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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弗兰克露出了和当初的三人同样的呆滞表情。 “这...这...” 他进过无数贵族的小金库，但真正说起来那些都是贵族里的中下阶级，再往上的他进不去也不敢进。 而在那些贵族中，他所能偷到的基本都是些贵重物品，金币什么的当然是要随身揣着，他很少会在他们的仓库里见到，但贝拉这一手，却给了他一种能够躺进去游泳的感觉。 夸张了点，但绝对能说明他现在的心情。 这就是上层贵族和下层贵族的区别吗？ 曾经的盗贼王忍不住想到。 怪不得有种说法是乔伊斯家才是东国的依仗，他当时偷听到那些贵族私下里这么说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乔伊斯家打算谋朝纂位了，所以在四处拉拢人，现在想想，他们可能不是随便说说的。 不管心里想了什么，最终他说出来的只有一句。 “...你可真有钱啊。” “还好吧。”贝拉表现得好像刚刚出手一笔巨款的人不是她一样，“以前做过几样小玩意，请父亲帮忙卖了出去，这些是我的分红。” 言下之意这些钱都是她自己赚来的，他可以放心的用，不用担心是被贵族收买了。 “哦。”弗兰克彻底木了。 什么小玩意能卖这么多钱？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他在贝拉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干什么来着？ 算了，还是不要再谈这个令人伤心的话题了。 等离开了房间，弗兰克忍不住问了蕾娜塔一句。 “你家大小姐是不是对金钱没什么概念？” 不然怎么金币一把一把给的？ 蕾娜塔深以为然，这是大小姐的另一个众所周知的小毛病，但她也不能在一个外人面前这么说大小姐。 所以她反过来刺了弗兰克几句。 没有粗俗的用词，语气也一如既往地平静，却也是把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蕾娜塔把弗兰克交给了芬恩，自己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你们两个什么情况？”有那么点小心思的芬恩忍不住在弗兰克和蕾娜塔之前来回扫视。 对此，弗兰克只是一脸疲惫的回了两个字。 “呵呵。” 弗兰克离开了。 芬恩本打算给他一匹马，弗兰克很坚定的拒绝了，坚持说还是他跑起来快，并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话，在芬恩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没了影。 芬恩下意识就想让人去追，但随即就想到是大小姐让他走的，就又放下了已经抬起的手。 蕾娜塔正在船上看着这一幕。 位置高了她看的地方自然也就更远，芬恩可能看不清弗兰克是怎么‘消失’的，她却能将他的逃跑路线看得一清二楚。 哦，已经不能说是逃跑了。 不过不得不说，他动作确实很快，如果他本来就有这个速度的话，那他们之前还真不一定能拦住他。 大小姐应该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让他离开的吧。 这么想着，蕾娜塔就将已经跑远了的某人抛到了脑后。 弗兰克的离开似乎没带来任何影响，第二天他们就按照正常的行程安排上路了。 不过在路上的时候，贝拉还会听到车外有人在说船上的‘幽灵’，证明还是有人记得他的，甚至还颇为想念。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的聊天内容到了后半段就开始少儿不宜，还是很露骨的那种，这让在偷听的贝拉有些躁得慌。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听人说过这种话。 也不知道本人听到后会是什么反应。 在没了会来事的人捣乱，贝拉这趟归途比去时足足减少了有三分之二的时长。 终于等来了女儿回家的乔伊斯公爵差点就当众留下了喜悦的泪水。 在外人面前他还能端一端姿态，等把那些琐事都甩手给福克纳，自己紧随着贝拉进到屋子里，他就彻底放下了“乔伊斯公爵”的枷锁，开始放飞自我。 “乖女儿想死爸爸了！” 贝拉下意识躲了一下，乔伊斯公爵就扑进了正往这边走的珍妮丝夫人怀里。 还不等他和妻子倾诉自己被女儿伤透的心，珍妮丝夫人就随手把丈夫丢到了一边，自己则满脸笑容的朝女儿迎了过去。 “欢迎回来，路上辛苦了吧，渴不渴饿不饿？妈妈准备了好多你喜欢吃的饼干，还泡了花茶，是从南国进的特产。” 珍妮丝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挽着贝拉的手往里走。 “南国也有花茶的吗？”贝拉有些好奇。 珍妮丝夫人柔声回道：“听说是新培育出来的花种，蓝白色的可好看了，喝起来清清凉凉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等、等等我啊！” 乔伊斯公爵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 哪怕他从来不喜欢这种没什么味道的淡茶，也还是强耐着性子陪着母女俩在花园里坐了一下午。 到了临近深夜的时候，他才得到点和贝拉单独相处的时间。 算准了时间，贝拉就带着厨房做好的夜宵给乔伊斯公爵送了过去。 听母亲说，父亲这段时间总是会在书房忙到深夜，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能感觉到丈夫日渐增大的压力，偶尔她在深夜里醒来，都能看到他闭着眼紧皱的眉头。 也不知道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才会在熟睡的时候还被困扰着。 贝拉多少能够猜到点，但在珍妮丝夫人询问的时候，她还是装出了一无所知的模样。 她这也不算欺骗母亲，毕竟父亲确实很久没和她说那些正事了，如果不是她几乎每次都能准确的将自己掺和进去，还真不一定能知道这么多。 甚至她的父亲都还以为她只是一知半解，谁让他总是说话说一半，乱七八糟的说一堆，关键的却全部给略去了。 乔伊斯公爵还为此沾沾自喜过，但他却不知贝拉其实都已经知道了，甚至比他知道的还多。 贝拉将这称作善意的隐瞒，乔伊斯公爵亦是如此。 对于这对父女，珍妮丝夫人算是彻底没脾气了。 巴比特还说女儿像她，这破脾气，分明是像他才对。 还觉得自己瞒得很好，也不想想她是谁，哪能看不出他们是在背着她搞事情？ 等她弄清楚了他们到底在背着她搞什么，看看她不好好教训下这两个自大的笨蛋。 贝拉对母亲心中的想法一无所知，这会她已经到了乔伊斯公爵的书房门前，敲了两下门，就听到里面有人说了声请进。 似乎以为来的是福克纳，正在批阅公文的乔伊斯公爵头也没抬，对于放到自己手边的夜宵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等贝拉给他已经空了的杯子里添了些茶水后，他才下意识的拿起了杯子。 和浓咖啡完全不同的清凉味道入口，乔伊斯公爵终于察觉了不对劲。 “恩？” 他抬起头，终于发现今天给他送夜宵来的不是福克纳，而是贝拉。 瞬间乔伊斯公爵的神色就柔和了下来。 “贝拉啊。” “父亲。” 贝拉恭恭敬敬的喊了声，这才微笑着用寻常的语气数落起来。 “母亲说的没错，这南国的花茶确实不错，对身体也好。” 都这么晚了还喝咖啡，这不是成心想晚上睡不好觉吗？ 乔伊斯公爵露出了苦哈哈的表情，等贝拉说完了，他才举起手做投降状。 但这个过程中出了点小意外，他在举手的时候不小心带到了旁边没放好的文件袋，连带着扫到了桌上的碗。 眼看着他的夜宵就要没了，贝拉眼疾手快的俯身将碗往里推了一下，这才免去一场悲剧的发生。
第六十三章 整个过程发生的很快, 快到乔伊斯公爵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贝拉就已经把问题解决了。 就算结束了乔伊斯公爵也还是一愣一愣的，兴许是大量的工作让他的大脑变得迟钝了, 缓了好一会，乔伊斯公爵才轻轻叹出一口气。 “还是你母亲说得对。” 贝拉也不问，自顾自将餐具摆好，连同碗一起推到了乔伊斯公爵面前。 “母亲也说过您该休息了。” 乔伊斯公爵纵容的看着贝拉将他面前的文书都收拾干净堆到一旁，面上还挂着欣慰的笑容。 他忍不住想，果然还是女儿好啊, 那个臭小子就从来不会做这种事。 “晚上吃得太油腻不好, 我就让厨房做了点炖菜。” 也不知怎的，向来无肉不欢的乔伊斯公爵本来是不觉得饿的，但在闻到食物的香气后, 他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噜的叫唤，以往不被他喜爱的蔬菜也一下子变得格外诱人, 没一会满满一大碗的炖菜就被他吃完了, 就连汤都配着面包喝得一点都不剩。 将碗放回托盘上，贝拉站到了乔伊斯公爵的身后，开始给他按揉肩膀。 “工作固然重要, 但您也该注意身体, 光靠喝药剂是不行的, 在这么下去, 母亲都要嫌弃您了。” 被按摩得正舒服的乔伊斯公爵无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恩, 过了好一会才真正反应过来贝拉说了什么，顿时他就一个激灵, 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都老夫老妻了, 孩子都有俩了, 再嫌弃还能离了咋地。 察觉到了父亲的不在意，贝拉就换了个话题。 “母亲今天又在问我举办宴会的事情了，说是已经在准备了，就剩下个日期还没定。” 刚刚还有点昏昏欲睡的乔伊斯公爵瞬间醒了。 恩？ 贝拉似乎没注意到，自顾自说了下去。 “不过我说哥哥还没醒，我不想在他不在的时候办什么欢迎宴，再说我回亚圣格斯有大半年了，也没见几家人给我递请柬的，想来他们也是不屑参加我的宴会的。” 说起这件事，乔伊斯公爵就开始心虚了。 这又是一件他瞒着妻子没有告诉她的事。 尽管他们表现的好像对小女儿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探望也好送东西也好都是私下里置办的，但再怎么说贝拉都是乔伊斯家的一员，是他们搭上乔伊斯家的途径之一，如今人被‘接回’了亚圣格斯，就算只是好奇，哪能真的一份请柬都没有。 贝拉之所以会这么说，只不过是因为他让福克纳将请柬都截了下来，一封都没送到过贝拉或者珍妮丝夫人手上。 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贝拉，不让在暗处的那些人有可趁之机，一方面他也不想让贝拉这么早就和外人接触。 说来说去还是不想让任何不怀好意的人接近贝拉，各种意义上的。 这事贝拉其实是知道的。 谁让请柬不是被送来的第一时间就销毁，而是会悄悄送去书房，等父亲一张张看完了，该回绝的都回绝了，再一张张烧掉。 好巧不巧，贝拉就看到过父亲烧请柬的场景，还是亲眼看到的。 当时书房的门没关紧，窗户也没关上，她才敲两下门就开了，正好看到父亲躲在角落里悄悄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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