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采:“那倒不用了,她跑的跟兔子似的,叫什么名字,我都没看清她的牌。” 小姑娘:“你说的是哪个?” 伊采:“好像是……什么英?” 说着,她目光下移,看了一眼这位小姑娘的胸牌。 ——“ 墨兰”。 心里了然,她们牌上挂的一般不是真实姓名。 类似于艺名或是代号之类的。 墨兰小姑娘说:“陈莺啊。” 没了那个“小”字。 伊采:“哪个莺?” 墨兰:“夜莺。” 陈莺。 伊采听着这个名字,反应了一会儿。骤然一拍年前的桌子。 钟以青按住她的手腕。 伊采挣脱出来,说:“我想起来了。” 钟以青:“真认识?” 伊采伸出食指:“跟刘谦帅有一腿。” 钟以青露出你在逗我的表情。 伊采激动极了:“我绝对我没错,她和刘谦帅那犊子搞上的时候,还是个音乐餐厅的驻唱。后来刘谦帅养着她,名车名牌的供着……他们现在掰了?怎么又出来重操旧本行了?”
第58章 钟以青:“就算没掰,刘谦帅也供不起她了……朱岷拿回了兰亭工作室,把他扫地出门,他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据说他现在压力很大。” 伊采唏嘘不已:“我记得他们俩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好像刘谦帅是朱岷的亲表舅?” 钟以青:“似乎大家都这么说。” 伊采:“真狠啊。” 陈莺。 刘谦帅当暴发户那些年,身边女孩换着花样陪,伊采不可能每个都认识。 也只这么一位,她多少有点印象。 那是某一次伊采自己加班之后,独自在夜晚的商业街转来转去,找东西吃,然后,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段上,找到了一家音乐餐厅。 那家餐厅门庭冷落,不怎么出名,破规矩还多,不允许自带食品饮品。 伊采本不打算理会的。 但是路过时,恰好里面传出了歌声。 伊采听着那女人沧桑的烟嗓,于是转头,扔掉了手里的可乐,光顾了那家非常矫情的餐厅。 驻唱就是陈莺。 她身边还带着她的小伙伴们,一个吉他手,一个键盘手,还有一个给她唱和声的小妹妹。 伊采心想,有钱人啊,等养得起一个乐队。 至于她哪来的钱能养得起一个乐队,伊采马上有了答案。 点歌一首八百。 专门坑人傻钱多的人。 一晚上只要上钩一个就够本了。 更何况,一晚上上钩还不止一个。 男女通吃,自然有冤大头愿意砸钱买单。 伊采亲眼见到有个小妹妹,在店里不点餐,专门只为了听她唱歌。 一晚上,目测少说也有上万。 伊采曾经与她只有过那么一面之缘。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已经依偎在刘谦帅那死胖子的身边了。 所以伊采对她略微有那么点印象,尘封在记忆力费死劲才扒拉出来。 伊采终于搞清了这个难题,身心舒畅。 钟以青忽然有些不高兴了:“我带你到这来,不是为了和你探讨别的男人和女人的。” 尤其是刘谦帅那个恶心吧啦的死胖子。 钟以青和伊采都曾经被他恶心的不轻。 是提起来就扫兴的存在。 钟以青:“你知道吗,呆在兰亭的那段日子里,每天早晨睁开眼睛,我都在想怎么才能让那个傻逼公司破产。” 伊采噗嗤一笑:“你去了那里之后,他们对你不好吗?” 钟以青反问道:“什么才叫好?把我当成花瓶找个地方束之高阁供起来?还是画一个框框把我关在里面让我成天按照既定的轨迹表演?” 伊采听了这话,冒出一点心疼:“要是我能晚点离开就好了,至少我们能打个照面。” 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巧的错过。 会不会现在一切都不一样? 她也许不会钻那么长时间的牛角尖。 他或许也不必拘在兰亭里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伊采想着想着,追根溯源,想找个背锅的人,便就近找到了刘谦帅,把锅往他头上一扣。 钟以青:“不要再提他了。” 他倒了一杯酒,暗红色的液体摇晃,水晶玻璃杯在灯光的折射下,精致小巧,令人爱不释手。 杯子递在伊采的唇边。 伊采望了他一眼,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 钟以青:“……” 她刚刚那一眼,水波如丝,看得他心底都要酥了。 伊采从来都是美得浓烈。 哪怕是淡妆,哪怕是素颜,也绝对是深邃夺目的浓颜系美女。 而她眉眼之间的凌厉已经与她的美融合在了一起。 钟以青很少很少能看到她像柳枝那样妩媚的一面。 今天是沾了这酒的光。 钟以青不知道她酒量几何。 一杯过后,就把酒杯推得远远的。 伊采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几何。 她不是第一次沾酒。 但从来没有真正醉过。 她应酬场上装醉倒是很有一套的。 通常几杯下肚,便一副要死不活,要醉不醉的德行趁机开溜。 钟以青给自己倒了一杯,刚送至唇边,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伊采闭上眼睛,按了按眉心。 钟以青时刻关注着她的情况:“你头疼?” 伊采张了张嘴:“晕。” 她自己又主动起身斟了一杯酒。 钟以青拦住她的手腕。 伊采酒杯端到面前,发现杯沿上印着一层淡淡的口红印。 口红不好。 沾杯。 伊采不满地想着,用食指抹了一下唇,再用指腹搓了搓,两根手指都沾上了淡淡的绯色。 钟以青心底都快炸开花了。 可偏偏他越是激动,理智上就越是冷静。 他一手揽着伊采的肩膀,一手猛地攥住她的手指。 这时候,伊采说了一句话:“如果真的安全措施有漏洞,我们有了孩子,那也是天意,是缘分……我们就认了那小冤家吧,怎么样?” 伊采身上披着大衣,整个人偎在钟以青的怀里。 钟以青护着她从酒吧结账出来。 伊采在柜台前,看见有卖烟花棒的。 顺手拿了一扎,钟以青付钱,又顺手在门口买了个打火机。 伊采手里提着两个空酒瓶。 都是她自己干出来的。 钟以青点了一只烟花棒,伊采眼巴巴望着,钟以青递到她手里。 伊采在手里看了看,衬得她眼睛亮晶晶的。 她把烟花棒塞进了酒瓶子里,晃了晃。 他们站在酒吧门口。 面前是一条横贯南北的江水,黑黝黝的,不远处架着一座高架桥,桥上的彩灯斑斓。 桥联通的另一岸,是更为璀璨繁华的步行街。 他们站在僻静晦暗的这一侧。 伊采专注地玩着手里的烟花棒。 钟以青伸手把她脖子上的围巾理了理,埋住了小半张脸:“我好喜欢你啊……” 他喃喃自语。 伊采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那声音太轻太轻了,甚至可能连他自己都听不清的那种。 伊采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抓住了,然后眼前一阵眩晕,她脚下踉跄,却被人扶得很稳。 她感觉到身体靠在了坚硬的墙上,凉意透过衣服沁入了皮肤肌理。 身后很冷, 身前很暖。 伊采清醒的头脑觉得自己像要化成一滩水。 这次的亲吻与往常不同。 尽管伊采并没有真正醉,可她的感官却敏感了不止一倍。 酒可真是个好东西。 伊采终于从墙上脱离下来。 深色的呢子大衣背后沾满了蔷薇的枯叶。 她唇上的颜色也稀释成了淡红的蔷薇色。 伊采身体都软了,也舍不得放下手里的空酒瓶,烟花渐渐地燃尽了,从灿烂到沉寂,从火花变灰烬。 伊采放下手,闭了闭眼,热烈地回应他。 钟以青清心寡欲很久了。 乍一开荤,像从沉睡中清醒的猛兽。 回到家。 拉开灯。 明亮的色调有些晃眼,但是他们喜欢。 这样亮才好,才能看得清对方的模样。 映进了眼底,才能刻进心底。 烟花棒,空酒瓶一起扔在地板上。 公寓的顶层,窗外就是明亮的星空。 星星数的清。 伊采今晚就是数着星星,像小时候那样,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然后,做了个梦。 梦里是一片荒原,枯黄的草有半人高,极目远望尽是苍凉清远。 梦中的伊采迈开一步,踩在软绵绵的枯草上,像踩着棉花一下,飘忽忽的,没有任何安全感。 伊采心里知道这是梦。 她还很是机智地猜测,也许是喝酒的后遗症。 她听见旷野中一声尖锐的啸声。 她抬起头,看见了一只黑色的鹰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之上盘旋。 伊采远远望着。 眼睛被这蓝色扎的恍惚。 下一秒。 苍鹰忽然瞄准了她的方向,俯冲直下。 伊采心里怦怦直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随着那黑点气势汹汹地越来越近。 伊采忽然发现,它的体型大的吓人。 似乎有自己的十几倍大,铺天盖地的阴影覆下来,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悸。 然后伊采看到了它锐利的瞳孔。 那里面有她自己的倒影。 …… 兔子!!!! 那瞳孔中,清晰地倒映着她是一只浑身白毛的幼年垂耳兔,趴在草丛里可怜又无助,甚至还有点蠢,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动,眼睁睁的看着鹰的利爪抓住它,然后腾空而起。 这是个噩梦。 伊采认识到这一点,疯狂地从梦境中挣扎出来。 然而,并没有人能够救她。 她睁开眼睛,一头的冷汗,浑身都在叫嚣着疼。 她呼吸有些乱。 伊采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看着窗外高悬的月亮,和闪烁的星星,逐渐平静下来。 她再一侧头,很小心翼翼的,望着钟以青的睡颜。 钟以青侧躺着,面朝向她,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半边脸用被子的一角盖住了。 伊采伸出自己的食指,把碍眼的被子掀开一个角。 他的侧脸便露在了外面。 和上半身精壮年轻的肉体一起裹挟在月光下。 也映进伊采危险的眼中。 他是我的人。 伊采无比自豪地想。 轻手轻脚下床,冲了个热水澡,浑身清爽地躺回到被子里,伊采暂时没了困意,双手垫在枕下,盯着天花板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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