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嫌这样说太过拗口,它停顿了下:“罢了,还是直接唤我诛邪吧。” “西风骑士团,凯亚。”凯亚薄唇浅勾,“你好啊,诛邪…大人。欢迎来到蒙德城。” 诛邪被大人二字哄得高兴,它飞在凯亚面前,往下坠了三缀表示抱拳还礼。 然后飞速给云舒传话:“杳杳宝贝救命救命!西风骑士团,还有蒙德是什么词儿??我根本听不懂!” 云舒心念一动,把近日了解的知识传给它。 而后,便听见它蠢兮兮的说:“幸会幸会,骑兵队长不必客气,直接叫我诛邪即可。” 一句话,整段垮掉。 扑面而来的蠢气,加上心神相牵的熟稔感,云舒蹭了下眼,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她的本命神剑。 她生来无垢道体,诸武皆涉猎,独从小开始修习剑术。 ‘诛邪’是她亲自铸的,从桃木剑炼至天神器。 不断地折断,重铸,打磨,投入无数天材地宝,携着剑意雕琢。 终于,剑槽里万道神纹拧成,雷劫过,风云变,神器出。 她与她的剑皆修至臻境。 却不知为何,温养出的剑魄,这般跳脱? 该不会是被雷劈傻了?云舒轻轻叹气。 凯亚挑眼,目光在云舒身上转了圈儿,玩味道:“骑兵队长?是从何处听说?” 诛邪僵在半空中,吭吭哧哧一阵后,憋出句:“我会说话的!你怎么不怕我?” “不奇怪啊。”凯亚歪头,“我们这里炼金术发达,炼金术师造的一朵花,都会开口说话。” “哇塞,真厉害。在我们那边,只有花精花妖会说话嗳。” 云舒;…… 再让它多说一会儿,她们所有来历都得被凯亚套出来。 再次确认了是本人(剑)才会干出的蠢事儿,她暗中给诛邪传音:“你不该叫诛邪,干脆节省点字,改叫猪吧?” 诛邪气的鼓起气旋,正想找云舒算账时,一道冷声漫过。 是凯亚。他眸光沉沉发冷,语气却含着调侃的笑:“来者是客。我并非想探究你们来历。” “只是,想问问二位——那些深入丛林的冒险家,还有我的战友,此时人在何处?” 云舒自看到树叶随风流动的轨迹,心底便隐隐有了猜测。 兼之已然确认诛邪的身份,她便没太担心其他人的安危了。 传音给诛邪,让它自流落此地伊始,一五一十讲起。 自己则开了它的本命记忆,顺着剑魄回溯—— 古战场,一片纷繁弥乱的大雪。 魔主被混元灭杀阵彻底抹除。死后,却留下一股巨大的能量。 它们挤压在黑洞里,互相撕扯。 云舒附在诛邪剑上,感受着爆裂的能量,和朔冷的雪风不断冲击着剑身。 她持在阵心,随时会断裂。 果然,黑洞急速压坍塌,雪落的愈发稠密。 她的诛邪断掉了。 碎剑掉落,残念化作千万亿碎片,想要拖住在空中急速坠落的她。 但,灭杀一切邪祟的混元阵,仿佛感知到了诛邪残念上,绕着的邪祟。 它吞掉了它。在半空中。它即将拖住她时。 然后,携着毁天灭地的能力—— 义无反顾的自毁。 回溯蓦然断开,云舒眼底一黑,几欲晕倒。 她身子后撤,靠在树上,缓慢喘息着。 这厢,诛邪仍在滔滔不绝的控诉。 “不是我非要困住他们!人家分明好生躺在土地里,悠闲的闪着光,等着我家杳杳宝贝来接。” “哪里知道!那些人好不讲道理,把我挖起来不说,还反反复复抛来掷去,把我当成一只蹴鞠踢。” 安柏点着下巴沉吟:“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认为你是宝藏,是在抢夺你?” “对哦,小姑娘看问题还挺透彻嘛。” 诛邪操控着身体,压在安柏头发上,轻轻勾了勾,算是拍抚鼓励。 “然后呢?”安柏笑眯眯的问。 诛邪翻了一面,无精打采的说:“一连被抛了几天,我很生气!于是调出更多光频来吓唬他们。结果,更多人来了。” “哈哈,这就是冒险家精神嘛。”班尼特握拳,忽然热血起来,“冒险家,一直在路上!” 诛邪又翻了一面,很是委屈:“然后……人多,邪祟的心思也跟着变多,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我懂我懂!有时候我也很难控制自己啦。”班尼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他搬着手指头数:“比如,帮老爹们做饭,炸了厨房啦;按摩时,不小心烧了老爹们的胡须啊;去收衣服,踩进水坑里啦;总之,你说的情况我超级能懂!” 诛邪古怪的停了一瞬,阴阳双鱼疯狂的轮转,两颗阵眼互相拱斗,像是笑的打跌。 “小子,在我们家乡,你高低得混个仙位。” 仙位?班尼特眼底漏出困惑。 安柏适时为他解释:“仙,璃月那边的叫法,嗯,相当于蒙德城的四风守护、风神眷属?” “真的吗?太好啦!” “当然。”诛邪点头。 记得当年扫把星君是一路被狂风卷上天庭。 砸坏了一方门廊,两面琼台,三座仙亭……倒霉程度直踩众仙怒火,最后还是她的杳杳宝贝出面为他平息。 凯亚闲靠在旁,不动声色的扯回话题:“力量失控,然后?”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束缚着我、牵引着我。” 云舒狼狈的抵着树,背上送来凹凸不平的触感,她牵起凤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诛邪瞧。 诛邪兴奋地挺胸:“是和杳杳宝贝同源的力量,强大又温柔!” “它引导着我把多余的力量送入土中,然后……嗯嗯,是了,是阵法!草木为兵,风声为引信,把这些骚扰我的人全部困在里头!” 凯亚点着下巴:“有点意思,一直在原地打转,原来是因为阵法之故。” 他勾着眼思索:“不能被元素标记,即便破坏后也拥有生生不息的修补能力。真是厉害啊,我得去璃月修习一二了。” “哼,凯亚,还是先做好本职工作吧。”安柏出言提醒,随即停顿了会儿,又说,“祖父失踪后,我整理他的房间时发现几本旧日资料,好像是关于阵法之类的东西,借你了。” 安柏祖父的事情,凯亚也多少了解一点。他没多说什么,笑着朝她道谢。 “反正我也看不懂。便宜你了。” 安柏侧了眼,口是心非的应着,又好奇的抬指戳戳诛邪:“到底什么阵呀?还有那些闯入森林的家伙们还安全吗?” “安全的很呐。” 诛邪在空中摆动了下身体,一道光屏横空而出。 黑白分明、收尾交接的阴阳阵。 阵中插了把古朴的桃木剑,十几粒乌青色的影子散布在圆盘各处,正没头没尾的打着圈儿。
第13章 破阵 “困龙阵。” 云舒与诛邪同时开口。 二人声音撞在一起,没人听出声线里一丝细微的颤抖。 困龙,起于当年天河一战。 魔兵肆虐压境,她以三千弱水为兵,糅八方星象,居中位,不费一兵一卒,直困杀了此界十万精锐。 诛邪看着眼热,非闹着学。 她觉得有趣,一面笑一面逗它:“手下没兵的单剑,也想学人阵法。嗯,你是要指挥空气吗?” 诛邪气了,化成万支小剑,一个个飘在她眼底,呐喊——‘这些都是我的兵!’ 她弯了眼,挑了把乌发塞在手心,“嗯,这些也是我兵。” 诛邪:…… 它气的狠了,十万只剑缀她身后,追着她飞了小半个天庭。 而今。 云舒眼底情绪震荡。 她根本不敢去想:眼前的‘诛邪’,究竟是她的本命神剑。还是,混元阵? 初开神智的混元阵?盛时抵灭寰宇的混元阵?融了诛邪零星神志的混元阵? 它是玄黄初开时,九玄大陆的至尊杀阵。 可,却不是她的诛邪。 云舒长睫垂落,叶落,恰好折出她眼底一丝脆弱。 温热的手握住她的,安柏关切的问:“云舒小姐,你,还好吗?” “杳杳宝贝?”混元阵也急了,冲到她眼底,呐呐的说:“我,我先带你出去。” 云舒没有抬眼,弯起指尖,想要蹭蹭小阵边缘。 见着那黑白兴奋地轮转,又僵停在半空。 诛邪主动凑上,勾了她的指腹,讨好道:“杳杳宝贝,怎么和诛邪生分了?” “……” 云舒眼底晦涩,刻意将某种心绪压下,话题生硬转移:“我倒要问问你,为何欺负人?” 诛邪觉得自己冤枉极了,气鼓鼓的翻了一面,拿屁股对准她。 “没欺负人?方才谁落下时,刚好砸人头上?” “我不是啊!我没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神识一乱,biu的一下,我坠了!!” “我根本没想砸人!” 诛邪高声嚷嚷,情绪来回起伏着,真像是初启神智的懵懂稚童。 诛邪小时候也这样嚷嚷,只是,被她欺负着欺负着习惯了,就也不闹了。 凯亚又捏出他的硬币摩挲着,勾弹硬币,也许是他思考时惯常的动作。 啪嗒,流光收拢在指尖,他忽然道:“忽然坠落。或许是地脉干扰?” 安柏摇头:“近日来蒙德上空不太平静,我反而觉得是磁场紊乱呢。” 眼见着二人正要就此问题展开一番激烈讨论。 有人在一旁举起手,声音默默抬高。 “有没有一种可能。”班尼特绿宝石一样的眼万分诚挚,“我是说可能啊,我被砸是正常现象,是我太倒霉了。” “……” 众人面面相觑,而后凯亚扶额:“嗯,你说的对。” . 诛邪放开自己的神识,并扭开一折光幕,开启它的实时播报。 只见,一行碧树排开,刻意被灵力围堵住的水脉霎时润了土地。 微风掀过绿浪,那些游来荡去找不到路的冒险家,忽然动身,往不同方向跑去。 “哎哎?诛邪先生,这不太对劲,”安柏擦了脸颊上的汗珠,“低语森林只有一个出口,为何他们往不同方向跑?” 诛邪晃悠了下身体,安慰;“哼,放心放心,你们看着就好啦。” 他说着,声音骤然拔高:“嗳——那边的骑士,手动的快些!怎么有气无力的?那点丝丝小风,被困的人怎么可能闻的到嘛?” 凯亚垂眸低笑:“嘿,这是把我手下的兵当佣人使了。” 安柏怂了肩:“有什么办法嘛。本来想请拥有风系神之眼的人帮帮忙。可是琴团长太忙,砂糖小姐又随阿贝多先生出外游学了。没办法,只能辛苦大家手动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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