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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是个普通的手链，上面系着人工制成的石头，华丽程度不如人鱼的一片鳞片。 看人鱼着实喜欢，秦远安倒是也不介意把手链送给它，只是不行。 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实验体很珍贵，人工制成的手链里可能存在某种物质会对它产生影响。需要经过严密的检查，确定手链不会对它产生不好的影响后，才有可能能送到水箱里面。 倒不如直接不送，省得麻烦。 秦远安抓着袖子拉长，就要把手链藏进袖口里。不然人鱼一直眼巴巴地看着，她实在是容易心软。 忽然注意到身侧的江千川，蓝色的竖瞳不知道何时落在了秦远安的手腕上。 不仅人鱼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江千川也喜欢，变成竖瞳的眼睛也专注地盯着手链来回移动，仿佛捕猎一样认真。 想起之前江千川讲述的他的过往，深海中生存的生物不见天日，对于能够发光的东西极为喜爱，本能地追求。 之前秦远安看见过江千川给她的备注，就是小太阳。 秦远安想了想，干脆就把手链给了江千川。因为江千川和秦远安手腕大小不一样，调整了链子的长度，然后系在他的手腕上。 江千川狭长的眼瞳里奇异的光芒闪动，像是不敢相信。 秦远安捧起江千川的手腕，上下来回打量，而后满意地点头。 他手腕很白，配着什么样的手链都很好看。 手链被小人给了那个讨厌的家伙。 趴在玻璃上，看见眼前发生的一幕，人鱼很是生气，大尾巴激烈地摆动。 水流在它身后漾开，开出一朵朵美丽的透明的花，硕大的鱼尾像是在空中飘动的丝绸一样美丽。 对于人鱼的想法，秦远安一无所知，她惊叹人鱼美丽的尾巴，过了一会儿才询问江千川：“它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极富欣赏性的动作，如果不是不方便，秦远安真想拿手机拍下来。 江千川语气平静无波道：“它在骂我。” 而且骂得很脏，几乎是把人鱼的语言中最坏的那部分话来回说，江千川甚至没能完全翻译过来。 因为之前被江千川镇压过，这次人鱼长了心眼，迅速地摆动尾巴（骂人），结束后转眼就躲进水箱深处。 完全就是骂了人之后逃跑的心虚样子。 “啊，哈哈。”秦远安尴尬不已，体贴地不再询问。 没想到那么漂亮的人鱼，还会骂人呢。秦远安有些惊讶。 过了几天，秦远安带了一个新手链。两只小鱼各自一个手链，这样就不会出现矛盾了。 新手链秦远安连夜让人拿去检查，确定没有任何影响，秦远安才把手链想办法送到了水箱那边。 新手链稍微大一些，人鱼学着秦远安的动作，尖锐的爪子抓住手链，然后装模作样地往手腕上堆。手指之间的璞让它完成这个动作有些难，不过人鱼锲而不舍，试了好几次，刚好能被放在手腕上套起来。 看来人鱼真的很喜欢这个手链，秦远安心想。 手链被套在手腕上后，人鱼高兴地在水里打了个滚。若是不看它尖锐的牙齿和指甲，这个样子还真像是家养的喜欢撒娇的猫咪。 “真可爱啊。”秦远安在心里感慨，不过身边还有个大鱼，她可不敢直接把这句话说出来。 江千川冷眼旁观，尽心尽力地给秦远安翻译人鱼动作的含义，“这是人鱼求偶的动作。” “啊？” 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是看江千川认真的表情，秦远安下意识看了一眼检查报告。 上面标注的实验体的性别，确确实实是雌性。而且检查分析人鱼身体的各项数据不止一两次，不可能在判断它的性别上出错，所以…… 秦远安小心翼翼地询问：“人鱼之间难道流行同性恋吗？” “不是。”江千川摇头。 秦远安松了一口气，虽然人鱼很可爱，她也很喜欢，但是过度的爱意她可承受不起。 在这方面她可是相当坚贞的，外面的大鱼偶尔看看就好，真正喜欢的只有家里那一只鱼。 对于秦远安如此受实验体欢迎这件事，江千川有些许猜测。 他的本体和人鱼能相互影响，或许是因为秦远安身上沾染了他的气息，人鱼误会秦远安是能够结为伴侣的同族。 虽然大部分种族都是雄性向雌性求偶，追求雌性的青睐，不过如果是过于优秀的雄性，也可能存在几个雌性争夺的现象。 江千川的气息自然强势，雌性人鱼以为沾染了江千川气息的秦远安是个优秀的雄性人鱼，能够产生足够强大的后代，这才频频有求偶的举动。 至于雌性人鱼为何不向做出江千川求偶的动作，那只能说两只鱼天生相互排斥，都能压过基因本能的吸引。 “哈哈。”听了江千川的解释后，秦远安有些尴尬。 看来人鱼真的把她当成了可以求偶的对象。而江千川就是那个可恶的竞争者。 只是这个竞争者太过强大，人鱼无法把对方赶走，还经常被竞争者压制，于是人鱼只能偷偷摸摸搞小动作。 手链对它来说，就如同定情信物一样的东西。秦远安把手链给了谁，就代表秦远安接受了谁，难怪之前人鱼骂得那么脏。 自然界中竞争伴侣可是很激烈的。抢走了看中的伴侣，说江千川算是人鱼的仇敌都不为过。 人鱼是种美丽而且坚贞的生物，它们看中了伴侣后不会轻易改变，除非死亡才能将它和伴侣分离。 可惜，它看中的伴侣不能回应这种感情，秦远安也不打算回应这种感情，而且看中的伴侣身边的竞争者相当强大。 不过人鱼依旧不会轻易放弃，即使暂时被困在了实验室的水箱中，只要能见到小人，它就当作是追求伴侣路上的考验。 每天竖在水箱前，人鱼锲而不舍地唱着求偶的曲子，为小人献上美丽的舞蹈，期待看中的伴侣有一丝回应。 人鱼的锲而不舍，让江千川有了一种危机感，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出，每次面对秦远安时，它身体内部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什么。 那是生物最原始的本能之一，是不能拒绝的天性，即使是深海中孤独的潜行者，被排斥的怪物，也会产生这种需求。 繁衍的本能甚至远超生存的需要，让生物甘愿被其驱使，在深海中，江千川也遇到过进入求偶期的生物吧，它们为了获得伴侣的青睐，可以选择不符合生存需求的华丽外表。 孤独的大鱼当时并不理解那种选择，如今他也到了求偶期，只针对于一个人的求偶期，远比它见过的其他生物的求偶期更加不理智。 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大鱼有些笨拙，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本能让他想要尽可能地靠近秦远安，但是又想让秦远安把它吞噬，成为滋养成为秦远安的养分。 身边除了一只认错了求偶对象的人鱼，也没有什么其他参考对象，虽然不喜欢人鱼，江千川也只得笨拙地学习人鱼的做法。 观察了几天人鱼的行为模式，江千川发现每次人鱼都会用漂亮的舞蹈吸引秦远安，大尾巴灵活地来回摆动，完美的歌喉唱出悦耳的曲子，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秦远安面前。 秦远安每次都很给面子地多看几眼，然后开始数据收集。 人鱼一向擅长用美丽的舞蹈取悦伴侣，成功率很高，（虽然在秦远安这里不太奏效）江千川决定借鉴这种做法。 办公室里，高效率完成了今日的工作后，周围的人都在继续工作，江千川一脸严肃地打开电脑另一个页面。 在搜索网站上输入“女性喜欢看男性跳什么样的舞”，然后点击确认，进入。
第93章 奇怪的同事（二十一） ◎鱼鱼症◎ 学习跳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不是从小学习舞蹈，而是后天开始锻炼，更为困难。 不同于人鱼灵活的尾巴, 天生适合舞动，随随便便一扭就自成姿态, 流光溢彩的鳞片闪闪发光, 每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比别人精心排演的动作还要好看许多。 相比之下, 江千川骨刺凸起形成的尾巴，即使努力扭动转曲, 也达不到人鱼舞动时美观程度的一半。 而且因着江千川扭动时幅度过大, 水箱里的水哗啦啦地顺着侧壁往下流, 显得练习现场更加惨烈。 记忆舞蹈的动作并不困难, 只是他的身体只要一扭起来就不好控制，大尾巴不小心甩到水箱壁上，或者是掀起巨大的水花都是常有的事情。 深夜里，周边的邻居在房间里都能听见隐约的水声, 不由得闭着眼睛, 裹紧了被子，把无辜弱小自己藏起来。 小区里关于海怪的流言又多了一则。 并不知道自己联系舞蹈造成的后果, 江千川依旧每日勤勤恳恳, 只要有时间就看视频学习舞蹈，回去住处就变回原型扭动尾巴, 虽然进展并不乐观。 “咦，你怎么突然开始看这种视频了。”秦远安的声音从江千川身后传出来，手掌悄悄地搭在江千川的肩膀上, 吓了他一跳。 过于专注地学习视频内容, 江千川没有察觉出秦远安的声音, 她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着实被吓到了，江千川一双狭长的眼睛瞪得溜圆，惊恐的小表情让秦远安忍俊不禁。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反应那么明显。”秦远安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一边在心里欣赏江千川少见的表情。 实际上秦远安并不在意，按照江千川的性格，他能瞒着秦远安的事情能有什么，估计都是一些小事。 而且相比之下，平时秦远安骗江千川的次数还少吗？只是江千川心虚的表情很好玩，秦远安故意逗他罢了。 呦呵，还在偷偷摸摸学习舞蹈，这个大鱼还挺与时俱进。秦远安心想。 深海大鱼只打算偷偷摸摸学习，然后练好了，再给秦远安一个惊喜。提前被想要表演的对象发现了，他有些手足无措，整个大鱼肉眼可见地慌了。 秦远安逗鱼更加起劲，故意道：“唉，咱们现在不是关系第一好了嘛，和你一起工作那么久，我还以为咱们早就是无话不说的关系了……” 看了一圈，确定那些八卦的同事们全都出去吃饭了，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一时间，秦远安戏精上身，掩面低声装作有些失落的样子，实际上眼睛偷偷地从指缝中间看江千川的表情。 “不，不是……现在还在学习……”本就不善言辞，被秦远安连番几个大帽子扣下，江千川更是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学习什么，学习怎么跳舞？怎么突然想学这个，不过大鱼跳舞的场景一定很好玩。秦远安心想。 “我不信，只是练舞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呢，按照咱们的关系，我连你练舞都不能看吗，太让人伤心了……”秦远安眼睛从指缝里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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