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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听到了秦远安内心的话语，下一秒，原本正常的黑板突然融化，黑板上面的白色字迹蠕动起来，像是有生命一样，粉笔字迹在黑板上四处爬行。 秦远安瞪大了眼睛，看了一下周围的人。 老师依旧站在讲台上讲课，下面的同学听课的听课、小声说话的小声说话、玩游戏的玩游戏，仿佛都没看见前面的一幕。 不仅如此，在秦远安的注视下，黑板上的字体更加肆无忌惮。 各种公式字母数字融化，在黑板上混在一起，形成眼睛的形状，有睫毛、眼眶、瞳孔，空洞洞地看着前面的方向。 老师对于身后的事情一无所知，拿着粉笔继续在黑板上写板书，“把这里进行三角函数的变换……同学们抄完了吗？我换到另一行了。” 老师拿着粉笔，从讲台的左边转移到右边。 没有看见什么函数什么公式，秦远安只能看见黑板上的眼珠从左边转到右边，正好投降了秦远安的方向。 像是突然发现有人察觉了它的存在，眼珠子有些兴奋，盯着秦远安的方向不动。 黑板上地眼珠在眼眶里360°转了一圈，眼珠子里面又张开一个眼睛…… 秦远安顿了一下，果断地转移低头。 想了想，然后看着同桌的脸，用帅哥给自己洗洗眼。 同桌投过来茫然的视线。 老师看着秦远安的后脑勺若有所思。 下课后，秦远安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人不多，春夏之交的阳光很好，斜斜地透过窗子投下七零八落的影子。 “秦远安，现在时间还来得及，不要自暴自弃……现在不要想那么多东西，专心学习……我和你说的你听见没有？” 秦远安心不在焉地点头，专注地看着老师办公桌上的盆栽，仿佛突然对盆栽很感兴趣。 实在不是秦远安不尊重老师，只是现在老师的脸相当奇怪。 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一双耳朵都在奇怪的地方，耳朵的位置是一张嘴和一个眼睛，眼睛的位置是一个斜放着的鼻子，脸上正中间放着一个耳朵和一个眼睛，另一只耳朵慢慢地从下巴往脖子爬。 偏偏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都是神色如常做自己的事情，似乎只有秦远安看见了这样的场景。 “秦远安，在想什么，看着老师的眼睛！” 一张诡异的脸靠近了秦远安，似乎对秦远安相当不满意。 秦远安犹豫地转头。 看着老师的眼睛？ 老师您的眼睛一个爬到了下巴上，一个爬到了耳朵旁边，正在打架呢。 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看着老师的哪一个眼睛。
第2章 不存在的恋人 ◎二◎ “现在是学习的时候，就不要想那么多，尤其是不能打扰其他人学习。你这几天表现还行，怎么又变回去了……” 老师语重心长，努力地劝说自己看好的学生迷途知返。 “秦远安”虽然一向在班里保持沉默，与其他人交流不多，但是老师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努力劝说她不要放弃学习。 “嗯，嗯，是。” 秦远安站直了身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附和老师。 如果她真的回到了高中，遇见这样负责任的老师也会喜欢，但是奈何现在情况不允许。 光是保持自己不移开视线就很不容易了，更不用说记住老师在说什么。 或许是看着秦远安态度尚可，老师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让秦远安过几天交上一份检讨书，就让她回去了。 总算是熬过去了，至于检讨书，秦远安现在相当想念自己在现实世界收藏的众多写论文的网站，也不知道能不能带进来。 秦远安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趴在桌子上，身心疲惫，想要补个觉。 不过游戏没有给秦远安休息的机会。 刚闭上眼睛，就有一个音调略高的女声出现在耳边。 “秦远安，交作业，你的物理作业还没交！交作业！” 一个高马尾少女逆着光站在秦远安的课桌前，表情不善地看着秦远安，盯着秦远安，语气有些冲。一看就知道是来找茬的。 林九琴挑着眉，原本娇美的面容因为表情严肃，看上去有些老气。 她刚才在课堂上可是看见了，秦远安不仅自己上课不好好听课，还盯着夏寻星，打扰夏寻星上课，实在是居心不良。 其他同学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不由得放下手中的事情，借着书本的遮挡，偷偷看过来。 林九琴喜欢夏寻星班中大部分同学都知道，因为这件事情，林九琴一向是看夏寻星的同桌秦远安不顺眼，经常故意找秦远安的麻烦。有林九琴在前面，其他女生即使喜欢夏寻星也不敢表现出来。 大部分情况下秦远安会默默忍受，顶多是用那阴沉的眼睛盯得人头皮发麻，偶尔也会偷偷地抹眼泪。 不过很少有人安慰秦远安，毕竟和林九琴一比，每天阴沉的秦远安就像一只丑小鸭，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应该帮谁。 这次不知道“秦远安”会不会又哭出来，然后找老师告状。 令人意外的是，大家期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交作业？”秦远安重复了一遍，表情很是平静。 林九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勉强道：“昨天刚发下去的物理试题，就是蓝皮的那本。” “嗯。”秦远安乖乖地点头，去桌洞里翻了翻，准备找作业。 其他同学可惜地收回看热闹的眼神。 看来两人是吵不起来了，被林九琴这样针对，秦远安居然也不生气，实在是个怪人。 察觉到少女对于自己微弱的恶意，但是秦远安并没有很生气。 秦远安眨了眨眼睛，刚刚对着老师那张诡异的脸那么长时间，突然看见这样漂亮的脸她还有些亲切。 高中生的书很多，“秦远安”的桌洞算是比较整齐的，按照科目和书本的大小垒在一起，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即使如此，找到相应的作业需要一点时间。 上面是课本，下面比较大的书页是试卷，中间是错题本。 红色封皮的是数学试题，然后是数学、生物、物理…… 蓝色封皮的物理试题被夹在中间的位置，拿走上面压着它的其他书，试题的封皮裂开，露出空洞的大嘴。 嘴巴里是尖锐的利齿，牙齿上还有红色的痕迹，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秦远安努力不把那个红色联想到血液。 如果不是秦远安速度快，迅速把手抽回来，刚才肯定要被狠狠地咬一口。 试题的封皮咧开嘴，露出诡异的笑容，似乎在等待着血液的滋润。 “搞什么呢，赶紧交作业。” “就差你自己了。”林九琴双手抱着试题，抽出一本，在秦远安的课桌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课桌都因此震了一下。 物理试题封皮的大嘴似乎合上了一些，上下牙齿来回磨动，看来是刚才没咬到人有些不甘心。 秦远安看着桌洞里的试题，物理试题阿巴阿巴张着大嘴，随时准备给靠近的人来一下，秦远安顿时头皮发麻。 “作业现在就要交吗？” 林九琴以为秦远安没有写作业，很是洋洋得意：“下节课老师就提问了，我看你没写完作业怎么办？” 秦远安微微拧眉，不是她不想交作业，只是这玩意怎么拿出来。 副本世界的任务之一就是扮演自己的身份，不能让NPC怀疑。 在冒着被咬一口的风险去拿物理试题，和直接摆烂走人之间，秦远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做出了选择。 秦远安：“那就算……”了 气氛焦灼之际，同桌很讲义气地主动站起来，维护秦远安：“她的作业写了。之前我们一起写作业，她的作业不小心被我带回去了，刚才忘记说了。” 这是男主角出现了？ 同学们八卦的眼神亮起来，表情激动，他们又可以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远安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同桌。 难道是自己忘了？ 秦远安回忆“自己”的记忆，确定没有这件事情。 原身和班级的同学关系都一般，放学之后就回家，从来不和人多交流，更不用说和别人一起写作业。 林九琴也不信，不过对着夏寻星她的语气没有那么生硬。 “寻星，我们都是同学，随便包庇她对秦远安也不好。” 夏寻星拿出两本崭新的试题，一本上面挺拔的字迹写着夏寻星的名字，另一本封面上面写着“秦远安”。 看了一眼名字，秦远安愣了一下，这个字体和她现实世界的字体几乎要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确信“自己”的记忆里确实没有这件事，她都要相信夏寻星的话是真的。 林九琴翻开物理试题相应的页数，确实是写完了。 不情不愿地把“秦远安的作业”放在最上面。 “好吧，这次秦远安同学居然按时交作业了，实在是令人惊讶。”林九琴阴阳怪气道。 不过秦远安也没有拒绝同桌的好意，跟着点头。 “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写完了作业。” 虽然听在其他人耳中或许是炫耀，但是秦远安是真情实意这样想。 林九琴气得脸颊通红，狠狠地瞪了秦远安一眼，转头就走了。 秦远安在心里感慨，如果不是林九琴明显针对自己，这个模样确实是挺可爱的。 把“秦远安的作业”交了之后，夏寻星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专心看书，也不和秦远安交流，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秦远安盯着他，如果不是白玉般的耳垂透出薄红，说不定秦远安就相信他真是镇定了。 一张小脸突然凑到夏寻星面前，黑色的大眼睛里挂着好奇的光，夏寻星愣了一下，几秒钟之后才慌慌张张地移开视线。 “秦，秦同学，你在做什么。”夏寻星结结巴巴道。 连同桌这个NPC的反应都很真实，看着夏寻星耳边的薄红，秦远安慢吞吞地道。 “谢谢你刚才的帮忙。” “什么……” 眼神恍惚了一阵，夏寻星有些心不在焉道，“没事，以后秦同学也要注意一下，别忘了带着自己的作业。” 哦，装得还挺像，难道不是你帮我写的作业？ 或许是想默默做好事吧。 秦远安趴在座子上，盯着夏寻星逐渐变红的耳垂，轻轻地嗯了一声。 熬过去接下来几节课，秦远安眼巴巴地等着，总算是到了下午放学。 收拾好书包，准备走人。 然后秦远安就被通知，上完课之后，还有晚自习。 看着其他同学习以为常的表情，秦远安顿在原地，如遭雷劈。 居然忘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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