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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洛定的情绪终于有所好转。 他轻飘飘地，“存放实验数据的磁盘全部被毁掉，连纸质的副本全都被烧了，卡珀又拒绝再次进入实验室，现在的情况谁也不了解，或许他自己更清楚？毕竟要常常‘维护保养’。” 洛定说到这里就准备结束话题，但是抬眼就看见楚夏皱眉沉思的样子。 他怔了一下，脑海中某个念头闪过，他表情突然焦急了起来。 卡珀是老师最得意的作品，但是他亲手毁掉了一切。 现在夏夏作为EPW-3823仅有的、已经证明了药剂效果的存活体，万一产生了类似的想法怎么办？ 不不、不会的！ 刚才的实验中小夏又懂事又乖巧，一点抗拒的表现都没有，让做什么都很配合，简直可以说是和他心意相通，而且他可不像是那个老家伙那么粗暴，过程中都很注意小夏的感受…… 洛定想了很多说服自己的理由，可是情绪还是不由地焦虑起来，他下意识地想要咬自己的手指，多年的纠正还是让他勉强忍住了这个坏习惯。可这种“自己家的好孩子要被带歪”的恐慌还是让洛定不自抑地烦躁起来。 他后悔了。 他不该把那些事告诉小夏的。 当年的涉事者陆续都被卡珀灭口了，这些年加入组织里的新人都不知道这些事。只要他不说、小夏是没机会知道的。 不不不、不对。 关键是不能让小夏继续和那个瑕疵品接触下去。 洛定蹙眉思索了许久，突然开口，“小夏觉得我怎么样？” 楚夏：？ 什么怎么样？ 话题跳得太快，楚夏一时没能接上。 这显得迷惑的神情被确认为动摇，洛定紧接着，“小夏也没那么喜欢他吧？是被他胁迫了？还是想改善处境？或者想取得他的信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楚夏：！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洛定对心理学方面只是略有涉猎，但他本身对情绪方面很有天赋——或者说他对大多数需要观察思考总结经验的领域都很有天赋——这会儿轻而易举地看出了楚夏神情中透露的被说中的惊惧。 洛定表情微微放松，眼神却显得热切，“什么原因都无所谓，小夏想从他身上得到的，我都能给你。” “卡珀只是组织里的执行人而已，你的身份依附他、他帮不上什么忙，实验方面我才是负责人，小夏想要怎么调整我都可以配合。” “……” “而且我知道得更多，不管是药剂的事还是组织的事，我才是掌握信息的那个，小夏不管问什么，我都会回答。” 楚夏无言。 这个攻略对象虽然白给，但确实挺可怕的。要不是她这局的目标就是卡珀，她说不定就动摇了。 楚夏没来得及说话，但是那点细微的神情变化还是被洛定捕捉到了。 他终于忍不住焦躁地咬住拇指指甲，“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是他身上有什么吗？” 楚夏心底一惊。 智脑的算法下，她那点及格的演技连听心跳的卡珀大佬都能骗过去，这人是怎么回事？！ 那点惊惧戒备被洛定捕捉到，他焦虑的情绪越深，几乎要维持不住这勉强温和的面具，将性格中尖利的一面全部暴露出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但是心情还是无法平静。 故而一开口就是刻薄，“他不会吧？” 这种类似于“不行”的描述让楚夏“啊？”了一声，虽然这场合不太合适，但玩家还是下意识追问，“什么不会？” 洛定却很肯定，“他不会。他肯定是只顾着自己，小夏跟着他每次都很难受吧？” 楚夏：“……” 居然真是她想的那方面！ 想到每次跳过黑屏之后或多或少都要掉一点的血条，她竟然没法反驳对方这话。 洛定突然倾身凑了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眼镜，那双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些微灰色调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和楚夏对上。 像是引诱迷途旅人陷入深海的海妖，他拖长了声调轻声，“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人体了，尤其是小夏的身体，要不要和我试……” “砰——” 枪响在耳边炸开，火.药味溢散在鼻尖。 弹孔就出现在楚夏的脸侧，被摇起来的病床上出现一个漆黑的空洞，楚夏甚至隐约能嗅到些头发被烧焦的味道。 不过比起只是受惊的楚夏，洛定的情况要更糟糕一点，子弹是擦着他的脸颊过去的，在颊侧留下一道灼烧的烫痕。 洛定抬手轻触了下被子弹擦伤处，灼伤痛感慢半拍地传入大脑。 他转头看向不知何时进来的卡珀。 和那强烈的存在感截然相反，卡珀走路几乎不会发出什么声音。洛定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更不知道他把刚才的话听进去多少。 不过洛定倒是一点不在意，听见了又怎么样？他说的全都是实情啊。 对上那双深绿色的眼睛，洛定缓缓扯出一个恶意十足的笑来。 没了眼镜的遮挡，那浓稠又锋利的恶意几乎要将人割伤。 “怎么？被我说中后恼羞成怒了？”他轻轻笑了一声，声调悠然，“我说的、不都是事实吗？” 这个人对于小夏来说，就是无用的。 不能提供庇护，不能给予情报，甚至连身体上的安慰都给不了。 他张了张嘴，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看、门、狗。 再怎么凶狠又怎么样？不过是一条栓这链子的恶犬罢了。 卡珀往前走了一步，发烫的枪口抵住了洛定的脑门，手指已经扣到了扳机上。 洛定意外。 居然真的生气了？这可不像卡珀会在意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评价了。 洛定忍不住瞥向侧边的楚夏。 在那切实杀意的威慑下，他非但没有恐惧，脸上的笑容反而扩大了点。 是因为在喜欢的人面前吗？ …… 真不愧是他的小夏。
第12章 搜查官12 卡珀手扣住扳机，用枪抵在了洛定的脑门上。 楚夏以（自己多次被杀的）经验判断，卡珀大佬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 但洛定挑衅归挑衅，他对自己的这条小命还是非常珍惜的。 他语速飞快，“我知道你不怕处罚，但是实验中途失去负责人的下场是怎样，你应该很清楚。” 楚夏：？ 洛定这是在用她来威胁卡珀？ 楚夏觉得洛定大概对她和卡珀的关系存在一点误会，要知道她努力了这么久，卡珀大佬的好感度才只有50点，连及格线都没有到，用她来威胁这位大佬，实在是说笑了。 洛定继续，“EPW-3823是我亲自经手，你难道指望那些废物能接手我的工作吗？” 楚夏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卡珀大佬真的把手指从扳机上移开了。 ——这个“威胁”它居然起效了？！ 楚夏：？ 吓得她赶紧查了一下好感度。 [卡珀当前好感度：50] 楚夏松口气。 没出问题。 洛定却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他早就说过，卡珀对夏夏很上心。 有恃无恐之下，他甚至更进一步挑衅：“没关系，一旦产生异变，你大可以亲手杀了她。反正这种事你做得很熟练了，不是吗？就像是当年那些‘同伴’。” 卡珀却没在理他了。 洛定觉得无趣。 事实上，这才是卡珀一贯的态度，先前卡珀反应那么大，他才不习惯。 卡珀面无表情收回了枪，声音冷淡：“我来带她走。” 这次轮到洛定变了表情。 他满脸不敢置信：“开什么玩笑？！实验才刚结束，我要检测她的身体状况，我得记录数据！！” 卡珀没和他废话，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带她走。” 完全不是“商量”的态度。 洛定还想说什么，但这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对上卡珀的冷脸，他终究还是忍气吞声地住了嘴。 他憋着气说：“我给你列个注意事项。” 卡珀这次没拒绝，只是在旁边等着。 楚夏恍恍惚惚。 先不说洛定，她觉得卡珀大佬的态度就很不对劲，他居然在旁边耐心听完了所有繁琐的事项交代。 直到楚夏坐上了卡珀大佬的车，还觉得很不真实。 沉默在车上蔓延了一会儿，卡珀淡淡地瞥过来一眼，“需要我给你看看他手里残次品的下场吗？” 楚夏连忙摇头，“不用。” 她听出了大佬的提醒之意，这段时间辛辛苦苦刷的好感度总算没白费。 顿了顿，又解释：“我知道的。” 楚夏对这些还是很有经验的，面对洛定这种非正常攻略对象，别说好感度90点，就算好感度满点都不能掉以轻心：他们的逻辑根本和正常人不一样！ 卡珀轻嗤：“总算没有蠢到家。” 楚夏：“……” 果然是50点好感度。 她居然诡异地生出点安心来。 之后就是一路的沉默，楚夏敏锐地感觉到大佬的心情不太好，老老实实装哑巴。 看得出来，卡珀的心情确实不太美妙，一下车就快步往里走，一点也没有顾忌楚夏的意思。他身高腿长，放开了步子走速度格外快，楚夏得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终于到了安全屋外，还不待进门，手腕就被拉住。 楚夏踉跄了一下，直接被拽进了屋里，门在身后“啪”的一声关上，卡珀的手肘抵在侧边的门板上，直接低头亲了过来。 卡珀大佬的亲吻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吻而已，亲着亲着手就顺着衣襟的缝隙摸了上去，特别熟练地解开了搭扣。 楚夏：？ 倒不是说不行，但……是不是不太对？ “等等！” 楚夏连忙按住已经有些过界的手，喘着气拦阻，“注意事项里说了，不能有性……唔。”行为。 卡珀按着楚夏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把没说完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楚夏有点急了。 虽然福利难得，但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废号。 不住的挣扎终究还是给卡珀带来些麻烦，他啧了一声撑起身来，语气急促、气息不稳地给了句解释：“那条是假的。” 楚夏：“……？” 她将信将疑。 卡珀眯了眯眼。 不知道是因为光线还是情绪原因，那双绿眸显得越发深邃，身上的危险感也格外昭著。 “这么听他的话？” 卡珀这么问着，又低下头、带着某种惩罚意味咬到楚夏下唇上。是真的在撕咬，以玩家调低了的痛感度都能感到细微的刺痛。 血腥味在口腔中漫开，楚夏在这会儿却稍微走了一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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