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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说话啊！” 站在门口望风的周暖星也被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关上门拎着甩棍杀到隔间门口。 白发红唇的少女缓缓回头，衣袂飘飘，堪称美人——如果忽略她的腿。 少女身体上的腿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 鱼尾？ 夏小迟揉揉眼睛，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去，没错，狭小的隔间里，美丽的少女轻轻靠在墙壁上，在手电筒照耀下的鱼尾闪着耀眼的光。 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恶意，好看的丹凤眼里沁满泪水，我见犹怜，众所周知，美女比美女更爱看美女，202寝室的四人也没有冲破这一原则。 周暖星从空间里捞出一件斗篷，轻轻披在人鱼女孩瘦削的肩头；夏小迟沉默着从背包里掏出两张餐巾纸，擦去女孩脸上的泪；宋词默默递上自己藏在口袋里的巧克力。 几分钟后，五人委身在黑暗的扫帚间，人鱼少女用手摸索着扫帚后面的开关，灯应声而亮。 “什么？还有这么变/态的事？” 周暖星捂住嘴巴，有些反胃地闭上眼睛，缓了许久。 夏小迟默默地递上一杯奶茶，人鱼少女道谢之后擦干眼泪小口小口喝。 “我之前也是人，最起码两年前完全是，但是直到那天，两个金发男人闯进我的家，说什么我的叔叔已经把我卖给他们了，起初我听不懂他们的话，后来专门有人过来教我，再后来我学会了这些话，能够和那些人正常交流，他们就把我带到一个地方，不见天日。” 人鱼少女回忆起那段时光都忍不住瑟瑟发抖，那是令人绝望的地方，铁笼、血腥、疼痛、各种诡异试剂的气味，回忆起来简直让人作呕。 泪水从眼角缓缓流下来，她哽咽着继续道：“我看着跟我差不多大的小伙伴一个个被从笼子里提走，有的回来了，有的再也没有回来过，回来的那些人过不了几天就会发烧，那些人不停地提人，不停地有朋友离开，有一天我最好的朋友被拉走，过了三天她回来了，睡一觉之后身后多了一条尾巴，负责我们房间的看守大喜过望，几乎是跑着告诉那些人，我的朋友就被拉走了，但是没过几天，那种笼罩在他们身上那种极度和兴奋的感觉不见了。” 人鱼少女摸摸自己的尾巴：“我听见那些人说什么‘失败了’，说‘肯定得找找差不多年龄差不多性格和体质的人，’紧接着我就被拉走了，那个地方很冷很冷，充斥着海水的咸湿味，我很不喜欢，很厌恶，他们不让我吃饭，断食三天后给我打了一针，很疼很疼疼入骨髓，然后我的双腿就完全没有知觉，完全没有力气，昏迷了好几天，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几天，醒来之后所有的人都围着我，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件稀世珍宝，带着某种可怕的狂热，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 空灵的声音在扫帚间娓娓道来，如泣如诉。 “后来，我感觉腿很疼很疼，想要去看，但是他们不让，我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强行挣脱，他们给我打了一针，我就昏睡过去了，也许是那针的剂量并不符合一个变异后的人类，也许是老天冥冥之中想要告诉我什么，总之我在不该醒来的时候醒来了，我听见他们说些什么，当时意识很昏沉。” 在夏小迟有些紧张的目光中，她缓缓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那些人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研究动物的基因了，有些人有钱人想拥有一种宠物，既要有人类的思维又要有不同于人类的躯体。 一开始他们想要培训动物变得更聪明，但显然很困难，于是分歧从这里开始，汤姆教授的在意门生分为两批，站成两队，一对支持继续改造动物，另外一对逐步走向违反伦理道德的深渊。 在人鱼少女这一“实验品”成功之后，订单增多，传说中的交易地下城的那些人又想要“拥有翅膀的宠物”、“拥有老鼠尾巴的宠物”。 在一场意外中，针剂泄露，不知道被哪些人拿走，金发男也不知道拿走针剂的那帮人要做什么，总之在不久之后变异动物就爆发了。 他们追踪到变异动物的体内血液，发现这里面果然有之前他们研究的那种针剂，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 “剩下的我也不知道，后来我因为太疼，直接晕过去了。” “对了，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你们不是这里的人吧？” 夏小迟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对，我们不是这里的人。” 她看着对方有些好奇的眼神主动说道：“我们来这里，救一个人。” “谁？” “林苏。” 对方突然惊叫起来：“她帮过我，我能从笼子里逃出来就是她帮的我，一开始她说她会带我出去，她有权限，但是我在她指定的实验室待了好久，她都没有来找我，我等了很久很久，她都没有来。” 夏小迟有些着急：“那她跟你分开之前有没有说自己会去哪里？是离开实验室办事再回来接你还是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实验室。” 人鱼少女一脸坚定，斩钉截铁地回道：“没有，她没有离开实验室，最起码当初没有，因为我问她的时候，她说要回自己的实验室拿一个什么东西。” “我挣脱束缚的时候刚好看见她过来，当时她的表情就不是很好，神情特别严肃，我以为她跟那帮人一样冷血无情，但她看见我的时候居然冲过来关心我，问我怎么了，我那时候才意识到，林苏她好像跟那些人不一样，似乎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 “我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她，林苏很惊讶，嘴里嘟嘟囔囔什么，还哭了，她说一定会想办法把我送出去。” 夏小迟正准备再问些什么，暗淡的灯光下她注意到对方的脸色很不好。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说什么地方疼？” “我很渴，自从有鱼尾巴之后，我就经常会觉得渴，很多时候会觉得呼吸困难，会觉得喘不上气，恨不得住在大海边。” 人鱼少女吧嗒吧嗒流下眼泪，看来这种非人类的药剂不光改变她的外观，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也一并改变了。 夏小迟从空间里拿出两瓶水，替她拧开。 “给你，喝吧，我们这吃的喝的还不缺。”
第115章 天选202 “呜呜呜，不好喝。”人鱼少女有些为难地看着眼前的矿泉水，咽了口唾沫。 “有盐吗？” …… 周暖星从空间里抓出一把盐洒在矿泉水里递给人鱼少女：“给，不多不少，刚刚好。” 她总不能撒一大把吧！那也太咸了。 “其实我感觉她现在挺危险的，听她那意思好像是和同门的人产生了很严重的争执，具体的她没告诉我，只是说她一会儿肯定会带着我离开这里，不会让我落入他们的魔爪。” 人鱼少女抽抽嗒嗒道：“作为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他们并没有把我卖出去，而是把我带到一个又一个地方，不停地分析、不停地研究和展示，似乎我是他们的某种胜利品，很值得炫耀，他们总是对说不出话的我发出赞美，要不是我嘴巴被封住了肯定破口大骂！” ……夏小迟表示自己看得出来她很久没找到人可以交流了。 “实话实说，我们必须要救出林苏，你知道怎么进入前院的研究所吗？”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进进出出都需要身份验证。” 宋词突然问道：“那你当时是怎么出来的？” “我啊，当时拿着身份牌出来的，林苏给我的，她一个同事最近打算偷偷离职，把这个身份牌给她了。” …… 人鱼少女松开自己一直紧紧捏住的右手：“你们是说这个吗？” 苏照：“……” 是的，我们一直在找这个东西。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再回前院，那里太危险了，还有我讨厌的各种试剂，所以我只是把这个当成林苏给我的一个纪念品，既然你们要用这个东西去救林苏，那就拿去吧。” 夏小迟接过令牌，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那你呢，你怎么办？” 人鱼少女详装不在意地挥挥手：“还能怎么办，我继续找个厕所趴着，我出去也办法生存。” 于心不忍。 夏小迟斟酌之后，坚定地对她说：“你在原来的那个地方等我们，我们很快回来，如果一天之内都没有回来找你，你就拿上钥匙，会开车吗？我等会儿给你指我们进来的那辆车，没有钥匙他们也动不了，你就开着那辆车出去，待在车上也好，回你家也行，反正离开研究所附近，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不要轻易下车，我等会儿在车上留够水和食物，再加上一袋盐，最起码够你吃两个星期的那种，实在没有地方去就去温泉小镇，跟他们说出你的经过，当然，如果能等到我们的话，我们也会带你去那个地方。” 苏照自然而然地从背包里拿出备用机：“这个你留着，我们会给你打电话，这样，明天中午换班的时候我们钥匙还来不及跟你汇合，你就赶紧开着车出去。” 人鱼少女呜咽着抱住夏小迟：“你们好勇敢，我也会勇敢的，我自己想办法逃出去，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麻烦你们的，逃出去之后就发消息，到时候大家就知道我是安全的，不需要在考虑我的安危了。” 哭够了之后她抽泣道：“不过温泉小镇是什么地方，那里安全吗？” 周暖星迟疑道：“他们不是坏人，但脾气非常不好。” 宋词：“最起码不是那种会把你上交给实验室的人，我们之前跟温泉小镇的人打过交道，虽然只是寥寥几句，但足以看出他们十分厌恶外面这种生活状态，并且他们当时觉得现在的变异动物完全是外面的人自作自受。” “虽然但是，我也这么觉得。” 大家就此分开，人鱼少女回到公用卫生间等待时机开他们的车飙出去，夏小迟他们猫在扫帚间休息整顿，等到凌晨的时候用身份牌溜进前院。 “我们就在这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现在七点，困的人先睡一会儿，我们安排好时间轮流值班，凌晨三点我们行动，争取越快越好，希望凌晨的时候研究所里面的人会少一点。” 宋词有气无力地啃着面包：“说实话，我真觉得那些神经病能不眠不休在实验室待着。” “你们吃完先睡吧，我跟苏照值班。” 周暖星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碗牛肉面。 大家都饿了，折腾了一天也确实该饿了，吃饱喝足，又在扫帚间这样一个相对安静和封闭的空间，大家都昏昏欲睡。 周暖星点点头：“我休息一会儿，十一点你们叫我，我和宋词换你们俩。” 夏小迟笑笑道：“行，我会毫不客气晃醒你的，快睡吧，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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