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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柏塔望向她递过来的手机里显示的文学读物书单。 “我听提姆说，学校行政处曾让阅读社团提供过几次资料，都是由你去办理的。” “对, 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爱尔柏塔浏览完书单，抬眼看向女孩儿，“提姆说这些他本来可以帮忙, 但你都提前处理好了, 我想说的是……” 玛利亚的面庞娇小精致, 一眼看上去不具备什么攻击性, 但深色的头发与眼睛让她不笑时会透着几分甜美的冷酷。 这种气质其实能轻易帮她在交流中占据主导, 但是早年的经历让她习惯于将自己的想法藏起来、下意识听从别人的话。 市长宴会之后她的不自信好上了很多，也不再抗拒跟同学间的交流。爱尔柏塔觉得自己的态度应该也算不上强硬，不知为什么玛利亚仍总是下意识先考虑她的意愿。 “你早就会为我们‘做决定’了, 并且做得很好。”爱尔柏塔说, “所以现在也一样, 你可以随意提出你想要做的事、想去哪玩。不用担心我，如果你的提议我觉得我无法适应，我会和你商量。我以为这才是一起出门玩。” 她的话让玛利亚一怔。 过了会儿，玛利亚动了动唇，似乎无法压住想要上翘的嘴角。 “那边的大楼好像是栋室内游戏馆，如果等会儿时间足够，我想去那边玩……” 橱窗玻璃上艾兰发出轻呵一声，她这不还是在挑着那个埃顿的喜好来吗？ 艾兰怎么会不知道，那些刺激感官的游戏不是玛利亚平日里的第一选择，她的妹妹是见游戏楼的广告上有电玩城跟虚拟游戏体验厅，觉得埃顿会喜欢才想着要去玩。 玻璃上的艾兰声音在白天的步行街并不明显，但街边的女孩儿这时似乎不经意地转了下眼睛，琥珀色的眼瞳扫向橱窗上的她。 艾兰顿时整个灵魂都僵住。 这平静的一眼仿佛只是凑巧看到了她，但是这个明明不能把她怎么样的女孩儿，却给她一种格外不安的感觉。 爱尔柏塔目光没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她对玛利亚说：“时间足够，我们现在就可以去。” 是啊，艾兰怎么可能喜欢得起来爱尔柏塔？ 艾兰看着玛利亚长大，看着她的妹妹在他们父亲的操控和要求下变得敏感又懦弱。她在玛利亚意志最为薄弱时骗走了她身体的使用权。可玛利亚的这个同学在最后的一刻唤回了她。 从那之后玛利亚就变了，不再遇到什么都下意识地顺从，不再敏感地担心总会搞砸一切…… 让艾兰都不知道该气她抢走了她的妹妹……还是玛利亚拥有比她好上那么多的运气了。 走到一楼的电梯，爱尔柏塔她们又看到了刚才的主播。 他像是花了些时间给粉丝们介绍这家场地，比她们只快了一步进电梯。 洛特见有人走了过来，熟练地歪了下手机让摄像头对向地面，避免直播拍到不愿入镜的路人。 他友好地对两人说：“你们好，要去几楼？” “三楼。”玛利亚说道。 三楼是休闲游戏场，四楼是洛特要去的密室游戏，他按了一个3一个4。 [主播虽然偶尔不大聪明，但是人还是挺好的。] [赌五分，肯定是因为对面是两个好看的妹子。] [绝对跟这个没关系，主播早有女神了，直播间还有不知道恶魔小姐吗？] [新人揣包瓜子坐下，恶魔小姐是谁？] [一个会玩火的小姐姐，纽约大战之前，洛特作死被变异火柴人追的时候让她救过，那个小姐姐很可能是个变种人。] [噗，什么叫变异火柴人，还有为什么叫人家恶魔小姐？] [因为很好看：P] [确实是看过就绝不会忘的好看，不过还不是这个原因，之前有天有个自称神父的人来直播间说那个小姐姐不是人，让主播交出她的详细信息。] [哈哈哈哈哈哈好家伙，这是什么新型诈骗方式？？] [可不是，气得洛特当时自己提着键盘就上去喷了。] [趁你们说话的时候翻了遍主播动态，我想知道到底多好看，所以为什么没有一张小姐姐的照片？？] 洛特看了眼屏幕上的弹幕……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照片。 那位女士身份特殊，那晚好像有什么人清理了网络上她的战斗信息。 电梯里不方便说话，洛特想了想，没再回答上这个他不知道说了几百遍的问题。 洛特在纽约西城区那晚探险之后小火了一把，直播间涌进来不少新人，那些跟他一起见过‘恶魔小姐’的观众更是每天都在等。 但他的好运也就交了那一次了，那位女士仿佛不存在一般，他翻遍了超人类的资料也没再看到她。 “你喜欢这个娃娃吗，要不然我们等下去找找哪里有卖？”这时，洛特听到旁边的棕发女孩儿问身旁的同伴。 两个女孩儿在看的是电梯里密室游戏的广告海报上的玩偶。 “这是四楼密室[玩偶秘密]副本里的主题娃娃，”洛特主动提了句，“一般情况不会拿来卖，不过问一下店员说不定能知道他们在哪里能定的。” 嘴角带笑的黑头发恐怖玩偶占据了半张海报……但是真的有人喜欢收藏这种娃娃吗？ 电梯三面都挂着密室游戏的宣传，除了玩偶主题，还挂着粉丝们呼声最高催他去玩的[逃离疯人院]，以及另一个热门[噩梦画廊]…… “卧槽！”洛特扭头正好对上旁边噩梦画廊的挂画，一团黑色肉团一样的触手里张着的几十只眼睛，那些眼睛仿佛在回视他一样，盯得他头皮发麻。 两个女孩儿都朝他看了过来。 “噢，静电，我碰到电梯壁让电了一下……”洛特磕磕巴巴地解释，这要让直播间知道他被海报吓到了，那弹幕还不又要过节了。 “叮——” 电梯提示音发出脆响，三楼到了。 玛利亚在下电梯前想对他说声谢谢，但是看向电梯外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下。 一张张圆形桌子前坐着和他们年龄相近的年轻人，这里是密室游戏的等候大厅。 抬眼看了眼电梯，4。 “抱歉，我记得我按了楼层，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按钮……”为什么会这样，洛特分明记得按键灯亮起来过啊。 “不要紧，我们再下去就好了。”玛利亚说。 虽然爱尔说让她想玩什么都可以提出来，但密室游戏耗时似乎都要两三个小时往上，就算想玩也等晚会儿再来看吧。 洛特又说了声抱歉才先下去。 玛利亚重新按下三楼按钮时注意到了爱尔眉头微拧，电梯镜面里的艾兰也欲言又止。 电梯合上，隔开了灯光昏黄的游戏大厅，但爱尔柏塔盯着电梯门，神色却没放松。 “有什么问题吗？”玛利亚问。 电梯下降发出的运作声里，艾兰凝重的声音响起：“这地方有问题，我劝你们最好离开这里！” 但想离开也要离得开才行…… 爱尔柏塔在艾兰发声的同一时间就拉着玛利亚往后退了出去。 电梯再度打开，外面依然不是宽敞的游戏城。 而是狭长的挂满了抽象画的长廊。 “别看那些画！”爱尔柏塔迅速按了下关门，仅是注视着漆黑的走廊就有种迟钝的晕眩感。 “啾？”小啾钻出了爱尔柏塔口袋。 爱尔柏塔也同时让镜中人往这边赶，这天由于知道艾兰在，她没让镜中人跟自己太近，但现在显然也顾不上这些。 她没有按楼层按钮，可是电梯再次往下走了。 “叮——” 这次电梯外是间类似收藏室的漆黑屋子，十几个样式不同的娃娃摆在桌面上。 其中一个黑眼黑唇的娃娃最为引人注目，它与电梯里贴着的宣传海报上的[玩偶秘密]一模一样。 “爱尔，这到底……那个娃娃过来了！” “啾啾！” 爱尔柏塔看着跳到地上朝电梯跑来的娃娃。 “嘻！”比电梯关门快上一步，鬼娃娃挤了进来。 玛利亚脸色苍白，但却取下了肩上的单肩包握在手里，挡到了爱尔柏塔前。 爱尔柏塔拍了拍玛利亚肩膀，她的手探进口袋取出一块腕表，那是布鲁斯来医院看她时送她的礼物。 跟过去时空里她为救超人坏掉的手表是同一款，爱尔柏塔都不知道他竟记得她当时戴的腕表。 这块蝙蝠侠做过改造。 “砰！——”腕表的玻璃面在触发了开关后弹射出去，落在鬼娃娃身上的那刻直接将玩偶脆弱的躯壳撞成两段。 “啾啾啾……”小啾落在爱尔柏塔肩上，豆豆眼复杂。 爱尔柏塔能猜出它想说什么——它的能力没法使用。 她也是到这时才意识到一切好像都是正常的、但又怪异的地方在哪。 她以为她在操纵镜中人赶来，但是只是她这么‘认为的’，打开游戏面板看了眼，此刻的怪物游戏面板是灰色的，镜中人根本没有成功登录。 幻象？精神干扰？ 等等，她还给遗漏了一件事，她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便没再听到系统的声音的？ “叮——” “滋滋滋……”锈迹斑斑的走廊的灯光晦暗不明，走廊两边排布着的阴森铁牢不难看出这次电梯外是什么样的地方。 疯人院。 “你手包的肩带可以取下来吗？”爱尔柏塔问玛利亚。 “可以，等我一下！”电梯外的一幕幕已经完全超出了玛利亚理解，但尽管被不安占据，她努力维持下了镇定，听到爱尔柏塔的话便飞快取下手包的袋子，“你想做什么？” 用来绑鬼娃娃的。 黑色玩偶虽然被炸成两段，但如爱尔柏塔所料没真正给它造成致命伤，还在顽强地从地上爬起。 爱尔柏塔用带子绕在半截玩偶的胳膊下提起来，她看向玛利亚，“我们需要离开这里。我不能保证外面是安全的，但我会尽可能让我们安全离开这个地方。” 在爱尔柏塔朝她递来手时，玛利亚没迟疑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她相信她，不管爱尔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朝她走…其实她也一样想保护好爱尔。 “你们疯了吗？你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什么！”艾兰不赞同。 但虽然知道外面存在危险，可电梯不会就此停下，下一次电梯门打开遇到的东西很难说会不会更难应付。 相比之下疯人院反而……哈，也难说，人不比怪物恐怖吗？ “所以我也需要你的帮助，只要有距离之内有反射面的地方你应该都能出现吧，艾兰。” “铛、铛、铛铛铛……” 锁链摩擦的声音响起的声音在算不上宽敞的走廊上回荡，似乎链子禁锢着的什么野兽快要逃出牢笼。 引导员后跟着一众走入疯人院入口的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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