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思被付来归叫醒喝药时,刚好刷到这一条微博,她挑起唇角,在告白付二少的小妖评论下,不紧不慢地打下几个字:朕已阅。 原本洋溢着快乐气氛的楼层,因为沈思思的出现,而安静如鸡。群妖盯着那特殊的加红边框的黄金ID,不约而同地吞了口口水,还有什么比背地里偷偷议论老祖,被当面抓住更可怕的事? 其中告白付来归的小妖更是瑟瑟发抖。 这说得不是“朕已阅”,而是“你死了”吧。 付来归在一旁直播游戏,看着沈思思只顾着刷手机,端在手里的药一口都没喝,他关上麦:“思思,喝药的时候不要玩手机,药都放凉了。” 沈思思撇撇嘴,深吸一口气,将整碗药灌了进去。 她不是没反抗过。 但付来归很认真地在遵从孔雀的医嘱。 而那个千杀的孔雀,给她安排了两个月的药。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沈思思赶紧吃了两口芒果千层压下苦味,她跳下沙发,跑到付来归身后,搂着付来归脖子,将小妖的告白指给他看。 看完还笑眯眯地问付来归有什么感想。 付来归宠溺地捏了捏沈思思挺翘的鼻尖。 当着沈思思的面,他不假思索地用沈思思的特殊账号,单手敲下回复:别爱我,没结果。 发完他就把手机放在一旁,不再去关注后续。 围观全程的沈思思笑倒在付来归怀里。 付来归不得不松开鼠标,把沈思思抱稳,以免她滚到地上摔着,游戏内的人物因为没人操控,而停在了辽阔的原野,成为最靓的麦田靶子。 公屏上满满都是问号。 【付神这是挂机了?】【突然挂机。】【付神:你们懂什么,我是在欣赏风景。】【付神在吗?】【……】 沈思思:“你的小迷妹们在呼唤你。” 付来归看了一眼公屏,没理会满屏的猜测,垂眸看坐在他腿上乐不可支的沈思思,淡笑道:“他们其实也没猜错,我确实是在欣赏风景。” 沈思思笑意里参杂着不经意流露出的媚色,她勾着付来归脖颈,抚着付来归的俊脸,桃花眼里是最为明艳的眼波:“那……风景怎么样?” 付来归如实告知:“美人如画,风景甚好。” 在沈思思面前,付神无师自通地点亮了情话技能。 游戏里的小人此时被人一枪爆头。 沈思思看到这一幕,手指戳了戳付来归心口:“你瞧你,像不像是被美色误国的昏君?” “这可不叫美色误国。”付来归说着退出游戏,在满屏的小问号里,开麦,“今天就到这里。” 关上直播间,付来归低头看着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戳来戳去的沈思思,坦然道:“这才是。” 付神招呼都不打一声突然下播,挤在直播间的观众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兴致勃勃地探讨起付来归今日的迷惑操作,愣是搞出解密的架势。 【我大意了。】【付神安安分分地直播了几天,我都忘了,付神前些日子的迷惑操作。】【万一付神只是临时有事呢?】【你不懂我们付神,在我们付神眼里,工作是最重要的。生病都不可能影响他直播。】【姐妹们,我刚才拿我八十万瓦特的助听器,重新听了一遍付神最后下播时说的话,我发誓,付神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了另外的呼吸声。】【我来晚了。哎?我走错了?这不是付神的直播间吗?怎么开启了灵异频道?】【付神被威胁了?】【不是。过去威胁付神主动下播的人,坟头草都三米高了吧。】【是谁?】【究竟是何方神仙,让付神破例下播?】沈思思斜睨了一眼公屏,暗搓搓的嘀咕:“才不是什么神仙,是老妖精。漂亮的老妖精。” 付来归抓着她的手让她安分下来,闻言无奈地笑了笑:“你啊,你现在分明就是个小妖精。” “我不小!”沈思思振声。 事实证明,说沈老祖年纪小,就跟说男人不行一样,容易惹妖界的活祖宗沈老祖炸毛。 付来归明智地选择不和沈思思争辩这个话题,而选择重新打开另一个,他尤为好奇地话题,与当事妖探讨:“他们为什么都叫你老祖?” 特指刚才他从沈思思手机微博上看到的称呼。 沈思思黑鸦般的双睫轻眨。 关于妖界老祖这个位置,她也不是自愿坐上去的,但要说被逼迫,确实也算不上。 只是随着时间的洪流,其他的大妖都如同仙神一般,大限已至,陨落在世间。唯独剩她一妖,论及年岁,论及妖力,论及资格,无妖能及。 一开始只是一小部分妖怪,暗地里这么称呼她,后来,那件事发生,她被恨意蒙蔽心神,屠戮黑鸦一族,只留下了乌合这一条血脉。 鲜血染红了初春的枫林,凛冽的杀意凝聚在空荡的鸦山上空,经年未散。那段时间,群妖谈她色变,生怕触怒她,不敢直呼她的名讳。 于是妖祖这一称号,就这么落在了她头上。 她本身对当年的事不怎么在意,倒是孔雀怕她伤怀,严令群妖不得谈论黑鸦一族的事。 曾有大妖背地拿此事说她闲话,孔雀二话不说打上了门,揍得对方哭爹喊娘,这才罢手。 后来,枫林变成了沧海,鸦山上空的杀意消散,知道实情的群妖渐渐消亡,尚且还活着的,仍惧怕于孔雀,不敢提起那段堪称血腥的历史。 这件事就掩盖在了漫长的时间中。 唯独那一声妖祖,被流传到了现在。 沈思思明亮又多情的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付来归,笑吟吟:“我要说是因为你,你信吗?” 付来归没吃过沈思思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怀念与伤感,他眼中暗芒微闪,脱口而出:“信。” 沈思思无端就从这短短的一个字里,品出了心疼的味道,他在心疼她?这个念头让沈思思觉得有几分好笑,她向来不喜欢被怜悯。 她是万妖之祖,高高在上,风光无两。 除此之外,她还是狐族女帝与大妖青鸾之女,与生俱来的尊贵无双,她又何须他人怜悯? 可或许是付来归的怀抱太过温暖,让贪恋这个拥抱的她,兴不起哪怕一丝半点儿反驳的意思。 付来归临睡前,收到了赵贺发来的消息,沈思思在戏园子做的事,都被赵贺调查地清楚。 事关妖族,付来归不认为赵贺有本事越过人与妖的界限,这么快就调查清楚来龙去脉。 显然是有人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能做到这种事的,只可能是孔雀。 孔雀突然给他弹了一条微信。 孔雀:看完了? 一句话印证了付来归的猜想。 付来归:嗯。 孔雀:她手上沾着的血不止乌合。 付来归:嗯。 孔雀:害怕的话,可以把她还给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付来归倚坐在床头眯了眯眼。 孔雀这是想劝退他? 想了想,他在对话框敲下回复:不后悔。 孔雀那边很长时间没有给付来归回应。 就在付来归准备熄灯入睡时,孔雀的回应才姗姗来迟:她沾过的血,都是为了你。 付来归的睡意被这句话冲散了个干净。 孔雀接到了付来归的语音通话。 孔雀不假思索地点了接听,付来归冷淡又干净的声线透过手机传出:“我们谈谈。” 沈思思隔天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空荡荡的胃催促她尽快投喂,她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爬下床,收拾一番后,打算去厨房觅食。 然后她在客厅,看到了本该早就出门工作的付来归,彼时付来归正给阳台上的绿植浇水。 第18章 付来归今日穿了一套米色的休闲服,冷俊的气质被柔和的色彩中和,看上去温和儒雅。 沈思思下意识点开手机看了看日期,再三确定今天不是休息日后,她趴在楼梯口的扶手上,好奇地挑着细长的柳眉:“你怎么没去工作?” 付来归回头看过来时,沈思思才发现,付来归那张白皙的俊脸在阳光下更显得美色不凡,因此,那双深邃的凤眸下,些许乌黑格外的清晰。 付来归放下花壶,对着沈思思笑了笑:“我想,陪伴我的妻子,也是我这个丈夫的本职工作。” 沈思思施施然走到餐桌前坐下,指节扣着桌面调笑:“竟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什么时候跟你结婚了?付二少,我们俩最多只能算未婚夫妻。” 付来归径直走到沈思思面前,在沈思思诧异地视线中,单膝跪下,将一枚钻戒戴在沈思思细长的手指上:“你愿意的话,我们今天就去领证。” 沈思思在琢磨自己这算不算被求婚。 这男人给她戴上戒指,完全没给她选择。 掩藏在这幅斯文皮相下的霸道执拗显露无遗。 沈思思视线落在付来归眼下的乌黑上,这男人总该不至于,为了向她求婚一夜未眠。 而且好端端的,为什么他突然想起求婚来了? 昨晚上她睡着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沈思思量着闪闪发光的钻戒,若有所思地道:“看你这架势,你并不打算给我拒绝的权利。” 付来归平静地抬头与她对视:“你想拒绝吗?” “不想。”沈思思吻了吻钻戒,“付来归,下个月的十五是个好日子,千载难逢的吉日。”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会拒绝付来归。 她想作为妻子和他在一起。 哪怕经历沧海桑田,这一点从未改变。 付来归拍板定音:“好。下个月十五去领证。” 沈思思俯身捧着他的脸,极近的距离让他们彼此呼吸交错:“所以,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谈一谈,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搞今天这一出?” 暧昧的风情足以令任何心智坚定的男人动心。 一阵天旋地转后,沈思思已经落进付来归怀中,付来归坐在沈思思刚才所坐的椅子上,轻抚着她长发的动作沾染着意味不明的旖旎。 偏生他神情淡然,双眸亦是古井无波的深沉静谧,似不答反问般开口:“孔雀经常会去北海,但不是为了游玩,而是为了找一件妖器。一件曾经被失去了爱人的大妖,丢弃在鸦山的妖器。” 如今的北海,在遥远的过去,曾被唤作鸦山。 沈思思脸上散漫的笑意渐渐消失,半晌,她轻哂:“那个多嘴的小孔雀还和你说了什么?” 知道她遗失妖器一事的,只有那只小孔雀。 “不算多。只是恰好,能让我更了解我自己。”付来归看得出沈思思是有些生气的,但他仍不动如山,“我想我有权知道关于我自己的内情。” 沈思思凝视着他那双深渊似的凤眸,忽而清浅的笑了笑:“不多问问我,却问你自己。” 她不喜欢提及那段过去。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可提起的必要呢?往前看,不好吗? 若是付来归私下打听她的事,她会生气是必然的,却也只是会生气,更多的她不会做。但付来归问的不是她,他耍了小心思,问的是他自己。而在他的故事里,避免不了她的出现。 这个男人很有分寸。 他知道做什么会惹她生气,但又合情合理地,将她的怒火,控制在了他能拿捏的范围里。 以往都是她拿捏别人。 现在她竟被这个男人拿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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