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亚。” “不止我哦。” 在优菈怔然的目光下,琴、班尼特和一名陌生的女孩朝她招呼。 “……你们?” “哦,我给你介绍下。”安柏跳回云舒身边,“这是云舒小姐。” “你好。西风骑士团,「浪花骑士」优菈·劳伦斯。很不高兴见到你。” 云舒:? 她是不是多听了一个字儿? 安柏弯着笑,自发帮她把后半句补充完毕:“优菈的意思是,这里很危险,很不高兴在这个地方遇见你。” 新奇的招呼方式。 云舒轻轻挑了眉:“你好,我是云舒。遇见你我很开心。” “哈?你开心,是想和我结仇么?” 优菈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即,问:“你们如何会寻到此地?” 安柏快速的解释了遍,优菈抬起了眼,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云舒身上。 “原来如此啊,你们的仇可结大发了。唔,特别是你。” “那我很期待你的报复。”云舒短促的笑了下,“可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优菈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落入阵心,更不提,这里,那把桃木剑,是诛邪融成混元阵后,落下的残躯。 谁知,优菈摇头,神色凝重的说。 “我原本在望风山地游猎敌人,听说低语森林有异,便打算进来查探一番。唔,——如你们所说,自从迈入所谓的‘阵法’中,我就寻不着路了。‘ ”寻不着路。”云舒点着下巴,“是原地打转,不得寸进?” 优菈:“是。” 她看了眼云舒,她知道眼前之人想知道什么:“当我挥起冰潮,企图直接破开道路时,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回神之后,就莫名落到这里。” 莫名,云舒嚼着这两字陷入沉思。剩下几人则展开讨论。 琴猜测;“会不会是冰元素触发了启动开关?” “没可能。”凯亚摇头,“使用元素力拓开道路,我们一早就试过。” 安柏又问:“优菈,除了挥舞大剑唤出冰潮,还做了些什么呀?” “……没有吧,除了周围没怪物,和往常狩猎怪物时一样。” …… 空气陷入一阵凝滞,清凉如水的月光在众人呼吸间,静静流淌着。 班尼特盯着满地银霜,抬眼又看着高悬的满月。 忽然灵机一动,指着月亮说:“会不会与月亮有关系?” “那个…”他反手摸摸了头,有些不好意思,“骑士小姐,你当时有注意月亮的位置吗?” 优菈错愕的顿了下,摇头。 她闭着眼回想,尽力的补充细节:“我只记得是晚上,森林周围有虫鸣。但吹来的风很怪异。” “——所以,我当时在想,或许是某种看不见的魔物藏在暗处作祟,就按照寻常的方式,准备战斗。” “等等。”云舒忽然开口:“寻常的方式,可以麻烦骑士小姐详细说说?” “哼,繁文缛节。你们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优菈轻哼一声,“我的执勤区域毗邻海岸,寻常都是带着自己小队在那儿狩猎魔物。” “只不过,彼多我寡(1),我往往会使用智取的方式。喏,就是这个,我师父送我的。” 月光下,一只精巧的骨哨躺在冰蓝色的手套上,正发着莹润的清光。 “魔物通常智力,我会用骨哨模仿出海浪的声音,魔物们往往会以为海啸将至,从而四散奔逃逃散。” 优菈优雅的合拢掌心,收拢哨子:“然后我们,定dj破。” “怪不得称号为浪花骑士。”云舒笑着感叹,“果然是名不虚传。” “哼,别以为你嘴甜我就会把记下的仇一笔勾销!我之后是要算账的。对了,有什么发现吗?” 云舒:“隐约有一点头绪,还不太明晰。” 她盯着优菈掌心,试探着说:“我在荣光之风看过蒙德盛行的乐器,这种哨子,还未曾见过。” “嗯哼,你还是第一个在意这个的人。”优菈眉梢轻挑,“这骨哨的技艺起源于璃月(2),蒙德里找不见也很正常。” 璃月。阵法。仙人。骨哨。 为何,这么多故乡的感觉?云舒眼底牵过一丝回忆,很快便覆了下。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试图顺着那点线索往下思考—— 这是一个只进不出的局。一旦落入阵心,阵法便不能随诛邪心意操纵,她们必须自己想出办法破开阵法。 根据优菈描述,加之破阵要诀,云舒飞快在脑海里列出一张条理明晰的图景: 首先,是个明月高悬的夜晚。 她在丛林间,吹动了哨音。 伴随着海浪般翻涌的乐声,她同寻常一样,引动冰潮舞剑。 然后,头晕目眩,直接落在了阵心! 这样把线索一串! 她完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 月色将云舒脸拓的苍白。她蜷手握了握,凝住情绪,方才开口:“在说明真相前。” 长睫轻轻一落,她低声问优菈:“可以为我,吹奏一曲吗?” 优菈:“哼,胆敢使唤我,再记一笔!” 即便这样说着,却还是将骨哨衔入唇中—— 一曲悠扬的月音乘月而来,携着浪涛与粼粼波光。 曲调很熟,是铭刻在骨里的乡音。 恍惚间,云舒仿佛真的回到了九玄大陆,那片涛涛无尽的海。 她踩着诛邪,出没在潮头之上,畅快恣意的游玩着。 此刻,明月之下。 似乎有风声鼓来,她在盛大的月光里,低低笑开。
第18章 朽断 在涛声翻涌的浪潮中,云舒缓慢开口。 “这真相啊,很长很长。”她的嗓音温凉,潜着此间雪白的月色。 某种苍冷的苦涩蔓布在她口腔中,她低低的讲着,将众人带回那个月色清朗的长夜—— 密不见影的森林,漆黑幽邃的小道。 有人踩在上头,含着一支骨哨细细的吹着。 她吹奏的是一曲波涛翻涌的思念。 乐起,兼天的浪涛声涤在天地,倏然换来一阵长风。 密林上头,月影上下晃荡着,似海波撞在礁石上,碎开一片白玉似的浮沫。 浪花骑士在这样的连绵如波的乐音中,横起了她的大剑。 剑劈开黑暗,直指藏在暗处的邪祟。不想那只是树影,骑士小姐劈了个空。 她微微一愣,拎着她的剑,继续着她的舞步。 此刻,阵心。 贯穿天地的桃木剑轻轻闪了闪,一粒尖勾般的月牙勾在剑柄上头。 朽断暗淡的剑身被月光照彻,上头每一颗密密麻麻的孔洞空荡透亮。 一阵风扑过。 风擦过木剑里相互勾连的小洞,摩擦出呜呜咽咽的碎响。 共振!竟然是共振! 它似乎极有人性,身上那些串联共通小洞,跟着远方起伏不断的乐音,发出同一频率的碎响。 阵法中的昼夜,是可以被迷惑的。 月下,有人大剑开阖,每下一切落,都会引动翻涌如潮的冰潮, 有剑默不作声的应和。 他们奇异又和谐的奏在一起,像是在共通编绘一汪浩渺无尽的深海。 不知‘潮汐’是否也能勾动明月,半弯的月牙渐渐补齐,接着一轮圆月凌空而动。 骑士小姐的脚下蓦然一空,如潮的月色将他涌入阵心。 …… “唔,所以…”优菈修长的指摩挲着骨哨,她抬头看看沉沉暗淡的木剑,不确定的说,“是我的哨声,牵动桃木剑里空洞共鸣,然后被它引过来的?” “是这样,但也不确切。” 优菈若有所思,“是一定要吹奏那首曲子吗?” “是的。”云舒笃定的点头,她顿了片刻,问她,“这首曲子背后,是否,藏着一点故事?” 优菈轻轻哼了声,“随意打听我的秘密,还试图了解我,这仇我记下了!” 安柏知道优菈的心思,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反正我们总会寻到他的。” 说着,她看向云舒,为她解释:“其实这是爷爷教优菈吹奏的一曲乡音。爷爷故乡在璃月港,那里毗邻海洋,总有浪涛翻卷。这首曲子是他思念故乡时作的。” “嗯,还有还有,优菈每次看见爷爷孤身坐在码头,便会借着报复的由头吹给他听。” “……安柏,你又自作主张了。”优菈不自在的瞥过脸,又生硬的扯开话题,“为什么一定是那首曲子?” 她似联想到了什么,呼吸蓦然一急:“会不会和师父有关系?” 安柏:!! 她也睁着晶亮的蜜瞳,期待的看着她。 …是有关系,但恐怕不是她们想象的那种。 云舒在心里叹气:“勾动木剑共鸣的,不是浪涛涌动的频率,而是曲中藏不住的情绪。” ——藏不住的思念之情。 “我想,是这种情绪的共鸣,这才使得贯通阵心的巨剑,把优菈小姐拉至身旁。” 凯亚惊讶地挑了眉,他点着月下那支满目疮痍,缄默不言的桃木剑,问:“它也会有情绪吗?” “怎么不会?万物皆有灵。” 更何况,她的诛邪呢? 那场惊天裂地的战争。诛邪强行启动了混元灭杀阵,最终寸寸断裂在雪地中。 其实,断裂的只是她以前融化炼铸,一步步用天材地宝为它凝好的身体,还有他们之间牵绊的感情与本命灵契。 天地初开时的第一支桃木,仍然存在。 只是可能,它永远也不会记得她了。永远不会用拿懵稚又亲昵的语调唤她,“杳杳宝贝了”。 这也没什么后悔的,毕竟这是她们共同的决定。 记得诛邪神志碾为灰烬前,还忍着颤音,特意与她击了三掌,立了誓约。 一定要寻回它,一定要选择它,一定要爱护它。 即便它忘记了一切,杳杳宝贝也不许抛弃它! 却不想,她落入雪中,辗转来了异界。 却不想,诛邪的神志被混元灭杀阵吞没,连桃木原身…也插入了阵心。 那,它还会是它吗? 云舒觉得残忍且割裂。 有些真相她并未当众说出口—— 只是因为,共鸣的原因,实在是太巧合了。而且,她有太多没有弄明白的地方。 首先是璃月哨音,竟能与九玄大陆的暗合在一起,且听起来仿佛是同出一源的古音? 接着是月下这折空洞斑斑的桃木剑。 她从一开始便认出了——它是诛邪最初的形态。 还记得诛邪初化灵智时,她正在洱海边漫游历练。 手中的神剑忽然脱了手,往水里一扎,任她怎么呼唤,也不肯上来。 她气的挑眉,亲自下水捉住它,拿它狠狠削了几块木桩方才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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