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哥哥都不知道。 那她似乎不应该过多纠结这个问题,何况和名校高材生相比,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太苦,就算是最顶尖最有天赋的运动员也逃不开伤病与遗憾。 她还有没几个月就要高考,又怎么管得了大学霸的规划。 父母为她找了经验丰富的老师上网课,温念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准备起身回房间。 时凌云还没有回来。 温念的房间正对着别墅花园,她透过窗户,看到正在拉伸的时凌云。 黑色短发被汗水打湿,时凌云脖子上挂着白色毛巾,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他微微侧头用毛巾擦拭脸颊,白皙的皮肤因为运动结束有些泛红。 温念不自觉在草稿纸上写下了时凌云的名字,心底有很多疑问。 耳机里老师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下午三点,最后一门网课结束,温念闭了闭有些酸痛的眼睛,走出了房间,活动活动身体。 对面时凌云的房门紧闭,温念并不清楚他是否在家。 偌大的屋里只有管家在厨房忙活。 繁忙的行程还没有结束,门铃响起,是林慧如给她安排的司机,准备送她去洛克菲勒滑冰场训练。 如此周道的安排让温念受宠若惊,她习惯了一个人在外训练,去哪里都是自己提着包赶路。 只是林慧如很坚持,又再三强调只是小事一桩。 温念不好再推拒。 她在纽约的教练是著名的前花样滑冰男单世界冠军艾弗逊,退役后成为金牌教练,他曾经带出过两位女单奥运冠军和一位男单世界冠军,温念在平昌冬奥会周期就师从于艾弗逊。 她是在艾弗逊教练的指导下练出四周跳的,所以这次面临发育关,在和带她入队的指导教练傅明商量后,温念还是选择了外训。 没有多余的寒暄客套,温念做完陆上热身后,就跟着艾弗逊教练上了冰。 艾弗逊每天的课程安排都很紧凑,她只有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艾弗逊没有让她上四周跳,毕竟现在她三周跳的成功率都没有超过50%。 “嗨,休赛季都快开始了,开心点。” 艾弗逊拍了拍自己爱徒的肩膀,看着她因为丢技术而略带沮丧的小脸,开口安慰。 伤病低谷是运动员必须面临的关卡,温念从五岁开始接触花滑,十岁加入国家队成为职业选手,清楚每一场比赛背后的血汗泪。 她会放弃吗?当然不会。 “好嘞!”温念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由阴转晴,起身转了转脖子。 训练结束,温念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冰场时,一度以为自己还在北京。 如果不是听见了汽车喇叭的声音,温念甚至忘了有司机接她。 走近才发现和送她来的不是同一辆车,打开车门,温念一愣。 居然是时凌云。
第3章 站在后门的温念有些进退两难,感觉时凌云好像没什么反应,正准备上车。 左脚刚刚抬起,就听到了时凌云主动开口。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拿我当司机?” 确实,是她考虑不周。 “我只是放个东西。”温念在男人高冷的态度下反射性狗腿。 说着她把运动包扔在后座,关上车门,脚步哒哒地坐到了副驾驶。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温念短暂沉浸在时凌云来接她的惊讶中。 堆起笑脸转头:“你这么忙怎么来接我了呀!” 这话放在熟悉的人之间非常正常,温念说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但在说出口后,才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像撒娇的小姑娘。 被这个认知刺激到的温念笑容僵在了脸上。 冬天的暖光洒在时凌云眉梢,让他凌厉的轮廓显得柔和了许多,从温念的角度恰巧能看见他眼角的泪痣,画面宛如漫画般不真实。 她在冰上见过很多漂亮男孩,自以为足够心如止水,仍然在那一瞬间自我怀疑。 前些日子微博上有个热搜:#那些惊艳你青春的男孩#。 当时她还在北京,与时凌云已经将近两年没有联系,却还是在看到热搜时想起了他。 在青春期遇到时凌云弥补了温念因为训练而错过的校园生活,让她终于明白小说中描写的男神校草意味着什么。 可如果真要问两人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倒也没有。 虽然她哥哥单云帆曾经一度有所怀疑,温念自己却很清楚。 花滑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太短,她怎么可能在上升期谈恋爱? 温念想起当时总喜欢独自待在窗边发呆的漂亮少年,身旁是与他形影不离的滑雪板。 他一定很喜欢滑雪,所以那时候温念想得很简单。 她不想让他放弃滑雪。 微信提示音打破了车里的寂静,温念打开手机,居然恰好是单云帆。 【倒霉哥哥:你那么关心时凌云,你们俩不会真的有一腿吧?!】 如果不是在时凌云身边,温念肯定一个越洋电话打过去吐槽单云帆的想象力。 单云帆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如果他知道她和时凌云现在尴尬的关系,一定不会再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然而沉迷和哥哥斗嘴的温念没有发现身边人表情的变化,原本就冷淡的脸色在余光瞥到温念手指不停发消息后,冷哼了一声。 温念并不知道自己又惹大少爷不开心了,直到发现时凌云在不断更换着车内的背景音乐。 从最初的电台,变成了爵士,然后是摇滚。频率之快足以看出车主内心情绪波动之大。 温念这才分出注意力,发现大少爷眉头微皱,周身气压比往日还低。 "没有你喜欢的歌吗?”温念好脾气地帮忙调到另一个频道。 悠扬哀伤的旋律响起不到三秒,温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时凌云切了歌。 他的动作很大,原本平稳行驶的车子甚至都轻微晃动了一下。 温念后知后觉发现这首曲子她很熟悉。 《天鹅之死》。 俄国舞蹈编导米哈伊尔·福金在1907年为安娜巴甫洛娃创作,描绘了一只白天鹅挣扎于生死徘徊之际与死神的对抗。 她上个赛季的短节目新编曲,也是她陷入低谷期后的悲惨回忆。 用《天鹅之死》的两场比赛,她都因为发育关,导致重心没能把握好,摔得很惨。 网络上更有用《天鹅之死》类比温念的职业生涯的陨落。 她不清楚时凌云是不是知道这首曲子对她的影响,但时凌云什么都没说。 应该不知道吧,花样滑冰本来就小众,何况《天鹅之死》有过许多成功的表演,有多少人会把这首著名的芭蕾舞曲和她联系起来呢? 之后他们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车子在沉默中抵达了家门口。 晚餐的时候,林慧如还没有回家,宽大的餐桌只有她和时凌云两人。 如温念所料那般,依旧是相对无言,他们坐在餐桌的两端,男人修长的手指端着碗,进食速度很快。 两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温念尽力说服自己,心底却还是不免酸涩。 他以前不会对她这样。 当时时凌云伤势刚刚恢复,情绪却仍然沉浸在没能比赛的遗憾中,从来不会滑雪的温念为了安慰他,嚷着要时凌云教她滑雪。 虽然从小陪着哥哥滑雪,理论知识极为丰富,但她的实战经验为零。 还记得温念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站在雪场。 她甚至连怎么固定雪板都不会,蹲着研究了半天应该怎么扣上固定器。 没想到时凌云直接弯下腰帮她把固定器上的扳子打开,随后蹲下来扶住她的腿帮她把鞋子绑好。 温念有些受宠若惊,想自己来,却被时凌云止住了动作。 “把这个拨片拉开就可以脱下来了,看到了吗?” 他耐心地指导着她,从零开始也没觉得不耐烦。 那会儿恰好身边经过了几个小姐姐,以为时凌云是专业教练,跑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身材姣好的高个女生,没带护脸,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睛直直地看着时凌云,主动开口: “帅哥要不要顺便也教教我们呀?” 然而时凌云甚至眼睛都没有往她们身上放,自顾自对温念说着注意事项。 反倒是温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小姐姐们点了点头。 “先绑一只脚,另一只脚放在雪板前面,我们先走一走。”他边说边扶着女孩的胳膊。 温念站在雪板上,安静乖巧地听着时教练讲动作。 却隐约听见身后一阵阵凄凉而悲怆的呼喊声。 “让一下让一下!!!!” 两人同时转头。 只见一个黑色身影正飞快地往他们这个方向高速前进,雪板滑过之处留下深深的印痕。 好家伙,鱼雷俯冲而来。 温念还来不及反应,感觉整个人被有力的臂膀抱起后往旁边一转,她的脸埋进了男人的胸膛,感受到了对方起伏的心跳。 与此同时,黑色身影与在他们不远处的吃瓜路人相撞,温念只听见耳畔传来雪板相撞的声音,一回头就感觉漫天雪花洒在她脸上。 在旁观了无数次雪场车祸后,她居然也有幸经历一回。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温念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时凌云怀中,微微脸红,直起身。 也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什么,腿有些发软,好在时凌云还没完全放手,感觉到怀里人没站稳,便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温小姐是有什么不合胃口吗?” 管家在端菜的时候,发现放在温念面前的饭一动不动,温念只是呆呆地盯着靠近时凌云的桌角放空。 眼底还带着些笑意,是在回忆时扬起的嘴角。 记忆中那个温柔沉默的少年与眼前冷若冰霜的男人身影重叠,拉回了温念的思绪。 她笑着朝管家摇了摇头,扒拉起碗里的饭。 最近她的体重波动很大,为了不影响训练,温念吃得不多。 林慧如应该也有叮嘱过管家,所以放在她面前的菜都很清淡。 只是… 温念看着面前的炒茄子和蛋炒丝瓜,默默叹气。 茄子和丝瓜是她最讨厌的菜。 温念悄悄瞟了一眼时凌云面前的排骨,目测了距离,感觉靠她的臂长好像够不到。 然而没过多久,时凌云像是会读心一样,伸手把她面前的茄子和丝瓜端到另一边,顺便把离她最远的排骨和青菜放到了她的面前。 温念咬着筷子,因为开心眼睛笑成了月牙。 “谢谢你呀,我最喜欢吃排骨了。” 时凌云看起来却好像不明白她的反应,沉着声音说道: “为什么要谢我?我只是讨厌排骨和青菜。” 骗子,怎么会有人讨厌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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