没有能力让她带午饭，更需要她去放牛、割草，充当一个劳动力。” “我们那时候穷啊。” 孟建中眼中露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带着岁月痕迹的脸上慢慢挂着笑容，声音之中满是沧桑。 “我还记得我去她家找她的时候，她小心翼翼躲在我身后，看着我跟她家长们聊天，见到我终于说服她家长让她继续上学后，她跳起来直接抱住了我。” “那时候她的笑容充满了喜悦，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开心的一个笑容了。” 陶夭夭轻轻偏头，不由得问：“那以后呢？她毕业了吗？” “没有……” 孟建中长叹一声，笑容中带了一抹苦涩，“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逆天改命的剧本呢，何况是当年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 “她只再上了一年学，连小学都没毕业就又辍学了，我再去找时她父亲将我拒之门外，说已经给她找好了婆家，等她十五岁就要嫁过去，还说女孩子学知识没用，不如趁着这几年在家里学点农活，到婆家了好当家。” 苦涩的笑容从孟建中嘴角漫出，他似乎想到了自己当年的无力，眼中布满哀伤。 但是片刻后他又笑道：“后来过了二十年，我偶然得到了关于那个孩子的消息，她那时候按照父母的要求嫁人了，但是婆家对她很好，在她二十岁那年她重新拿起了书本，已经读完大学，如今在村子里当妇女主任，很是精明能干。” “后来我们还见了一面，她一眼就认出我，说永远也不会忘了自己的孟老师。” 对这样的结局孟建中非常满意了，至少当年他无法拯救的那个女孩真的学到了知识，也过得很好，他就已经很知足。 陶夭夭视线轻轻地落在孟建中身上，看着他满是感慨、欣慰的眼睛，她轻轻蹙眉，“难道我以后也要对这些学生的人生负责吗？” 班上那么多人，她要对他们所有人负责？ 难道要让她再组建一个黑客军团吗？那她可能会受到整个黑客界的抵制，而且这些学生们的天赋也一般，搞不起来啊。 脑壳疼。 “不是让你对他们的人生负责，而是对你教他们的这段时间负责就好。” 孟建中皱着眉头，努力想了想说道：“师生情，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情，有些人并不会当回事，有些人却能至死怀念。” 他看着陶夭夭桌上的奶茶和小蛋糕，柔声道：“我不敢保证你们班上的每个学生都会怀念你，但我敢保证多年后他们成家立业再聚首的时候绝对会说：我们曾经有一位教授叫陶夭夭，大家还记得吗？” “而那时候估计会得到很多回应，因为你是他们人生中最困难时也想买奶茶宠着的人。” 最后这句话让陶夭夭很有感触。 她们这座希望学校的孩子们都没什么钱，学校减免学费、供吃供住，但有些生活用品和衣服却需要他们自己去买，所以学生们大多都在兼职，一个月收入在两千左右。 一杯奶茶却要十几块钱，一块小蛋糕也要十几、二十块钱，这有可能是他们一天的工资，可她桌上却摆满了奶茶和小蛋糕。 陶夭夭头一次觉得奶茶和小蛋糕并不那么好吃了，她舍不得学生们花钱。 当天下午，陶夭夭就买了上百杯的奶茶和小蛋糕，她坐在教室门口，拦住每一个进入教室的学生，“挑杯奶茶和小蛋糕拿走，这是今天的教学用品。” 学生们特别疑惑，可听她说是教学用品后都乖乖地拿了。 上课铃响起的时候，奶茶和小蛋糕也都发完了，陶夭夭站在讲台上，头一次亮出了自己的微信名片。 “这是我微信，你们可以加一下，我建了一个群，以后有不懂的问题都可以发在里面。” “不管我在不在这里，你们随时都可以发问题在里面，包括你们毕业后遇见了生活难题、工作难题都可以找我，我会帮你们解决。” “除了找对象。” 陶夭夭蹙眉，依旧是高冷女神范，她有些嫌弃的皱着小鼻子，“我其实很讨厌和人扯上关系，更讨厌认识太多人。” “因为人一旦认识了、一旦有了感情，那就没办法在他有困难的时候袖手旁观，所以我师父一直都告诫我要远离人际关系。” “可你们一个一个的穷学生，自己都没钱吃饭，舍不得买新衣服，还给我买奶茶和小蛋糕，你们是觉得我吃不起吗？” “你们……就真的很讨厌。” 小姑娘眼眶发红，她冷眼瞪着台下的学生，几乎是用命令口吻说道：“把奶茶和小蛋糕都吃了，以后不准给我买东西，只能我来买。” “你们到期末的奶茶和小蛋糕我都包了，以后班长每天整理出大家想要喝的奶茶口味、店家、小蛋糕的口味和店家发给我，每人每天限定两杯奶茶和两块小蛋糕，多了对身体不好。” “夭夭教授……” 学生们坐在台下，感动地看着陶夭夭，有哭声响起，“夭夭教授你别走好不好，你要是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们再也找不到对我们这么好的老师了，你不要走……” “好了好了，别哭了！”有男生出言阻止，他也眼圈发红，哑着声音说：“夭夭教授是绝世天才，她才18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该被困在这里的。” “咱们能得夭夭教授这一学期的照顾已经是咱们的荣幸，咱们该做的是努力追随夭夭教授的脚步，绝对不要成为拖夭夭教授后腿的人。” “是的，我们不该拖夭夭教授后腿，我们要努力！总有一天我们要成为人上人，要告诉所有人：夭夭教授教的第一任学生们全都出息了！” 哭声渐止，每个人眼眶都发红，但从这一天起大家的学习热情突飞猛进，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拼命，而他们也都会得到两杯奶茶和两块小蛋糕。 当然，陶夭夭桌上的奶茶和小蛋糕也从来都没少过。 “再这么搞下去我都不好意思走了。”陶夭夭闷闷地拎着奶茶和小蛋糕溜到权君昊办公室里，她觉得自己手里的奶茶和小蛋糕特别沉重，“现在的孩子们啊，咋就这么会煽情呢，我都已经说不让他们买东西了，他们还是天天给我买。” “搞得我特别不好意思，有种辜负了他们的感觉。” “几杯奶茶、几块小蛋糕就把你收买了？”权君昊挑了下眉，眼底划着无奈的宠溺，“那攻略组的兄弟们给你买了那么多东西，你怎么从没念叨过一句舍不得他们？” “因为我可以随时回去看他们啊。”陶夭夭眨着眼睛，说得理直气壮。 权君昊就笑道：“学校是我姥爷开的，难道这里你就不能随时回来了吗？” “而且你也和他们加了微信，想他们的时候就在群里聊几句。你还说了，不管是学业还是生活，只要他们遇见困难你都愿意帮助，我觉得这些学生的待遇比攻略组的兄弟们要好太多了。” “兄弟们有钱，孩子们却还很穷。”陶夭夭低头，也跟着孟建中一样开始称呼学生为孩子们。 权君昊就无奈地看她，“他们比你年纪大，而且世界上还有更多比他们可怜的人，他们已经算是幸运了。” “我又不是神，不想去普度众生，只帮助一下我想帮的人，这不可以吗？”陶夭夭眉梢挑着看权君昊。 权君昊自然是点头同意，“当然可以，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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