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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一来一回，看着让鬼烦心，恶鬼无语：“汝在做何？” 拿着杯子不喝，敬来敬去的，麻烦。 青州自然不回答，而秦远安相当慈爱地摸了摸恶鬼的脑袋，又拿干净的筷子夹了菜，笑眯眯道：“无事，多谢恶鬼大人的帮忙了。” 大人的事，小娃娃不用管，还是吃您的东西吧。 眼神在这两个只见转来转去，恶鬼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它。 他们不说，高傲的恶鬼大人也不会主动询问，恶鬼只是在心里默默决定把事情全都推给青州，让他继续多忙一阵。 恶鬼怀疑地看着秦远安：“吾觉得汝最近放肆了许多。” 手还放在恶鬼的脑袋上，秦远安笑着回答：“有吗？没有吧。” 谁让恶鬼虽然气人，但是小娃娃也实在是太可爱了啊，小脑袋也很好玩，秦远安一放上去就不想拿下来。 恶鬼冷哼一声，眼睛斜盯着秦远安，“有，汝在糊弄吾。” 一口一个您，却和旁的鬼魂姿态差别太大，把它高高架起来，但是并不见得有多么尊敬，不过恶鬼其实并不讨厌这样。 秦远安：哦，居然被看出来了。 在小娃娃干净（？）的眼神下，秦远安难得感觉到了几分心虚，收起手掌，稍微用点心来忽悠。 “没有啊，应该是鬼魂大人您太厉害了，被您的气势（可爱）折服了，我心甘情愿拜倒在您的威严（可爱）之下。” 秦远安说这话毫不心虚，仿佛说的是实情。因为她知道恶鬼绝对看不出来，自然也不算是骗鬼了。 恶鬼盯着秦远安，没有说话。 过了几分钟，在秦远安快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演技太不走心被看出来的时候，恶鬼才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汝一直喊吾‘大人’，吾……不是人类这种弱小的生物。” 秦远安：？？？ 连在一边旁听的青州都有些无语，有时候恨不得把殿下这张嘴合起来，知道的是因为殿下不喜秦远安小姐与其他人亲近，不知道是以为殿下不喜秦远安小姐呢。 也就是秦远安小姐脾气好，没有当场生气。不过您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啊。 眼看着殿下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青州忍不住出声，试图帮自家殿下挽回几句。 “是这样的，殿下的意思其实是……” “嗯，您说的对，确实有些不尊敬您了。” 早就摸清楚了恶鬼的性格，秦远安并不生气，装作思考的样子赞同恶鬼的话。 青州：“啊？” 秦远安小姐不是气急了，然后说反话吧？ 秦远安反过来把问题抛给恶鬼，“不过这就有一个问题，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并不知道您的名称，不知道如何称呼您比较好。” 殿内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霎时安静下来，连青州都不动了，只能听见轻微的火锅“咕噜咕噜”的冒泡声，白蒙蒙的热气从中间升腾起来，往四周散开然后消失。 青州欲言又止，虽然知道秦远安不了解情况，是无心之言，依旧是忍不住紧张。 对于它们这些非人生物来说，名字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越是强大越是不会轻易告知自己的名字。 有时候名字可能是一种诅咒，一种情感，一种累赘，联系它们与此间的一种手段。 青州比较特殊，他还是人类的时候便追随殿下，以人类之身进入深渊，并不算是非人生物，名字对他只是个称呼。 至于恶鬼，它很早就舍弃了自己的名字，当然之后更无鬼魂敢于称呼它的名字。 令人不安的安静逐渐弥散开…… 首先打破是恶鬼，小娃娃张开血淋淋的大嘴，露出獠牙，提醒秦远安它的身份，“无知之人何等大胆，汝可知给恶鬼起名字有什么后果？” 被认定无知者无畏的秦远安毫无异色，自然而然接下去：“什么后果？” 恶鬼顿了一下，它只是打算吓一吓秦远安，并不是真有什么手段。 早就习惯了各种可怕的场景，秦远安怎么会被这种小事吓到。 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最厉害的恶鬼大人干脆就乱说一气：“冒犯鬼魂之人会受到最恶毒的诅咒，一生被不幸缠绕，短命早死，即使死后灵魂也会被放进油锅炸，四肢被场镇刺穿……” 秦远安无所畏：“不是有您嘛，您不是说过，在您失去兴趣之前，不会让别的鬼魂靠近我的。” 之前只是恶鬼表示自己的强大，让秦远安不要想着逃跑，深渊中其他鬼魂不及它十分之一的残忍。结果原本的意思被秦远安如此理解。 恶鬼被自己的话噎住了，沉默了。 “就算不能称呼您的名字，不知道能不能我给您给个名字，用于称呼您。” 身为鬼魂时，其他鬼魂都不敢称呼它的名字；身为人类，大部分人都是由父母给予名字，不过连它那愚蠢的生身父母也没有给它起名字…… 这个人类居然大胆表示要给它个专门的称呼，恶鬼想要，转念一想，又觉得挺有意思的。 “随你吧。” 不过是名无用之物，名字又不能对它有丝毫影响。 秦远安想了想，觉得恶鬼应该不在意姓氏，于是从自己的名字里拿出一个字“安”，希望这个名字能长久地起作用，便取名为“长安”。 “希望您长久地平平安安。” 恶鬼嗤笑，人类虚妄的想象，任何事物都不能长久存在，不可能实现的事情罢了。 却没有反驳，沉默地接受了秦远安用这个名字称呼它。 “长安。”在说出这两个字时，秦远安的眼神难得认真起来，仿佛眼底有星子闪烁。 即使此刻不能长久，也希望这个名字能一直保佑着它。
第51章 恶鬼的祭品（十六） ◎十六◎ 在起了名字之后, 人和鬼魂之间建立了联系，即使是长久漂泊的生灵也能有令其愿意停留的存在，即使是最不羁的灵魂也会有相信命运的瞬间。 真正重大的变化, 在刚刚产生苗头的时候可能相当不起眼，往往在很久之后身处其中之人才察觉出端倪。 青州和侍女鬼魂们并不知道秦远安给恶鬼起的名字是什么字, 在恶鬼同意认可这个名字的瞬间, 秦远安喊出的这两个字就成了他们不能解锁的秘咒。 他们听起来就是“**” 不过看恶鬼的神色, 估计它并不讨厌这个这个名字。 吃完火锅后，女鬼小姐姐们收拾东西, 青州远远地站在殿外。 隔着盘旋着血雾花的白玉柱, 远远地看见秦远安眯起眼睛不知道正在说什么。被抱着的小娃娃表情不耐, 板着一张脸冷淡地回应秦远安。 过了一会儿, 秦远安做了一个堪称是放肆的举动，如果青州看着没错，秦远安居然敢用食指和大拇指夹在一起，手指掐着小娃娃的脸扯了几下。 应该不疼, 连红印都没有。不过饶是知道恶鬼对于秦远安的特殊对待, 也不由得惊讶。 上一个敢于冒犯恶鬼的鬼魂，早就魂灰魄散了, 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而现在, 青州清清楚楚地看着，小娃娃的脸被掐得鼓起来, 脸依旧是臭臭的。小娃娃似乎随时就会不给面子地生气离开，却依旧坐在秦远安怀里任由她揉捏。 青州眼底闪过了然的神色。 秦远安询问恶鬼，自己已经在深渊中好一点时间了, 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恶鬼鼓着脸, 说话的时候脸颊上被掐着的的肉肉动来动去, 语气凶狠地威胁秦远安，“勿要想太多，既然留在此地，汝便是吾的物件，休想逃走。” 实际上它自己也没想好秦远安什么时候离开此地，它向来是随心所欲，只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要抢过来，从没考虑过再还回去的事情。 怎么就是物件了呢，谁是你的物件呢。 秦远安的手指忍不住又用力了些。 明明也不是什么坏心思，怎么这张嘴说出来的话有时候那么讨厌呢。 恶鬼这样说话秦远安表示很难搞懂，即使是另一位已经跟了恶鬼相当长时间的青州也没有任何办法。 被掐着脸的恶鬼一脸严肃：“汝如今确实是放肆了许多。” 秦远安手下的动作不停，笑眯眯道：“啊？您在说什么呢？” 像是没有看见秦远安正在“欺负”殿下，青州一本正经地过来询问恶鬼公务上的意见。 见此，秦远安借口去找零食先到一边去了。 青州站在旁侧，遥遥地看着秦远安侧身绕到后面，回身的时候就看见恶鬼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 恶鬼严肃脸：“想抢我的东西？不可能。” 青州叹了一口气，自家殿下能遇上这样的人，实在是撞了不知多大的好运。转念想起听见的那些传闻，青州提点了几句：“殿下，秦远安小姐毕竟是人类，一直呆在鬼魂的住界确实会有一些影响。” 恶鬼：“有吾在，谁敢欺辱她？” 青州：“并非是此事，小姐身为人类，过于沾染此间的气息，对她的身体不好。而且，一个人类在此处，也实在是没个说法。” 恶鬼不以为意：“哦，这件事，交给汝，随便安排个职位就有说法了。” 习惯了被顶头上司突然安排事情，青州习以为然道：“小姐不喜过于忙碌，旁的任务也不太适合人类，如今也就您身边的伴侣还空着。” “这个位置，就算是人类相信其他鬼魂也不敢欺负小姐，不知道您与秦远安小姐的意见如何。” 恶鬼随口答应道：“那便成为吾伴侣，省得某些家伙继续催。” 毕竟是所有鬼魂的顶头上司，恶鬼早就用自己的实力和残暴证明了它的地位，自然也不会突然冒出个鬼魂对恶鬼的决定多言。 青州一脸淡定地回复恶鬼：“此事您还是先与秦远安小姐商量再说罢，即使是您也不好越过秦远安小姐直接决定。” 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青州确定殿下这边的情况后便离开了，没有多留，留下了疑惑的恶鬼。 青州甚至还留下几本人类的书籍，说是若殿下实在是劝说不动，或者可以参考一二。 “殿下，即使是北山界最残暴的嗜血恶鬼的伴侣也是心甘情愿跟着它的，您不会强迫引诱秦远安小姐答应吧？” 恶鬼：“自，自然不会。” 若是青州极力促成此事，恶鬼大概率会逆反心理不让此事顺利进行。但是青州如此一说，恶鬼反而起了心思，必定要成功不可。 为何秦远安会不同意？既然是吾之人类，自然会遵从吾之决定。 于是恶鬼信心满满地去找秦远安了。 偏殿里，面粉与调料齐飞，肉沫与菜汤一色。秦远安正在女鬼小姐姐身边跟着她们做饭，女鬼小姐姐不允许秦远安动手，不过也不愿意让秦远安失望，便拿了个小黑团让秦远安拿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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