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就一个弯腰,敏捷地躲开了萧相黑着脸要来□□他脑袋的手。 萧相:倒霉孩子,这种稀奇古怪的话也是你能随便说的? 【萧何的识人眼光向来是有的,他自然能看出韩信的不可多得,而更令他兴奋的是韩信出现在汉军的时机,恰恰好是刘邦最需要他这样人才的时候。 史书上只交代了他和韩信进行了数次的交谈,却没具体记载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可是我们从后来,萧何在知道韩信东奔之后,毅然决然上演了一出月下追韩信的传奇,其实也不难猜出这些对话到底涉及了什么。 无非就是击败章邯,脱出汉中而已。对手是天下第二的名将又如何呢?韩信说话时的语气,应该是他向来惯有的轻描淡写却自信飞扬的气派,完全地把萧何的心神震慑住了。 这哪里是一般的人物能够想得出来,能够干得出来的事情呢?这不是国士,又有谁能称得上一句国士无双呢! 于是他坚定不移地向刘邦多次推荐起韩信,希望他能与韩信见上一面,并且大胆破格任用他。】 刘季麻了,是真的麻了。 “怎么之前在项羽手下,他还能有那么多耐心。” 他不可置信地握住了旁边萧何的手,欲哭无泪般的悲愤:“怎么对我的耐心就那么稀薄?怎么就不肯在我手底下多熬几个月啊?” 萧何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出声的语气是无奈的:“项羽那时候在打仗,只要跟在项羽身边,他有仗打,出人头地的机会也就是有的。” 无情而犀利地,他直指关键要点一针见血:“可是你那时候呢?都说了蜀地容易消磨心志。哪怕你多了汉中,也就是多出了几条出蜀的道路,对面却依旧有着重兵把守。” “你如果短时间内得以任用韩信,他估计是有本事能在你手下人心没有散漫的时候带出蜀地的。可是你如果长时间不任用他——” 萧何想着之前讲蜀地之时的地形图,又想到后世那诸葛武侯的身影,叙述的言语停顿了半拍,继而才接了下去:“他不敢赌,时间长了,汉军还能不能有东出入关的心志吧。” 这已经不是对于刘邦和项羽两人谁的信任更高的问题了,而是纯粹的,因为当时两人面对的形势不同,韩信为了自身前途的审时度势。 【我们后来看这件事情的时候,往往会将目光聚焦在萧何和韩信两个人身上。这也不奇怪,毕竟萧何月下追韩信这个故事太经典了,经典到让刘邦在其中只成了个配角。 可是,如果细思一下,难道刘邦在这件事上所展现出来的魄力还不足够吗? 他对于萧何数次的请求,最先往往敷衍过去,其实倒也不是没有理由在的:韩信作为一个不久前才从项羽军中逃亡过来的军士,没过多久就被提拔为将领,担当治粟都尉这样的重任(后勤保障,谁敢说不是重要地方呢?),再要重用,军中的元功宿将又要放到哪里呢? 等到萧何为了韩信,来不及通知他就跟着跑了,让他体验了一把如失左右手的怅惘之后,面对萧何又一次发自内心,但对于毫不了解韩信的刘邦来说,无异于天花乱坠的演说时,他所表现出来的信任,就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一个好酒好色,向来喜欢先侮辱一下心高气傲的人才继而才好为他所用,甚至落得个傲慢无礼评价的人,竟然在压根没和韩信见面并且交流过未来方针的前提下,完全出于对萧何眼光的信任,愿意选择吉日、沐浴斋戒、周全礼节、设置将台以登台拜将。 这样的胸襟,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吗?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吗? ——这分明是三个人的绝唱啊。】!
第59章 【而历史证明,韩信的才能没辜负萧何对他的信任,也没辜负刘邦重用的魄力。 他被拜为大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对他尚且持有保留态度的顶头上司刘邦交谈,并从战略层面上进行分析与策划,提出了以“明出子午,暗度陈仓”的反攻计划,和按照秦军的规章制度对汉军进行大规模整编与训练为核心的汉中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由于韩信开了个学习效法秦制的头,为秦人秦军加入汉军提供了制度保证和文化归属,基本盘在秦朝故地的汉军,其战斗力才得到了可靠且延续性的保障。 日后以关中为核心争夺天下的汉王,决意学习秦制的时候,估计多半也有尝到这份甜头的先例在。】 刘邦:管用能用就行啦,我们大汉特色就是实用主义。 不够实际就魔改,反正总能拉扯出一套顶用的。 【这边刘邦集团在积蓄力量,整备军队。而在东边,项羽分封完诸侯王后,因为利益不均所爆发出来的好戏正接连上演着。 比如齐国的内乱与统一。田荣、田都、田安、田市这几个田家人,在齐国打成了一锅粥,最后以性格最为强硬,且严重不满项羽的田荣取得了齐王之位,公开掀起了反楚的旗帜。 紧接着,陈馀、彭越等人纷纷相随,一时之间,原本由项羽划定的分封秩序眼见着就要分崩离析,齐国、旧魏国地区、常山国三地对项羽展开了全面对抗。 于是趁着项羽被东边的对抗牵扯住了心神,韩信果断抓住了这个时机,完成了中国历史上唯一一次成功的,由汉中还定关中的战例。 也就是后世人所称呼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唯一一次吗?” 韩信挑眉,这回是真情实感地有些惊讶与侧目:“后来者,有我那次出汉中可以参考。怎么会落得个独一无二,无人接续的下场?” 就算是自信骄傲着自己才华的他,也不至于自大到认为后世再也没有英才。虽然敌方肯定也知道他还定三秦的故事,完全模仿那是不可能的,甚至说不定还会严加防范。 但在他的基础上修修改改,再重现一次,难道还做不到吗? 那后世的蜀汉,明明听起来对北伐很有执念的样子啊! 张良都为之沉吟,一时之间给不出理由,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我们所掌握的信息量太少了。也许后世发生了什么变化呢?” 刘邦的关注点反而又有点奇怪,看着最后那个有点朗朗上口,偏偏就是和当时的实际情况不能说得上完全相关的词句,摸了摸下巴上的长髯:“你当年,额……” 他皱起眉:“这句话想说的是,你当年成功骗到了章邯,使其主力没能与你直接对上吧。” “朗朗上口是挺流畅的,就是”刘邦一时之间欲言又止,但细细想来,砸吧砸吧嘴,又能品味到这份精简的妙处在。 刘邦:虽然韩信做得绝不止一个普普通通的明修栈道那么简单,但是意思到了也别太深究吧。 【当然了,明修栈道是元曲为了弥补史书简短记录的空白,而创造出来的传说,韩信真实的作战方针应该叫“明出子午”。 他的这次作战,某种意义上真的算得上是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想要理解为什么章邯那样的名将,其思维也会被初出茅庐的韩信玩弄在掌心,我们首先要去了解汉中这个地方。 实际上,汉中地区一直是历来军事争夺的热点。蜀汉失守汉中遂亡,蒙元入汉中灭金,继而南下横扫江南,南宋亦亡。这样的例子足可见其战略位置的重要。 而进出汉中最大的难题就是交通。想要从汉中进入关中,必须通过山间古道穿越秦岭山脉。 秦汉时代,大致只有四条蜿蜒的险峻小道和一条沿西汉水迂回去陇西,再翻陇山东去的祁山道。 四条小道中,子午道开辟最早,出秦岭之后距离咸阳也最近。刘邦当时从关中入汉中,走得就是这么一条路,应该是当时连接关中汉中的主要通道。 傥骆道,是连接咸阳和汉中的最短通道,但也最为险峻。但史书没有提及,在当时很可能只是民间小道,没有开发,pass掉。 褒斜道,正式大规模修建的时期,在史记河渠书中有明确记录,又是我们亲爱的汉武猪猪干的事情,pass掉。】 刘邦:? 等会,后世人你喊他的大宝贝曾孙彻儿什么? 虽然还没接触过“猪”这个字,从字形上一时半会也推测不出来这到底指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刘邦好歹猜得出这是一种动物。 对自家出息的崽戴上了滤镜的曾祖父对于后世人那语气戏谑且夹杂着调侃的称呼,表示了严重的怀疑。 刘邦:咱们家彻儿分明是个人啊。就算要像那《诗》里面那样比作什么动物,怎么着也得是个龙凤什么样的祥瑞吧! 这边刘邦为了后代的称呼在心里为他对后世人据理力争,那边陈平关注的却是那奇奇怪怪,未曾蒙面,后世人说出来发音也不像华夏语言的词汇。 “天幕之前讲那明朝皇帝的时候,不是说过什么,郑和下西洋吗?” 他的眼神中忍不住带出些兴奋:“这些难道就是那番邦的文字和语言?” 张良也凝神看了看,然后认可的点头,同时就给他泼了盆冷水:“理当是的。但是就这四个符号,也没办法做到学习出一套完整的语言来。甚至后世人所往来的番邦,和现在的估计还不是同一个呢。” “满足一些个人兴趣而已。”陈平也不恼,大大方方承认了这种东西眼下的无用:“我只是觉得有趣。” 【祁山道,上面提过,是条水路。 剩下的就是暗度陈仓的那个陈仓道,史书又把它称为故道。 韩信要想返回关中,所能走的也就只有这其中的三条路。而他的对手,不管是出子午道面对的塞王司马欣,还是走剩下几条会面对的雍王章邯,都是秦人本土出身,对于秦地的地形绝对也了如指掌。 他想要顺利入关,必须要做的就是战略欺骗。将敌方的主力拉扯到一点,继而方便自己的主力从其他地方出现,给他们开开大眼。 那就不是韩信自己想走哪条路的问题了,而是韩信要揣测章邯心理,强化他关于自己会走那条路的猜测,继而反其道而行之。看得是章邯会相信刘邦走哪条路。】 “……” 比起经历过战火洗礼,对于这套翻来覆去的叙述已经没什么特殊反应的汉初君臣,处事还尚显青涩的刘季和萧何,眼神中是透着些许吃力的挣扎的。 也不是听不懂,就是后世人把话说得太绕了,绕得萧何一时之间都分不清到底想不想了。 “反正就是,要去骗那章邯呗!” 刘季放弃在短暂的时间中把这一套套的给理清了,于是选择短暂搁置,斩钉截铁下了阶段性意见。 【章邯当时在雍地。作为封堵刘邦的主力,他理当早就收到了来自项羽那边的提醒,也对于刘邦那边的动作有所警惕。 七月底,他听到陇西那边传来军报,说汉军曹参沿汉水西行,攻占下了下辨县城,紧跟着又有一支由樊哙率领的汉军直指西县,做出了一派要攻取陇西,翻越陇山进入关中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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