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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现在的认识，而是指当年那个下雨天，牧柒柒是不是就知道她是谁。 牧柒柒也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含义，微微点头：“认识。” 真要论起来，牧柒柒认识傅白瓷，远远要比傅白瓷知道她的时间要早的多。 与高中时候的她不同，傅白瓷从小到大就是人群中耀眼的存在，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众人所忽视，因此，在那件事发生以前，牧柒柒就对这个时不时来班里找宋南星的小姑娘留有印象。 后来，更是印象深刻。 傅鸿羽撞见宋南星劝退傅白瓷追求者的时候，牧柒柒也在现场，当然也就听到了宋南星那句：“我会等她慢慢长大。” 失落是有，但伤心倒真的没有多少。 其实她早就知道宋南星不会喜欢自己了，一开始的追求确实真心实意，但到后来更多的是因为感激而忍不住地示好。 这个少年看似对每个人都温和，实际上，与任何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谁也走不近他，他也不会去靠近谁。 除了，那个偶尔出现在班级门口的小姑娘。 牧柒柒发现，每当那个小姑娘露面的时候，宋南星身上分明的棱角就会迅速柔和，冷漠客气的看似温润也会化为实质，眼底涌现出发自内心的欢愉。 就好似一个远在九天之上的谪仙，突然落入了凡尘，染上了烟火气息。 起初她还无法理解，为什么傅白瓷就是特殊的，为什么值得他花那么多的耐心去守候。 直到后来那个下雨天。 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一种人，仅凭再寻常不过的一言一行，就能将心中的温暖赠予他人，感染他人。 “我不止认识你。”短暂思绪过后，牧柒柒又开口道，“我还知道，宋南星喜欢你。” ！！！ 傅白瓷心里一颤，抬眸紧盯住她，探究她话中的意思。 她知道牧柒柒喜欢宋南星，这是她同桌坚持不懈在她耳边灌输的思想。 那现在，牧柒柒是什么意思？ 是……来挑衅的吗？ 牧柒柒有些意外：“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惊讶，他已经告诉过你了？” 傅白瓷没有从她的话中感受到敌意，但还是谨慎地点了点头：“嗯。” 牧柒柒又问：“那你喜欢他吗？” “……” 自从温泉度假村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又好像没有改变，再加上忙于训练，其实她一直都没有时间沉下心来去考虑这件事，这会儿突然被问到，还恍惚了一下。 无法说喜欢，也无法说不喜欢。 只能沉默以对。 “你知道我当时都为他做过什么吗？”牧柒柒从沉默中得到了信息，转换了一个话题。 她没有问傅白瓷知不知道她喜欢宋南星的事，毕竟这件事当时在她们学校，可谓人尽皆知。 傅白瓷大概知道一点，都是从同桌口中听来的。 牧柒柒没有等她回应，直接开口道：“早上送早餐，下午送点心，雨天送伞，晴天送水，他因为特殊原因缺课的时候，我会把笔记整理好给他，我努力学习，为了考试时能坐的离他近一点，也为了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甚至，因为他进KPL，我开始打王者荣耀，练对抗路，也是因为OG需要。” 她的语气始终淡淡的，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听不出一丝波澜。 傅白瓷却仿佛从这寥寥几句话中，看到了那个努力追着光的少女，她竭尽所能地给予光她能给的东西，为了接近而奋力追赶，逐渐从泯然众人，成长为现在耀眼的样子。 就像那些为了偶像变得更好的追星女孩，宋南星，就是她心中的那颗明星。 牧柒柒看着听完自己一大段话后就陷入了自己思绪里的姑娘，但脸上好像并没有意料中的那些负面神色，不禁问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傅白瓷堪堪回神，抬头缓缓说出了自己当年一直想说的话，“宋南星何德何能？” 那时候听说有一个女生对他死心塌地的时候，她就想这么说了。 这会儿听到了牧柒柒这些话后，这种想法更甚一分，这么正能量积极向上的漂亮姐姐，总觉得宋南星多少是有些不配了。 “噗。” 眼前的这个人，好像总能给出让她意想不到的回答。 牧柒柒没忍住像当年那样，伸出手摸了一把她的脑袋，露出尖尖的虎牙，成熟女人的气质被冲淡了几分，染上几分活泼：“妹妹，你真可爱。” “……” 傅白瓷觉得自己今天语塞的次数有点多。 只是，就事论事，20岁，一米七，怎么也和可爱这个形容词沾不上边吧！ 还有，怎么就突然叫她妹妹了。 牧柒柒听不见她的心理活动，余光扫过转角以后，手指下滑捏了捏她的脸，有些遗憾道，：“有人来找我了，下次再聊。” 话音刚落，转角那处就走出来一个人影。 高高瘦瘦的，带着金边眼镜，一身的书卷气息，出现在KPL比赛的后台有些突兀，总觉得他更适合出现在学术研究的现场。 但傅白瓷认识这个人——IAF的队长，秦冰。 “你好。”秦冰的目光先是扫过她，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才落到牧柒柒身上。 牧柒柒迎着他的目光，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 “你出来的有点久。”秦冰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我不放心，出来看看。”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牧柒柒皱了皱鼻子，转头对傅白瓷道，“那我们先回去了。” 傅白瓷点点头应了声好，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 隐约间，依稀还能听见几句两人之间的对话。 秦冰问：“你们没有吵起来吧？” 牧柒柒反问：“为什么会吵起来？” 秦冰：“你们不是……那什么什么嘛。” 什么什么。 傅白瓷猜测他可能想说是情敌。 牧柒柒大概也猜到了，拍了他一下，没说是不是，只是问了一个好像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来KPL吗？” 秦冰顿了一下，有些不太情愿道：“为了Venus？” 牧柒柒又拍了他一下：“肤浅！” 秦冰语气一下子雀跃起来：“那是为什么？” “因为……” 之后的话，离得太远了，傅白瓷没有听见，也就无从得知，牧柒柒来打职业的原因。 但她又不期然回想起，方才匆匆一瞥到那位秦冰队长望向牧柒柒眼神，眼中有灿烂星光闪烁。 像极了，当初雨里牧柒柒看宋南星的样子。 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了不知在哪看到过的一句话。 ——追着光的人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本身，也是别人所追逐的那道光。
第四十九章 回去以后，傅白瓷想了很久，还是翻出了宋南星的微信。 【白又白：我……今天在后台遇到牧柒柒了，你还记得她吗？】 发完之后又觉得不太合适，总觉得这句话有些质问的意味，但事实上，她好像并没有立场来质问，犹豫了一会儿后选择了撤回。 但宋南星已经看到了，回复了过来。 【小星星：记得，怎么了？】 【小星星：你们聊了什么吗？】 宋南星很敏锐，如果只是单纯的碰见，傅白瓷应该不会深夜发微信给他。 【白又白：没什么。】 【白又白：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早点睡，晚安。】 傅白瓷放下手机后，靠在椅背上抬手盖住了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当时并没有什么反应，但牧柒柒的那些话，终究是给傅白瓷带来了一点影响。 心里有些憋闷感，找不到源头，就是莫名其妙，突如其然的情绪，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情绪。 有点像游戏明明已经推到了敌方水晶，最后被超级兵偷家翻盘的感觉。 但又不太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觉得这有点不像她。 她有些克制不住的去想，牧柒柒为宋南星付出了那么多，在那样真挚的感情衬托下，她有哪一点值得宋南星去喜欢呢？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宋南星在迁就她，纵容她，为她兜底，为她解决她解决不了的麻烦。 她为宋南星做过什么呢？ 她给他带过饭吗？给他送过水吗？为他努力过什么事吗？ 好像都没有，这么一对比，她好像格外的差劲。 好像格外的不值得。 傅白瓷又拿起手机，给另外一个人发了消息。 【白又白：哥，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那边也没睡，很快回复道。 【傅鸿羽：任性，不省心，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对，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就一小麻烦精。】 【傅鸿羽：你什么样的人还问我？】 【傅鸿羽：怎么？深夜emo了？】 你看，连她亲哥都这么说。 夜晚似乎真的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低落的时间，起码现在的傅白瓷的就是这样，虽然她不觉得自己真的非常差劲，但在性格方面，她似乎也真的没多讨喜。 谁会喜欢一个麻烦的人呢？ 宋南星说喜欢她，也不过是因为长久相处的错觉吧。 不然，怎么会有人守着喜欢的人，却一直不表明心意呢。 就傅白瓷自己来说，如果她喜欢一个人，一定会迫不及待地阐明心意，两情相悦最好，即使对方无意，也可以及时止损。 暗恋十多年，如果到最后是一场空，那也太傻了。 宋南星，一直是个聪明人。 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手机欢快的来电铃声。 接通后，那头响起宋南星轻缓中带着一些气喘的声音：“白白，下楼。” 下楼？ 傅白瓷心里一紧，跑到阳台向下望去，恰好对上宋南星仰起的双眼，眼里映着一点细碎的柔光，看到她时，泛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一瞬间，脑中所有的胡思乱想、低落情绪，都被那抹笑意吹散，只剩下一片空白，等她再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站在了宋南星的面前。 离得近了，才发现，他脸上还有些运动过后的红晕。 OG的基地离这里不远。 他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傅白瓷心中蓦地被一股酸酸涩涩又微甜的情绪塞满，鼓鼓胀胀的。 她只顾着打量，忘了说话，宋南星也就静静地任她看着，也不开口。 好半天后，傅白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时还有一点不顺畅的哑意：“你怎么来了？” 宋南星没有提起微信的事，只说：“太久没见，有点想你。” “……骗人。”傅白瓷嘟囔了一句，“前天才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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